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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如何同晴岚说?”释义皱眉。
“不知道。”如何说?说他娶了别的女子?但是心中只有她一个?还是……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木弦站起身,“我要去看奏章了。”
“等等。”释义的目光落在木弦的椅子上,扶手上有血。目光向上移,停在他的左手袖口处,一把抓过他的手,就看到已经染红了的方帕。“你做什么了!”释义又惊又急。
“不小心划伤的。被青冥剑。你帮我包扎一下就好了。我还要看奏章。”木弦淡淡一笑,刚才神情又全然不见了,看不见悲凉。
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斜插在涵烟芙蓉髻中,一身牡丹纹浣花锦衫,脸上薄施脂粉,眉弯秋月,画黛弯长,樱桃红唇。生得倒是清秀可人,一副大家小姐的模样。此时她正倚在格子木窗前,望着外面纷纷落下的白雪。雪,是今早开始下的。
“小夕!”
少女回头,见来人是自己父亲,连忙上前走去,略向下屈膝,“璇夕见过爹爹。”
“我的宝贝女儿,快起来。你马上就要是皇后了,倒是可是要爹爹对你行礼才对。”那人,正是裕亲王。此时他看着自己的女儿,满心欢喜。庆幸当初生下的是个女儿。
“皇后?爹爹说什么?女儿不明白。”璇夕疑惑地看着裕亲王。
“小夕!这是你的福气啊!宫里带来话了,皇上很快就要下旨封你为后,择日大婚。”裕亲王爱怜地拍抚着女儿的肩膀。
“可是,女儿没有见过皇上,他为什么封女儿为后?”“那还用问,当然是他喜欢你。”裕亲王要打消女儿所有的顾虑。
璇夕脸上薄红。“皇上他,真的是这样的吗?皇上,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们结成夫妻不就知道了?不过,以皇上的才貌,小夕嫁给他,定是不会委屈了你的。”裕亲王大笑。若是亲家一结,他在朝中的权位必然上升。
“你好好在家中准备着。爹爹还有事,先走了。”裕亲王又拍了拍女儿的肩,转身走了。
“女儿恭送爹爹。”
裕亲王才走出几步,就听有人道,“圣旨到,璇夕郡主接旨!”
“快,快来接旨。”裕亲王大喜,拉上女儿到外面。璇夕抿唇淡笑,面上薄红。
“璇夕接旨。”
宣旨的公公对璇夕点点头,又对裕亲王行了礼,才道,“裕亲王之女,璇夕郡主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贵而不恃,谦而益光。四德粲其兼备,宜令所司,择日册命为后。因国丧期间,大婚一律从简,中途不得奏乐。望璇夕郡主日后掌管后宫,母仪天下,为朕分忧。”
“璇夕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王爷,恭喜郡主了。”又是一阵寒喧,宣旨的公公才离开。
定十二月二十九日,律熙帝大婚。
清冷雪红妆
十二月二十九日,都城飘雪。
纷纷扬扬如柳絮般落在主街未阳大道,落在十六人抬着的黄缎子盘金绣凤大礼舆上。迎亲的队伍缓缓在前,拥导着皇后的卤簿、册宝,一路旌旗飞扬,只有队伍移动的声音,没有奏乐。
不知是不是因为下雪的缘故,未阳大道上感觉比平日要冷清,天气冷,出来看热闹的百姓也少了许多。
黄缎子盘金绣凤大礼舆由大威门中门入皇宫。文武百官早身着朝服,分两排侍立在恒天门外迎候。
当黄缎子盘金绣凤大礼舆进入皇宫,停在佑哲大殿殿门。设在殿外广场的钟鼓并没有鸣响,卤簿在广场依次站好。
大婚正、副使以节授司礼监秉笔沈世傲,沈世傲接节,高声命捧册宝官捧皇后册宝。册宝先行,往后伞扇、仪仗、女乐宫女簇拥着皇后彩舆,由朝天门入内庭。
至朝天门,捧册宝监官以册宝授内宫女官,彩舆停在坤倾宫下的玉阶,皇后下舆,沿西阶上台,皇帝早已站在东阶,降迎皇后。
璇夕隔着珠帘,瞧不清他的模样。雪花落在他的四周,清清冷冷的,如同一副画。璇夕有些紧张,垂眼盯着脚下玉阶。但她与皇帝所站位子还差一个玉阶时,她看到一双匀称修长的手,先自己伸来。璇夕心中一喜,脸又有些热了起来,好在隔着珠帘,没人看的见。她把手小心地放入那双好看的手中。感到的是一片冰冷。转而一想,他是在雪中站久了吧。
瑞宁宫的洞房中点满了红烛,在这样的雪天里,分外耀眼。
皇帝揖皇后同入洞房。韭菹、擩醢、黍、稷、粱等五谷早就在正堂的香案中放好,内侍女官引导帝后行祭祀礼。
祭礼结束,司饰恭敬的捧上手巾,帝后擦净了双手,尚食跪伏进献食物,亲身先尝,以示无毒,然后再将黍、胰脊递上。
三饭过后,尚食女官奉上盥手的盥爵。洗过手,尚食女官再献上两份美酒,再行一遍祭礼。祭礼后行合卺礼,以示合二姓之好,上事宗庙,下继后世。
