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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即日
过了三四天,米丫突然致电给我,她说法院通知她,杨争仁向法院提请与她离婚一案,第二天便要开庭。李远的意见是要她设法拖下去。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希望米丫直接去应对这场官司。他杨争仁又是包养二奶,又是猥亵未成年继女,还怕他上法院打官司不成?凭我的直觉,李远从未积极帮助米丫取证,掌握案情。我建议米丫重新委托律师,并给她介绍了我的一位好友张律师,让米丫当天下午一定去找他。
张律师在他宽大的办公室里等候米丫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不得不打电话给我,说不能再等了,他有事要出去。我气急败坏地给米丫打了一个电话:“你怎么没去找张,人家等了你两个小时。你要知道,律师的时间就是金钱!”
“倩,你别骂我,我想来想去,李远做了那么多事情,一脚将别人踢开好像不好吧?”米丫宽容而大度,像一个修道院里的嬷嬷,而我是过河拆桥的恶人。
“你还是走不出来,李远真能帮你吗?我看,他除了跟你上床,别的事情,什么也没干!”
“李远,他……”米丫像被不锈钢钳子挤柠檬似的夹着喉咙喊叫,声音生涩而惶恐。
“李远,他是不是在你那儿?是不是?”米丫五秒钟内都没有辩驳,我便知道我的猜测完全正确。米丫殚精竭虑地想要守住一份感情,却从来不知那样东西早已发馊变味。米丫,你死守住的只是自己的单恋、臆想,付出而收不回的感情。只有李远仍然站在现实的圈子外,在米丫和家庭两地四处游走。但是,他嘚嘚的马蹄声永远只是一个错误,他不是一个风雨夜归人,只是一个无须任何付出的过客。
《你无法阻止》 三东边日出西边雨(10)
“你必须去找张律师,他会帮你打官司的。”我重申我的意见。
“那又怎么样?你从来没有想过李远怎么想,他会怎么办?”米丫的声调忽然上扬,透出对我的不信任。
米丫又一次纵容了李远。米丫反而对我倒打一耙,就像钱钟书老先生说的:地狱里尽是一些不知感激的人。
两天后,米丫还是偷偷地咨询了张律师,这实在是一个意外,或者可以看成是米丫对李远信任的缺失。米丫详细咨询了杨争仁诉她离婚案的一些事宜。事后,张律师一脸忧戚地奉劝我:“阿倩,我看你还是别蹚这浑水了。她和那个小律师不明不白的,他当了她半年的律师,什么也没有帮她干,不知道替她干了些啥?”
张律师坚持要我离开他们。他甚至因我花岗岩头脑听不进他的劝告而激动不已。“你难道没有看出她是个神经不正常的女人吗?我怕你卷进去,自身难保!”
当时我不可能预见到后果是如此严重,反倒觉得张律师是危言耸听。我和米丫的交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一心只想帮她脱离苦海,让她母女俩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当晚我见到米丫,告诉她张律师的疑惑:李远作为律师,半年来什么也没做,他究竟在干什么?
米丫却表现出少有的轻松:“倩,再过几天我就回老家青岛,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决心和他分手,你不信?我连楼下的锁和房门锁都换了,那小子进不了我家的门。”
但愿如此。
透过防盗门的猫眼,米丫再一次确认门外竖立着的男人是李远。她想不到李远还会找上门来。在向张律师咨询之后的第二天,米丫决定更换律师,她在电话里通知了李远,宣布了她的决定:“我的官司不用你来打,我请了另外的人,省得给你添麻烦。”她这样说的时候,已经想到了李远恼怒的样子,但绝没有想到,当天中午,堂堂的律师会冲到她家来砸门。
米丫透过猫眼,仔细打量着门外的李远。李远身穿米色衬衣,油亮的头发长得可以烫成卷。看着他气得鼓鼓的腮帮子,被怒气撑圆的细眼睛,她忽然有种胜利感。
《你无法阻止》 三李远找米丫(1)
这是个周六中午,严敏顺路来看米丫,玲玲正腻在家中给同学发电邮。当李远第一次砸门的时候,米丫镇定自若地发出指令,“谁也别给这个流氓开门!除非地球倒转。”
“妈咪,除了你,谁也不会给他开门。”玲玲将了米丫一军。
李远像个孩子,只顾拼命敲门,似乎门开了一切也就有了结果。两只手打门打累了,他用皮鞋踢门,边踢边叫:“米丫,你把门打开,我们还有些事情需要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米丫脸上有一种难得的自信。
严敏拉拉米丫的胳膊。“米丫,他这样闹不是个办法,吵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你叫他进来谈吧。反正,你们分分合合这么多次,也不怕这次把你给吃了!”
玲玲用力拽着米丫的手,似乎想向她传递自己微薄的力量。“妈咪,不要理那个小流氓!”
严敏觉得不让他们正面接触也好,自作主张地打开防火门,隔着反锁上的防盗门,冲着不锈钢后面的李远叫道:“有屁就快放!”
