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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有朝一日驸马府和徐府都被人所攻陷的话,那么想必整个卫国朝堂也剩不了几个人,亦或许便连皇宫也已经沦陷了。
所以这里的守卫稀松倒也是常事。
不过在这几日,有心人可以发现,不论是驸马府还是徐府,都显得有些气氛凝重,知道内幕的人都明白,那是因为驸马爷徐应被贬了职,从一个拥有实权的堂堂近卫统领,变成了一介闲散侍郎。
若是驸马爷还能心情好那才真是怪事了。
不过整条延寿街上都没有人敢当众议论此事,反而倒是对于皇帝的这一条诏令不明所以。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卫帝为什么会突然对徐家下手了?
如果说十几年前因为那场叛乱,徐凌被逐出国都。贬至临川城守备将军一事还有理可循的话,那么此次驸马爷的突遭横祸则让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然而,最令人费解的是,驸马爷在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做出任何声辩,甚至与徐家相关的所有官员都一致选择了沉默。
如此作势,就像是驸马爷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恶事一般,可偏偏谁都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会认为,徐家要倒台了。
不是因为徐应是驸马爷,也不是因为徐家里面还有一位平公主。而是因为徐家有一位叫做徐焕之的家主。
徐焕之的存在,便是徐家最大的一道免死金牌!
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驸马爷今日心情不佳,导致整个徐家中人都心生惶惶。便连那几个守门的护卫都强打起了精神。生怕被寻着由头教训一顿。
今天在驸马府当值的护卫头头叫做陈奇,因为嘴巴比较扁,所以外号叫做鲶鱼。
此时的陈奇正在对身边的小弟说着话,丝毫没有察觉到远方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已经踏上了延寿街,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行来。
“我说黑二啊,你小子昨天晚上是不是又逛楼子去了?这段时间是非常时期,你难道就一天也忍不住?啊?要是被驸马爷看到你这一双黑眼圈儿,你就等着被阉了吧!”
那叫做黑二的汉子闻言顿时冷汗淋漓。哭丧着脸求饶道:“鲶鱼哥你就别吓我了,这不是前些天刚发了银钱吗。你也知道,兄弟们几个好几天都没出去找乐子了,所以一时之间没忍住……”
见陈奇面色不善,黑二又赶紧认错道:“我错了还不行吗,鲶鱼哥,你可别告诉驸马爷啊,我晚上请你喝酒总可以了吧!”
陈奇翻了个白眼,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终于眼角瞟到了那两道身影的靠近,顿时转过身去,将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两人一老一少,小的那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腰间挂着一柄长剑,想来是一名习武者,年长的看不出年纪,大概二三十,也可能有三四十岁,因为他脸上的阴柔气息太过浓重,让人难以判断。
或许是因此而联想到了之前陈奇口中的玩笑话,黑二顿时笑着低声道:“鲶鱼哥,你说那人不会就是那传说中的阉人吧?”
陈奇顿时也被逗乐了,迎上前去,瞥着两人问道:“干什么的?”
陆三娇并没有说话,而是退开到了一边,隐隐之间将目光落在了黑二的脸上。
黑二脸上那嘲弄的笑意顿时为之一僵,但他很快便回过神来,瞪着眼睛厉喝道:“看什么看?哪家府上的,怎么这么没规矩?”
苏文从陆三娇的身后闪身出来,知道这些驸马府的犬牙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也懒得废话,直接开口道:“徐应在不在?”
“大胆!”
听得苏文这话,陈奇的脸色顿时变了,上前一把抓住了苏文的衣领,怒道:“放肆!驸马爷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得的吗?”
苏文任凭对方的唾沫喷在脸上,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继续问道:“我再问一遍,徐应在不在?”
“狂妄!”
陈奇尚未发话,后面的黑二已经怒吼一声,随即抄起手中的长棍便朝着苏文的肩头砸了上去。
听那长棍袭起的恶风,若是普通人被这一下砸实了,恐怕这手臂也就废了。
可是黑二手中的长棍并没有真的砸下来,而是绵软无力地落到了地上,激起一声轻响,再看向黑二,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身首分离,倒在了府门前的白玉台阶上。
陈奇并没有看到这一幕,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显然也没有准备放过这个口出妄语的少年郎,于是他狠狠地合拢了手掌,想要扼住苏文的喉咙将他提起来。
但在下一刻,陈奇的手臂青筋毕露,脸色涨红地愣在了原地。
他手中之人,沉如泰山。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潺潺鲜血顺着石阶淌下,浸湿了陈奇的布鞋。他低头看向身后,然后他看到了早已死去的黑二。
在这个时候,有两件事情发生了。
其中一件是另外几名守卫的惊呼声响遍了整条延寿街,更让陈奇震耳欲聋。
而另外一件事情,却被这偌大的尖叫声掩盖了,所以除了苏文,谁也没有听到。
陆三娇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应该先阉了他的。”
苏文并没有在意陆三娇口中的惋惜之意,而是一手抓住了陈奇的手腕,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问道:“徐应,在不在这里?”
