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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昌忙道:“没有没有,我哪敢。”
这时樱娘回来了,她一进院子就见气氛不对,“怎么了,你们哥几个吵架了?”她这可是第一次见他们哥几个这样僵立地站着,个个神色都不对,生气的生气,皱眉的皱眉。
伯明拉着樱娘进自己屋了,招娣他们几个去厨房做饭,叔昌知道自己给家里惹了事,一直耷拉着脑袋立在院子里不动。
到了屋里,伯明就把叔昌的事跟樱娘说了,问她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樱娘愣了好半晌才将这件事给消化了,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叔昌竟然玩起了自由恋爱,只不过阻力太大而已。
其实樱娘忧虑的事情还挺多的,“伯明,叔昌有自己喜欢的人,咱们当大哥大嫂的自然是能帮就帮,不要让他失望。但是,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哪怕事成了,摊上钱秀才这样的亲家,以后咱家怕是会有不少麻烦。也不知银月这个姑娘好不好相处,她若是个不错的姑娘,和叔昌在一起过得好,多少麻烦咱们也得扛住。”
“甄子查会不会对叔昌下毒手,听说他看谁不顺眼可是会带着家丁去打人的,去年就听说他把李家村的一位小伙子腿给打折了。他若知道叔昌和他抢女人,哪能放过叔昌?”这是伯明最担忧的,人家可是大门户有势力,哪怕打死了人估计都没事,都说甄员外跟知府和知县私下交情不浅。
樱娘对甄子查的劣行早已知晓,她当然知道甄子查不会轻易放过叔昌,“等会儿我问问叔昌,看他是不是真的特别想娶银月,若是真的如此,甄子查那儿我来想办法。”
伯明听樱娘这么说,很是心疼她,“甄子查对你说话都是横着眼,用鼻子出气似的,你可别为了叔昌向他求情,我真的不想你受他的气。要不还是叫叔昌算了,别惦记银月了,以后他们俩不再见面,甄子查也不会知晓这件事的。”
樱娘反问他,“你见叔昌伤心,你心里会好受么?”
伯明被问住了,叔昌得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他这个当大哥的心里肯定会不好受。
樱娘把叔昌叫了进来,叔昌满脸愧色,“大嫂,你别为我的事操心,可别让甄家记恨在你头上。到时候甄子查来找我麻烦时,我一个人顶着就行。”
“他要是打折了你的腿,你也能顶得住?你被打残了,钱秀才还会把女儿嫁给你?银月愿意跟着一个废人过日子?”樱娘一连的反问,噎得叔昌再也说不出话来。
樱娘叹气道:“这几日你别再和银月见面了,被人逮住了的话,怕是你的小命都不保。明日先让你大哥去一趟钱家,再过两日我会有一日的假,到时候我去会一会银月,看她是不是真的非你不嫁。可别你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她反而不在乎。”
叔昌乖乖地点头,出去了。
吃过晚饭后,伯明和仲平按照樱娘描述的削了好几副木针棒,然后樱娘来教招娣织线衣。
招娣虽然手巧,但是领悟力有限,何况她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东西,樱娘硬是教了她一个时辰,她才马马虎虎会最织最简单的平针了。
伯明和仲平在那儿绕线,绕线的方法也是樱娘教的。伯明双手将线撑着,仲平卷线,卷成一个个大线团。
大家心里都装着叔昌这件事,一直没怎么说话。这时招娣唉声叹气起来,“大嫂,你说银月这个姑娘是不是有点不守本分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能随便与男子见面的。可是叔昌看样子很喜欢她,若是没有甄家这回事倒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咱家哪里是甄家的对手,与甄家结上了仇,咱家怕是再没好日子过了。”
“可不是么?所以我才让叔昌不要再与银月见面了,或许长久不见了,他也没那么惦记她了。若是过一段时日仍然是一个非对方不娶,一个非对方不嫁,咱们就帮帮他们。甄子查或许也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恶毒,到时候我再找人从中求求情,也许事也能成。”
仲平听了直皱眉,“和钱秀才那种势利眼做亲家,想着就烦心!要说我,就让叔昌死了这条心!”
其实伯明也真想这样,可是事情不能这么简单粗暴地解决。他还换位寻思着,若是他与樱娘想在一起,别人硬把他们分开,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罢手的。“仲平,这种话你可别当着叔昌面这么说,他一个男儿或许能承受得住,要是那个银月得知咱家是这个意思,她受不住要寻死觅活,那可就闹大了。”
招娣与仲平听伯明说怕闹出人命来,也被吓到了,家里可别因为这个吃上官司。
樱娘也知道这种事实在棘手,古代的女人扛不住别人说三道四,更扛不住被喜欢的男人抛弃,指不定真会像伯明说的那样来个上吊或投河,到时候钱家肯定跟薛家没完了。
樱娘又想到自己这副身子的前任就是因为不肯嫁给伯明这个和尚出身,最后才跳河自杀的,否则她也不会穿越到樱娘身上来。
这一夜,伯明和樱娘辗转了一个多时辰才睡着觉,叔昌则是彻夜未眠,他既为给家里带来麻烦心存愧疚,又舍不得就这么放弃银月。银月跟他说了,若是要她当小妾,她宁愿去死,他又怎么忍心让银月去死呢?