“米丫,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这么快就将我忘了吗?你最困难的日子,是我陪着你走过来的啊……”李远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说得很可怜。
“不管怎么样,你的案子还得继续,我还是你的律师啊!”停顿了两分钟之久,李远用很低的声音说,“人生这么艰难,我们说到底还是要在一起挨呀!”
就是这个时候,米丫觉得李远的屁也是香的。米丫被李远的情绪感染了。李远看看米丫依旧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准备打退堂鼓,“我改日再来。”
米丫愣了一下,冲上去准备拧开防盗门锁。玲玲几乎要哭出声来。“妈咪,求求你,别上他当了好吗?”严敏抱住米丫的腰部往后拖。“米丫,你别给我丢人现眼了,那人还配叫男人吗?感情嘛,熬一熬,谁敌不过去?”
“你们别拦我,”米丫对着玲玲和严敏厉声斥责,“谁叫你们管我的?”米丫打开了门,再一次证实了恋爱中的女人是多么地愚蠢。李远已经走下了几层楼梯,最后,在一楼楼梯口的大榕树下,她将李远粘住。“阿远,我吃了两片安眠药,睡着了……”她撒着谎,小心翼翼地解释迟迟开门的原因。
就在他们两人重新踏上第一级楼梯时,遇到了从米丫家出来的严敏。米丫友好地请她再坐一坐,严敏看也不看她,摇摇头,加快了逃离现场的脚步。玲玲也跑下楼梯。米丫一把攫住玲玲的胳膊,想把她拉回家。一滴眼泪从玲玲泪水盈眶的眼睛里跌落,“你就跟他去死吧!你不是我母亲,你真不要脸!”
玲玲逃离了家门,孤苦无助,在东庙一带乱走。
一阵癫狂迷乱、毫无节制、排山倒海的蠢动之后,李远便走了。仿佛他先前的哀告与央求,不是感情的需要,只是为了一种生理排泄。他有足够的自信:只要和女事主上了床,一切都搞掂了。
当窗外的风渐渐稀释光李远的体味和气息后,米丫躺在床上,想起了女儿。
她打遍了玲玲所有同学包括老师的电话,也打了几个网友的电话,他们都说没有看见玲玲。李远也主动打过两个电话,询问玲玲的下落。两个小时过去了,早已是万家灯火,倦鸟归林的时候,米丫已是急火攻心了。她忽然想起玲玲有个要好的网友在广州,便立即与铁路派出所联系,请他们查查广九铁路上有没有玲玲这个样子的小女孩。她还用电话给辖区派出所报了案。
往常,米丫躺在床上,大多数的时间想着李远。李远什么时候回家?有没有爱上别的什么女人?最终会不会和自己白头偕老?今天,她忧虑着她的女儿玲玲,玲玲会到哪里去吃饭?手里有没有钱?她会不会遇上什么坏人?她思来想去,断定玲玲会去广州,身上没有钱去不了,更不愿回家,到哪里去呢?肯定在火车站一带转悠,不,或许被人贩子拐到粤北山区去了。她越想越怕,匆匆下楼,差点被绊倒,打了辆的士往火车站飞奔。
米丫焦虑不安地在火车站附近左寻右觅,先后给我打了三四个电话,先是问玲玲是不是到了我这里,然后请我估摸玲玲可能到什么地方。无论我如何劝慰她,她总是心神不宁。我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我说我马上赶到火车站,站台内外都有熟人,请他们协助一块寻找。她说孩子肯定不在火车站,她还是回家去等玲玲,她一定会回家的,叫我放心。
《你无法阻止》 三李远找米丫(2)
我还是不放心,准备赶过去陪她。特稿部主任通知我七点半开会,不准请假。我真是有心无力。后来我才知道,她不让我去帮她找玲玲,是因为她相信李远会伸出援手,及时赶到火车站帮她找人。可是,同她的愿望相反,李远推托手头工作很多,没有时间出去帮她。如果十点钟客户走了的话,他会赶过来陪她。
米丫从火车站赶到家里,打开门不见玲玲,坐不是站不是,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突然想到葵扇新村的出租屋,玲玲在那里住过,是不是躲到那里去了呢?她立即振奋起来,下楼,打的,赶到葵扇新村的出租屋。
夜晚十点来钟,惊雷滚滚,大雨倾盆。米丫缩在玲玲租的那间出租屋楼下的门道里躲雨,衣裤全被打湿了,紧贴在身上,穿堂风一吹,冷得直打寒颤。也不知什么时候,李远打的赶过来了。他晚上新烫了头发,形象颇佳。这令米丫异常恼恨。好小子,你吃饱喝足了,还烫了个头,却骗我说在办案,你还懂得关心人吗?
李远小心翼翼地捋捋烫好的头发,把落在发梢的雨水坚决地抹去。
“你这样带孩子,真成问题。你经常出走,闹自杀,玲玲摹仿得还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