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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轻抚着静卧的男子。虽是痛极累极,唇边却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些天逼着白朔教他金针认穴,便是防着今日。幸亏之前便因为兴趣而跟其学了不少这方面的技艺,否则,还真的很难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达到这个程度。
落玄显然与萧烈关系匪浅,萧烈即便没有了证据却并不能彻底打消对他身份的怀疑。而那日沈棠与其的一番打斗,则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那些要将沈棠作为人质软禁在京中的提议,其实并不是他在丞相府看到的折子,而是亲耳听太子幕僚所言。
之所以骗凌王,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消息一旦泄漏,当时在场唯一一个还算不上太子心腹的他,便是重点怀疑对象。
皇上下密旨时,其余人等尚不知情。沈棠忍了那么久,终于挑上了萧烈,说明已经确定要克日离京,也就意味着,由于消息泄露而致使其有了应对之策。
所以,当从胡悠那里得知此事时,他就马上明白,萧烈定然会向太子提议,立即验证他的身份。
而他,也正是等着这个机会,彻底打消太子的顾虑,尽快掌权大理寺。
萧烈和太子对自己的手段有信心,而他则对白朔的医术有信心更对自己的运气有信心。
有的时候,输赢之道,便在于谁敢冒更大的险,谁敢对自己更狠绝一些。
所以这一次,赢的是他。
只不过,他此时此刻的笑意却不是为了这场输赢,而是因为一个幻象。
巫乐加嗜龙草,能让人看到过去看到记忆中被尘封的画面,更能让人看到心底最深处的的渴求,最真实的情感。
那身红嫁衣,那个红盖头。
即便没有看到被遮住的容颜,他也知道那是谁,那是他从小看到大,早已将其身影模样一颦一笑刻入了骨血的女子。
那个他想要娶之为妻伴之一生的人,他的新娘,是他的悠儿。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最终谋算
苏晗那晚之后连续发了好几天的高烧,据说是白朔想要给他快速醒酒于是兜头浇了足足五大盆的冷水所致。
为了这个,太子府的张大人前来探病时将苏晗好一通嘲笑,走的时候还用一副慈祥长者看调皮晚辈的表情把胡悠愣给瞧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罪魁祸首白朔想必是心有愧疚,所以也不计较医治这小小的风寒没啥技术含量,每日准时上门出诊尽心尽力的派头倒真像个好大夫似的。
当然,这期间也没少挨胡悠的板砖伺候。
入秋之后,温度的下降趋势就是一个俯冲型抛物线,如今已经能清晰看到自己呼出来的呈白色喷雾状的二氧化碳了……
苏晗大病初愈,裹着件黑棉袍窝在椅子里看书,胡悠端了汤药进来,看着他被黑色映衬得越显苍白的面容叹了口气:“小舅舅,我决定明天去庙里烧柱香。”
“什么时候成了信徒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瞧你,之前那么些年一直太太平平的,可是来了京城后不是受伤就是生病,如此流年不利说不定就是因为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原来是为了我而去烧香拜佛的?”苏晗放下书卷,挑了眉看着满脸严肃的胡悠:“还以为,你是要去给自己求个姻缘签什么的。”
“……我干嘛要去求那玩意儿?”
“因为你不是说过想要嫁人么?其实讲起来,我们悠儿也的确是到了怀春的年纪。”苏晗端起药碗吹了吹,颇有兴致地问道:“来告诉小舅舅,悠儿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
“……不许剽窃我的问题!”胡悠咬牙切齿握拳怒吼。
苏晗则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做恍然大悟状:“哦对了,你好像是问过我类似的话,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你没回答!”
“是么?我想想哈……”
胡悠瞪着一边小口喝药一边皱眉回忆的这个人,委实有股冲动,不管三七二十一霸王硬上弓了丫的算了!就算得不到他的心,至少也要得到他的人!咋那么悲哀呢,妈的……
“想起来了。”足过了半炷香的工夫,苏晗终于喝光了一碗药,又用温茶顺了顺喉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我记得你罗列了一通有关未来小舅妈的标准是不是?”
胡悠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白气,苏晗非常善解人意地将其理解为是代表肯定的答案。
“那些标准加在一起,疑似跟你有些像?”
继续喷白气。
“你还问我,愿不愿意找个跟你一样的媳妇儿对吧?”
再度喷白气。
“然后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白朔那家伙就敲门了。”
白气的长宽高陡然飙涨两倍。
苏晗点了点头,向后一靠,重新窝回椅子里,拿起书,摆出本次谈话告一段落的架势。
胡悠傻眼,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提醒:“小舅舅,你不想知道我的答案了吗?”
