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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直一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人们都说白子是体弱多病的,极容易夭折的,但是我,作为一个白子,在一般正常人都活不下来的困境中活了下来,我甚至还学会了说话和认一点点字,我知道,我是特别的。
后来母亲去世了。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毕竟,我的全部只有这个笼子里这片方寸之地,并没有其他的消息来源。但是我渐渐的感觉到不对劲,即使父亲看的再严,母亲也从未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那时我才觉得,她似乎,离我而去了。
母亲已经没有来十多天了,一股巨大的恐慌感裹住我的心,我不知道地上的人是否……忘记了我的存在,或者刻意的忘记了我的存在。情况越来越不好了,笼子里的干草甚至都被我吃的精光了,干渴饥饿的几乎受不了了,我拼命地敲打着冰冷的笼子,摇晃着锈迹斑斑的锁,试图换回一点注意。我强烈的希翼,地上能够有人听到,或者发现,我的存在,哪怕扔下一颗草籽也好,水珠也好……救救我!
我的努力成功了,昏暗的底下忽然一下变得明亮无比,我的眼睛灼痛的可怕,但我仍然贪婪的注视着那抹亮光。然后我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女人,她说,她叫萧咪咪。她用鞭子死命的抽我,发出疯狂的笑声。那很疼很疼……我总是倒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哀号着,乞求着,希望她能够轻一点。但是通常只会换来更重的一顿折磨。肉体加言辞上的羞辱。
通常萧咪咪是不会这么算了的。那些比我早到的少年们有时还会被带到一个黑暗的房间里,他们在里面发出痛苦又尖利的叫声。每一次出来的人总是比进去的人少很多。我知道那是什么……死亡。我是个懦夫,我害怕极了,虽然这里面有吃有喝比父亲那里好很多,但是我却由衷的害怕这里,害怕这个女人。
后来我发现了一个诀窍,越疼的时候越要笑的欢,这样她的心情也许会好一些。将自己当成一条狗,一条发 情的公狗。这样才能在这个世界中活下来。没有自尊,没有自我,只有服从,才能活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拼命地用尽一切功夫讨好萧咪咪,在她开心之余她会叫我很多东西,我暗暗地记下来,装作愚笨的样子丝毫掌握不到要领却又贪多的样子,让她把所有她知道的都告诉我。反正,她以为,我是个瞎子,根本不可能学会的。
我拼命地学着能从她那里挖来的一切。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在这个地方侍候这个女人一辈子。
直到后来那个男人的出现。不得不说,他们来得很巧。就在我苦于没有理由让萧咪咪冷淡我的时候,这个男人出现了。
传说,他很漂亮,仙人之姿,谪仙般的人物。于是他很理所当然的假借着嫉妒的名义过去查看。他不知道究竟什么样的人,光是一直昏迷着就让萧咪咪如此失态。于是他抱着半是玩笑半是利用的心态找上了那个人的跟班。
他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叫做江小鱼。很怪,但很符合他的个性的名字。我们两个人详谈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便可以断定,这条姓江的滑溜鱼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他看似没有逻辑可言的话语中,几乎步步都是陷阱,我几乎稍一不慎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人谈了底。不过言谈间,对方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在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和有默契的达成了协议。只是,这条小鱼很狡猾,一直不肯将昏迷的人卷进来。我有预感,这个人如果被卷进来,将对我的计划大大的有益。
我的眼线告诉我,那个男人醒了。虽然一直传说这个男人很美,很漂亮。但是对于一个瞎子来说,美色又是什么呢?而且,如果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并且善用。那么那个男人就算是再美,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根本不会威胁到我在地宫中的地位。所以我并没有将这个传闻放在心上。
我到的时候,他正好醒来,我提着油灯仔细在他连面前一寸寸的仔细搜寻着。我的眼睛虽然不好,但是还能勉强视物。大概是之前他们渲染的太邪乎,以至于我对这个一直昏迷的男人生出了些许好奇心,如今便不管不顾的试图亲眼“看看”他。其实再近,也不过是个模糊的人影罢了,美丑,是根本看不清的。
