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要陈长生的无垢剑无法破开他的血海星域,那么这场战斗,他没有任何输的可能!
如果战局就这样发展下去,陈长生的剑被控制住,无法以剑势增锋,确实没有任何可能破开周通的血海。
就算他聚星成功,毕竟也才是聚星初境,距离聚星巅峰还有很遥远的一段距离。
但他的无垢剑不能动,不代表他就不能出剑,因为那把名为藏锋的剑鞘里,还隐藏着无数把剑。
嗤的一声,房屋里的空间仿佛被切开了一道裂口,屋外的海棠树的树干上无由出现了十余道清晰的剑痕!
一把古剑从他握着的剑鞘里飞了出来,沿着无垢剑的剑身,刺进了周通掌心的血海里!
这把剑名为越女,正是当初莫雨想要找他要,却没能要到的名剑,这把剑曾经在周园的草海里沉睡了数百年,早已锈迹斑斑,不复往年光毫逼人之象,但这两年在藏锋里滋养,已经重现了当初的锋芒!
嗖的一声,越女剑直接刺进了那片血海里!
紧接着,无数道剑纷纷自剑鞘里飞出,前仆后继地向着那片血海杀将过去!
数百年来,周园剑池里埋葬着万余把名剑,直至陈长生带着黄纸伞走上那片草原,这些剑才纷纷醒来。与陈长生一起战兽潮,破周陵之魂枢,再撑天穹,最后随着他一道离开周园,回到曾经离开很久的世界。
有很多名剑回到了它们曾经的山门宗派,比如斋剑,比如灵光剑,有些剑重遇机缘,比如山海剑、魔帅旗剑,有很多剑被某人藏在了国教学院的诸多角落里,还有很多剑一直留在陈长生的身边,至少还有六千余柄。
作为战友、同袍,今日陈长生要挑战此生最强大恐怖的一个敌人,面对最艰难危险的局面,它们岂能甘居人后?
群剑纷纷出鞘,争先恐后,向前而去!
一时间,庭院之间到处弥漫着森然的剑意!
不要说海棠树,就连那些坚硬的青石板上,都出现了无数道笔直的剑痕!
程俊惊恐地尖叫一声,境界陡然提升,两只手掌仿佛铁板一般护在身前,便向房屋后方逃去。
……
……
第621章 杀周(四)
无数道剑光从藏锋剑鞘里喷涌而出,向着那片血海轰击过去。或者凄厉或者沉闷的撞击声与切割声,不分先后的响了起来,刺眼的光亮照亮了幽暗的小院,将断的墙壁,伤痕累累的海棠树,照亮了粘稠的血海,也照亮了周通那张苍白的脸。
群剑仿佛无数颗陨石自天而降,带着令人惊栗的光与热,不停地向着那片血色与威压里刺去。
周通的境界已至聚星巅峰,事先对陈长生的手段早已预备,陈长生的慧剑无法找到真正的漏洞,反而被其所制,但他的星域又如何承受得住如此多剑的轰击?再如何近乎完美终究不是真正的完美,只要有漏洞,那么便一定会被刺穿!
那片血海凝成的血球,将锋利无双的无垢剑困在其间,在无数道剑光的冲击下,却开始呈现出败裂的迹象。
啪的一声轻响,就像盛满了酒水的皮囊被锋利的剑刺破,又像是窗户纸被手指轻轻捅破。
血海破了!
周通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眼瞳变得愈发幽深,最深处看到了一抹恐惧的意味。
无数道剑光穿越血海,带着森然的剑意,纷纷落在了他的身上!
凄厉的剑割声中,无数道真正的鲜血迸射进夜色里,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愤怒而痛苦的厉啸。
瞬息之间,周通的身上便多出了数百道剑痕,鲜血从那些剑痕里流了出来,甚至隐隐可以看到森然的白骨!
周通知道陈长生有很多把剑,也想过他可能把剑放在那把名为藏锋的剑鞘里,但他怎样也想不到,陈长生居然有能力同时操控这么多把剑!
要知道这些剑都是在世间曾经享有赫赫凶名的传世之剑,凭什么被一个刚刚晋入聚星初境的少年所驭使?
鲜血在夜色庭院里狂喷着,流到破裂的青石地面上,也流进了那片看似虚幻的血海星域里。
那片血海被破,但没有散掉,反而随着周通真血的流入变得更加狂暴,血腥意味更加浓裂。
一只手从血海里伸了出来,从夜色里伸了出来——那是周通的左手,他的手掌上面已经出现了无数道裂口,皮肉绽翻,鲜血涂染,甚至中食二指上的血肉全部都已经被剑意削掉,只剩下白骨,看着异常恐怖可怕。
就像他在这片庭院地底的大狱里经常看见的那些囚徒的惨状……
骨肉尽破的手在夜风里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可能断裂,却依然坚狠地向前,伸向陈长生的咽喉。
血海出白骨!
在数千道剑光的轰击下,周通身受重伤,但竟然没有当场死去,还有再战的能力!
