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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02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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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历铭真切  地现身说法,雷平阳和北野与土地、万物同声合唱,还有谭克修、三子的理性讲述,  蒋三立、宋晓杰的质朴话题,路也、沙戈的成长追问……因为各位大侠精彩论道之  语也在本期刊发,在此不再饶舌,不再做录音机。
  四、青春花絮:萍踪吹聚又何时
  1.憾事之一:这次诗会较为遗憾的是诗人胡续冬去了巴西,桑克贵恙在身离不  开他那遥远的大东北,两位未能到场。
  2.帅哥不帅:参加过第十七届青春诗会的青年诗人李志强作为《诗刊》编辑出  席本届诗会,会务的一摊子杂事忙得他在人才大厦的电梯、楼梯上上下下。到会的  第二天早上,舒婷就问志强:“你是深圳作协的会计吧?”志强一身的敬业精神,竟  使著名的聪明大姐看走了眼,诗会的忙乎劲也由此可见。帅哥不帅了,工作着就是  一个字:酷!
  3.还有酷的:在会上发言最少的两个人李志强和蓝野的口腔却都出了问题,李  志强牙疼,讲笑话也得捂着嘴;蓝野生了嘴疮,这个没特点的人,嘴角长了东西,也  变酷了,后来看到照片上的酷样子,他又捂起了嘴,俺的那个天哪,惨不忍睹1
  4.最隆重的礼节:北野在登上深圳大学的讲台时,面对着台下狂热的诗歌倾听  者,双手合十,然后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慢慢地深深一鞠,如此大礼,赢得满场呼  啸和掌声!
  5.真人秀与模仿秀:贾樟柯的电影颇受诗人们的关注,大家大多看过了《小  武》《站台》,西川在《站台》中饰演了文工团长,于是大家老是称呼他为团长,喝酒  时更是要“敬团长一杯”,但“团长”心思不在酒上,他总是很认真诚恳地说,“后来  那个团长老宋演得好,跟真的一样。”大家还惊讶地发现诗人王夫刚的面相、神情、  甚至背影都像贾樟柯的电影人物小武,熟识王宏伟(小武的扮演者)的西川给予了  肯定,并补充说,比小武大了一号。
  6.左手写下的祝福:王小妮、徐敬亚的孩子怀沙前几天刚参加了中央电视台的  电视节目主持人大赛决赛阶段的比赛,夫妇俩老是被问及孩子的情况,两人总要幸  福地说到怀沙聪明过头的失误。徐氏之钢笔左书,总能艺惊四座。22日,唐晓渡新婚  大喜,与会诗人签名以贺,“为那张有福的床、为那打开幸福的钥匙而祝福”的传真  贺词就出自徐敬亚的左手。
  7.谁还生活在段子中:与崔俊堂研制扶正冲剂的段子一样,诗会期间被广泛提及了广州的一个非常宝贝,西川认真地在大家吃酒时作了此事的文化解读,“现在,


用万事万物的心灵歌唱
■  北  野
                             我的诗歌传承的第一笔财富,可能就来源于童年所经验的那种大自然。而这里众多的教堂,维系着人类灵魂的小小自治,链接着神秘的地狱、人间与天堂。
   我出生在盛产坟墓、小麦和苜蓿的陕西关中。
  冬天的村子干冷、萧瑟,后半夜的天和地黑成一团,黄鼠狼在鸡窝旁转悠,羊在羊圈里消化着肚子里的干草,猫卧在我那混沌童年最暖和的部位,胸腔里轰鸣着神秘的经文。
  夏天的傍晚,烧汤的炊烟常常招来一群群麦粒大小的会飞的甲壳虫,它们密密麻麻降落在地面或墙壁上,就像在举行什么盛大集会。每到这时,我们就从鸡窝里请出已经昏昏入睡的公鸡和母鸡,我举着罩子灯,以便让鸡看清地面上的美餐。但是公鸡很谨慎,它看看灯光下的我,又看看灯光下的虫子,稀里糊涂叼几口,然后示意母鸡们可以吃了。
  那时我还不识字。但可能正是在那时,我隐隐感觉到了世界的神秘和诗意。
  我的诗歌传承的第一笔财富,可能就来源于童年所经验的那种大自然。
  文字对我来说,可能是另外一种大自然。
  我6岁开始学习汉字,16岁才获得接触英文的机会。
  在16岁到19岁之间,透过翻译作品我首次接触了汉语世界之外的其它文明材料。
  希腊的神话与传说,使我了解到一个前所未闻的庞大而谱系清晰的神祇世界。
  圣经故事让我看到了上帝与他所拣选的民族一起经历的神迹与血迹交相辉映的历  史。当我看到耶稣背着他的十字架被人嘲笑、唾弃以至处死,我感觉笑是一种可怕的表  情。
  希腊悲剧和莎士比亚悲剧,使我不自觉地归依命运并且试图反抗命运。我的歌声因此也变得有点寒凉。
  从苏格拉底,我认识到一个人必须忠于自己的心灵,哪怕为此献出生命。
  从马可·奥勒留,我学会了顺从自然、节制欲望和沉思默想。
  从荷马史诗,我认识到在神和人之间还存在着一种半神半人的英雄,他们使我心驰  神往。我留下的读书笔记表明我多么热爱这些有血有肉活灵活现的远古英雄:
  在特洛伊战争开始之前
  俄底修斯装疯,往土地里播种盐粒
  阿喀硫斯男扮女妆,躲在异国的公主们中间逃避出征
  但是犁铧前的儿子和慌乱中的盾牌使他们的身份  真相大白
  当庸碌的长生和荣耀的短命分别向他们召唤
  阿喀硫斯选择了后者;使人生气的俄底修斯啊
  阿喀硫斯甲杖的继承者,木马计的策划者
  漫长的命运又给你留下了什么?……
  坦率说,我对工业社会及其以后产生的五花八门的精神现象不感兴趣。我喜欢黑铁  时代以前的诸时代,尤其是白银时代和青铜时代。
  在通向我的诗歌血脉源头的路上,但丁、歌德、尼采自然是一些不能不转的玛尼堆;  而波德莱尔、赫尔曼·黑塞、伊凡·蒲宁、华尔特·惠特曼、泰戈尔、纪伯伦、艾略特等等名  字,对我也是一些多有加持的敖包。
  说到我的诗歌传承,我不怕“数典而忘祖”,但我怕忘掉新疆这块土地给予我的恩  泽。
  我19岁来到新疆,举目四望,啊!辽阔,美,荒凉!
