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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车队跟着这辆BTR…90装甲车,中间两辆是装载着物资的卡车,没人知道帆布下面是什么东西。其他护送士兵坐在后面两辆车中。我们只携带了轻武器,没有任何重装备,连手榴弹都每人只发了一颗,相对于其他的战斗而言,这看起来只是一次任务轻松的山地旅行。
“嘿,斯特伦,你的脸色不太好,在想你的婊子吗?”马库看着对面的
意大利佬说道,他们总是喜欢把他叫做西西里皮带。
“不是,在想他的父亲究竟是谁!”彼奇嬉皮笑脸地说。
“不不不,他在想,‘他妈的狗娘养的新西伯利亚猪猡,打扰了我的好梦!’”另一个光头老兄大声说道,我们喜欢把大尉称作新西伯利亚猪猡,因为他来自新西伯利亚。
“呃啊,我的美梦!我的美女!”雅茨克也叫道,差不多每一个新兵来到军营很快就学会了手淫,这样很容易解决没有女人的问题。
“你怎么不说话?”众人最后的目光还是落在斯特伦身上,他对众人的种种挑衅丝毫不在乎,这些老兵们对这些陈词滥调的下流话早已习以为常。
“你们不觉得这个任务不太对劲吗?”斯特伦稍稍看了看大家,这车上都是一个营房的,没有大尉的人。
“什么?”
“你们不记得了吗?两个月前,猪猡也执行过一次差不多的任务,也是半夜,结果只回来了两个装甲车,所有的人都死了,除了大尉和他的两个装甲车!”原来斯特伦一直在猜疑大尉。
自从来到山区以来,差不多每天都有战斗任务,有时候会在山区呆上几个星期,谁他妈的记得那么多。
“没什么吧,天天都有人完蛋!”马库叫道,他也是老兵,但从来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记得那次任务,送命的人是多了点,但有什么疑点吗?”彼奇想了想问道。
“我也不知道疑点在哪儿!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斯特伦摊开两手说。
“你这狗屎,大尉搞了你的女人吗?”大家平时对大尉还是相当的尊重,这尊重中大部分是源于害怕。毕竟这个家伙曾经在阿富汗战场干得挺漂亮,身上到处都是伤疤,但幸运女神好象总是眷顾着他,让他一直活到了现在。这让这个连队的很多人都相信,跟着他总会保住一条命,他就是身边的幸运之神。而且,这个新西伯利亚猪猡的战术水平也的确令人钦佩,每一次作战任务总是布置得很周密——自然,再周密布置也挽救不了必然的死亡,他不是将军,他只是一个大尉,一个低级军官而已,他只能在上级下达的糟糕任务中尽力减小伤亡。
“这实在没什么,就是上周,我们也差点死在那个该死的村子里。”我们这些人尽管还是新兵,但毕竟已经经历了几个月的战场考验,至少没人再尿裤子了。上周,我们刚刚去袭击了一个附近的村庄,情报说那里有整整一个坦克连,但实际上是一个陷井,屋顶上、断壁后、石头缝里到处都是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射出的子弹。“我们电台被第一个干掉,电台被炸的连个螺丝都找不到。炮兵对着没人的石头一通乱轰,好不容易等到苏…24来,他妈的婊子养的飞行员竟然对着我们的阵地发射导弹,让该死的大胡子们看笑话!要不是大尉带着我们巧妙转移阵地,我们早就看不到今晚的星星了!”这的确令人痛心,但这场战争中,相当比例的联邦士兵实际上是死在自己的航空炸弹之下的。
“也许你们是对的……”斯特伦不再说什么,但我看得出,他的疑虑还没有被打消,我至今仍记得他那一直紧锁着眉头,像极了晒干了的瘪黄瓜,试图将各种线索串起来得出个能让人心服的结论。
车队开始走上颠簸的山路,行进了大约一个小时,马库从帆布遮挡的车厢里向外看了看。
“这里好像不是我们要走的路线!”马库突然小声说了一句,接着说道,“我来过这里,不是我们要走的路线,那条路线不应该经过这里。”
“彼奇,问问猪猡怎么回事,为什么改变路线?”斯特伦用疑虑的眼神看着彼奇,大家也都不约而同地把头转向他,小队用来保持队间通话的对讲机在他那里。
“大尉,我们好像走错了路线。”彼奇打开对讲机向大尉询问。
“我们改变了路线,刚刚得到情报,前面的路上有他妈的很多婊子养的!”对讲机里大尉吼叫着。“关上你的无线电,那些土匪说不定已经听到你那乳臭未干的声音了!”
