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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帅道:“你可以自己看……对不起。好吧;我告诉你;你知道刚才我站得位置吧;在地面上;有你杀害群玉堂的证据;你可以自己摸一摸。”
田景莹迟疑着;慢慢的蹲下身去;用手指在地下摸索。这里是太极殿前的广场;地下是光滑的条石;一根杂草也没有;有什么东西一摸就知道。
然而……什么也没有。
田景莹摸索良久;没有丝毫收获;怒道:“什么也没有——你骗我”
孟帅道:“你已经摸到了;起来吧;捻一捻手指;那是你……发现不了的铁证。”
田景莹用手一捻;似乎觉得手指上沾了什么东西;再细细摩挲;似乎是一些粉末;粉末太细太轻;以至于连她也无法轻易发觉。
这时冼正真却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出了那些粉末;那粉末的颜色青绿;居然还有淡淡的光泽;还算显眼。
田景莹皱眉道:“那是什么?”
孟帅道:“空镜印——还记得么?我送给你的。”
田景莹骤然失色;呆呆的半跪在地下。孟帅已经接着道:“那虽然是个印坯;却是个相当实用的封印;最适合战斗的时候用;刚才我为了接冼公子的一招;用了一个印防身;印坯粉碎;留下的就是这些粉末。而这些……”他伸出手去;手心放着一张纸;纸包里是一撮青绿色的粉末;“就是散落在现场的;你尽可以比较一下;是不是一样的?”
田景莹脸色越发苍白;道:“那是……”
孟帅道:“这世上所有的空镜印印坯;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所除了我自己;只给了你一个。你若指认是我杀了群玉堂;那也成立。可是我若杀她;我必将这些痕迹收拾于净。但你却不会;你不知道印坯消失了会有什么痕迹;刚刚我特意指点你去找;你都找不到;何况自己去收拾?”
“说来好笑。”孟帅道;“我从没有把印坯给过人;当时给了素昧平生的你;希望能有朝一日救你一命;却让你今日害了群玉堂一命;这算是天数么?
田景莹沉默了下去;她仿佛沉入了另一个世界中;没有了任何反应;过了一会儿;道:“即使如此……”
孟帅道:“即使如此;我也不相信是你做的。”
田景莹笑了一声;道:“是么?难得你这么相信我。”
孟帅说到这里;也感觉到一阵涩然;苦笑道:“即使不相信别的;我还相信你的骨气。当时我看你如此重视比赛;曾问你要不要帮助;你拒绝了我;我想你连我的忙都不肯接受;当然是摒弃了一切场外的因素了。你必然要堂堂正正的用自己的实力奋力一搏;带着背水一战的精神勇往直前;赢得这一场比赛。这样的你;怎么可能为了增加一分希望而去杀人呢?”
他说着说着;自嘲的笑了起来;道:“还是我天真了。你说不需要我帮忙;是因为什么手段你都自己可以解决。杀人;你能解决;剽窃;你也能解决;被人揭穿了反而将军;真是所向披靡;厉害;我哪有资格帮你呢?”
最后;他说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句话;道:“我把你和群玉堂那样真正清高才高;不让须眉的女子相比;真是大错特错了。”
田景莹先开始只是默默地听着;这最后一句话却如利剑一般准确的刺穿了她的心防;她暴怒起来;大吼道:“她那么好;你怎么不去找她啊?你这个口是心非的王八蛋两面派;蠢货;人渣”
孟帅闭上嘴;看着她。
田景莹再也控制不住;落下泪来;道:“一开始信誓旦旦;说支持我;说站在我一边;还说我有什么困难可以帮我;还没走出殿门口;遇到姓张的那个贱货;你又是怎么说的?什么支持她进入璇玑山的心;一如当初不改——你到底有几颗心?真叫人恶心。她该死;你更该死;我真想亲手掐死你。”说着两行泪缓缓落下。
孟帅看着她;缓缓道:“原来如此;最后一个问题也解开了。”
田景莹道:“什么?”
孟帅道:“我就奇怪;你为什么能盗走她的封印。纵然她做出了不起的封印;也不会满世界宣扬吧?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原来那天告诉我那个封印存在的时候;你在后面听见了。当天晚上她就被杀了;果然是财不露白。”
田景莹惊怒道:“你……你想说我是觊觎她的封印;才……”
孟帅轻轻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一字一句道:“那你说呢?我不说我们的关系究竟如何;我和群玉堂没说过一句像样的暧昧话;她有他的爱人。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说成了为了我才杀人?为了吃醋、猜忌杀害一个无辜的女子;比为了财物和嫉妒杀人要高尚么?就算高尚吧;当你占有她的成果的时候;到底是为了谁?从她屋里把封印拿走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借口了;何况还公诸于世。不管你是怎么说服自己的;当你把她的成果拿出来;说成是自己做的的时候;你就是那种你一直极力否认的人——一个嫉贤妒能;谋财害命的卑鄙小人
话音未落;田景莹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结束了。
孟帅阖上了眼帘;长叹一口气。
都把话说到这里了;也无需说什么悲伤、可惜之类的话;纵然有感情纠结;那也是以前的事了。言辞如刀;当自己拿起这把刀去挑开她的面幕时;就已经抹杀了一切曾经的纠葛。这一场曾经有机会并轨的感情;就这么骤然断裂。自己无情;她无义;这是太刚硬的结尾。
场上极为安静。
众人都被这场逆转惊呆了。而相对轻松的人;除了离得太远以至于不明所以的观众;就是上面那只黑色巨鸟上的人。
西华锦咯咯笑道:“好家伙;这小子比我想的还厉害;心眼多;口才厉害;沉得住气;又有策略;关键的是;真个无情;将来少过好几道心魔大关。怪不得你说阴斜花喜欢他;还真有点泣血谷的素质。”
牧之鹿叹一口气道:“其实弟子觉得有点悲哀;本来好好一对璧人;一念之差;就错成这个样子。”
西华锦瞄了一眼;道:“怎么;你倒有一颗少女心么?且不论是非对错;他们本来就不是一对璧人。女的对男的;或许有那么一点真心;我看也少不了算计。男的对女的么;呵呵;离着真情实意;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牧之鹿讶然;道:“您之前都没见过他们;怎么知道真心假意?难道是因为孟帅说的诛心之言太难听么?”
