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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考察这种致富技术:我们所有的财物,每一件都可有两种用途。 财物是同一财物,但应用的方式有差别,其一就是按照每一种财物的本分而作正当的使用,另一则是不正当的使用。 以鞋为例:同样是这双鞋,有的是用来穿在脚上,有的则用来交易。 那位把鞋交给正在需要穿鞋的人,以换取他的金钱或食物,固然也是在使用“鞋之所以为鞋”
,但这却不是鞋的正用,因为制鞋的原意[是为了自己要穿着,]的确不是为了交换。其它一切财物的情况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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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兼作易货之用。 从前的人们各自所有的各种物品,或者太少或者太多,因而以有余换不足,“交易”
[物物交换以适应相互的需要]原本是自然地发展起来的。 我们随后看到的“贩卖”
[收购他人的财物,继而把它出卖给另外一些人,以牟取利润]已是致富技术中不合乎自然的一部分了。 依照自然原则,人们两方如果已满足了各自的需要,就应该停止交换[,不进行无限制的牟利贩卖]。
在社会团体的初级形式,即家庭中,全家的人共同使用一切财物,交易技术很显然是不需要的。 后来团体扩大[到成为村坊],交易行为就有可能发生;一个村坊由各个部分(家庭)组合起来,每一部分(家庭)所有财物的种类和数量都各不相同,因此,有时就需要进行交易——这样的物物交换,在野蛮部落(民族)中,迄今仍然流行着:他们用酒换麦或用麦换酒,或者用其它类似的生活必需品换取另外一些必需品,交易进行到相互满足生活要求为度,两方都直接以物易物[在交易之间,货币是没有的]。这样的交易既然不是获得金钱的致富方法,那也就不是违反自然的。 这种简单的交易继续发展,我们就可以料想到它会演变而成比较繁复的另一种致富方法(“获得钱币”的方法)。
[人们逐渐需要作远距离的交易。]一地的居民有所依赖于别处居民的货物,人们就从别处输入本地所缺的货物,为抵偿这些输入,他们也必须得输出自己多余的产品,于是[作为中间媒介的]“钱币”就应运而生了。[钱币制度的来历是这样的:]凡是生活必需品往往是笨重而难于运输的,大家因此都希望有某种本身既有用而又便于携带的货物作为交易余物及购取所缺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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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中介货物。 于是人们发现铁、银以及类似的金属合乎这种要求。 起初这些金属就凭其大小轻重来计值;最后,为免除大家分别秤量的烦劳,每块既经秤量的金属就各个加上烙印,由这种烙印表明其价值。币制出现后,随着交易方法的变迁,就导致[以牟利为目的的]“贩卖”
,而贩卖就成为另一种获得财富(钱币)的技术。起初,贩卖还是不太复杂的[钱币只用作计量单位,本业仍旧以交换物品为目的],如此进行了好久以后,贩卖商积累经验越多而操筹益精,他就发现了在物品供求两方之间如何获取最大利润的方法。 财富观念从物品转向钱币,人们因此会想到致富的途径就是聚敛钱币,由此竟然认为以钱币作为中介的贸易会产生钱币,而积储这些钱币正是财富了。 有时人们也曾经提出相反的观念。 他们认为钱币只是一种虚拟的物品,它的流行有赖于习俗的信用。 附和这种思想的人竭力主张,币制依赖于一时的共信,是不合乎自然的;如果惯用某种钱币的人们一旦改信另一种钱币,那原来通行的钱币就失去其价值而买不到任何生活必需品了。 富有余钱的人的确经常有乏食之虞;寓言中的米达斯,贪婪地祈求获得点金的本领,但在如愿以偿后,凡是他所触及的物品全成了不堪食用的金质。 以此为鉴,重视这种“人们拥有许多而终于不免饿死”的金钱为财富,实际上是荒唐的观念。按照这些观念,鄙薄钱币的人们就企图对财富和致富方法寻觅相异的解释。 他们这种想法是正当的。 自然财富和致富方法确实有异于上面的说法。 获得财富的自然方法与家务管理相适应[以寻求一切生活资料为主];而另一种从事在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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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交换之间贩卖以求致富的方法则是以寻求并积储金钱为主。后一种方法完全依靠金钱的权威;金钱是交易的要素,也是交易的目的。 还有另外一点差别:由这后一方式的方法所获得的财富是无限的。 医疗技术从求得健康来说是没有限度(止境)的,一般的技术在其所拟想的目的(效益)上也都没有限度(止境)——各行业都希望在其本业上获得最大的成果——但是每一种技术在它的本业上实际各有范围,用以达到目的的手段也不是没有限度的。获得财富的技术,在这里,情形也类似。 企图由贩卖致富的人们就在求取上面所涉及的那种虚拟的财富,即钱币,那是无限度的。 