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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时还等不到苏文表态,一旁的白剑秋已经开口道:“陆老弟,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陆三娇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说道:“刚才听白兄说,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在鸿鸣书院中,比白兄拳头大的的确没有几个,但巧的是,我便是其中一个。”
当日于徽州府城墙之上,陆三娇对于白剑秋的前来深为忌惮,但是忌惮,并不意味着他就打不过白剑秋。
正如他所说,在鸿鸣书院中,他的拳头,真的要比白剑秋要大那么一点点。
因为白剑秋不过是一名下品半圣,而他,是中品!
一品之差,看似毫不起眼,但到了半圣这个层次,却是天差地别,如云泥之判!
紧接着,陆三娇又是轻轻一笑,开口道:“如若不然,你我打一场,谁赢了,苏文归谁?”
白剑秋对此极为果断,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两个字。
“不打!”
顿了顿,白剑秋复又摇着头说道:“陆老弟,虽然我不知道你看中了苏文什么,不过,此事总得讲一个先来后到吧,好,就算你拳头比我大,可以不讲这规矩,可你也总不能将苏文绑了去逼他当你徒弟吧,既然如此,是不是得看苏文自己的选择?”
陆三娇柔声道:“自当如此。”
苏文还没有回过神来,便突然看到两位半圣的目光都齐齐地看向了自己,顿时心中一突。
白剑秋的笑容很和善,很和蔼可亲,像极了雨后天边的彩虹,又像是诱拐邻家小孩的怪叔叔。
“苏文啊,你可得想好了,当初在圣庙里面可是我帮你处理掉麻烦的啊。”
这是在忆往昔,来提醒苏文,他可是欠了自己人情的。
却不想,这番话落在陆三娇耳中,却有了别的理解。如今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白剑秋会想要收苏文为徒了,也知道那日在徽州府墙头上。白剑秋的那番话到底是何意思了。
所以陆三娇的反击更加简单明了,他缓缓开口道:“在圣庙外的麻烦,是我出的手。”
白剑秋一愣,他也在刹那间明白了,为什么陆三娇会与自己抢徒弟,原来他也知道了苏文文海中的秘密!
随即,白剑秋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开口道:“可那日在徽州府郊外,帮你收拾掉那逃跑贡生的,也是我!”
说完。白剑秋一副得意洋洋的看着陆三娇。
而陆三娇脸上的阴柔之色,却丝毫不改,缓缓开口道:“或许你不知道,在你登上《文以载道》当夜。徐家派了一个杀手潜入林花居欲以对你下手。那个人,是我收拾的。”
顿了顿,陆三娇再度补充道:“顺带提一下,那人是侍读。”
白剑秋有些急了,赶紧掏出了怀中的圣笔,在苏文眼前一晃:“别忘了,我可是丹青半圣,能教你如何在画道之上走得更远!”
陆三娇的笑容更灿烂了些。缓缓道:“可惜,如今画圣吴道子已经陨落。而我茶道圣者却还健在,更是如今鸿鸣书院的院长!恕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陆圣后人,也是他的首席大弟子!”
苏文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位堂堂半圣,如两个孩子一般在自己眼前各展其优势,一时间,竟然生出了一种无比荒唐的感觉。
不过是为了让我拜个师而已,真的用得着这样吗……
您二位这般,将圣者之名置于何处?这一幕要是被他人瞧了去,您二人的圣者威严又于何在?
便在苏文满目不可思议之时,却见得白剑秋身上骤然激发出了灿烂的金色光辉,对着陆三娇怒目横视,显然,他这才发现,自己在对苏文的人情方面的优势,竟然没有对方大!
如此下去,恐怕这苏文还真的要被对方给抢了去!
“打一场就打一场!”
陆三娇有何畏惧,他只是淡然而笑:“先前白兄说我不讲道理,如今看来,不讲道理这事儿,还是白兄更为擅长啊。”
一开始陆三娇便说要打,而白剑秋不依,说是要让苏文自己来选择,于是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谁曾想,当白剑秋发现自己在人情方面也不占优势的时候,却又提议来打一场。
不得不说,以无耻的功力来看,还是白剑秋更加深厚一些。
苏文哪里敢让二位半圣真的打起来,赶紧急声道:“那什么,两位大人,别冲动别冲动,这事儿咱们还有得商量啊……”
说完,白剑秋和陆三娇两人的目光,再一次整齐地落在了苏文的身上。
随即,他们听到了一个最不可思议的答案。
“我想问一下,咱们鸿鸣书院有规定,一个学生只能选一个老师吗?”
