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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诗曰:
福圣光耀性尊前,福纳弥深远更绵。福德无疆同地久,福缘有庆与天连。福田广种年年盛,福海洪深岁岁坚。福满乾坤多福荫,福增无量永周全。
禄诗曰:
禄重如山彩凤鸣,禄随时泰视长庚。禄添万斛身康健,禄享千钟也太平。禄俸齐天还永固,禄名似海更澄清。禄思远继多瞻仰,禄爵无边万国荣。
寿诗曰:
寿星献彩对如来.寿域光华自此开。寿果满盘生瑞霭,寿花新采插莲台。寿诗清雅多奇妙,寿曲调音按美才。寿命延长同日月,寿如山海更悠哉。
众菩萨献毕,因请如来明示根本,指解源流。那如来微开善口,敷演大法,宣扬正果,讲的是三乘妙典,五蕴得严。但见那天龙同绕,花雨缤纷。正是:“禅心朗照千江月,真性情涵万里天。”如来讲罢,对众言回:“我现四大部洲,众生善恶,各方不一:东胜神洲者.敬天礼地,。心爽气平;北巨芦洲者,虽好亲生,只因糊口,性拙情流.无多作践;我西牛贺洲者,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但那南赠部洲者,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我今有三藏真经,可以劝人为善。”
诸菩萨闻言,合掌皈依,向佛前问曰:“如来有哪三藏真经7”如来回:“我有法一藏,谈天;论一藏,说地;经一藏,度鬼;三藏共计三十五部,该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径,正善之门。我待要送上东土,叵耐那方众生愚蠢,毁谤真言,不识我法门之要旨,怠慢了瑜迦之正宗。怎么得一个有法力的,去东土寻一个善信.教他苦历千山,远经万水,到我处求取真经,永传东土,劝他众生,却乃是个山大的福缘,海深的善庆、谁肯去走一遭来?”当有观音菩萨,行近莲台.礼佛三匝,道:“弟子不才,愿上东土寻一个取经人来也。”诸众抬头观看,那菩萨:
理圆四德,智满金身。缨络垂珠翠,香环结宝明,乌云巧叠盘龙警,绣带轻飘彩凤翎。碧玉纽,素罗袍,祥光笼罩;锦城裙,金落索,瑞气遮迎。眉如小月,眼似双星。五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净瓶甘露年年盛,斜插垂杨岁岁青。解八难,度群生,大慈悯:故镇大山,居南海,救苦寻声,万称万应,千圣千灵。兰心欣紫竹,意性爱香藤。他是落伽山上慈悲主,潮音洞里活观音。
如来见了,心中大喜,道:“别个是也去不得,须是观音尊者、神通广大,方可去得。”菩萨道;“弟子此去东土,有甚言语吩咐?”如来道;“这一去。要踏看路道,不许在霄汉中行,须是要半云半雾;目过山水,谨记程途远近之数,叮咛那取经人。但恐善信难行,我与你五件宝贝。”即命阿傩、迦叶,取出“锦澜袈裟”一领,“九环锡杖”一根,对菩萨言回;“这袈裟、锡杖。可与那取经人亲用。若肯坚心来此,穿我的袈裟,免堕轮回;持我的锡枚,不遭毒害。”
这菩萨皈依拜领,如来又取三个箍儿,递与菩萨道:“此宝唤做‘紧箍儿’,虽是一样三个,但只是用各不同。我有‘金紧禁’的咒语三篇。假若路上撞见神通广大的妖魔。你须是劝他学好,跟那取经人做个徒弟。他若不伏使唤,可将此箍儿与他带在头上,自然见肉生根。各依所用的咒语念一念,眼胀头痛,脑门皆裂,管教他入我门来。”
那菩萨闻言,踊跃作礼而退,即唤惠岸行者随行。那惠岸使一条浑铁棍,重有千斤,只在菩萨左右作一个降魔的大力士。菩萨遂将镜湖袈裟作一个包裹,令他背了。菩萨将金箍藏了,执了锡枚,径下灵山。这一去,有分教:佛子还来归本愿,金蝉长老裹¥檀。
那菩萨到山脚下,有玉真观金顶大仙,在观门首接住,请菩萨献茶。菩萨不敢久停,对大仙曰;“今领如来法旨,上东土寻取经人去。”大仙道:“取经人几时方到?”菩萨道:“未定,约莫二三年间,或可至此。”遂辞了大仙,半云半雾,约记程途。有诗为证。诗曰:万里相寻自不言,却云谁得意难全?求人忽若浑如此,是我平生岂偶然?传道有方成是语,说明无信也虚传。愿倾肝胆寻相识,料想前头必有缘。
师徒二人正走间.忽然见弱水三千,乃是流沙河界。菩萨道:
“徒弟呀.此处却是难行。取经人浊骨凡胎,如何得渡了”惠岸道:“师父,你看河有多远?”那菩萨停云步看时.只见:
东连沙碛,两抵诸番;南达乌戈,北通鞑靼。径过有八百里遥.上下有千万里远。水流一似地翻身,浪滚却如山耸背。洋洋浩浩,漠漠茫茫,十里遥闻万丈洪。仙槎难到此,莲叶莫能浮。衰草斜阳流曲浦,黄云影日暗长堤。那里得客商来往?何曾有渔叟依栖?平沙无雁落,远岸有猿啼。只是红蓼花絮知景色,白苹香细任依依。
菩萨正然点看,只见那河中,泼刺一声响亮,水波里跳出一个妖魔来,十分丑恶。他生得:
青不青,黑不黑,晦气色脸;长不长,短不短,赤脚筋躯。眼光闪烁,好似灶底双灯;口角角丫叉.就如屠家火钵。撩牙撑剑刃,红发乱蓬松。一声叱咤如雷吼,两脚奔波似滚风。
那怪物手执一根宝杖,走上岸就捉菩萨.却被惠岸掣浑铁棒挡住,喝声:“休走!”那怪物就持定杖来迎。两个在流沙河边。这一场恶杀,真个惊人:
木吒浑铁棒,护法显神通;怪物降妖杖,努力逞英雄。双条银蟒河边舞,一对神谱岸上冲。那一个威镇流沙施本事,这一个力保观音建大功。那一个翻波跃浪.这一个吐雾喷云。翻波跃浪乾坤暗,吐雾喷云日月昏。那个降妖杖,好便似出山的白虎;这个浑铁棒,却就如卧道的黄龙。那个使将来.寻蛇拨草;这个丢开去,扑鹞分松。只杀得昏漠漠,星辰灿烂;雾腾腾,天地腾胧。那个久住弱水惟他狠。这个初出灵山第一功。
他两个来来往往,战上数十合,不分胜负。那怪物架住了铁棒道;“你是哪里和尚,敢来与我抵敌?”木吒道:“我是托塔天王二太子木吒惠岸行者,今保我师父往东土寻取经人去。你是何怪,敢大胆阻路?”那怪方才醒悟道:“我记得你踉南海观音在紫竹林中修行,你为何来此?”木呼道:“那岸上不是我师父?”