“瞧,你们让我碰了一鼻子灰!”彼奇只好立刻关闭了对讲机。
“他妈的我们的情报从来没这么及时过!”马库叫道。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没什么不对劲,行军中经常有意外发生,可是没有人再敢提出任何异议,大尉很长时间积累下来的威信,并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
车队又继续行进了一个半小时,仍然没有到达目的地,而且,眼前的山区好像越来越陌生,连我所在的那辆车上的老兵中都没有人来过这里,新兵也就更不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没有谁再愿意提起斯特伦刚才的疑虑,有些人甚至在摇晃的车厢里开始打鼾了,他们的确太疲劳了,已经连续一周没怎么休息过。
“北,你相信我的感觉吗?”斯特伦显然还在怀疑大尉,转头小声问我。
“说实话,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我那时其实根本不相信斯特伦,其实当时我对大尉的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我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实际的战地知识,尤其是在战场上生存的技巧……“绝对不能像电影里那样英勇无畏,为了他妈的所谓的正义、战友的情谊而挺直了胸膛向前冲,一颗子弹就会结束你一切的正义、英勇、荣誉和生命;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弹坑、每一个残破的装甲车都是最好的掩体,先要保存自己的生命才能挽救一切,必要时甚至可以向自己的坦克或者什么他妈的装甲车发射
火箭弹——如果这样可以挡住敌人冲上来的坦克的话,至于坦克和装甲车里的士兵,他们反正这个时候总是难免一死的;不要走平坦的路,这可不是莫斯科红场,每一条这样的路敌人都会埋上地雷……”
“我的确没什么证据,但我感觉我的猜测是真实的。”
“我可不希望你的胡思乱想变成事实!”坐在另一侧的雅茨克这时说,“我们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成为什么牺牲品!”
“去找个婊子给你口交吧,也许这样你会放弃他妈的什么狗屁感觉!”马库小声叫道,然后哈哈笑起来。
“你这混蛋……”
“轰!”
就在斯特伦刚要咒骂马库的时候,行进在最后面的一辆车突然被一枚火箭弹击中,整个车差点被掀翻,车厢立刻燃起了大火,那里面还有12名队友。这辆车就跟在我再的这辆车后面几米远,我们甚至能感觉到爆炸的气浪冲击过来,一时难以呼吸。“天啊!我们遭到了袭击!”这话没等说完紧接着又有一枚火箭弹击中一侧后轮胎,整个车子立刻被爆炸的气浪抬了起来,然后侧翻过去。那辆车上本来还跳下6个背后还在燃烧的士兵,但在这第二次爆炸后,那辆车上的所有人再没出现过一个,四周多了一些残肢断臂,一个头颅甚至被气浪从后面抛进我这辆车里。
“快下车!我们遭到袭击!”
所有的人立刻蜂拥着从车后面跳下去,我们知道也许第三枚
火箭弹正在喷着火焰朝我们冲过来。这辆车的司机也立刻猛地一踩油门,汽车怒吼了一声向前冲去,躲避一枚正在射来的火箭弹,后车厢上还没有下车的士兵立刻被惯性从车上摔了下去。我也被后面的人从上面推了下去,重重地摔倒地上。
“妈的!”所有的人几乎都顾不上骂上一句,老兵们从车上下来后立刻翻滚着向四周散开,而有的新兵则习惯性先站起来再跑,他们在慌乱中忘记了基本的战斗原则,结果没等跑出几步,就被被射来的AK…47冲锋枪子弹打成了筛子。我也顾不上疼痛,看到那些爬起来的人在弹雨中疯狂的舞蹈,我不敢抬头,学着老兵的样子马上就近翻滚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我们中了埋伏!”斯特伦大叫道,“一定是该死的猪猡出卖了我们!”斯特伦几乎和我同时翻滚到这块石头后面。
“这已经不重要!”我也大叫道,抬头看了看四周,只见在不远处的黑夜中,竟然有数百个正冲上来的黑影,“好像到处都是匪徒,我们怎么办?”我心里也不禁一阵慌乱,我还没被这么多人包围过。
“现在的情形有点不妙……”雅茨克这时候也躲避过来。他的脸一片焦黑,只可以模糊分辨出五官。
“不会再糟糕了!”斯特伦懊丧地说。
“我们的装甲车不见了!”雅茨克说。
我不禁回头朝车队前面看了看,那辆装甲车果然不见了,远处好像有一个车辆的黑影在移动,但不知道是不是装甲车,四周都是爆炸后的火光,看不清楚远处黑夜中的东西。
“也许你说对了。”我对斯特伦说,这时我已经隐约感到也许斯特伦说的是对的。
“我们怎么办?”雅茨克看着四周冲上来车臣武装分子问。
“我们的通讯联系呢?”
“尼克已经死了,电台在装甲车里!”雅茨克说道,妈的!携带队间通话的尼克和彼奇已经一死一伤,彼奇半死不活的身体还在烈焰中挣扎,没人去救他。
“谁他妈知道该怎么办?”斯特伦大叫道。
一共来了五辆汽车和一辆装甲车,两辆汽车上是物资,三辆汽车上装载着士兵,其中一辆已经被摧毁,没有一个活着的了。另外两辆汽车上的士兵已经在刚才一阵密集的冲锋枪子弹中死伤了6个,还有不到15人有战斗能力。我们根本没有机会重新组织战斗,迅速逼近的数百匪徒几乎就是在我们的头顶不断射击着,压得我们根本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