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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是腹部的剑伤,还是断指处,流下来的都不是血,而是一种灰色的液体。
看着关飞白,那个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低嚎。
这声嚎叫里充满了痛楚的意味,更有着疯狂的杀戮冲动。
锋芒一剑刺伤那名怪物的同时,关飞白的剑心生出一抹警兆以及清楚的剑识回馈。
那个怪物的肌肤以至身躯都极为坚韧,像是覆上了某种软甲,又像是糊着无数粒泥,非常滑溜,很难受力。
他不惜被剑意反噬施出的最强一剑,居然也只能在这个怪物的身上留下一道剑口,而不能重伤对方!
看着那个怪物向自己扑了过来,关飞白神情微凛,却毫无惧意,战意再升。
他手里的长剑已经在刚才的暴烈一击里粉碎,现在双手空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失去了战力。
堂堂神国七律,怎么能输这个大老鼠一样的丑陋怪物。
一道极为锋锐又无形的气息,在他的小臂上显现出来,夜风遇之而碎。
不愧是离山剑宗的剑道天才,他竟然练成了剑罡!
……
……
那个怪物习惯了不见天日的生活,如果是平时,眼见着偷袭陈长生失败,道殿阵法已显,国教的强者肯定正在赶来,他肯定会转身就走,毫不留恋,不会让自己冒任何风险。
但今夜不行,他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先前被“锋芒”所伤,他便开始愤怒,当他发现伤到自己的是离山剑法,对手是一名年轻的离山剑宗弟子时,他的怒火更加猛烈地燃烧起来,他的眼睛变得腥红一片,灵魂最深处的烙印发烫,烫的他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苏离必须死!与苏离有关的人都必须死!离山剑宗的人更要全部死光!
狂风呼啸间,那怪物破夜空而至,带着腥臭污秽的气息,带着恐怖的威压!
无论在汉秋城还是先前偷袭,这怪物都是在暗中出手,然后试图逃遁,始终没有暴露过全部的实力,直至此刻,他决意杀死关飞白,才展现出来了真正的境界修为,竟然强大到了这种程度!
关飞白的唇角溢着鲜血,那是剑意反噬的结果,也是伤后还要强行运行剑罡的结果。
看着那道恐怖的阴寒身影,他很快便判断出来,自己不是对手,但那又如何?
他这时候站在陈长生身前。
只要他站在这里,对方便不能伤到陈长生。
至于自己,他相信对方就算想要击败自己,也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是的,作为最悍勇暴烈的离山剑宗弟子,他第一次出手选择了最强的一击,这一次他准备选择最狠的一击。
离山剑宗法剑最后一式!
他准备以命换命,以伤换伤。
他坚信就算自己受的伤再重,那个怪物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离开,那么今夜就休想再离开。
陈长生刚刚震碎冻凝身心的冰霜,便看到了这幕画面,喝道:“不要!”
他并不完全了解那个怪物的强大与手段,但他非常清楚那个怪物浑身都是剧毒。
关飞白如果要以伤换伤,结局可能会并不如他想象那般,他甚至有可能会死。
陈长生醒来的时间晚了片刻,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却无法做什么。
关飞白右手如剑一般斩落,剑罡破风无声,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个怪物如触手般闪电弹出的手指。
眼看着便是两败俱伤的结局,甚至更加惨淡,谁能改变这一切?
一道娇小的身影从道殿里破窗而出。
此时,那道娇小身影离场间还有数十丈远,按道理来说绝对没有可能赶到。
但那道身影的速度已经超过了所谓道理的范畴,就像是一道真正的闪电。
那道闪电诡异地避开夜风里的草屑与泥土,准确无比地劈中了那个怪物。
更准确地形容是——那道娇小的身影直接在夜空里撞到了怪物的身上。
夜空里迸出一声闷响,草屑与泥土再次飞舞。
那名怪物被直接撞到了数十丈外的草地上,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
那道娇小的身影落在了陈长生和关飞白的身前,身体摇晃了一下。
正是南客。
那名怪物知道南客的速度多么可怕,再不敢做任何停留,转身便往草地里去钻去。
南客知道如果让这个怪物进入土遁,便再难以抓住它,毫不犹豫准备再次追击。
但就在她准备掠起的时候,身体再次摇晃了一下,明显是在前次撞击里受了不轻的伤。
这时,另一道身影从夜空里的高树下跳了下来。
折袖赶到了。
看着场间画面,他想都未曾想什么,更未曾推演计算,只是按照他惯有的战斗方式冲了过去。
他像颗陨石一样从树上跳了下去,轰向草地上刚刚出现的那个洞。
轰的一声巨响,大地震动不安,河水翻滚生浪,草屑与落叶还有泥土再次翻飞,遮蔽星光,场间一片昏暗。
尘土渐落,露出了草地上的画面,只见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坑深约摸丈许,隐约可见坑底有水波。
第831章 难眠之夜只好顺水而行
折袖看着草地上的深坑,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长生和南客、关飞白走了过去,只见草地上散落着一些灰色的肉块,看着很是恶心,想必是那个怪物留下来的。
道殿后园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很多人,奉命去办事的凌海之王与桉琳以及汶水主教都赶了过来。
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看着陈长生。
陈长生说道:“如果我没有料错,这个怪物就是我刚才让你们去查的除苏。”
凌海之王问道:“长生宗?”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说道:“我怀疑是前代长生宗宗主临死前斩尸的结果。”
凌海之王等人见识广博,听着斩尸二字,再联想到陈长生刚才提过的那种阴毒道法,神情微变。
关飞白更在意另外一个问题,看着陈长生问道:“除苏?是哪两个字?”