怪物闻言,连声喏喏,收了宝杖,让木吒揪了去见观音。纳头下拜,告道:“菩萨,恕我之罪,待我诉告。我不是妖邪,我是灵霄殿下侍銮舆的卷帘大将。只因在蟋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盏,玉帝把我打了八百,贬下界来,变得这般模样;又教七日一次,将飞剑来穿我胸胁百余下方回,故此这般苦恼。没奈何,饥寒难忍,三二日间,出波涛寻一个行人食用。不期今日无知,冲撞了大慈菩萨。”菩萨道:“你在天有罪,既贬下来,今又这等伤生,正所谓罪上加罪。我今领了佛旨.上东上寻取经人。你何不入我门来,皈依善果,跟那取经人做个徒弟,上西天拜佛求经?我教飞剑不来穿你。那时节功成免罪,复你本职,心下如何?”
那怪道:“我愿皈正果。”乃向前道:“菩萨,我在此间吃人无数,向来有几次取经人来,都被我吃了。凡吃的人头,抛落流沙,竟沉水底(这个水,鹅毛也不能浮),惟有九个取经人的骷髅,浮在水面,再不能沉。我以为异物,将索儿穿在一处,闲时拿来顽耍,这去,但恐取经人不得到此,却不是反误了我的前程也?”菩萨日:“岂有不到之理?你可将骷髅地挂在头顶下,等候取经入,自有用处。”怪物道:“既然如此,愿领教诲。”菩萨方与他摩项受戒,指沙为姓,就姓了沙,起个法名,叫做个沙悟净。当时入了沙门,送菩萨过了河,他洗心涤虑.再不伤生,专等取经人。
菩萨与他别了,同木吒径奔东土。行了多时,又见一座高山,山上有恶气遮漫,不能步上。正欲驾云过山,不觉狂风起处,又闪上一个妖魔。他生得又甚凶险:
卷上莲蓬吊搭嘴,耳如蒲扇显金睛。獠牙锋利如钢挫,长嘴张开似火盆。金盔紧系腮边带,勒甲丝绦蟒退鳞。手执钉把龙探爪,腰挎弯弓月十轮。纠纠威风欺太岁,昂昂志气压天神。他撞上来,不分好歹,望菩萨,举钉把就筑,被木呼行者挡住,大喝一声道:“那泼怪,休得无礼!看棒!”妖魔道:“这和尚不知死活!看钯!”两个在山底下,一冲一撞,赌斗输赢。真个好杀;
妖魔凶猛,惠岸威能。铁棒分心捣,钉钻劈面迎。播土扬尘天地暗,飞砂走石鬼神惊。九齿钯,光耀耀,双环响亮;一条棒,黑悠悠,两手飞腾。这个是天王太子,那个是元帅精灵。一个在普陀为护法,一个在山洞作妖精。这场相遇争高下,不知那个亏输那个赢。
他两个正杀到好处,观世音在半空中,抛下莲花,隔开钯杖。怪物见了心惊,便问:“你是哪里和尚,敢弄甚么‘眼前花’哄我?”木吒道:“我把你这个肉眼凡胎的泼物!我是南海菩萨的徒弟。这是我师父抛来的莲花,你也不认得哩!”那怪道:“南海菩萨,可是扫三灾救八难的观世音么?”木吐道:“不是他是谁?”怪物撇了钉把,纳头下礼道;“老兄,菩萨在哪里?累烦你引见一引见。”木吐仰面指道:“哪不是?”怪物朝上磕头,厉声高叫道:“菩萨,恕罪!恕罪!”
观音按下云头,前来问道:“你是那里成精的野豕,何方作怪的老彘,敢在此间挡我?”那怪道:“我不是野豕,亦不是老彘,我本是天河里天蓬元帅。只因带酒戏弄嫦娥,玉帝把我打了二千锤,贬下尘凡;一灵真性,竟来夺舍投胎,不期错了道路,投在个母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