次日清晨,伯明见叔昌一脸的灰暗色,双眼失神,眼圈乌黑,就知道他肯定一夜没睡好,从而也可以看出他对银月的真心。
伯明跟着与樱娘一起去镇上,“樱娘,等会儿我见了钱秀才,该怎么称呼他,又该带多少礼?”
樱娘思忖了一会儿,道:“你就叫他钱叔吧,他是长辈,语气上敬着些为好。若是他对你不敬,你也无需对他客气,但务必要让他知道他女儿名声的重要性,甄家若是知道银月与叔昌的事,也不会要他家银月当小妾的。你这一次只不过是去问话,又不算是提亲,只需带上一份见面的薄礼即可。”
伯明觉得樱娘说得甚是在理,便点了点头,看着樱娘进了织布坊,他才转身去铺子里买东西。
第46章 麻烦真的来了
伯明来到钱家村时;根本无需费力找;就知道哪个是钱秀才的家了。因为刚一进村,他就见到一个院子门头上挂着一块匾,“秀才府”。无疑;这就是钱秀才的家了,因为钱家村只出过一个秀才。
虽然说这个院子比一般农家要稍稍阔气一些,但也就与村里的富农差不多,竟然敢取名为府,足以看出钱秀才的野心勃勃。只不过听说他都四十好几了,估计也无力再考什么功名;这野心怕是实现不了;就只能取名为府来自娱自乐了。
大门是敞开的;伯明知礼并不敢冒进,而是敲了敲门框,良久才听到里面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谁呀?”
伯明十分恭谨地说:“我是薛家村的薛伯明,来找钱叔有要事相谈,不知可否进院叙话?”
钱秀才正在堂屋里独自一人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呢。他的婆娘与小女儿银月去了南山挖水库,他有一个儿子在家里是排行老二,也在葛地主家当监守。他的大女儿既然是葛家大儿子的小妾,为弟弟谋个监守的职自然不是难事。
家里只剩下他一人,他也不干活,大清早的一家人吃过早饭都忙活去了,他无事便呆在家里喝个小酒,可会享受着呢。
他最近听说过伯明的名号,伯明种黄豆挣了钱的事传得整个永镇都沸沸扬扬的。他对伯明这种靠种庄稼挣钱的人压根瞧不起,可以说他对泥腿子就不想正眼瞧。
他是不可能起身出来迎接伯明的,只是懒懒地说道:“进来吧。”
伯明进来后,放下几捆薄礼。钱秀才只是扫了一眼,并不愿多看,然后朝伯明使个冷眼色,叫他坐下。
伯明也不客气,就坐下了。钱秀才仍然在吃着花生米,边吃边说:“你来我家有何要事?我们两家可从未有过来往,我与你也从未谋过面,听说你以前是在佛云庙里当和尚?”
伯明点了点头,“我曾入佛门十年,现已还俗,并已娶妻成家。今日我来您家是为我三弟与银月的事。”
钱秀才手中的筷子一颤,花生米一下滚到了桌子上,然后接着滚到了地上。他将筷子往桌上一扔,“你说啥?我家银月跟你三弟能有什么事,你可别张嘴就胡说,败坏我家闺女的名声,我可饶不了你!”
都说钱秀才是个难缠的人,果然如此。伯明这一听就知道此事难办了,即便如此,他也得如实说来,“您家银月与我家三弟都在南山挖水库,因此而相识,并情投意合,难道银月没跟您说她不愿给甄家当小妾么?”
钱秀才气得脸都青了,“什么情投意合,定是你家三弟缠着我家银月!难怪银月这丫头整日哭哭啼啼说不要去甄家,原来是你家三弟在捣鬼!我现在就跟你摞下话,我家闺女是不可能入你家那种小门户的,她不去甄家也得去,容不得她胡闹!甄家随便给点礼钱可都是你家一辈子都挣不来的,你还敢上门来说,竟然还说是什么要事,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哼!”
伯明见他如此蛮横,也就直话直说:“若甄家知道了银月和我三弟的事,甄家不但不会要银月,怕是还要将气撒在您家头上,说您明知自己女儿有了意中人,还要送去甄家,这是故意欺瞒人!”
钱秀才伸手大拍桌子,“你大胆!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伯明不卑不亢,“我这是在陈述实情,希望您能仔细掂量着,可别得罪了甄家,又耽误了女儿一生。若是您肯同意银月与我三弟的亲事,来年待我爹娘忌年期满,我就来为我三弟提亲,送彩礼。我三弟为人老实,干活勤快,待人诚恳,定不会辜负了银月。”
钱秀才啐道:“你做梦!想和我钱家联姻,你也不瞧瞧你家是什么家底,别以为挣了点小钱就觉得了不起,左右不过富农而已,你薛家过几辈子也不可能把日子过成甄家那样!”
伯明知道和他多说无益,便起了身,“还望钱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