陈奇突然感到双腿有些发软,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平时不过靠着徐家门面作威作福罢了。又哪里真的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但他毕竟是这里的侍卫头子。所以他狠狠地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在苏文的耐心即将耗尽之前失声喊道:“不在!不在!驸马爷现在在徐府!”
“嗯。”苏文点点头,放开了陈奇那只已经有些变形的手腕,微微颔首:“谢谢。”
说完这番话,苏文转身向着延寿街另外一边的徐府行去,陆三娇则慢步跟在他身边,意有所指地说道:“据说徐家有一处地牢。不过我不知道在哪里。”
苏文浅浅一笑:“问问就知道了。”
苏文脸上的笑容很冷,言语之间却非常轻松。
就像片刻之前。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找对地方,所以他问了问,所以便知道了徐应在哪里,而如今,他也只需要再问一问,想来要找到徐家地牢,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驸马府所引起的骚动已经惊动了整条延寿街,人群大呼小叫地朝着街口逃亡,谁也不敢靠近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所以苏文一路无阻,非常顺利地便来到了徐府门前。
因为目睹了苏文和陆三娇在驸马府前的所作所为,徐府上下很快便集结了十几个壮汉守在府门之前,手中握着各式刀剑利刃,手掌却在微微发颤。
苏文走到众人身前,仍旧低声细语地问道:“徐应在不在?”
没有人回答。
于是这一次苏文不再询问,而是非常诚恳地说道:“如果他不出来,那么我就只能进去了。”
下一刻,苏文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的身份,黄色才气光芒冲天而起,将整个徐府门前映了个通亮!
这下子,那些身无文位的普通侍卫顿时傻了,但他们不敢退,因为如果他们退了,事后驸马爷追究下来,也是死路一条!
而且从才气色泽来判断,对方不过一介侍读而已,谁都不敢相信,这个少年郎真的敢硬闯徐府!
但苏文没有时间与他们耗,所以他只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证明这些人对自己的看法是错的。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当中,苏文向前迈了一步。
于是空气中突然闪烁起阵阵剑光,轻松写意地划开了所有人的喉咙,而苏文手中的剑,却并没有出鞘。
出口成章。
十几道血柱喷涌而出,洒在徐府的门楣之上,洒在徐府门前的石阶之上,却一滴也未能沾到苏文的衣袂之上。
苏文轻轻抬步,跨门而入。
便如他之前所说,如果徐应不来,那么他就只好进去了。
徐应没有来,所以他进去了。
但徐府毕竟是徐府,徐家毕竟是卫国第一豪门,那些普通护卫的死并非没有意义,他们用自己的生命阻了苏文数息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面,已经有数位文人组成了府中的第二道防线。
其中更不乏有侍读、御书之流!
“大胆!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文对于这等白痴的问话没有半分兴趣,所以他根本没有回答,只是举步继续朝前。
苏文的身前所聚集的文人学子越来越多,一眼望去,文生贡生已经达到了二十余人之众,而其中还混杂了三名侍读,一名御书!
如果是苏文孤身前来,此时的他没有任何办法,但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陆三娇。
下一刻,一道金色光辉曾半弧形向苏文身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洒去,将所有人笼罩其中,随即,一道有些轻柔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谁动,谁死。”
人群中终于有人骇然而道:“半圣!”
谁都没有想到,在那个少年郎身后,那个一脸阴柔的男人,竟然是堂堂半圣!
金色才气是做不得假的,空气中那凝实不散的杀意也是做不得假的,没有敢怀疑,陆三娇的这番话到底是不是单纯的威胁。
所以原本嘈杂的人声突然安静了下来,谁都不敢妄动一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文一步步来到了近前,走到了第一个文人身前。
轻轻颔首,苏文保持了他一贯良好的礼仪,然后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府内地牢在哪里?”
被苏文问话的是一位侍读,地牢这等隐秘,想必徐应也不会让文位太低之人得知,所以苏文便干脆从那三位侍读问起。
那人满面惊恐,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傻愣愣地看着苏文,身形急颤。
“谢谢。”苏文笑着点点头,然后抽出了腰间的冷月剑,割破了他的喉咙。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前,顿时激起大片哗然,与那侍读相邻的几人即刻身形暴起,朝着苏文扑了上去,然而他们的身体尚在空中,就爆成了一片血雾,尸骨无存。
陆三娇的声音再一次冷冷响起:“我说了,谁动,谁死。”
随着陆三娇不带丝毫感情的七个字,场间眼看就要失控的局面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苏文仍旧满脸轻松,抬步走到了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