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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也正是看到了这头血敖兽的异状,所以苏文才被迫停下了脚步,可此时的情况。却根本不容苏文多想,因为在他身后的两人,已经在这片刻之间追到了。
妖兽的感知。在很多情况下都是比人要更加敏锐的。
所以柴南身下的豪刺猪,比苏文更清晰地察觉到了不远处那血敖兽的危险,它在距离苏文五丈之外的地方停步,再不敢近寸缕,只是躁动地低声嘶吼着。
至于那另外一人,则比柴南先到了一步,按理来说。以他的侍读之位,根本不会将血敖兽放在心中,但不知为何。于他的眼底,竟也闪过了一丝忌惮,于苏文之后三丈内驻足,不再向前。
时至此时。苏文终于看清了此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白衣青年。脚踏绣云短靴,头戴青花方巾,手中握着那闪烁着淡淡橙光的白玉镇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文。
“朋友,你逃不掉了,交出拓本吧。”
白衣青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并没有跟苏文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苏文背腹受敌。几乎深陷绝境,但他的眼中。却不见丝毫的慌乱,只是淡淡笑道:“拓本只有一份,可是,你们有两个人。”
听到这话,柴南冷哼一声,从豪刺猪上翻身而下,慢慢朝着苏文逼近,开口道:“不用挑拨离间,我不要拓本,我只是想告诉大人一个道理,敬酒不吃,便只能吃罚酒了。”
苏文脸上笑意不变,开口道:“既然如此,请来。”
便在苏文说这句话的时候,柴南也已经走到了他三丈之前,但柴南与那白衣青年一样,明明距离苏文只在咫尺之间,却还是不得已站住了脚步。
只是,苏文细微地发现,柴南比那白衣青年,距离自己更近了一步。
白衣青年见状,淡然而道:“看来两位有些私人恩怨,对此,我表示尊重,只要你交出拓本,我绝不为难。”
这一次,苏文多说了一个字:“既然如此,请来拿。”
苏文不知道为什么,那头明显对自己有着敌意的血敖兽迟迟未曾发起攻击,但是他能够明确地看出,那白衣青年与柴南,都对那血敖兽有着一丝莫名的顾忌,所以,他让两人来。
柴南握紧了手中的砍柴刀,忽的转头对白衣青年说道:“你帮我缠住那头血敖兽,我帮你夺来拓本。”
苏文闻言,大笑一声:“真有意思,什么时候,一位区区文生,也敢对贡生大放厥词了?你真以为自己是燕国天才,就不把我卫国人放在眼中了?”
柴南瞳孔微缩,不是因为苏文在激怒他,而是苏文故意点出了他是燕国人的身份!
果然,随着苏文的声音落下,那白衣青年,对于柴南的态度也有了一丝轻微的变化,看向柴南的目光,明显多了一种冷漠。
随之,苏文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帮我把这个燕国人解决掉,拓本归你。”
这便是**裸的驱虎吞狼之计了!
可惜,那白衣青年并不上当,轻轻摇头道:“我没有必要这么做,毕竟你已经逃不掉了,不论怎么样,那拓本都是我的。”
苏文在心中颇为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再加一把火,却猛地眼角一闪,看到了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竟然探头探脑地出现在了自己离自己不远处的一株老树下。
可惜,对方的出现,并不足以解决此刻苏文的困境。
但与此同时,苏文却猛地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来,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头血敖兽迟迟未向自己发起进攻!
下一刻,苏文从怀中掏出了书碑笔,于刹那之间,绿光大盛!
“如果你们不来,那么,我便走了。”
说完,苏文高举书碑笔,便像是手持一支绿色的火把,就这么朝着血敖兽一步步逼近而去!
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血敖兽压低了身体,喉咙中传来阵阵低吼,却不敢向苏文靠近半分,而是侧着身子,朝着一旁避退开来!
苏文只是一介贡生,绝不可能对血敖兽产生如此大的威胁,可是,他手中的书碑笔可以!
诚然,书碑笔并不能用以战斗。只是专属于拓碑只用,但别忘了,不管怎么说。书碑笔都是一件货真价实的六品文宝!
血敖兽惧怕的不是苏文的贡生之位,而是六品文宝的宝光压迫!
柴南和苏文都知道那书碑笔如果放在战斗中,与一支普通的墨笔也没有分毫之差,可是,血敖兽不知道!
苏文凭恃的便是书碑笔的宝光威势,以此瞒天过海。
见状,那白衣青年和柴南都愣了片刻。等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苏文竟然已经绕到了血敖兽的身后。
不能再等了!
哪怕白衣青年再不想与这头血敖兽纠缠,但在完美拓本的诱惑下。也不得不出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血敖兽交给我了。”
这句话是在回应之前柴南的提议,白衣青年在告诉柴南,苏文怀中的拓本。便交给他了。
柴南于嘴角扬起一抹凛冽的笑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最后一次,握紧了手中的砍柴刀。
下一刻,两人齐身冲了上去!
