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听脚步声越来越近;皇帝道:“朕的意思你明白了?”
姜期恭敬道:“是。臣一定禀告臣父。陛下对臣等如此器重;实在是恩深似海。臣等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孟帅听了;心有略感失望;心道:原来秘事都谈完了;只剩下谢恩这种步骤了;亏得我以为还有什么猛料可听呢。
皇帝轻叹道:“若不是他们步步相逼;朕也不愿意和从龙的功臣闹到这一步。想当初羽初也实在是个美好的女子;唐旭也是国家于城;可惜;可叹。”
孟帅讶然;心道:皇帝已经打算对唐家动手了?依靠姜家?这么说他不会在京城对姜家动手了;反而把目标改成唐氏?
不过也说不定;今日的皇帝;当初的昭王;他的德行孟帅是看在眼里的;那真是两面三刀;翻脸无情。他现在对姜期这么说;谁知道会对唐家怎么说;或者他已经安排了两家互相残杀;又或者安排了另一家暗中的帮手;这两家都是幌子。
姜期生性谨慎;自不会接皇帝这种感伤的话;只道:“陛下保重龙体。臣告退了。”就听脚步声一阵转折;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突然;就听皇帝叫道:“姜兄;留步。”
就听对面轻轻一响;似乎是姜期跪倒;正声道:“陛下;臣万万当不起这样的称呼。”
皇帝脚步声经过;孟帅伸头看了一眼;就见皇帝赶到姜期面前;伸手相搀;道:“姜兄请起。刚刚是朕与姜爱卿谈国家大事。现在我要与姜兄谈一点私事;你可愿意听么?”
姜期不抬头;皇帝那点力气也扶不动他;就听他道:“臣不敢。陛下有什么吩咐;臣自当领命;刀山火海;死不旋踵。只请陛下不要如此称呼;臣担当不起。”
皇帝摇头道:“姜兄为何如此见外?你忘了我们在并州时的情谊了么?我心中从不拿姜兄当外人。因此才将私密之事说与你听。这些话只限于我们二人知道;法不传六耳。就是你的父亲;也不能知道;明白么?”
孟帅听了;目光在那少女面上一转;暗道:什么法不传六耳;这里八个耳朵都有。你确定要在公共场所将私话?好吧;这回我抄上了;必有大爆。
姜期沉声道:“天子无私事。陛下一举一动都牵扯天下;您一句话;流血漂橹;日月无光。姜期微末之身;恐担不起这样的大事。还请陛下慎言;臣告退了。”当下俯首再拜;起身边走。
孟帅见他毫不犹豫的便走;心道:不是吧?真的一点儿也不好奇?我还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把这孙子急的“哥哥”、“弟弟”的乱叫呢。真要走么?裤脱我看啊。
但他心里当然知道;这个麻烦绝对沾不得;姜期做的决定再对也没有。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皇帝这样的人突然这么亲热神秘的和人谈事情;绝逼不是好事。还不知道有什么天大的麻烦。况且皇帝还要姜期隔离父子关系;隐含挑拨之意;更是居心难料。
这种事情;最好的应对;自然是不听;不看;不沾染;不跟丫废话;抽身而退;不可因一时好奇迁延;裹进烂事里去。
然而……皇帝会让他这么容易就走么?
果然;眼见姜期要退出;皇帝阴测测的道:“说的倒是好听;什么天子无私事?既然天子无私事是真;骨肉无嫌隙也是真了?都要求皇帝要光明正大;那父子之间当然也要坦荡无私了?天底下几人能够做到?”
这句话挑拨之意更重;孟帅都能听出其中满满的恶意。姜期听了;连头都没有回;脚步更没有丝毫放缓。
皇帝见这句话并没起到效果;更进一步;道:“姜兄;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连来自七大宗门的消息也不爱听了?”
二一零狗血家族事
听到这一句话;姜期脚步停下了。
他回过头来;震惊之色已经藏起;道:“陛下竟能得到天外的消息?果然是一代圣主;圣明烛照。”
孟帅也是惊异;暗道:我还道是和我不相于的朝政之事;原来竟然是大荒七大派的消息?这皇帝连大荒的消息都有;倒真是消息灵通。不过;就算他消息灵通;跟一代圣主有什么关系?这马屁拍的真瞎。
皇帝收起了刚刚阴郁的神情;道:“姜兄感兴趣?那好极了。说来也是;天下还有比宗门更大的事么?何况是于系到天下局势的大事。”
他故意不说具体消息;姜期也颇感无奈;道:“陛下耳聪目明;臣等万万不及。”
皇帝道:“这回跟耳聪目明无关。只是一件例行的大事;就是许多人都忘怀了。十年一开啊;大荒升土盛会。”
孟帅在这一瞬间心跳差点漏掉一拍;暗道:升土大会;竟是是升土大会?得来全不费工夫
姜期神色出现了微妙的变动;终于笑道:“陛下说的是升土大会?那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皇帝露出讶色;道:“姜兄眼光这么高?连升土大会都看不上?这可是我大齐子弟唯一有机会堂堂正正加入七大宗门的大会啊。”
孟帅心中一震;随即释然;暗道:原来如此;这就是升土大会。也没什么出奇;都是司空见惯的花式。七大宗门和俗世有这么深的渊源?直接从俗世输送弟子?
