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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没想到你的变化这么大,身手不错。」现在分明是男子居于下风,却仍不见他的脸上有一
丝慌乱。
「废话少说,你想死吗?」晴雪直接将刀子抵在对方的脖子上。
男子听了这话,放声大笑,但是那笑声听来有些异常。
「哈哈哈,想死?我很想呀!但是你也得跟我一起死!」男子的口气,似乎已经放弃了一切,空
洞而不见底的深邃眼眸,透露出唯一的愿望就是一死,让晴雪一瞬间受到震慑而闪神。男子逮到
机会,徒手打掉脖子上的刀,掐住晴雪的脖子。
男子再次疯狂的大笑,将晴雪拉近自己,两人的脸几乎都要靠在一起,睁大眼睛瞪着晴雪看:
「吶,你就去陪我那可怜的孩子吧…要怪就怪春日井家为我带来太多痛苦!」
孩子?春日井?
「你、你…是春日井……家的人?」晴雪痛苦的抓着男子的手,贪婪的吸着空气。
「没错,我曾经是春日井家的人。都是因为这优良的血统,才让我这一生活得这么辛苦!」
「借口…什么血统的…根本无关紧要……」
因为红樱曾经深深体会,即使没有血缘相系,只要敞开心扉接纳一切,仍然可以很幸福,只是当
时她还没领悟这个道里。
「你这个幸福的小孩又懂些什么?我就大发慈悲,在你死之前告诉你所有的事吧…」
春日井家,是大阪地方颇有声望的家族,但是家族成员多活不久,而且死因皆同──精神疾病。
医师曾经严判是由于遗传,造成这种精神病因子代代相承,有些人早早发病,在幼时就会发狂,
有些人则到了成年才会发作,运气好的则终其一生平静度过,但那只是少数。
至今为止,春日井家几乎没有一个人逃过发疯的命运。
晴雪想起外祖父,春日井仁贵也是因为精神疾病而死,原来是因为遗传。
「而你和你的母亲也同样不会幸免。」
「咦…你知道妈妈…是春日井家…的…」
晴雪记得没错,云华的身分在当时是被外祖父所隐瞒的,怎么会有人知道?
男子带着讽刺的微笑,不知是在嘲笑晴雪的天真,还是嘲笑她的无知。
「这件事,仁贵叔并没有瞒住我父亲,我自然知道,之前我不是才说过吗?看来你是真的失
忆…」
晴雪惊讶,男子竟然连她失忆的事也知道,这应该只有龙马和伦子阿姨才知情的,而且之前是什
么意思,她完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人。
男子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愈来愈少的空气让晴雪的意识有些模糊,但是为了搞清楚男子的身分,
晴雪努力保持清醒,眼球不自觉往下移,看见男子胸前的口袋有个金色的亮光。
是个标志,金色的剑。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关键词隔了太多章节,我想大家都忘了吧…
金色的剑,曾在晴雪车祸以及第一次来大坂被袭击时出现过。
☆、期盼的假期〈6〉
晴雪的外祖父,春日井仁贵,是当时春日井家家主的长子,因此本家的长辈们对他寄予厚望。当
他带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女回来时,其父亲大发雷霆,甚至要把他逐出家门。分家众人见此
情况,开始想办法打击本家,欲削减可能成为未来家主人选的势力,再寻求篡夺家主地位的机
会。
于是本家直系血亲,仁贵与其弟仁和便成了众矢之的。
但是早已看清家族面目的兄弟俩,并没有将分家的异样眼光与冷嘲热讽放在心里,反而担心年纪
尚幼的孩子,也就是云华与其堂兄春日井圣,因为分家的人常常在暗地里以狡诈手段伤害孩子,
几乎到了危及其性命的地步,而其中又以血脉相承的圣最常受到攻击。
由于仁贵隐瞒云华为他与英国女子所亲生孩子的事实,所以除了仁和,并没有其他人知情,就连
云华本人也不知道。
「他们在说这件事时,刚好被我听见……」
「所…所以…你是妈妈的堂兄…春日井圣?」
晴雪的声音已经小到几乎一出口就被风给吹散,但是无论怎么挣扎,男子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春日井圣听到晴雪的回应,下巴上扬了些,用睥睨的眼神看着已经满脸通红,呼吸逐渐微弱的晴
雪,他没有正面回答,继续说着自己的事。
得知这件事的圣开始对云华产生憎恨。同样身在这个家族,流着罪孽的血,凭什么云华所受到的
伤害能远少于他?每天一睁开眼睛,圣就得防范来自分家的攻击,只要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丧
命。相较之下,云华确能够安稳的生活,即使偶接到几句嘲讽却不会受到太大的关住。
在这个家,圣不能相信任何人,唯一的依靠就只有亲生父母。然而父亲仁和发病得早,在三十出