……
片刻之后,苏文终于顺利来到了神木山山顶,可以说,他是在场所有贡生当中,登山登得最惬意的一个了,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却是最后一个到的,所以他的出现,立刻引来的大片或是嘲弄,或是惊讶的目光。
此次登山的重要性,众人皆知,所以每个人都拿出了看家本领,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登顶,谁的速度最快,自然也就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谁的实力最强。
苏文是最后一个到的,当然会被认为其实力最为孱弱,一时间,先前在山脚下便挑衅过苏文的娄止,眼中的不屑之意也变得越发浓厚了起来。
苏文懒得跟这些人一般见识,笑着走到唐吉身边,开口道:“真别说,咱们这神木山的景色可真是极好的,空气也比其他地方要清新很多,怪不得在这里修习文道,能够事半功倍呢!”
唐吉瞪大了一双小眼睛,满脸的痛惜和恨其不争,沉声道:“苏文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怎么在登山途中还有心思看风景!”
第一百三十八章百草院
唐吉的愤怒和失望是有道理的。
因为书院登山,决定了每个人在之后能挑选什么样的老师,而每个人的老师,则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未来所能达到的成就和高度。
这是每个文人之辈在贡生阶段最重要的一次选择,场间的这么多人,哪个不是在登山途中手段尽施,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比别人早一步来到山顶?
而苏文呢?竟然在登山路上欣赏风景!
沐夕此时也来到了苏文身边,冷声问道:“出了什么问题?”
同样的话,在当初州考的时候,沐夕也问过一次,那次是因为苏文自以为自己的文章之考出现了失误,时隔多日,虽然两人中间出现了一些小误会,但随着误会的澄清,沐夕对苏文的态度,也恢复了当初之始。
苏文摇了摇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在半路被两位半圣堵住,非要抢自己当徒弟吧。
这话说出来别人信不信倒还另说,关键是有损两位半圣的文名啊。
而苏文的这副神色落在他人眼中,则变成了悔恨和懊恼,娄止站在人群靠前的地方,眼角带着冷笑,开口道:“镇国贡生怎么样?四州榜首又怎么样?我看这苏文真是太过狂妄自大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登山视同儿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倒要看看,没有名师指导,这苏文还能猖狂到几时!”
他转过头来,看着身边壁州府的榜首莫洵。连声道:“莫兄,到现在你还会认为这苏文是个劲敌吗?”
比起娄止的锋芒毕露,莫洵则显得内敛了很多。他保持着一贯的谨慎和冷静,淡然道:“老师并不是圣道之上最重要的因素,更关键的,还是得靠个人的天赋和努力。”
娄止对此不以为然,冷笑一声:“难道莫兄还真以为他是第二个徐焕之吗?”
面对娄止的这番言论,最为不服气的,当然是徽州府的学子们。第一个出言反对的,便是排在徽州府甲榜榜末的熊天卢。
“哼,州考考不过。正面挑衅也吃了亏,就只敢在背后嚼舌头了吗?”
娄止脸色顿时一沉,还不待说话,那熊天卢便又开口道:“徐半圣固然值得我等敬仰。但即便是徐半圣。在苏文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曾有这等成就?苏镇国的文名,又岂是你这三言两语便能抹黑的?”
熊天卢这话可谓一针见血,苏文之所以被圣域特封为举国圣才,被卫帝冠以镇国之号,并不单单是因为他所创造的一个个奇迹,更重要的,是他的年纪!
要知道。如今的苏文,不过是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年啊!
神书临世百年以来。有谁在未满十六岁的时候,便达到苏文这等高度的?诗成传世,三登《文以载道》榜单,未经州考发榜便成就贡生,更一举夺得四州榜首!
答案是,没有人!
不论是圣域中的一众圣者,还是被称为卫国第一半圣的徐焕之,都不曾做到!
而这,正正是苏文最了不起的地方。
一时之间,娄止无可辩驳,只能沉着脸保持了沉默,一旁的莫洵则适时地岔开了话题:“除了苏文之外,徽州府三甲的其他两人,也不容小觑啊!”
随着莫洵的这句话,娄止也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挪到了队伍的前列,徽州府三甲当中,除了苏文,大小姐沐夕之名自是不用多说,但是眼前这个陌生的身影,那个原本不曾让他们放在心中的陌生名字,却在这一刻让两位来自苍州府和壁州府的榜首都为之深深警惕。
那个人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他是第一个登及神木山顶的,他叫柴南,同样来自于徽州府州考,却是一个燕人。
此时的柴南并没有去关心苏文的登山情况,也没有在意他人的目光,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山顶前的那座大殿,心神激荡。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便在说话间,有十位白衣院士翩翩行来,于众人身前站定,为首一人,正是苏文最熟悉的刘自得刘院士。
刘院士的目光在苏文身前一扫而过,带着淡淡的关切之意,随即开口对众人道:“诸位已过山门,登顶神木山,从此之后,便是我鸿鸣书院的学生,书院的规矩,其后自有礼科老师教予你们,现在,先根据各位在登山途中的表现,来进行分院!”
鸿鸣书院有十位院士,自然便有十大分院,所谓分院,便有些像是苏文前世的大学中的分专业。
每个人所分之院的依据,并不看你来自哪个州府,也不看你来自哪个国家,更不看你的在文道之上的实力强弱,而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