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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在其封面上所写的那两个字,既不是魔族语言,也不是妖族语言,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儿的涂鸦,没有任何意义。
恐怕就算是人族六首之一,以研究古文字、他族语言为己任的言师也看不懂。
但苏文看懂了。
所以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猜错,这件东西,果然是在这里!
还记得当初在入得鸿鸣书院的藏书阁之前,白剑秋曾经对苏文说过,传说在某间书院的藏书阁中,有一本魔君亲手所写的笔记。
但百年以来却从来没有人找到过。
后来,在十国联考的登山之考中,苏文有幸见到了昔日魔君屠生的一缕幻影,可惜因为田宇的成功登顶,导致那道影子什么也没来得及说便消失不见。
但在消失之前,魔君屠生的虚影对着苏文伸出了两根手指,轻轻向下一按。
那是在下棋对弈之时,落子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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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很抱歉地通知各位,今天在动车上莫语没有能够码字,这一章是在北京写出来的,今天只有这一章了,刚刚安顿好,等莫语歇一会儿,回回血,接下来的情节非常重要,关乎整本书的主线,这个状态实在不敢动笔,等明天将会讲述屠生与苏文的渊源,望各位拭目以待。
第四百九十六章魔君手记(上)
这便是命运。
所谓命运,便是命中注定。
当苏文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所迈出的每一步,看似都是由无数的偶然所决定的,但实际上,当这些偶然集结在一起的时候,就成为了必然。
比如说,苏文因为获得州考总榜首,所以得到了进入鸿鸣书院藏书阁三天的时限,也就是在那里,他见到了魔君屠生所写得那首《悲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使得魔君的一缕幽息重现于世,引来徐焕之闯山,让苏文拾得世间最后一枚龙珠。
便在苏文以龙血浴身之时,他终于明白了那首《悲怆》所代表的含义,隐隐间窥破了这个世界千百年来最大的一个隐秘。
后来,苏文听说了很多关于魔君屠生的传说,知道他是星空下第一强者,知道他殒落于毕生所追寻的大道,同时,也知道了自己与魔君屠生那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故。
何其悲也。
但在冥冥之中,苏文却继承了魔君屠生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笔财富,那便是黄鹤楼。
百十年间,只有苏文能看懂黄鹤楼到底是什么,那不仅仅关乎星空,更关乎于另外一个世界。
所以当苏文将黄鹤楼收复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确定,自己并不孤单。
所以他在十国联考的丛山险脉之中,迫切地想要见他一面。
在登山之考中与魔君屠生的不期而遇,对苏文来说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但同时,也是一件大机缘。
苏文能够在屠生的手中活下来。是因为他对屠生吟诵了三首诗。
一首是屠生的《悲怆》,另外两首则是苏文在这个世界写出的《登高》和《望岳》。
当时没有人能看懂苏文的此番举动到底代表了什么。就连圣域中的一众圣者也不会懂。
他们怎么可能懂呢?
千百年间,只有魔君屠生能懂。
苏文懂屠生,屠生自然也懂苏文。
说起来可能有些拗口,但这就是事实,因为他们是圣言大陆数万年光景以来唯一的两个陌生来客。
这一点,从苏文从书架上看到那本小册子的时候就确定了。
因为在封面上的那两个字,并不是圣言大陆上的文字,既不是魔族文字,也不是妖族文字。更不是人类通用的文字。
而是中文。
是的,就是苏文在另外一个世界每天都要写,每天都要看的中文。
简体中文。
圣言大陆上的文字,并不是中文,虽然很多字的字意都能在中文中找到类似的字,但字形毕竟是不一样的,尤其是魔族的文字,更显繁复,就像是古篆文。让人看起来头疼。
而如今出现在这本黑色小册子封面上的那两个字,却是那么的简洁明了,赏心悦目。
当然,这是相对于苏文而言的。若是换一个人,那些笔画就如同是小孩涂鸦,或者是鬼画符之类的东西。任其怎么去猜也是看不懂的。
否则的话,如此珍贵的魔君手记。又怎么会被人胡乱仍在清冷的书架之上,被岁月所遗忘?
“杂记”。
封皮上的这两个字并没有太多的意义。但它让苏文坚定了心中的答案,让苏文确信,原来在百年之前,自己还有一位同行人。
他从来都不曾孤单过。
苏文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指,翻开了第一页,然后神色微怔。
“你妈没教过你不要乱看别人的东西吗?”