西华锦道:“难听不算什么;男女相爱之后翻脸;互相对骂反而更难听;互相戳肺管子更是常事。只是他若爱过;就不会一开始就把欲擒故纵、激将法这类的计策玩得如此娴熟。那小公主真是被他牵着鼻子走;耍的团团转。你看到另外那小子没有;也很聪明;但是一直激动;完全没有章法;那才是有真感情的表现。如果这件事里面掺杂了感情的话;最多是一场单恋引出的悲剧罢了
她突然笑道:“对了;重点不在这里啊。”
牧之鹿道:“重点在哪里呢?”
西华锦道:“重点是璇玑山在人前吃了个大亏啊。拿着野草当人参;我看一向眼高于顶的璇玑山怎么收场。”
尘埃落定;冼正真知道自己不出来说话是不行的了。
他也是一肚子火;堂堂璇玑山特使;还没被人这么愚弄过呢。而且;因为开始自己表现的太高兴了;结果逆转之后;实在不好下台。若是只有些俗人围观还好;偏偏牧之鹿就在自己头顶上。
而且;正因为牧之鹿在看着;他还不能发作的太厉害;因为田景莹毕竟还是盲目少女;如果气急败坏;同样会惹人耻笑。
因此;他把火往下压了压;负手叹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田景莹缓过来之后;根本不理他;只对孟帅道:“我不会放过你。”
孟帅道:“我等你。只是这句话先有人对你说。”
在他身边;她看不见的地方;方轻衍目光中的仇恨几乎流淌出来。
田景莹突然双手一合;一道强光闪现;犹如一张大网;猛地把孟帅兜头罩住;紧接着背后衣衫飘起;两只巨大的翅膀闪出;人一闪;已经飞上了天空。
三一三高人聚;白墙后
太极殿的广场上;一人扇着翅膀;飞上天空;还抓着另一个囚在牢笼里的人;剩下地下一地的围观者;目瞪口呆。
谁也没想到最后会如此收尾;更从没见过如此彪悍的离场。一个人突然长出翅膀飞走的事;即使在这个世界;也没几个人碰到过。
冼正真也是惊住;随即喝道:“是封印;机封田家好大手笔。”他脚下一蹬;飞上天空;这却是用先天真气的本领飞的;因为境界的缘故;速度很是有限。眼见田景莹的速度不可小觑;眨眼间就往上飞了几百丈;自己追之不及;又惊又怒;转头对天空的巨鸟道:“牧师弟;你在于什么?追上去啊”
牧之鹿早已看见;笑道:“好了;交给我;您回去吧。”伸手一拍巨鸟的颈部;黑鸟展翅高飞。
牧之鹿的巨鸟速度不必说;一个月来回大荒;翅膀一扇;已经数十丈开外;原本是不把田景莹放在眼下的;也没出全力;但田景莹那双翅膀不知道什么做的;速度真是惊人;飞了片刻;距离竟没怎么拉近。
田景莹一路高飞;牧之鹿在后面紧追不舍。西华锦在后面道:“这丫头;好端端的非抓着孟帅于什么;只要她放人;我们可没必要替璇玑山出手。你喊个话;让她把孟帅放下来;我们就不追她。”
牧之鹿苦笑;在这里喊话;能不被冼正真听见么?他正要劝西华锦不要为这点小事做出幺蛾子来;突然见到田景莹一路往上飞;头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不好——她要去天上那扇门里”
西华锦陡然站起;骂道:“尔敢”突然伸手一摆;一大团光芒飞出;托着她飞了起来。若有人凑近细看;便能看出那团光芒都是细小的虫子构成;这一团光怕不有几万只;以奇快的速度往田景莹的方向扑过去。
眼见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田景莹突然身形一闪;在夜空中消失了。西华锦骤然失去了方向;停顿了下来。
牧之鹿已经赶了上来;道:“太师叔——往前走;这里有一层光幕;遮挡了那片秘境;她钻进光幕里去了。”
正在这时;只见天边来了一道血光;速度之快;不逊闪电;眨眼之间;一团血气已经到了近前。
血光之中;有一个秃头老者;只有顶心有一撮头发;颜色暗红;宛如血色;他眉毛也是红的;眼珠子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