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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米伦问道。「他的舞跳得好吗?」
纹耸耸肩。「不是太好。」你就只是问这些,米伦?有人被杀了,你只想知道我是否喜欢他胜于你?
「他现在去跟虫一起跳舞了。」最后一名男子,泰敦说道。
米伦怜悯地笑了笑,算他好心。泰敦的幽默感往往令人无法苟同。他似乎适合跟凯蒙的手下们打交道胜过跟舞会中的贵族交谈。
当然,老多说他们骨子里都是一个样。
纹跟多克森的对话仍旧占据她大部分的心思。当她第一晚——她差点被杀害的那晚——来到舞会时,她觉得一切是如此虚伪。她怎么忘了她的第一印象?她是否让自己被骗倒,开始欣赏他们的仪态跟光鲜的外表?
如今,每个环抱她腰际的贵族男子都令她想退缩——她仿佛可以感觉到他们内心的腐坏。米伦杀了多少名司卡?泰敦呢?他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喜欢跟妓女共度一夜的人。可是,她仍然继续敷衍他们。她今天晚上终于穿了黑色的礼服,她就是觉得需要跟其他身着鲜艳衣装,脸上挂着更为艳丽笑容的女子有所区隔。可是,她无法躲避他人。纹终于开始得到她的成员们需要的信任关系。凯西尔会很高兴知道他对太齐尔设下的计谋成功了,而且她的发现还不止于此。她有许多小道消息,对集团的工作绝对有助益。
其中一部分关于泛图尔。该家族正为漫长的家族战争做准备,所有人都尽量不外出,证据之一就是依蓝德参加的宴会比先前少很多。当他出现时,通常都会避开她,她也不是真的很想跟他说话。多克森跟她说的事情,让她觉得在跟依蓝德说话时可能很难保持平静。
「米伦?」瑞尼大人问道。「你明天还是打算来跟我们一起玩贝牌吗?」
「当然,瑞尼。」米伦说道。
「你上次不也答应了?」泰敦问道。
「我会去的。」米伦说道。「上次是临时有事。」
「这次不会再有事?」泰敦问道。「你知道我们要有四个人才玩得起来。如果你不去,我们可以去找别人……」
米伦叹口气,举起手,用力对身旁挥舞一下。这个动作引起纹的注意,她刚才并没有全神贯注于对话上。她转过头,差点吓得跳起来,因为她看到一名圣务官正朝众人走来。
目前为止,她都能避过舞会中的圣务官,在几个月前她跟某位上圣祭司意外碰面,还有引起审判者注意后的那次之后,她连靠近他们都不太敢。
圣务官走了过来,露出某种诡异的笑容。也许是因为他双臂环抱胸前,双手隐藏在灰色袍子之中。也许是眼睛周围的刺青,随着年老松垮的皮肤一同皱起。也许是他审视她的方法,好像能够看穿她。这不是贵族,这是圣务官——统御主的眼睛,他的律法执行者。
圣务官在众人身边停下,刺青标出他属于教义部,是教廷的主要行政单位。他打量众人,以平滑的声音说道:「请问何事?」
米伦拿出几枚钱币。「我答应明天要跟那两个人去玩贝牌。」他说道,将钱币递给年迈的圣务官。
纹觉得因为这种理由就请圣务官过来实在有点蠢,但圣务官没有笑,也没有说这两人的要求实在太荒唐,他只是微笑,跟小偷一样利落地把钱收起。「我见证这件事,米伦大人。」他说道。
「满意了吗?」米伦问另外两人。
他们点点头。
圣务官转身,没多瞧纹一眼便缓步离开。纹偷偷吐了口气,看着他蹒跚的身影。
他们一定知道宫廷里发生的所有事,她意识到。如果贵族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会找他们见证……她对教廷了解越深,越是发现统御主安排这个组织的做法有多聪明。他们见证所有的商业契约,多克森跟雷弩几乎每天都要跟圣务官打交道。只有他们能认可婚姻、离婚、土地购买,或是认可爵位继承。事件没有圣务官见证,就等于没有发生,而如果文件没有弥封,根本就等同于没有写过。
纹摇摇头,听着众人又转换话题。今晚相当漫长,她的脑袋里装满回费理斯途中该抄下的资讯。
「不好意思,米伦大人。」她按上他的手臂说道,虽然碰触他让她略微不由自主地发抖。「我想该是我告退的时候了。」
「我送你上马车。」他说道。
「没关系。」她甜甜地说道。「我想要先去梳洗一下,然后反正我还得等我的泰瑞司人回来。我回去我们的桌边坐着就好。」
「好吧。」他有礼地点点头说道。
「你要走就走吧,法蕾特。」克礼丝说道。「但你绝对没机会听到教廷的消息了……」
纹停下脚步。「什么消息?」
克礼丝的眼睛闪闪发光,瞥向消失的圣务官。「审判者们最近像昆虫一样忙碌呢。他们最近几个月歼灭了比平常超过两倍的盗贼集团,甚至不逮捕犯人进行审判——而是直接当场全部杀死。」
「你怎么知道的?」米伦怀疑地说道。他看起来是如此正直、尊贵。绝对看不出他原来是那种人。
「我有我的消息来源。」克礼丝微笑说道。「唉,审判者今天下午才刚又找到一团呢,而且总部还离这里不远。」
纹感觉全身一寒。他们离歪脚的店没有那么远……不,不可能是他们。多克森跟其他人太聪明了。就算凯西尔不在,他们会安全的。
「该死的盗贼。」泰敦啐了一口。「该死,不知好歹的司卡。我们给他们的食物跟衣服不是够多了,还要从我们这里偷?」
「真惊人,这些东西当盗贼还能活得下去。」卡莉,泰敦的年轻妻子,以她娇滴滴的声音说道。「我没法想象是什么样无用的人才会让自己被司卡抢钱。」
泰敦脸上一阵潮红,纹好奇地瞅着她。卡莉除非是要出声挖苦她丈夫,否则鲜少说话。他一定也是被抢了。也许是某种骗局?