陈长生说道:“应该就是你想的那两个字。”
先前听着除苏这个名字,关飞白便觉着有些奇怪,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寒意,此时终于明白了因何而来,沉声说道:“原来直到今天长生宗还是没有忘记当年的仇恨,就凭这么个怪物也想对付师叔祖?”
折袖说道:“这个怪物的境界力量很强,道法精纯,气息邪恶,最麻烦的是一身阴毒与速度,还有遁地的能力,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在我们的附近,用来偷袭暗杀,非常可怕。”
他是雪原上最可怕的隐匿者、暗杀者,现在,连他都承认那个怪物很危险。
听着这话,场间陷入了沉默。
道殿有阵法保护,还有关飞白在旁,那个怪物居然能够悄无声息地靠近陈长生,发出阴险的偷袭。更可怕的是,其后在关飞白、南客、折袖三人的连续强击之下,那个怪物也只是受了伤,并没有当场陨命。
要知道这三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在当今年轻一代的修行者里,绝对是最强悍的存在。
这个怪物想要对付苏离自然远远不够,但如果他隐藏在众人附近随时准备出手,确实很难防范。
“以后大家都各自小心一些。”
陈长生望向关飞白说道:“尤其是你,以后遇着除苏的时候,不要轻易动用那些以伤换伤的杀招,我虽然没有接触过,但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阴毒很麻烦,我也不见得能够解掉。”
这说的是先前,关飞白准备用离山剑宗法剑最后一式与对方硬拼。
“我以后会谨慎些,你呢?有没有受伤。”关飞白望向陈长生的脚踝。
陈长生说道:“没事。”
他的脚踝上先前还残留着些黑色的絮状物,现在早已枯死,被夜风一拂便消散无踪。
关飞白又望向南客,心想先前你直接撞到了那个怪物的身上,难道不担心中毒?
紧接着,他想起了她的真实身份,才明白自己想多了。
越鸟血脉乃是世间至毒之物,又怎会怕别的阴毒。
凌海之王忽然看着陈长生严厉说道:“还请陛下行事更加谨慎,切不可如先前那般。”
先前陈长生把他们派走做事,却没有让南客近身保护,孤身一人站在水畔静思。
在他看来,这非常不智,更是对国教亿万信徒的不负责任。
陈长生明白他是好意,说道:“不用担心,我是伤势尚未痊愈,气机感应稍慢,才会为其所趁,以后不会了。”
说完这句话,他望向了河水对岸。
道殿里发生了如此大的动静,对岸还是那样的安静,没有一个人出现。
只有远处传来了几声犬吠。
沿河建筑的影子落在街上,落在水面上,不知道隐藏了些什么。
……
……
可能是因为汶水城的酒太真,也可能是因为夕阳晒的人太暖于是变懒,罗布在酒楼喝完酒之后没有离开,直接在楼后的客栈里住了下来,一觉便睡到了夜深时,然后不知因何醒了过来。
他走到酒楼侧巷的阴影里,看着不远处的河水,想要确认白天的感觉是不是错觉。
他没有看到那团水草,因为那时候,那团水草已经靠近了对岸,顺着岩石间的缝隙进入了道殿的地底。
随后发生的事情,全部落在他的眼里。
那个怪物确实有些出人意料地凶残可怕,就连他都下意识里握住了剑柄。
他最开始没有出手,是因为很好奇陈长生的真实水准到底如何。
他没有想到,随后会看到自己的师弟。
他还是没有出手,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师弟。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确信自己能够掌握整个局面。
星光下的汶水像一条被铺开的银带,很宽。
如果陈长生或者师弟真的遇着不能解决的危险,他的剑自然会过去,无视这条河的宽度。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也没有想到。
陈长生和师弟他们竟然没能把那个偷袭的怪物抓住或者杀死。
那个怪物居然能够土遁,而且速度如此惊人,只是瞬间便消失在了汶水深处。
所有的这些没想到,最后变成让他感到无奈的道理。
他只是半夜睡不着觉,起来随便散散心,然后准备接着回去美美地睡个回笼觉。
结果,偏偏让他看了这样一场热闹,而且那怪物最后的去向只有他看见了。
那么,他只能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