白衣青年笔直地掠向血敖兽,而柴南手中的刀,则指向了苏文。
但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注意到,便在书碑笔的绿光掩盖之下。苏文极为快速地从袖中抽出了某件东西,朝着一旁的树脚下扔了过去。
眨眼之间。白衣青年便首先与血敖兽相遇了。
土黄色的才气光芒随之绽放,白衣青年没有吟诗作文,而是从腰间掏出了一卷书册,将其随风而展。
与此同时,一道镇纸图符自他手腕上轻然跃出。
书册页卷随风急速翻动,发出阵阵沙沙之声,其上的墨体大字,在黄色才光的包裹之下,仿佛全都活了过来,密密麻麻地从书页中疾蹿而出,直击血敖兽的腰骨!
那是血敖兽浑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
血敖兽作为低阶妖兽中的霸者,当然不肯坐以待毙,即便此刻它所面对的,乃是自己全然无法匹敌的侍读。
“吼!”
随着一声怒吼,血敖兽踏步急冲,极为灵敏地躲过了空中的黑体墨字,向着白衣青年撞了上去,獠牙之上开始泛起嗜血的红光。
凭借它的力量,足以撞碎一株百年老树!
可惜,那白衣青年并不是树,而是堂堂侍读,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但见那白衣青年脚尖轻踏,身形偏转之间,轻而易举地便躲过了血敖兽的盛怒一击,随即,那浮现于空中,如飞蚁蔽日般的墨色大字,在中途急转直下,准确地轰在了血敖兽的腰骨之上。
“嗷!”
一声悲鸣随之响起,血敖兽于口中喷出一口带着腥气的鲜血,就此倒地不起。
这场战斗,结束得实在太快了,从白衣青年掠地而行,再到血敖兽惨遭重创,前后加起来不过数息之间,而此时的柴南,才刚刚行到苏文一丈之前。
柴南手中的砍柴刀,已经举到了最高处,随时都能劈斩而下。
可便在此时,异变再生!
白衣青年和柴南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如战擂般的轰隆声从林间深处传来,如万兽奔腾,如惊涛骇浪,将整片大地都震得摇摇欲坠。
这便是兽潮。
柴南的刀在半空中停住了,白衣青年手中的书册也沉寂了,然后两人再也不看苏文一眼,转身便逃。
轰隆之声只在片刻之间,便来到了三人之间,数以万计的血敖兽踏着愤怒的脚步,横冲直撞,以碾压之姿,在瞬息之间,便将苏文的身影吞没了!
而柴南和白衣青年虽然反应极快,也已经仿佛感觉到了身后咫尺之间的兽息!
“来不及了!”
柴南大喝一声,悍然转身,想要以搏命觅得一丝良机,但随即,他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不解之色。
自小与妖兽为伍的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与此同时,那白衣青年也已经从最开始的慌乱之中镇定了下来,以他的侍读之位,很快也察觉到了这万兽奔腾的蹊跷之处。
随后,两人眼前的上万血敖兽消失了,轰隆声也消失了,整个世界,破碎了。
再然后,白衣青年看到了一只紧紧抱着墨笔的小幻鼠。
而在柴南的眼前,却升起了一轮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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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每周的黑色星期四,更新晚了,希望大家谅解,今天还有一章,但更新肯定是在凌晨极晚了,如果等不了的朋友便先睡吧,明天早上起来看是一样的噢。
另外这一章莫语写得极爽,希望您也能看得很爽。
最后,谢谢您一直以来的陪伴与支持!
第一百三十一章大海,才能无量
此时徽州府的夜已经极深了,所以其上自有皓月当空,只是柴南眼中的这轮月更圆,也更冷,便如墨水涧中的寒冰那般凉意沁心。
柴南从中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是那么熟悉而亲切。
因为熟悉,所以柴南没有惊慌,因为亲切,所以柴南也没有失措,他只是奋力抬手,将手中的砍柴刀,平举眉间。
可惜,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他的应对,始终晚了那么一些。
月光悄然穿过他手中的刀,洒进了他的胸口。
从中盛开出了灿烂的红花。
然而,柴南眼中的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平静,他手中的砍柴刀,比任何时候都轻盈,刀锋掠下,终于劈在了那片月光之上。
月间有金石之音响起,却有些沉闷,那清冷的月色随之下沉了几分,使柴南胸前的血花越发绚烂了一些。
然而,柴南的眉宇之间却不见丝毫的痛苦之色,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般的痛楚。
“疼痛,能够让人更加清醒。”这是柴南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告诉他的一句至理名言。
所以柴南对于痛觉毫无畏惧,他只是有些意外,自己的砍柴刀,竟然没能劈开那片月光。
于是他退了。
做工粗糙的草鞋踩在松软的土地上,竟然荡起了阵阵气浪,柴南的身形随之暴退,身上的粗布麻衣,片片碎裂!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