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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行到门口,一个小小身影冲了过来,抱住清南君大腿,狠狠地咬了下去,清南君猝不及防,一声大叫,低头看去,才见那小鱼儿正满脸愤恨之色,咬住自己大腿不肯松口。显是见他刚才“欺负”清洛,心有不甘,咬他一口,以泄心头愤怒。清南君顾忌身后清洛,对他打也不是,骂也不得,只得忍住疼痛,捏住小鱼儿颈间穴道,拎于一旁,一瘸一拐,出房而去。
清洛见小鱼儿仍是满面愤愤之色,忙上来将他搂住,呵道:“小鱼儿乖,别生气,咱们不跟这种坏蛋计较。”小鱼儿小脸涨得通红,喉间啊啊作响,半天后却吐出一个字来:“打〃声音虽含浑不清,听在清洛耳中却如天籁之音,她大喜呼道:“小鱼儿,你会开口说话了〃小鱼儿再吐几字:“打坏蛋〃清洛抱住小鱼儿,开心至极。小鱼儿也伸出小手,环住清洛头颈,口中仍在喃喃念道:“打坏蛋〃
经此一扰,清洛收起满腹相思之情,哄着小鱼儿在案边静候,再次执起画笔,笔意清发,曲行如弓,直行如尺,笔墨浓淡相生,萧慎思纵马横枪,渐渐跃然纸上。
凝望纸上大哥面容,清洛微微而笑,竟没听到清南君细不可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行到身边。
清南君此时换回如雪白衣,卓然不染,乌发披肩,如飞仙凌波,呆望着清洛持笔轻笑,半天方收回目光,望向案上萧慎思画像,只见一青年将军,白马银枪,玄光金甲,俊朗刚毅,目光坚定,如青松般挺直,如山峰般伟岸,仿佛就要从纸上跃出,策骑而来。
他胸口一窒,既开心又酸楚,轻轻闭上双目,努力回想南疆郡王府画室中保存的母妃的墨迹,那《双儿戏莲图》中哥哥带着自己摘莲蓬的模样,再对照这画中青年将军,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他缓缓睁开双眼,轻声道:“小丫头,你大哥身上有一玉佩,你可曾见过?”
清洛听他开口,才惊觉他行到身前,不自禁向左避了一下,道:“见过。”
“劳烦你将那玉佩形状画出来吧。”眼见清洛下笔如风,眼见那熟悉至不能再熟悉的玉佩出现在笔尖,清南君忽然弯腰掩面而笑,笑中带泪。
这一瞬间,许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豁然开朗:为什么九岁时会有神秘人物告诉自己,父母并不是死于暴民之手,而是被昏君暗杀,并让自己隐忍复仇;为什么素不相识的天朝左相孟鸣风会毫无条件地支持自己,极力施压给昏君,让他放自己回南疆承袭郡位;为什么天朝苏郡数万人马会助自己压住昏君北疆三万精兵不能南下,原来,一切都在那孟鸣风掌控之中,他竟早将哥哥收养,并将他培养成天朝名将。
只是这些疑问得解,新的疑问又浮上脑海:孟鸣风究竟是什么人?收养哥哥又是何用意?哥哥失踪时已近七岁,应对父母幼弟有所记忆,他为什么不回青国来?靳然传书说孟相信中要自己战后带萧慎思往巫神处一行,又是什么原因?
那侍女简儿随侍于他身侧,见他此时形状,浑不似以前那个放纵不羁、浪荡洒脱的风流郡王,眼中担忧之色渐浓。
思忖良久,清南君才慢慢恢复平静,抬头望着清洛询问的目光,苦涩道:“小丫头,你大哥现在———”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我已经猜到了,他定是在‘鬼哭峡’前的南疆军中。”清洛迎上他目光道:“你既然是收到‘鬼哭峡’前传来的消息后才这样反应,定是那边传来了我大哥的消息。敢问郡王,他现在可否平安?”说到最后几字,语调不禁有些轻微颤栗。
清南君轻轻颔首:“他很好。他现在我军中助靳然拖住昏君主力,你放心,他很好。只是现在我不能冒险叫靳然送他过密道来叶州,毕竟沧碧山还在龙子通控制之中,我们能侥幸遁回叶州实是你乔装之计有功。我只能飞鹰传书,万一‘鬼哭峡’形势不对,就叫靳然护住他躲于密道逃生。”
顿了顿他又轻笑,笑声中掩不住小小的得意之情:“再说,我倒真想看看,素享盛名的萧大将军是否真如传言中那般厉害,看他还配不配做我龙祈墨的哥———”最后几字终低不可闻。
清洛略略沉吟,抬头道:“既是如此,郡王,我已将你护送至叶州,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助我寻我义母等人,传书孟雅宽限时日。至于我大哥那里,我既知他所在,便请你赐我解药,我即刻启程回‘鬼哭峡’。我是女子,纵是过沧碧山,龙子通军也不会注意我的。”
“你要回‘鬼哭峡’?为什么?你留在我身边,随我拿下龙子通,攻占王都,回击昏君后自可与你大哥相会,又何苦现在冒险去‘鬼哭峡’?”清南君缓缓行到清洛身边,盯着她问道。
清洛并不回答,淡淡一笑,执起笔来,在萧慎思画像旁题下一行诗,清南君侧头看去,轻声念道:“纵死有余香,不…负…相…知…意〃