只是,他醒来的一霎,我便知道,他是同类。一种莫名的指引,在他的言谈动作之后更加确信了这一点。而他,似乎也对我有些特别的关照。我没有自作多情,他的确对我很照顾。我忽然觉得,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除了母亲,被别人无条件的温柔的对待。我几乎便心动了。但是,我及时控制住了自己,我还有计划要实行,我还要逃出去,我还要出人头地,我还要将那个男人千刀万剐。这么多的事情摆在心里,那一瞬间的心动便什么都不是了,淡薄的几乎可以忽略。
但是我错了,随着一天天的相处,我发现,我越来越不能将之当做儿戏。心如明镜的我很快发现,旁边那条死鱼也与我抱着同样的想法。第一次,我觉得恐慌。
地宫可是说是我全部的人生。这里面进来一批又一批的男子,死去的,疯狂的,崩溃的,许多许多,数不胜数,只有我,一直是这群男子的顶峰。而萧咪咪这个女人从来不曾为难过我,我一直有着扭曲的自信,相信,即使是在普通的世界里,我也会是个强者。可是,如今我却恐慌了,犹豫了,踌躇了。
一旦上到地面上,我就什么都不是了,在这黑暗世界里维系的一切自尊,瞬间土崩瓦解。江小鱼那一声一声的“瞎子”刺进我的心里,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地面上,是他的世界,他得意驰骋的地方。更是那个男人自在的地方。我第一次发现,我比不过江小鱼那个武功底下,油嘴滑舌的家伙,而心中充满了忐忑。
后来我更惊慌的发现,一个江小鱼还不够,还有花无缺,魏子峥。他们,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皇孙贵胄,都是遥不可及的人物。而我一无所有,什么也比不上他们。唯一所有的便是,怜星对我坦然的态度。他似乎默认了我们的关系。我一时悲喜不定。权利,地位,荣华富贵他随手可得,可他,却视为无物。什么样的出身,什么样的傲气才能将这些看得平淡无物?!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的的确确是个谪仙般的人物。他是武林圣地——移花宫的二宫主。那些权势地位,他都不屑是因为他自己亦不比这些人差。权利、地位、荣华富贵,都是他与生俱来的,所以他才可以目空一切,才可以和他们站在同一个高度,那样的漠视那些诱人的东西。
我恨,但我也放不下。最初推测出他的身份的时候,我是嫉妒他的。但是看他在我身下缠绵悱恻,婉转呻吟的时候我又有了巨大的满足感。而后,他在表明了身份之后,对我体贴如昔的那些小动作,让我一点点变得沉沦,变得不确定起来。
恨他?不。不再恨了。恨自己?是。是的。恨自己没有与之并驾齐驱的实力,恨自己没有更显赫的背景和这些心怀鬼胎,环绕在他身边伺机而动的人公平竞争的地位,恨自己居然因为这些退缩了。
但是自惭形秽从来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不然成为妖怪的我,早已没有活下去的依凭了。这只会促进我更近一步的迫切权利,渴望地位。虽然以前我也这么渴望过,但是不知不觉中它变得不再是目的,而成为了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
狼,是一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生物。
而我,也是。
第 97 章
“算一算,慕容山庄那里也到了快过年的时候了吧。不知道丢了这么多贵客,他们还有没有心情过年?”这地宫里虽然不如外面那么豁亮,却别有一番滋味。而且在地下,严冬之时,居然不用生炉火便温暖的很,对于子峥的病好得很。于是怜星似乎便也不再计较的住下了。就让我暂且任性一回,让邀月和燕南天留下来处理我们剩下的烂摊子吧。我此时正像一摊无骨的软体动物一样,窝在江玉郎的怀里,享受着他天然稍低的体温,难得偷来的假期,当然要好好享受,我慵懒的道,连动作也变得说不出的惬意散漫起来。
他闻言搂过我的身子,精致的脸庞在烛光下闪现着不同与往常的平静祥和。他笑了笑,顺势靠在贵妃榻上轻笑了起来:“是呢。这可是我和你的第一个年关呢。没想到居然在地宫里过了。”言语中有些遗憾,“说好的一起逛庙会的。”
我笑着亲了亲他紧紧闭上的双眼,“你会有机会的。”想起他活了二十年竟然还没有见过庙会,心情不由得有些微暗。
他轻轻地笑了下,有些妖气更多的是一个柔软干净的笑容,他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有的是时间?”
“啊。我想我们还要在一起好长时间。”我笑。
江玉郎敏锐的像石室一旁侧了侧耳,面上展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容。
我也发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声响,心里一阵生气,面色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江小鱼!听人墙角的习惯可不好。”我冷声道。
自从上次他那声大吼以后,我再也没跟他说过话,这简直是太让人生气了。最初的失态之后,我迅速的找到了自己的理智,深吸了一口气,将茶满上,然后僵着一张脸。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
这个孩子,也太无法无天了!我一定得好好地教训他一顿。小P孩,还没多大点,就如此不正经,他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做尊敬么?我堂堂一个大男人,而且又是他的师父,自然不可能觉得他是在认真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