“什么答案?”
“就是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啊!”
苏晗的眼睛都没离开书本,只是随口应了句:“无所谓,反正我也没回答你,咱俩谁都不吃亏。”
“……你不去做奸商真是屈才了。”
胡悠重重摔门而出,苏晗方抬眼轻笑。
如今心结打开,很多原本身在其中而懵懂不明的事情顿时豁然开朗。
比如,当日故意弄那些问题给他,其实是想要欲擒故纵引他入骰。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便依葫芦画瓢原样奉还。
小丫头别忘了,你的花花肠子都是谁教的?
于是心情大畅,通体舒泰。
白朔来的时候,恰见苏晗这幅志得意满笑容难掩的模样。
“哟,今儿个的气色不错嘿!有啥好事也说出来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我看到你抱头鼠窜的倒霉样子就高兴得很。”
“……你个没良心的疯子,也不想想我怎么会落到这一步的。”
“因为你遭人厌呗!”
“……我真想直接扎你的死穴!”
苏晗挽起袖子让白朔为自己施针:“别忘了,我好歹也是认得穴位的,想要害我可没那么容易!”
“……你积点儿德别再提这件事行不行,让我少后悔些你能死啊?”
盏茶工夫后,白朔收起金针,又仔细号了一会儿脉,神情有些郁郁:“现在大体上是没事了,但到底还是留下了病根。”
苏晗毫不在意地将手拢入袖中:“不过就是以后会有些畏寒罢了,也算不得什么病根。白二公子大可不必认为是砸了招牌,若是换了别人,我的这条小命至少得去掉半条。”
“你能不能别总是副什么都门清的德性?我看了就烦!”白朔沉着脸将东西收好:“有本事,你倒是把感情这档子事儿也给弄明白了给我瞅瞅啊?”
苏晗歪着头靠在椅背上,表情淡淡:“这有何难?”
“嗬,难道木头开窍啦?”
“你可知,那晚我是用什么糊弄过去的么?”
“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来着。”白朔起了兴趣:“巫乐加嗜龙草的威力不容小觑,定然能挖出心里最不能示人的秘密。你究竟是编了什么鬼话才能过关的?太子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
“我原本想好的应对,是小时受人欺凌故而誓要飞黄腾达一雪前耻。这种路子虽然俗套,却最对太子惯于用高官厚禄收买控制下属的脾性。”苏晗薄薄的唇角一勾:“只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事到临头的那一刻,我说的是,要光明正大娶悠儿为妻。”
白朔如遭五雷轰顶:“你……你真的疯啦?居然用这个谎言……”
“当时说的那番话,虽的确是为了应付危局,但并不是谎言。”苏晗的目光坦荡而坚定:“之前我一直不敢承认对悠儿产生了亲情之外的感情,是因为我过不了世俗礼教的这一关,也害怕会因为自己的私欲而耽误了她。”
“那现在的情况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因为我想通了。”
“相通什么?”
苏晗的声音带着些许病中的沙哑却无损其温润清朗,黑色的眸子在茶水的雾气中反而愈加清亮澄澈:“两情相悦,事在人为。”
白朔像是被触到了什么心事,不禁有些怔忪。
苏晗看着他,轻轻一笑:“我之所以会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之前的一句话。”撑着扶手缓缓站起,拥紧长袍踱至窗前:“你说我定计让小侯爷离京,是想让他离悠儿远远的。当时我不承认,现在我无法否认。就冲这个,也该把我如今的决定告诉你。”
转过身看着犹自出神的白朔:“无论你表现得如何放荡不羁万事皆不放在心中,但对感情却一直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我想,这并不是天赋,而是因为深陷其中故而方能深谙此道。”
白朔似乎被针扎到了什么要穴,猛然弹跳了起来带翻了椅子:“你你你……你别刚刚理顺了自己的问题就马上变得好像行家一样,我我我……我告诉你,事事门清的人容易折寿!”
说完,便夹起诊箱火烧屁股似的逃窜了出去。
苏晗立在窗前看着他绝尘而去的仓惶身影,不由莞尔。
你也有今天,让你以前总是喜欢拿我开涮!
于是,心情更加大畅,通体更加舒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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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晗爽了,可是胡悠和白朔却郁闷了。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
白朔回去后闭门苦思要如何才能‘两情相悦’要怎样才叫‘事在人为’,而胡悠则在第二天一早便当真跑到了方圆五百里最大最灵也是最远的庙里去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苏晗的脑袋赶紧被驴踢一脚乖乖地洗白躺平被她扑倒……
结果菩萨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没睡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