另一方面,致富技术如果纳入家务管理范围以内,就应该有限度;家务管理的功能[主要在必要数量的生活所需]不追求无限度的非必要财富。所有财富倘使从生活方面着想就显见得各有其限度。然而世人竟反其道而行,从事发财的人们正无止境地努力聚敛他们的钱币。因为致富的两个不同方式颇为接近,这就会发生混淆。他们都致力于获得财富,所运用的手段也相同,但所追求的目的不同,这就各自趋于不同的途径。 其一便是专以聚敛财富(金钱)为能事,另一却为生活而从事于觅取有限的物资。 在两个方式互混时,人们往往误认为家务管理的目的就是聚敛;其执迷之尤者便信奉钱币就是真正的财富,而人生的目标就在于保持其窖金,或无止境地增多其钱币。 人们之所以产生这种心理,实际上是由于他们只知重视生活而不知何者才是优良生活的缘故。 生活的欲望既然无穷尽,他们就想像一切满足生活欲望的事物也就无穷尽。 又有些人虽已有心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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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良”生活,却仍旧不能忘情于物质快乐,只知道物质快乐需要有财货为之供应,于是熟悉致富技术,而投身于赚钱的事业。 这就是致富的第二方式之所以成为时尚的原由。 因为人生的快乐有赖于充分的物质供应,人们也就尽心竭力于取得这些物质供应的技术;倘使凭借一门致富技术还不能完全如愿地达到目的,他们就会把一切才德(职能)反乎自然的正道而应用到致富这一个目的上。 譬如勇敢,原本是用以激发人们的信心和坚毅,而并不是为了赚钱而培养起来的品德。军事技术和医疗技术亦然,两者的职责都不是为了赚钱,军事技术在于取得战阵的胜利,医疗技术在于使人健康。 但我们现在所提到的那些人却把所有才德完全应用于致富技术,似乎[培养勇德的本意就在教育人勇于赚钱,学习军事或医疗技术就在于利用胜利或健康来取得财富,]世间一切事业归根结底都无非在于致富,而致富恰恰正是人生的终极。在这里,我们已陈述了那个非必要的致富方式,阐明了它的性质,并解释了为什么人们都向往于这种技术;我们也已经陈述了获得财产的那个必要方式,说明它与另一个方式[获得钱币]的差别,证明这是家务管理中一个合乎自然的部分,其功用就在于为家庭觅取适量的生活资料,它不同于另一方式的漫无限度,这种技术活动是有一定界限的。
章十 以上的论断已足以解答我们前面的那个论题:获得财富的技术是否属于家主(家务管理者)和政治家(城邦管理者)的范围,或者这种技术一旦超出了他们的本业,他们的本业就应只是应用财产[至于财产的如何获得就不需要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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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操心]。
持有后一主张的人还可有所申述,政治家虽然在经营人类团体的业务,却并没有制造人类,自然创生人类并为他们设置了陆地、海洋及其它种种,以供应其生活资料。家主只要在这个阶段上,就自然所供应的范围内运用一切现成的事物。[以织工为喻,]织工的本职工作不在制造兽毛,而仅仅在应用兽毛,他应该辨知毛的质量,哪些适于纺织,哪些不适于纺织。[家务管理技术也应该作类似的区分。]假使不加区别而混淆地坚持所有致富方法必须包括在家务管理之内,那么这里就可以提出另一些问题,食料固然为人生所需要,但健康也是人生所需要,医疗为什么没有一并包括在家务之内呢?类似的其它事例也可提出同样的质询。 合理的论断应是这样的:广义地泛说一位家主或政治家的业务,他是应该注意到家庭或城邦中每一分子的健康的;但严格地说各人的职责,这就应是医师的本分,而不是家主或政治家的本分。 关于财富问题也很类似,在某种意义上说,获得财富也是家主的业务;但在另一意义上说,这不是他的本分,而是家务管理技术中的一个枝节。 一般说来,如前曾陈述,财富是在进行管理家务之先,早已预备好了的。 自然对每一诞生的动物都安排了维持其生命的资料;对于动物初生的子息[在尚未能自行觅食的时期]配置着足够的营养资料,这就足可见自然的意旨了。 所以在致富的各种方法中获取籽实和狩集动物(渔猎、畜牧)的方式总是合乎于自然的。我们已说明,治产(致富)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同家务管理有关系的部分(农、牧、渔、猎)
,另一种是指有关贩卖的技术(经商)。就这两种方式而言,前者顺乎自然地从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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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动物取得财富,事属必需,这是可以称道的;后者在交易中指害他人的财货来牟取自己的利益,这不合自然从而是应该受到指责的。 至于[由贩卖发展起来的致富的极端方式]“钱贷”则是更加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