头就发疯,自己坠海而亡,尸骨无存。圣为此痛心欲绝。
云华有罪,春日井家有罪,他们让圣失去平凡的生活,失去童稚时应得的天真与快乐,最后更早
早失去心中的依靠。在仁和的告别式上,圣打断了家主的致词,抢去麦克风对台下家族的众人说
出心中的憎恨。
「什么家族门风,什么血统继承,全都是些无用的东西!你们这些人害死了父亲,我至死也不会
饶过你们!」
当下的愤怒,圣始终记在心头。后来,圣的母亲将圣带离了春日井家,从此为母姓─千代宫,并
不再与春日井家有任何来往,直到结婚生子,圣终于有了安稳的日子。
只是,圣也没能逃过发狂的命运。
大约五年前,圣开始有精神不济与情绪失控的状况,行为有时异常,常常在家里或公司内大吼大
叫,但是恢复之后却完全没有这段期间的记忆。旦这只是发疯前的序曲。
某次圣回复正常后,发现自己身在医院,全身被布给捆绑在床上。其妻藤原都和见他醒了过来,
立刻泪水盈眶并抱住他。圣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猜自己可能又在失控的期间做了什么事,让妻
子担心,但是手脚被束缚使得圣只能出声哄妻子,安抚都和的情绪。待都和镇定下来,才询问
自己又做了些什么。
不过都和却怎样也不肯透露,只安静地替圣松绑。回家的路上同样一言不发。
「妈妈,爸爸!你们回来了啊!」
都和开了家门,一名小女孩立刻冲到门口,扑进都和的怀抱中。都和也回抱住她,但是却比女孩
抱她来得更紧,让女孩感觉不太舒服的扭动身体。
「妈妈,你们去哪里了,姊姊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小女孩离开母亲的怀抱,微倾头问道。
都和露出苦笑,看着女儿一脸天真的样子,又回头看了还站在门口,什么都还不知道的丈夫,心
里更加酸涩,都和犹豫着是否要说出真相。
有些事情,一言难尽,有些事情,难以启齿,而都和所要说的,包含了全部。
「你杀了你的女儿。」抢在圣之前,晴雪说出了这句话,眼神瞬间改变,没有红樱的厉气,没有
失去呼吸的痛苦,而是晴雪所特有的纯白天真。
不带有同情,像是在陈述一件平凡的事情,说出惊人的事实。
圣见到她这个样子,立刻松了手把晴雪推到一边,对她怒吼:「妳…妳不是失忆吗!为什么会记
得这件事!」他憎恨云华,憎恨春日井家,憎恨这可恶的血统,也憎恨同为家族一份子的晴雪与
文杰确能存活至今。
「你不是憎恨我们,你只是憎恨自己不能守护所珍爱的人。」晴雪彷佛看透圣的心思,淡淡的回
了一句。
「我一直都记得,你在几年前来找我时所说的话。」晴雪直视圣的眼睛,坚定不移的说着。
在内心的红樱无法阻止话从口出,嘴巴不由自主的说出她根本没想过的话。
『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不能控制?』红樱在心里想着。
现在这副身体到底是由谁控制?红樱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曾经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她
自己和他以前见过面,甚至说过话,怎会记得两人之间的对话内容?但是嘴巴却不停的说出惊人
之语。
既然无法控制,红樱决定静观其变,看这个「晴雪」究竟要说些什么。
「那时你就说过,你不能原谅春日井家的所有人,包括我和哥哥。可是你真以为杀了我们,就能
改变一切吗?你的女儿天乃不会活过来,你让舅母与菱乃受到的伤痛也不会减轻,为何不干脆将
剩下的时间用来弥补他们?」
「你不过是个孩子,能懂得我心中的憎恨吗?都和和菱乃不会原谅我,所以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
来弥补他们!」圣愤怒的冲向晴雪,想抓住她。
红樱这下愈听愈头痛,她还在因为听到圣发狂时杀了自己的女儿而震惊,怎么现在又蹦出个菱乃
和天乃?
不过见到突然冲过来的圣,红樱反射性的攫住圣的手,将他过肩摔。
「奇怪……?怎么又可以控制了?」红樱发现自己又可以自由行动晴雪的身体。
「X的,现在是怎样?搞不清楚啦!」红樱抓抓自己的头,正因为思绪里不清而爆出粗言,最后
干脆揪起因为撞到头而眼冒金星,现在还躺在地上的圣的衣领,把他拖到眼前质问:「喂你!天
乃和菱乃是什么人?你和晴雪什么时候见面的?给我ㄧ次说清楚,老娘不想等太久!」
「怯…你明明都记得…还…」圣因为头部的撞击而感到天旋地转,却仍然消不去对晴雪的厌恶,
即使觉得眼前的人和他所知道的呆呆女孩有点不一样,还是不愿意听从。
「废话少说!你给我说就对了!」没让圣说完,红樱就往他的脑袋上补一拳。红樱此刻已经管不
着晴雪的形象,她现在只想搞清楚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