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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木讷的望着上方,看着空荡荡的悬梁,脑中依旧萦绕着最后的那个画面。
他亲自带兵去围南雪,帮助四大家族,但是最后救她性命的,竟然是只见过几面的纳兰千雪,而为了救她她即将面临怎样的后果,他也许已经预料到了。
东卫究竟是一个强大的国,夏侯泰……凭他的能力,一定能够夺下帝位。
一个皇帝,会对一个向着敌国之人的女子,爱若如初吗?
拓跋陵闭上眼睛,被中双手紧紧攥起,他不该输的,不该输给夏侯泰的!
若是如此,他便能将纳兰千雪带回!
是了,他本是决定先拿下南雪,然后将千雪带回西陵……带到自己身边,纵然这个女人,并不爱自己,但总有一天会爱上的不是吗?
“啊!!!”拓跋陵突然嘶吼一声,满眼的不甘,满眼的心痛,于是他即刻掀被下chuang,可因为伤势过重,一下便栽倒在了地上。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无力,狠狠的捶打自己的双。腿,唇也被咬的渗出血。
在外面听到里面传来响动的答吕晏齐急忙推门步入,一看拓跋陵摔倒在地,他急忙上前搀扶,有些焦急的问道:“大殿下。身子可好,若有什么是我差人去办,大殿下您就专心养伤便好。”
拓跋陵摇摇头,但似乎并不想说话,答吕晏齐在旁大概也了解拓跋陵此刻心中的想法。
想来,这场与东卫夏侯泰的首次交锋,虽然并非大仗,可也十足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对于一向傲慢的西陵来说,这样的失败,是不被允许的。
“我父王那边,有说了什么吗?”拓跋陵忽而问道,想来自己败给夏侯泰之事,早就已经传到了西陵王的耳里。
而听到他的问话,答吕晏齐有一瞬间的迟疑,他咬咬唇,半晌说道:“王上已经做过处置了,您失败的事并未泄露出去。”
“做过处置了……?什么样的处置?”拓跋陵莫名的感到不安,眸子微动,即刻抓住了答吕晏齐的胳膊,“在我昏厥之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答吕,你快告诉我!!”
答吕半阖眸,终是叹口气,道:“王上把您所有的亲信不论男女全部关进了地牢。”
“什么?!”拓跋陵怔然,眉头越拧越深,“父王抓他们做什么,他们什么事都没做!”
答吕晏齐缄口不谈,偏过头不敢作答。
如此拓跋陵愈发不安,正欲起身推门出去,就见一名侍从先一步进来,对他说道:“大殿下,王上请您去地宫一趟。”
拓跋陵闻言,身子猛的一抖,似是对那个地方有些惧意。
西陵地宫,一个几乎每日都会散发着腥味的地方,那是西陵的角斗场,是人与人厮杀的圣地,是胜者为王败者死的地方,也是拓跋陵最不要靠近的地方。
因为曾经在那里,曾经年仅十几岁的他,就被丢下去与捕回的土匪之徒搏杀,那时的记忆虽已经模糊,可是对那个地方的排斥,却已经刻在了心中。
可是这时候为甚将他叫去那个地方?
忽而想到先前答吕晏齐说的他的亲信全部被抓捕的事,陵的双眸一缩,即刻踉跄从地上起来,随意披了件衣裳便向着外面冲去。
今日西陵恰好阴云遮天,时而有小雨沁下。
拓跋陵一步不停的向着地宫赶去,完全失去了从容,往日几乎没有什么多余表情的脸上,今日也多了一种极为惊惧的狰狞。
来到地宫前的这几步,拓跋陵几乎差点跌倒,他没有让任何人搀扶,径自爬起继续向前而去。
地宫有着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唯有偶尔几盏挂在墙壁上的火把上,摇曳着些许的光亮。但是叙叙上扬的火,也将空气灼上了一层热浪,扑面而至,让人变得愈发焦躁。
脚踩在地上,会发出不小的回音,拓跋陵慌乱的脚步声,卷带着他的喘。息,在此处不停游走。
在经过了长长的暗道之后,拓跋陵终于来到了最后的一道门,可是尽管方才是那般着急,可真的到了此处,竟让他也多了些犹豫。
双手贴在门上,若要用力,似乎需要很大的勇气。
他真的,真的不想面对眼前的一切,兴许在他心底,还是如西陵王所言,保有着属于人的一面。
他真的做不到,做不到真正的冷血,做不到真的将自己变成一个怪物。
拓跋陵紧紧咬唇,闭眸。
“啊!!!!”突然自里面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嘶喊,拓跋陵猛的睁开眼睛,而后什么都来不及想便将大门推开。
随着厚重的声音响起,里面的视野也逐渐清晰起来。
拓跋陵先是有些仓皇,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动,轻颤着眸子看着眼前的一切,齿间不由做了颤。
没错,就是这里,曾经在他心里刻下最可怕记忆的地方……
拓跋陵急忙恍神,寻找着方才那声音的来源,而当他将头抬起的一霎,整个人突然就怔在了原地,脸上的血色也尽数褪去。
只见拓跋陵突然间先前跑了几步,突然跪倒在地,大喊一声:“住手,住手!!!!父王!!!”