这是魔君手记开篇的第一句话。
看着这么一句话,苏文顿时忍不住哑然失笑,所谓星空下第一强者的高大形象似乎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但却无疑让苏文放松了很多,亲切的言辞和熟悉的语言,仿佛汇聚成了一阵暖流,自苏文心底慢慢淌过。
苏文蹲下身子,靠着书架,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坐下,这才继续看了下去。
“最近那件东西快要完成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眼看百年大计成功在即,我所感到的并不是激动和兴奋,反而有些忐忑,也有些不安,更多的,还是不舍,毕竟,我已经来到这里一百多年了啊。”
“按这里人们的寿命来说,一百岁只能算是壮年,可我总觉得,我已经活得太长了,距离死亡也很近了,所以我想用最后的时间回去看看,哪怕再看一眼也是好的啊。”
“在离开之前,我决定写点儿什么,虽然没人能看懂这些文字,但起码我能证明,我曾来过这里,也就够了。”
看到这里,苏文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怀中的黄鹤楼,当初在黄鹤楼最后一层,面对百层风景的瑰丽与壮阔,苏文便已经猜到了魔君屠生留下这座楼的意义所在。
他只是想告诉世人,他曾经来过。
“嗯,从哪儿说起好呢,一百年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很多事情我都忘记了,不如便写一写那些我还记得的事,还记得的人吧。”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为皇子,贵不可言。可惜我还有两个哥哥,所以未来的皇位是没我什么事儿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就这么衣食无忧地活一辈子,做个闲散王爷,没事儿上街调戏下良家妇女,尝试一下挥金如土的快感,再带着一群狗奴才出门儿当个恶霸什么的,也是挺好的。”
“可惜,皇位这种东西,不是我不想争就能不争的,我手下的家臣要我争,朝堂上的王公显贵要我争,我的哥哥以为我要争,父皇也以为我要争。”
“所以,我就争了,终于在那场秋雨中,我亲手斩去了那两个傻哥哥的脑袋,一手掀翻了父皇的龙椅,带着八百血袍站在了这个世界的最顶端。”
“可是啊,原来做皇帝也并不是一件那么有意思的事情,大概是欺我年幼,境外妖蛮蠢蠢欲动,还有一些林野间的野蛮人也妄图造反,推翻我的帝位,甚至就连王宫内的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也想要限制我的权利,还美其名曰共治江山,稳定民心。”
“于是我就把那些胆敢反对我的大臣都杀了,然后御驾亲征,把那些妖蛮全都赶到了极南的荒漠中,再将那些野蛮人全都贬做贱奴,让他们世世代代都永无出头之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在云阳的一个小村子里面,遇到了云儿。”
“这一次,我终于做了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就是掳掠良家妇女,可惜的是,这个时候的我,早就不是那个势单力薄的三皇子,而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帝王,所以整件事情的过程显得很没有意思。”
“云儿随我去了帝都,她的父亲、族人都因此当上了大官儿,但让我有些担心的是,云儿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云儿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心思单纯,但她绝对不傻,所以她愿意为了她的家人忍耐,但那又怎么能逃过我的眼睛呢?我知道,她在帝都的这几年,都过得很不快乐。”
“她习惯了村野间的自由,喜欢听着小绒鸭的欢叫,喜欢看着折耳兔安静地趴在地上吃草,喜欢坐在潺潺小溪的岸上戏水,喜欢低头轻嗅那些野花的芳香……”
“而这些,帝都都没有,她虽然贵为君后,拥有整个天下,却失去了儿时的挚友,失去了自由。”
“有空的时候,我会带着她去城外逛逛,带她去看沧澜山的梧桐树,带她去看大河的壮阔,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很高兴,但这样的时间毕竟是短暂的,所以我为她打造了一座皇家园林,里面各种珍奇的草木、百兽,应有尽有,但她却说,那座园子里面的东西,都与她一样,都是不自由的。”
“我也尝试着想要让她融入帝都的生活,希望她能与王公贵族的女眷相谈甚欢,去讨论哪家的胭脂水粉最有效,哪个家族的酒庄最古老,但她却问我说,如果她变成那样的样子,我还会喜欢她吗?”
“我答不出来,但她并没有显得失望,只是把整个人都蜷缩到了我的怀中,告诉我,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再后来,奇迹真的出现了,云儿开始慢慢地喜欢上了诗词文章,她会去欣赏那些字里行间的美丽,感受那些诗句辞藻之间自由的气息,这让她回到了从前的安宁与平静,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于是我开始搜肠刮肚地为她写诗作词,李白的诗,李商隐的诗,温庭筠的词,李煜的词……只要我还能记得的,我都写了,但这还远远不够,于是我开科举,重文治,让全天下的人都为她写诗。”
“闲暇之余,我也给她写童话,写故事,白雪公主、灰姑娘、三国、西游、倚天屠龙、神雕侠侣、幻脉降临……古今中外,只要是我看过的,我还记得的,我都写了出来,让她用来消磨时光。”
“相比于云儿的笑容,那些妖蛮人卷土重来,跟山里面的野人达成联盟的事情,根本就不足为提,直到有一天,有一颗陨石,降临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