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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长生以及那个叫做长生的人类。
“我很好奇,那颗果子最后会被谁吃下去。”
魔君说道:“没有人能够忍受得住那种诱惑,就像你的兄长。”
熟透的果子会散发香味,就像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魔君王座。
南客平静说道:“我会杀死他。”
不知道这里的他指的是陈长生还是她的那位兄长。
……
……
计道人和徐人进了京都,没进京都。
他们去了天书陵,在陵东侧的一片果园里,觅了一处草屋暂时落脚。
不知道是不是天书陵的存在,京都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位国教学院血案当事者的归来。
天书陵神道尽头,凉亭下的那位守陵人,大陆第一神将汗青,也仿佛睡着了一般。
夏天悄悄过去,秋天快要来临。
余人去园外那个无人居住的废园摘青椒,因为腿脚不便,没走多远便累了,伸手扶着树干略作歇息。
只是轻轻一扶,树上便落下了好些果子,滚的到处都是,可以想见已经熟透到什么程度。
余人面露喜色,便蹲下身去拾果子,准备晚上让师父尝尝。
然而,就在手落在果子上的那一瞬间,他的表情便变了。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觉得特别悲伤。
他忽然很想念师弟。
……
……
天书碑是国教所有知识的源头。
星空是国教所有精神的指向。
那些都是命运。
信教之人,无不对此感到敬畏。
圣女峰是国教南派真传,自然也不例外。
徐有容自幼接受这种教育,这种思想早已深入骨髓,不可能像当年王之策和陈长生一样,说出我不信命四个字。
天机老人说陈长生这种病没法治,是命。
她低着头,睫毛轻轻颤动。
“我要带他回京都,娘娘和教宗陛下都在,会有办法治好他。”
“没有人能治好他。”
天机老人看着她神情冷峻说道:“娘娘能逆天改命,你能吗?”
徐有容安静了会儿,说道:“或者不能,但我想试试。”
她相信并且敬畏命运,甚至有可能会平静地接受施诸于己的所有命运,无论那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但她没办法接受命运施加在陈长生的诸多悲惨与不公。
她松开陈长生的手,轻轻地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天机老人知道她要做什么,警告道:“不要用圣光术,那只会让他伤势更重。”
徐有容没有接话,也没有移开手的意思。
天机老人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淡起来:“你不信我?”
徐有容淡然说道:“是的。”
天机老人沉默了会儿,问道:“为何?”
徐有容抬头望向他,平静说道:“因为你刚才没有出手。”
天机老人刚才承认以前便看出过陈长生经脉的问题,说明他对此事已有准备。
关白的天道剑落下时,按道理来说,只有他能改变最后的结局。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安坐高台。
徐有容静静看着天机老人。
无论辈份还是境界实力,她都与这位八方风雨之首相差太多。
但她是南方圣女,代表着国教里极强大的一派。
她的平静里自有威严,问话自有锋芒:“你是不是很想他死?”
天机老人望向床上昏迷不醒的陈长生,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已经告诉过他,如果继续修行下去,一定会出问题,但他不听,那么他就会成为娘娘的问题,你让他继续活着,那么将来谁来替娘娘解决这个问题?”
他没有正面回答徐有容的话,但已经默认。
徐有容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他的问题和娘娘又有什么关系?”
“我虽名为天机,但竭尽心神,也只能窥得天机一二,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说完这句话,天机老人背着双手向楼外走去。
作为当今大陆与魔君同年代的、岁数最大的神圣领域中人,他真的已经很老了,背影都有些佝偻。
天机老人其实很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当初愿意支持圣后,便是相同的道理。他很喜欢徐有容和陈长生,他本来想对徐有容解释,前些天他动用寒山天石大阵试图囚禁魔君,最终魔君破阵而出,让他受了很重的伤。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身受重伤是事实,他想陈长生死,同样也是事实。
看着天机老人离开,徐有容的心神终于放松了些,先前锋利如剑的眉眼,重新变得宁柔起来。
便在这时,南溪斋女弟子叶小涟来到了殿外,跪倒在门前,说道:“斋主,有事急禀。”
第596章 我且为君战一场(下)
“何事?”徐有容没有抬头,便是连睫毛也没有眨一下。
“有人要硬闯。”叶小涟有些不安说道:“是……国教学院的人。”
徐有容很清楚,敢闯南溪斋剑阵也要来见陈长生的必然是折袖,面无表情应道:“打断他的腿。”
叶小涟说道:“二位主教大人怎么办?”