声音回荡在这空荡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可回应着拓跋陵那一声哀叫的,却只有一声凄厉的痛喊,还有溅在他身上脸上的血液,炙热的,又残酷的……
一只手臂,也突然滚落在了他的面前,碰到了他的膝盖,安静的躺在地上。
“啊!!!!!”拓跋陵嘶喊一声,双手紧紧抱住了头。
而那高高在上之人,正拿着一把带血的剑,一步一步的向着拓跋陵走来,停在了他的面前,用一把长刀无情将那手臂扫开,道:“陵,这就是你失败的代价。西陵,不需要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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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20)
“啊!!!!!”拓跋陵嘶喊一声,双手紧紧抱住了头。啲賸卋za
而那高高在上之人,正拿着一把带血的剑,一步一步的向着拓跋陵走来,停在了他的面前,用一把长刀无情将那手臂扫开,道:“陵,这就是你失败的代价。西陵,不需要弱者……”
拓跋陵用力喘息,重新看向前方,陪伴他的兄弟,挚友,一起长大的妹妹……但凡是在西陵王看来对于拓跋陵毫无用处的、还会让他变得软弱的人,全部都被穿在了刺桩上,整个地宫都弥漫着他们的血的味道。偶尔还能见到那曾经对自己欢笑之人,用着空洞的眼神看着自己,干裂的唇一张一翕,最终惨死。
心里万千痛苦席上,拓跋陵双眸充满了动摇,他看向西陵王手上正滴着血的刀,脑中一品空白。
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善人,死在自己手下的人也并非一个两个,可是……唯独那些他想保护的人……
拓跋陵狠狠攥拳,眼泪默默流出,“你这个疯子,疯子……”
此时在拓跋陵的口中,似乎已经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话,只是断断续续的痛苦沉吟。
而面对这一切,西陵王都只是冷冷一笑,“西陵本就是如此,孤当年,也要亲手斩断自己的毒瘤。否则,如何变得强大!今日一败涂地,就是你最好的教训!今日起,你就住在这里,一个月内不许出来,好好看清自己是谁。”
西陵王哼笑一声,欲走。
就在这时忽而听到一个焦急的女人的声音:“我要见王上,我要见王上,陵儿……放过我的陵儿!王上,王上!”
西陵王脚步蓦然一顿,眯起了双眸,“还落下一个。”
拓跋陵双瞳猛的一缩,突然间回身大喊:“母妃,母妃别进来,母妃!!!”
可是当他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一个纤弱的妇人踉跄而入,看到拓跋陵时惊喜喊着:“陵儿,母妃来——”
一阵突然的刀光闪过,妇人突然站在了原地……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一旁始终宠爱她的西陵王,启唇欲说什么,然而下一刻,她的脖颈却渐渐的移了位,头颅就这样在落下,滚落在了拓跋陵的身侧,而她断开的颈上霎时喷洒出大量的鲜血,溅满了西陵王的身子,也溅在了拓跋陵的身上,发上。
“母妃……母妃!!!”拓跋陵嘶喊一声,几乎是跪着上前,他伸出手,想抱却又不敢,张开嘴想要再唤,却又发不了声,唯是泪水逐渐自他脸颊上滑下。
“本来,这一刀该是你自己下的。记住,这就是西陵,弱肉强食,而你,流着西陵的血。”落下这一句话,西陵王无情自怀中掏出丝绢,擦去了刀上的血缓步离开。
地宫的大门,渐渐被关上,当火光淡去的瞬间,侍卫下意识的看是看向了门那一边的拓跋陵。
而当那布满血红的脸上透出的那只几近崩溃的双眸看向这边的一刻,侍卫身子猛的一震,紧忙将大门关上。
黑暗,血腥,死亡,恨……
若是他不曾败给夏侯泰,千雪会和他走,这些人都不会死,他不会又变成一个人……
“夏侯泰……”拓跋陵双瞳缓缓抽动着,他探出手,将他母后的头颅抱着怀中,视线愈发空洞,然后用尽全力的嘶喊了一声。
仿佛有什么污浊的东西,已经渐渐从他心底蔓延而出,渐渐的扭曲着,渐渐的攀上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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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同一时间,正在偏宫的答吕晏齐,也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来到了他的一件密室。
他翻开了一本古籍,然后一些被雕琢诡异的几个罐子。
答吕晏齐又左右查了查,确实没人在附近,便将其中一个罐子打开,几个形状色泽都极为赫人的蛊虫在那里动着,背上还若有若无的散着蓝光。
答吕晏齐冷笑一声,眼中透出了他温雅外表下的野心。
总有一天大殿下会登基为王,若是能将这蛊虫制成制住人心的西陵蛊,那么便可造出天下人无可匹敌的兵。这么看来,这一回大殿下大败并非是一件坏事,因为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