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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火龙已经从山坡上蜿蜒而下;斗笠人心知包围正在形成;时间已经不许丝毫浪费;突然口中嘬哨。
在旁边的四个斗笠人突然同时摘下斗笠;向前扔出;四个边缘犀利的斗笠旋转着飞向陈前
陈前一人一身;正与斗笠人死斗;哪能同时顾念四方?
眼见已成必死之局
就听有人喝道:“大胆”
一股巨力从天而降;众人就见一个稀薄的巨手影子在头顶一抓;四个斗笠同时破碎。四个扔斗笠的人一起狂喷鲜血;仰天就倒。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镇住了;包括那斗笠人——但不包括陈前
斗笠人的震惊;让他愣了一下;而这一下就是他生死的分界;因为陈前在战斗中从不分心
刷的一刀;将斗笠从中劈成两段;刀势依旧不减;刀尖下落;直直的戳进了斗笠下的那种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脸孔。
鲜血四溅
陈前眼看刀已砍中;不再停留;脚步在对方身上一蹬;落在地上;刀还稳稳地托在手上。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陈前的内伤也爆发了。他依旧如笔直的标枪一般站着;似乎刚才吐出的鲜血对他只是一种释放;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状态。
就听身后有人道:“不错;真是神勇无双。那小将;你上来给我看看。”
陈前没回答;岑弈风在后面道:“小陈;大帅叫你上去。”
陈前这才吃了一惊;道:“大帅?”
就听上面那声音道:“文宇;你也上来。”声音威严而有力;令人难生违抗旨意。
岑弈风上前携了陈前的手;道:“走吧;我和你一起进去。”
两人进了山谷;但见谷中灯火辉煌;两边山坡上尽是火把;也不知有多少人。在山谷中间;几匹马圈成了一个圈子;好似栅栏一般;中间有一人端坐;英气勃勃;不怒自威;正是甘凉老帅姜廷方。
岑弈风走到跟前;欠身道:“参见大帅。”陈前却是行的军礼。
姜廷方点头;示意让岑弈风到自己身边来;饶有兴趣的看着陈前;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原来你还这么年轻。”陈前身材高挑;与成年人无异;但毕竟才不到十六岁;离近了看能看出稚气来。
陈前却不如孟帅能够应付自如;抿了抿嘴;道:“是。”
姜廷方哈哈一笑;道:“好好干;你小子前途无量。你还在飞军府没有职司么?我看这次回去;便可以给你一个参将;好好于;不过三五年时间便可以独当一面。”
岑弈风在旁边笑道:“难得大帅如此赏识你。还未上战场立下军功就有这样的提拔。在飞军府你们这一批孩子里面可算是头一个。你那好朋友孟帅现在还没有职司;将来他倒要追赶你了。”
陈前难得的脸色一红;道:“多谢大帅。”
姜期对陈前和孟帅的关系也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却笑道:“岂能说没有军功;今天你把文宇安全的带过来;便胜过万军之中斩敌上将的功劳。”
岑弈风脸色一凝;翻身跪倒;道:“大帅;这次属下办事不利;不但于大计无益;少帅也深陷敌境;更劳动大帅亲至远征;实在是有罪;请大帅降罪。
姜期摆手道:“罢了。天时地利;皆不在我;也难为你了。况且事情还没有结束。我本来就相信;即使我不到;你也能做完这件事。我这次来;倒不是不放心这边;而是因为外围出了点小事。”说着挽起岑弈风。
岑弈风皱眉道:“外围——”
姜期道:“嗯;我的一个老朋友;突然有了动作。”
岑弈风一凛;道:“莫不是……”
姜期笑道:“正是冀州那位老朋友;龙城。皇帝的胆子不小;竟敢把他放进京城;这可真是抱薪救火;只等把京城烧成废墟才能了结。”
岑弈风眉头紧锁;道:“龙城进京;带了多少人?”
姜期道:“把他的黑龙骑全带上了;倒是有年头没见过他这样兴师动众的远征了。”
岑弈风轻声道:“就是当年长途奔袭八百里;深入大漠全歼北胡七部的黑龙骑?”
姜期道:“正是;所以我说是老朋友中的老朋友了。当年在大漠;我和他虽然神离;却还貌合;只是以战绩比过一次;并不曾真正对面战过;这一次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岑弈风道:“大帅;以属下之见;若能不战还是不战罢。此地乃是敌境;是龙城的主场;没必要在此时此地做无畏的损耗。”
姜期道:“是他的主场?龙城最大的本事;就是把自己的主场变成敌境。大概是觉得举世皆敌;大杀四方很痛快吧?我也不想现在就和他主力对决;只等他先和朝廷打一场;再来收拾残局便是。”
岑弈风不如姜期了解龙城;因此即使以他的智力;也无法明白弄清楚姜期这番话的内在逻辑;只得绕过这个话题;道:“现在关键的落点还在京城。且只有一日的期限了;若明日不成;这一局终究败了。属下请求一支精兵;潜入城中行事。”
姜期道:“城外没有可为了么?”
岑弈风道:“九死一生。想必皇帝现在已经在军中了。”
姜期道:“倘若皇帝还有三分天命庇佑;就该不在龙城军中。若他真在;那才是气数已尽。不过我知道你从不虚言;你说九死一生;那一生应当也有所指吧?”