纹将这个资讯收起,打算之后再慢慢查,转身正准备离开时,面对面碰上新加入的成员:珊·艾拉瑞尔。
依蓝德的前未婚妻一如往常完美无瑕,长长的赤褐色秀发几乎自行散发着朦胧的光芒,姣好的身材只让纹想起自己有多瘦弱,她的自视高到能让自信的人也会产生对自己的怀疑。纹此时开始发现,在大多数贵族的眼里,珊是完美的女性。
纹的男性同伴们纷纷点头致意,女性们则屈膝行礼,很荣幸有地位这么高的人加入他们的对话。纹瞥向一旁,试图想逃跑,但珊正站在她的面前。
珊微笑。「啊,米伦大人。」她对纹的同伴说道。「真可惜你今晚原本邀约的对象生病了,让你没得选择。」
米伦的脸马上涨红。珊的话技巧性地让他陷入窘境。他是该为纹说话而冒险得罪一名势力强大的女子?还是该同意珊的话,进而侮辱纹?
他选择懦夫的解决方法:装作没听见。
「珊贵女,很高兴有你加入我们。」
「是的。」珊不疾不徐地说道,纹的不自在让她眼睛满意地闪闪发光。
该死的女人!纹心想。她似乎每次一无聊就会找我,以让我尴尬为乐。
「不过呢……」珊说道。「我恐怕不是来聊天的。虽然会令各位不快,但我跟雷弩家的孩子有事情要谈,请让我们告退,好吗?」
「当然好,小姐。」米伦说道,向后退开。「法蕾特贵女,谢谢你今晚的陪伴。」
纹向他跟其他人点点头,感觉像受伤的动物被同伴们遗弃了。她今天晚上真的不想应付珊。
「珊贵女。」两人一独处,纹就立刻开口。「我想您对我是错爱了。我最近真的没有跟依蓝德大人相处多少时间。」
「我知道。」珊说道。「我似乎过度高估你的能耐,孩子。总以为一旦赢得比你地位高太多的男子垂青,你不会这么轻易让他溜走。」
她不嫉妒吗?纹心想,感觉到珊一如她预料,以镕金术碰触她的情绪、压下一阵畏缩。她不痛恨我取代她吗?
但贵族间并非如此。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时的娱乐。珊对重新获得依蓝德的喜爱没兴趣,只想找方法报复污辱她的人。
「聪明的女孩会让自己处于能利用自身唯一优点的环境里。」珊说道。「如果你觉得还有别的高阶贵族男子会注意你,那你就错了。依蓝德喜欢震撼宫廷,所以他当然挑了最平凡、最笨拙的女子。你应该好好把握机会,要找到另一个类似的对象不容易。」
纹咬紧牙关抵抗侮辱跟镕金术。珊显然很擅长强迫对方硬是接受她的口头凌虐。
「好了,」珊说道。「我想要知道他拥有哪些书籍。你识字吧?」
纹简短地点点头。
「很好。」珊说道。「你只需要记下书名——不要看封面,那些名字可能是要误导别人用的。先读头几页,然后回报给我知道。」
「如果我告诉依蓝德大人您在计划什么呢?」
珊笑了。「亲爱的,你不知道我在计划什么。况且,你似乎在宫廷里有点进展。你一定知道,背叛我是你想都不该想的事情。」
说完,珊便离开,附近的贵族立刻围了过去。珊的安抚减弱,纹感觉到自己的烦躁跟怒气攀升。曾经她只会偷偷溜走,她的自尊被打击到不会在意珊的侮辱。可是今晚她发现自己想要报复。
冷静下来。这是好事。你成为上族计划的卒子了。其他低阶的贵族可能做梦都在盼望这种机会。
她叹口气,走回原本跟米伦共用的空桌。今晚的舞会是在美丽的海斯丁堡垒举行,高大圆弧的中央堡垒有六座副塔环绕,每座离主建筑物都有一段距离,由一连串的走道连接。七座塔上都镶嵌了盘绕而上的彩绘玻璃。
舞会座落于宽广的中央塔顶楼,幸好一组由司卡拖拉的吊车平台系统让贵族客人们免于自行爬上爬下。舞会大厅本身没有纹去过的某一些那么辉煌——这种只是个方形的房间,有着挑高的屋顶,边缘则环绕着彩绘玻璃。
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对这种景色习以为常了,纹心想。也许贵族就是因此能做这么多可怕的事情。他们杀人杀了这么久,以致于这件事再也无法令他们挂心。
她请一名仆人去找沙赛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