他唇干舌燥,呼吸渐渐急促,偏又无法言语。正在此时,姚启垣出现在门口恭腰道:“郡王,将领们已经到齐了〃
清南君沉吟半晌,冷哼一声,恢复倨傲神态:“小丫头,你乖乖的留在这里,你义母等人我自会帮你寻找,雅姑姑那里我也会去函,但这解药嘛,待我拿下王都之后再说吧。”
不待清洛出声,他出了画室,刚迈出门槛,又回头向姚启垣道:“姚将军,去调些人来,守住这小丫头。”
清洛见他出门而去,恨他不守承诺,急怒之下,将手中画笔掷向他背后,清南君听得风声,侧身一避,轻松接住画笔,手指旋动,画笔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咚”的一声落回青竹笔筒之中,他得意大笑,扬长而去。
夜风轻拂,营灯摇曳,萧慎思立于营寨之上,望着青王军近十万人马的连天营帐,遍地灯火,重重防线,觉得这一仗实是从军以来最为艰苦的一仗。这两日激战下来,青王军固是占不到一丝便宜,但南疆军也颇有损伤。每夜挖出的壕堑总是在第二日便被青王军的土车填平,虽能阻对手一时,但短兵相接的攻防战不可避免,眼见伤亡越来越多,寨中箭弩食粮日益减少,只能再撑上七八日,萧慎思也替清南君忧虑不已。
倒是那清南君似是并不着急,每当萧慎思提及此事,他面具之后的眼神便变幻莫测,游离闪烁,总是笑说能挡几日算几日,大不了和昏君同归于荆那眼神之中似还透出一丝别的意味来,令萧慎思总是心存疑惑,此时得夜风一吹,细细想来,心头疑虑逐渐扩大。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萧慎思这两日听这脚步声已是非常熟悉,并不回头,道:“公孙小姐,你这两日也十分辛苦,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只怕又是一场激战。”
公孙怀玉行到他身边,静静感受着夏夜的凉风吹过面颊,片刻后轻声道:“萧公子,以后你叫我怀玉吧,我也随洛儿,唤你一声萧大哥,可好?”
萧慎思一愣,转过头来,见她秀雅面容,星眸似水,正凝望着自己,遂点了点头:“好,怀玉妹子,你是三妹义姐,自也如我妹子一般。”
公孙怀玉轻叹了一口气:“洛儿她,也不知现在去了何方?我爹娘又———”说着低下头去。
萧慎思遥望夜空星月,水色银辉,沉声道:“三妹一定会平安的,我有这个感觉,她在某处等着我,我们一定能够相会的。”
晨光隐现,金鼓再起,雷霆不息,青王军这一日攻势极为猛烈,经过前几日的攻防战,青王军也相应改变攻势,步兵箭手层层推进,后随上万轻骑兵,随时伺机冲上扰乱南疆军阵形。所幸萧慎思早料到此着,清南君见形势不对,号令箭手掩护,八军阵撤回壕沟之后,将连夜赶制的迷烟弹和火石投入壕堑之中,青王军骑兵冲来,火光大作,迷烟四起,人仰马翻,惨嚎震天,后面步兵心惊胆颤,只得黯然收兵。
南疆军个个喜笑颜开,庆幸又击退青军一次。萧慎思却心中忧虑,似这等苦守下去,先不说青王军力占尽优势,只消再过几日己方箭尽粮绝,又该如何突围逃生?这几日下来,他细心观察那清南君,竟似毫无突围之意,一味立于寨首镇定指挥,也不再见他上阵杀敌,弯弓射箭,奇怪至极。
他也曾和公孙怀玉仗着轻功,乘着夜色,潜至青王阵营前,察看是否有机会潜出防线,但见青王军虽攻战不利,但防线布得极为严密,层层绊马绳索,遍地警铃,巡夜士兵密密麻麻,毫无可乘之机,遂也只得断了偷偷潜逸之念。
第四日,青王军却似有些反常,并不发起强攻,只是派出上百名声大喉粗的士兵,分组轮流齐声叫骂,内容将清南君污辱到了极点,骂他忘恩负义,为叛国奸贼,揭他曾以色侍人,甘为肉脔,辱他男生女相,实为妖孽,又嘲讽他为缩头乌龟,不敢上阵杀敌。
萧慎思与公孙怀玉立于营寨上方,听青王军辱骂之声不断传来,那清南君却似毫不动气,只是下令做好防守准备,也不派人于阵前回骂,不由暗暗纳罕。
萧慎思想了一下,行至清南君身侧,道:“郡王,这样任敌辱骂实在有伤军心,看样子,您需得上阵杀杀敌军的威风才行。”
清南君侧头看了他一眼,道:“萧将军,这是敌人黔驴技穷,不用理会。”
萧慎思还待再说,却见他身形轻晃,眼睛盯着青王军西首阵营,口中道:“这可不妙啊〃萧慎思随他眼光望去,却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耳听得青军骂手叫骂声越来越是喧嚣,骂声全是讥讽清南君胆小如鼠,不敢弯弓搭箭,不配青国第一箭神之名,又笑他无颜见人,整日躲于面具之后。
清南君先前闻骂声镇定自若,此时却似是有些慌乱,在原地踱起圈来,偶尔望向青军西首阵营,眼神之中尽是焦虑之色。
萧慎思细心观察青王阵营,不禁“咦”了一声:“怎么敌军似有要拔营撤退的迹象?”
清南君听他所言,急道:“萧将军也看出来了?这可不妙啊〃猛抓住萧慎思双手:“萧将军,你看有没有办法让敌军不拔营撤退,继续围攻这里?”
萧慎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