  从火焰山到木孜塔格峰,许多地方都保持着世界原初的模样!那么多种族和部落散布在大地上,雪山分发着河水将他们一视同仁地抚养。人们割完了麦子又忙于蚕桑,修好了马鞍又去照看牛羊。舒缓的节奏多么适于歌唱!而这里众多的教堂,维系着人类灵魂的小小自治,链接着神秘的地狱、人间与天堂。我喜欢在这里的多种语文、部落和宗教间穿行,它们让我感到我生活在人类中间。正如贺拉斯所写的:不管狂风把你吹到哪里,你都要客人一样心平气和地待在那里。客人的身份使我懂得感恩。也使我慢慢懂得了用万事万物的心灵思想和歌唱。


小体会 ——我的诗歌传承
■  雷平阳
                             我的写作显然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但本质没变,泥土还是泥土,不是在大地;山峦还是山峦,不是高山;水还是水,不叫大水……我觉得我的诗是记忆的产物,记忆的可靠性使其始终弥漫着乡愁与悲悯、敬畏与体温。
  从四岁左右开始,我就一直跟着村里的一个盲人,唱《柳荫记》《蟒蛇记》等唱本,到升了高中,进县城寄读才终止。盲人拉着二胡,我在旁边张着嘴,童音老调,满脸通红地大唱。读高中子,同学们都在为英语、数、理、化挑灯夜战,我却依然中了邪似的抄唱本,或收集民歌、俚谣。我天生没什么大志向,很少为自己的前程犯愁。别人都觉得生在农村,是农民的子女,一辈子都得与土地纠缠,这是绝不能忍受的,我尽管也不希望自己一生当农民,却抱着能上大学就上,不能上就回家种地的态度,没有一条道路是惟一的,考不上大学并非世界末日。
  我对乡村生活始终充满迷恋。为此,我一直认为,我的诗歌创作无非是年少时那些唱本的延续,特别是唱本的叙事性、韵律和直白而又生动的文风,毋需纠正地为我设定了我自认为不错的创作框架。凡事都可以写得动听些,我所推崇的诗歌,是那些可以唱的,唱出来能让人的身体发生快感的诗歌。以至于在刚刚试探着写诗的那些年,我甚至把自己创作的一大批民歌当成诗歌,它们透明、单纯、直接,有限的修辞,出自本能。后来,我的写作显然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但本质没变,泥土还是泥土,不是大地;山峦还是山峦,不是高山;水还是水,不叫大水……
  我知道变化一直在继续,也觉察到时光美学的一再提速,也目睹了圈内血沫乱飞的论战和一场场雷声大雨点小的暴动,但我真的不感兴趣。也许,对一些诗人来说,诗歌的道路是不停地向外,每一眼毛孔上都安着一把锋利的刀,如万锥脱颖;可对我而言,如果是蚕,我更乐意把破了的茧一一补好。我有我的世界,我已经走得够远了,干得够离谱的了,到回去的时候了。云南的一位少数民族诗人对我说过这样一些话:作为汉族诗人,或许是该追求世界性,可作为一个拉祜族或怒族诗人,他的责任是用本民族的语言歌唱,使用了这么多年的汉语,猛一转身,才发现自己没有一个听众。本民族的人觉得自己洋腔洋调,汉族人又觉得自己土得掉渣儿。
  当然,用任何一种语言,或者用任何一种腔调,都不排除成为不朽诗人的可能,但有一点我一直很警惕——我使用的诗歌材料,是否适合我的嘴唇、舌头、喉咙和胸腔,我的声音是否是人的声音。如果一切都处于反面,我宁可闭上嘴巴,在云南的山山水水之间醉酒、游荡、发呆,决不把自己当诗人。我为自己是一个诗人而感到荣耀,不管在什么场合,我从来不隐瞒自己的诗人身份。诗人是干什么的?写诗的。所以,在昆明,好多人问我:“最近在干什么?”我总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写诗。”我之所以如此,没有反抗什么的意思,纯粹是为了说真话,保持诗人的本质。
  最后想说的是,关于诗歌传承,我觉得我的诗是记忆的产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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