诸礼毕,皇帝要以玉钩挑开遮在皇后脸前的珍珠。
璇夕的心蓦然紧张起来,双手悄悄捏住衣角,低着头,连呼吸都尽量的轻。她听到陆续退出房间的脚步声。
“皇后先休息,朕还有公务在身,晚些再来。”声音是清越的,这样的声音本该是想象中的柔和,可是为什么她听起来,有些冷意。
而后璇夕听到他的脚步身离开了房间。
原本紧张的心情转为失落与委屈。她本来想要开口叫住他的,可是,自小的礼仪约束,让她恪守为妻的本分,她放弃了开口。
他说晚些再来,那就等他吧。
全喜站在瑞宁宫门口,看到木弦从宫内快步走出,吃了一惊,忙上前,“皇上。”“回去。回坤倾宫。”
“皇上……皇……”全喜无奈地摇摇头。忙跟了上去。“皇上,乘銮驾吧。”“走回去。”
全喜大惊。这下雪的天气,怎么走回去?他抬头看了看天,这雪是越下越大。
雪落在木弦大红的喜服上,坠满了他的肩头。红色映衬着他的脸有些发白。发上,眉上,就连睫毛上都凝着细小的雪花。眼前除了纷纷坠下的雪,什么也看不见。
他突然有些怨恨雪夜。他的生命中经历过的雪夜似乎没有一次是好的。宫中十年他已不想去忆,而结束这痛苦的十年,又是那一场雪夜中奶娘离去的背影,那一别,便是天人相隔。而今日的雪夜……
木弦停下脚步,伸出双手接过飘下的片片雪花。猛地收紧双手,雪融化在他掌中,顺着手掌流下。
“皇上,小心龙体。”一件大氅披在木弦肩头。木弦点点头,拉紧身上的大氅。身上的雪一暖,就化了。湿了喜服,冰冷刺肤。
裕亲王,皇叔。你会为你的试探付出代价。
全喜看到他眉峰的冷峻,心中打了个颤。
木弦回到坤倾宫,众人都是奇怪。全喜一一告诫他们不可乱嚼舌根后,才跟着木弦进了暖阁。木弦已经换下喜服,穿上平日的便服。
释义尾随而入。笑道,“怎么就回来了?把人家新娘一个人扔在那里?”
“她不是。”木弦淡淡的说道。伸手拿过一本奏折。
释义皱眉,走近他。“释尘,她也是无辜的。你对她还是好些。”“我们都是无辜的。只有裕亲王不是。我会与她相敬如宾。”提到裕亲王,木弦的眼中燃起怒火。
“赵孟阳求见!”门外小太监向内传话。
全喜瞧了瞧木弦,“皇上,奴才让他先回去如何?”
“宣他进来。”木弦放下手中奏折,起身道。
赵孟阳显然也是冒雪前来。满面焦急,一见木弦就屈膝跪下了。“皇上,小女失踪了。”
“岚儿失踪了?”木弦几步上前,拉起赵孟阳,“什么时候的事情?”赵孟阳对上他焦急又有些惊慌的双眼,心下长叹。他是找对人了,皇上对岚儿真的很上心,只是……
“是不是她已经知道大婚的事情?”她现在身边应该随时都有‘七宿’保护着,如果不是她自己走的,是不可能没有消息。
“不会。她一直待在王府,臣也未同她说过。”赵孟阳摇摇头,“臣已经派人全城找了二天了,但是没有消息。”
“两天!她不见了两天,你为什么没有来报?”木弦后退一步,盯着赵孟阳。
“臣原以为她只是自己出去了。可是……臣也没有办法了,才冒然进宫的。”赵孟阳垂下头。
木弦背过身去,缓缓来回走动着,眉头紧蹙。“她失踪前,有没什么异样?”“没有。下人只说看着她上了马车出去了。那驾车的人他们也不知道是谁。”
“那么,她的房间,你去看过了吗?碧叶碧荷有没有说什么?”
赵孟阳回想了片刻,“画。拙荆的画像。”
“岚儿娘亲的画像?她说,是一个朋友送的。我没有多问。”木弦停下脚步,这时,跟送画的人有关。
赵孟阳脸色大变。
“赵王爷,如今不要隐瞒了。岚儿的失踪,与她娘亲有关系吧?”木弦坐下,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赵孟阳。
赵孟阳叹出一口气。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岚儿的娘亲是炎国人。她嫁给我后,我从未有过她的画像。这画像必定是炎国的。若是岚儿被他们带走了,怕是凶多吉少。”
“为何?”
“当年炎国与韶国曾有过一段数十天的交战。我担任主帅。那场战是韶国获胜。但是毕竟我们人数少,在撤回时,遭到了袭击。我负伤昏厥。醒来后,发现在炎国的大帐中,照顾我的是一个女子。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是炎国的长公主。因她医术高超,这次才随军而来,照顾炎国皇帝。她并没有把我交出去。十天后,我离开。到了韶国境内,竟然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她。她说,她要同我回韶凌,做我的妻子。我们成婚后,她却开始郁郁寡欢。在我的逼问下,她才说出来。”赵孟阳说道这里,停下来,已经全失了镇定。声音开始颤抖起来,“炎国皇室不得与外人通婚,若有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