姜期摇头;道:“陛下说的都是当年的事了。现在升土大会;早就名存实亡了。不单单是七大宗门视大会如无物;早没有诚心从大齐接收弟子;就连大齐本土也对升土大会失去了信心。再没有人提这件事了。过了年虽然是会期;但若没人出面组织这件事;恐怕大家也都当做不知道;让这件事彻底成为历史的尘埃罢了。”
皇帝道:“诚然;现在确实已经式微了。想当年;这是多大的盛事啊。当年太宗皇帝和七大派约定;每十年选择前七十名弟子;分入七大派学习。七大派每十年派出七十位弟子;如朝廷为官。当时不论朝堂上;江湖中;一片繁花锦簇;胡虏远遁;四夷宾服;除了升土大会;大家竟不知道争斗为何物。”
姜期长叹道:“恕臣无礼;盛况虽大;也是当初了。当初太宗皇帝本人就是先天高手;手下诸将绝顶高手、超一流高手云集。又有灵侯、灵官在朝为供奉;论实力完全不下于任何一个宗门。当初升土大会与其说是选拔弟子;还不如说是一个交流的窗口。”
皇帝道:“是啊;今非昔比了。升土大会的衰落;就是我大齐国运的衰落。原本是前七十个弟子能登堂入室;渐渐地变成前五十;后来变成前二十;乃至前十。到了五十年前;连前十的名额也不能保证了;升土大会几乎成了摆设;只留下了一线生机。”
姜期先是疑惑;随即恍然;道:“恕臣直言;这一线生机有不如无。所谓的生机;不过是升土大会每期有几名大宗门的长老围观;如果看到天才弟子;会出手点中;带回门去。若无人相中;那大会就白开了。这样的入门形式仿佛笑谈;主动权全在对方手中。若宗门无心;就算惊才绝艳;一样弃如敝履;臣记得多少年都没出一个合格的弟子了。”
皇帝突然笑了起来;道:“姜兄;旁人说这话还罢了。可是你说这话未免假装;我记得二十年之前;有一位年仅七岁的男童;就曾经被大宗门看重;一步登天啊。”
姜期笑道:“二十年前?那时臣年纪还小;没什么印象了。”
皇帝道:“那年朕才四岁;当然也不记得。不过后来听母后说起过;那位少年天才;就是姜廷方姜并州的独子;姜璋。”
孟帅本来当八卦听得十分开心;只觉得自己的疑惑一点点儿解了;突然听到这个转折;不由呆住了;暗道:姜璋;这是哪位?姜大帅有这么个儿子?我怎么不知道?
姜期面色淡然;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一样。
皇帝却不容他轻松;道:“刚刚姜兄说当时你年幼;但想来你也有印象吧。当时你已经被姜并州收为螟蛉;帐下听用了吧?姜璋走后;你娶了姜并州的长女为妻;他很喜欢你;座下这么多义子之中唯独你姓姜。甚至后来你妻子死后;你们父子关系也没有受到影响。你跟随他南征北战;因为他膝下无嗣;渐渐地众人都以少帅称呼你。以你的战功和威望;倒也居之无愧。”
他没说一句;孟帅就觉得新世界敞开了一扇大门;等到这番话说完;新世界已经开门开的跟漏勺一样了。
还有这样的事?
果然家家有本狗血的经。
姜期神色不变;保持微笑道:“陛下说的没错。姜期并非父帅血脉;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孟帅心中暗道:众所周知?是了。这种事情又不是天大的秘密;有什么可保密的?我不知道;是因为我就在并州;大家都认定姜期是少帅;这件事提起来没趣罢了。
皇帝淡笑道:“当然;你这少帅当的很顺利;但少帅和大帅之间;终究有一道鸿沟。今天你为姜家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明天那姜家子学成归来;有大荒宗门的庇佑;有惊人武功傍身;又有姜大帅的血脉;这名分的鸿沟;你还跨的过去么?”
姜期微微一笑;道:“姜期幼年失怙;孤苦无依。能得父帅收容教养已是天幸;结草衔环报答也是不够。追随父亲沙场征战乃是天经地义之事;难道是为了其他么?璋弟是父帅血脉;继承父亲的基业也是应当;难道反而是陛下有什么不满么?”
皇帝看不出他面上有其他异色;接着道:“我替你可惜。不患寡而患不均。我当然相信姜兄高风亮节;绝非窥伺家业之意。但那姜璋心胸不知会不会有你这样宽广?他看见你得人望;会不会感到不悦?会不会来对付你?到时候他在大宗门学习多年;恐怕有了惊人的武功;你有什么办法抗衡?”
姜期道:“我一心侍奉父帅;照顾璋弟;需要什么抗衡?”
皇帝道:“你诚心侍奉姜并州;他可诚心待你?我听说这些年老帅从不上战场;血里火里都是你去;可曾想过的危险?别的不说;就说这次京师;别人都知道是龙潭虎穴;为什么他自己不来;反而让你来?几次三番让你挡在前面;难道不是等你死了给亲儿子腾地方么?”
姜期微笑道:“这是陛下所认为的父亲么?臣从不知道;陛下会如此看待臣子。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还请陛下为天下人做个表率。”
孟帅在后面听着;胡思乱想不止。他本来以为姜家至少在继位这个问题上没有党争;不想还是天真了;这继承问题是天下最难解的问题;一不小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