岑弈风道:“现在所有人的消息都是清楚的;唯有两个人;不;三个人我还不清楚;若有一线转机;或许就在其中吧。”
姜期道:“哦?哪三人?”
岑弈风道:“钟老先生;钟总师;还有孟帅那小子。”
姜期笑了起来;道:“还真是一家人;有趣了。城里情况如何?”
岑弈风道:“属下调了上百人手进去;只传回过两次消息;虽然不曾被发觉;但还没什么进展;有人混进了少帅被囚禁的府邸;只是暂时还没能跟少帅本人联系上。皇宫里面没有我们的人;但有马都督的人;倒还保持着联系。”
姜期点头道:“已经不错了。”
岑弈风道:“本来不知大帅亲至;属下是打算走最后一步;破釜沉舟的;如今大帅既在;不知您如何吩咐?”
姜期捻须道:“你尽可以当我不在;我只给你提供人手;其余的事情都在你。我只带了一百影卫;尽可以归你调遣。至于我的这只队伍——铁牢军;却不能动;他们只战龙城;龙城不在;宁可返回凉州。”
岑弈风深吸一口气;道:“好;那属下就背水一战了。”
姜期神色怡然;道:“尽管去;若是事情能成;期儿也能平安归来;这就是老夫最后一次亲临战场。后面的事也该交给你们年轻人了。”
岑弈风目光一跳;低声道:“是。属下必然接引少帅平安归来。”
陈前本只是听着;突然开口道:“大帅;先生;属下也想要进城。”
姜期道:“本来也要你去;文宇身边该有你这个人来保护。”
陈前摇头道:“不;属下想要自己走一趟。”
三五九雨打天街夜深沉
后半夜;京城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势越来越大;一个炸雷之后;雨点密密麻麻的打下;打在地上发出阵阵爆响;很快天就像漏了一般;倾泻下如注洪水;崇墉百雉的京城便成了泽国。
雨声夹杂着雷声;在殿外呼啸;唐羽初在心与天气一般;压抑而起伏不定
她正坐在太极殿高高的龙位上;这本不是她的座位;但一个月以来;她一直坐在这里;就像大齐朝至尊无上的天子一样。
但今天晚上;是唐羽初在这里坐的最后一晚;明天她就要换个位子。
换到哪里去呢?
唐羽初望着窗外的坠落的雨丝;怅然出神;她也不知道自己明天的命运走向哪里。或许和之前一样;回到昭阳殿享受皇后的荣光;或许变成了阶下囚;或许
或许她没有明天了。
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唐羽初拉紧了身上的氅衣;心中泛上一丝苦涩——当初自己就是心太高;胆子太大;不肯甘于平凡;也多少缺了些自知之明;才会一步步落入今天这样的境地。向前半步就是万丈深渊;落之必粉身碎骨;就算退后;依然要在钢丝上行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否则不知哪天又会万劫不复。
这样的日子何日才是尽头?
然而顾影自怜;悲悲切切乃至束手待毙;岂是她唐羽初所为?事已至此;作儿女态;效怨妇状;又有何益?
唐羽初站起身来;悲伤地神色收敛;立刻再次恢复平静;甚至在平静之下;还有一丝兴奋难抑的暗潮——纵然万劫不复;她要先打赢眼前这一仗;至不济;要往寒潭深处先推下几个对手;给自己试试水温。
沉下声音;唐羽初开口问道:“宁初有消息么?”
旁边一个女子上前一步;低声道:“小姐还没有消息。”
唐羽初嗯了一声。唐宁初是她的底牌;是唯一一个有着特殊作用;不属于皇帝或者其他人;只听她的话的重要人物;因此她让这个妹妹去做一件重要的事。
这件事是皇帝反对的;可是她还是做了;因为为自身计;这件事非做不可。即使她已经被皇帝绑在船上;非倾覆不得逃离;但她还是想要牢牢地攥住哪怕一根救命稻草。
希望妹妹不会让自己失望。
放下了这件私事;她才转头来提公事;道:“请三位大司命进来。”
大殿中走进三人;三人都是一身黑衣;殿中昏暗的烛火中;他们的脸色都晦暗不明;神情刻板;宛如僵尸。
唐羽初脸色肃然;这是皇帝交到她手上最重要的一支力量;也是在此局面下筹谋行动的主力;这么多天来;她都是通过这几个人来调动人手;安排行动
这就是皇宫五大内卫:黑泥卫、玄土卫、青石卫、皂沙卫和墨尘卫。这五卫都是皇帝最贴身的护卫力量;默默无闻的侍奉皇室数百年;外人从不得知。只有黑泥卫稍有名声;几乎成为了所有内卫传说的主角。
而如今黑泥卫却是最先衰落的。上一任黑泥卫大司命神秘重病;继任的小天真死在暗渠之中;现在尸首还没被人发现;黑泥卫群龙无首;已经退出了一线内卫的行列。剩下的四卫之中;皇帝随身带着玄土卫在城外;剩下的三卫人马都归了唐羽初节制。
现在;整个京城的安危;都掌握在这三卫手中。
唐羽初先问左边青石卫司命道:“宫中可还平静?”
青石卫司命道:“回皇后;一切平静。”
唐羽初问这一句;本是白问。皇宫的戍卫本是黑泥卫负责;黑泥卫散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