他飘在空中,浑身是血,大红官袍早已湿透,不停向地面滴着血。
大红官袍的正面早已被剑意撕的破烂无比,露出了里面的事物。
那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一件明亮至极、带着淡淡神圣意味的软甲,软甲上靠着胸腹的地方,有一个肉眼极难发现的小洞。
陈长生眼瞳微缩,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那是天海家的至宝:六御神甲!
六御神甲上面那个极细小的剑洞,就是去年秋天,他在国教学院门前亲手刺穿的。
无垢剑可以破掉六御神甲,不代表别的名剑也有相同的能力。
六御神甲作为百器榜上最著名的软甲,甚至可能说接近神器的效能,成功地替周通挡住了数千道剑光里的大部分!
这件神甲为何会在周通的身上?
那只如白骨般的左手穿破夜色与血海,向陈长生的咽喉抓去。
周通阴森而暴怒的声音在陈长生的识海里响起:“你以为我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染满鲜血的大红官袍在破烂的庭院里狂舞着,向四周洒着鲜血,以及愤怒怨毒的情绪。
血海恐怖的威压,笼罩着场间。
那数千道明亮的剑光破血海而出,直飞夜空,无法即刻归来。
陈长生耶识步动,连续退后!
然而,苦海难渡,血海也同样如此。
他的身影再如何变幻莫测,最终却依然还是停留在原地,无垢剑依然无法脱离周通的手。
喀喇一声闷响,那只滴血的白骨手握在了陈长生的咽喉上。
纵使浴过龙血的身躯,也无法承受这血海骨爪的全力一击,陈长生的喉骨尽碎,却没有一滴血漏出来。
周通站在他的身前,官袍里满是腥臭的血味,就像是湿漉漉的沼泽,令人闻之欲睹。
陈长生的脸很苍白,眼睛却很明亮。
周通的脸很苍白,眼神很幽然。
这是开战至今,他们两个人隔得最近的一次,不过咫尺。
这场惨烈的战斗就到此为止了吗?
不,陈长生不这样认为。
周通也不会这样想。
周通是这个世界上杀人最多的人,见过最多死亡,所以他最怕死,他不想死。
他一生谨慎,不会漏过任何细节。
他不知道陈长生会来杀自己,但这数十年里,随时都有人来杀他,所以他时刻准备着。
直到陈长生出现在这座曾经开满海棠花的庭院,他的那些谨慎与准备都起了作用。
他知道陈长生有多少本事,有多少奇遇。
他知道苏离传给陈长生的三剑,他知道陈长生从周园里带出来无数把剑。
他自然有相应的手段,比如血海星域变成掌心的血球,比如他在大红官袍下藏着的这件六御神甲。
这就是全部吗?不,他知道陈长生应该还有压箱底的东西,比如落落殿下当年赐给他的那些法器,比如苏离可能留给他了一些保命的本事,比如教宗陛下赐给他的那根神杖,那么他自然也还隐藏着相应的最强手。
他哪怕身受重伤,血肉惨被剑光切碎,依然没有动用自己最强的手段,因为他一直记得那根神杖。
那根代表着国教权柄的神杖,那根传说中有开天辟地之能的神杖。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带着残酷的命运已经扼住了你的咽喉,你还等什么呢?
周通的眼瞳变得异常幽深,像某种妖兽一般缩小,仿佛要变成一道直线。
他知道就在下一刻,陈长生便会动用国教神杖,做出最具决定性的一击。
他等待着那片光明到来的瞬间。
……
……
无数道剑光穿透血海,直飞夜穹,尚未归来。
血淋淋的白骨手,扼住了陈长生的咽喉。
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刻,也是周通离他最近的一刻。
陈长生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出手了。
正如周通所料,他一出手便是一片光明。
周通的脸色被那片光明照耀的异常苍白,脸上却没有任何意外与惊惧的神色,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血红色的官袍在光明之下泛着妖异的光泽,鲜血滴嗒声里,一件带着悠远古老气息的法器,从他的袖子里飘了出来,拦在了那片光明之前——那是一面镜子,古老的气息里带着几分神秘,镜面平滑如水,仿佛能够反射一切光明。
陈长生如果能够识得这面铜镜,就会知道,这面铜镜即便无法完全抵挡国教神杖的光明,但足以替周通争取一段时间。
只需要最短的一段时间,那只滴着血的骨手,便可以把他的头从颈上拧下来。
然而,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周通眼眸里的幽深被光明驱散,露出了一抹惊恐。
因为来到他身前的光明并不是一片,而是一道。
一道无比明亮的亮光,在他的眼中闪过。
这是哪里来的光?
不是正在疾速飞回的剑光。
同样也不是国教神杖散发的神圣光明。
这道光是那样的纯净,没有任何杂质,唯因此,又显得那般的可怕。
这道光决然,暴烈,惊艳。
周通的眼睛最先看到这道光,于是他的睫毛断了,紧接着,眼瞳上也出现了一道血线,从中而断。
从他袖中飘出的那面铜镜,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从中而断。
这道暴烈的刀光仿佛起于夜穹,落于黄泉,斩中了他。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从他满是血渍的唇间迸发出来。
他带着的无数法器纷纷自爆,庭院间仿佛放起了烟花,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