这说是茅秋雨和凌海之王,作为国教巨头,即便南溪斋也要给予足够的尊重。
徐有容没有说话,因为她已经交待完了。
她只是静静看着榻上的陈长生。
叶小涟在槛外看着远处那道美丽的身影,心情微异。
她天赋不错,很小便进入慈涧寺修行。
慈涧寺和离山的剑坪隔得很近,她小时候经常能够看到秋山君在那里练剑。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她很自然地成为了秋山君的忠实追随者,所以后来在京都离宫的神道上,才会对陈长生出言不逊,却极可怜地被唐三十六骂的痛哭流涕。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去了周园,崇拜敬爱的对象……多了一个叫陈长生的人。
或者因为这个原因,她对徐有容一直隐隐有些嫉妒,只不过双方相差的太远,也无从诉起。
那年大朝试结束之后的春天,她从慈涧寺进了南溪斋,更加不会在徐有容面前流露出这种情绪,随着时间流逝,当初深藏心底的那抹嫉意早已消失无踪,甚至到最后,她崇拜敬爱的对象,也从秋山君和陈长生变成了徐有容。
就像当初京都里的百姓以及南溪斋的师姐们一样。
她这时候看着坐在榻畔的徐有容,觉得好生高大。
如果是莫雨在场,听着徐有容的说话,看着她此时的身影,一定会觉得她越来越像圣后娘娘。
叶小涟离去不久,楼外渐渐安静下来。
徐有容静静看着陈长生,发现他不时皱眉,看来即便是在昏迷当中,也能感受到无穷的痛楚。
她的医术不能与陈长生相比,也算相当不错,握着陈长生的手这么长时间,默默感受着他的脉动,早就已经断定天机老人的判断没有错。
经脉尽断,那么该如何医治?
她回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没有看到繁星,才知道今夜有云。
确认没有人在楼外窥视,她转过头来,伸手解开了陈长生的衣裳。
破烂的道袍被丢到地上,亵裤也被脱了下来。
在整个过程里,她的手指都很稳定,动作很干脆,没有任何犹豫,清美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一抹羞意。
陈长生的皮肤很光滑,看着就像婴儿的皮肤一样吹弹可破,代表他当初经历过最完美的洗髓,哪怕经历了如此激烈的战斗,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表面也看不出任何问题,哪怕再细微的伤口也没有一道,看着就像是雪老城里流行的彩瓷,涂着淡淡的一层粉色。
这样的肌肤或者是所有少女梦想的,徐有容的神情却是格外凝重。
因为那层粉色不是因为嫩,而是说明陈长生的皮肤下面正在渗血。
经脉断裂后溢出的血,正在他的身体里慢慢地渗透着,随时可能从身体表面浸染出来,或者从眼睛与口鼻里流出来。
那些血不是普通的血,是他的真血,每滴血里都蕴藏着他的神魂。
徐有容想着陈长生在周陵里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神情愈发凝重,脸色更加雪白,清亮的眼眸里终于出现了一抹焦虑的意味。
这是陈长生此生最担心的事情,也是她现在最担心的事情。
刚才她故意挑破天机老人的用意,不惜直接翻脸,就是要故意让天机老人离开小楼。
在京都的时候,陈长生曾经对她说过,他现在流的血,已经没有他最恐惧的那种味道,但很明显情况已经发生了改变。
或者就是他破境成功,引来无数星辉灌体的那一刻。
徐有容无法确定自己的推演计算是不是正确的,但她不能冒险,她不能让陈长生身体里的血流出来。
一道清淡却蕴藏着神圣意味的光,从她的掌心落下,覆盖住陈长生的身体。
天机老人提醒过她,陈长生此时经脉尽断,任何力量哪怕是圣光的进入,都只会让他承受更大的负担,让伤势变重。
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动用了圣光术,不是因为她完全不相信天机老人的话,而是这道圣光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清光落在陈长生的身体表面,却没有进入他的身体,而是停留在皮肤外极近的地方,距离约摸连十分之一根发丝都不到。
徐有容的手掌缓缓移动,清光随之而行,慢慢将陈长生的身体表面包裹了起来,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
这等手法需要极强的控制,需要极其宁静稳定且强大的神识,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徐有容道心通明,施完这次圣光术后,脸色也变得再次雪白了数分。
陈长生身体表面的那层淡粉色,被那层极薄的圣光包裹后,变得更淡了些。
就算他真血的味道顺着毛孔散发出来,也会被圣光完美的隔绝住。
确认暂时解决了这个问题,徐有容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些。
窗外湖风拂来,吹乱她鬓间的发丝,被香汗粘在了粉腮上,看着很是美丽。
湖风在寒山里拂着,夜空里的云忽然散了一瞬,银光落下,松涛如银海一般,很是美丽。
山林里的野兽不知道是闻到了什么味道,还是被突然落下的星光吓了一跳,带着被扰后的不安,对着满天繁星吼叫了起来。
在银海般的松林深处,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树叶繁多,遮住了那个东西的大部分身体,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的线条非常优美,而且在星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