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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只听青年一声大吼,道:“弹指舜华!”
从青年手指中,如闪电一般亮了起来,爆发出一道光带。
那光带一闪而没,如流星赶月,向对方射去。就见对方双手结印,左右手扣在一起,如勺子一般,光芒正落在勺中央。
噗——
刚才还不稳定,随时都要爆发出巨大能量的光滑,就像弹球一样被弹了出去,九十度直角弹上天空。隐没在上方,也不知归宿如何。
那青年一击不中,就要冲上再斗,那少年抬起一只手,道:“不打了。”
那青年居然也真不再动手,负手道:“也罢,你小小年纪有这样的本事,已经不容易,若就此离开,我便不计较了。”
那少年笑道:“倒不是这个意思。”
那青年道:“那是什么意思?”
少年道:“你摸摸脑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那青年满腹狐疑,抬手往上摸,一路顺着头发摸去,突然,手指僵在空中,疑惑之色褪去,只剩一片骇然之色。
在他发髻上,竟插着一枚细细的针。
他颤抖着将头上针拔下来,送到眼前。那针若隐若现,几乎透明,在黑夜中瞧不清楚,若非手中明白捻着,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真有如此暗器。仔细想想,刚刚从激斗到发大招,从不曾有一瞬间放松了防御,现在回想,也始终想不出来到底什么时候挨上的。
抬起头,就见少年道:“若非不愿伤了和气,这针再往三寸,你猜怎样?”
那青年冷然道:“你暗算我?”
少年道:“就因为你使用绝技之前喊了弹指舜华四个字,就不算暗算了?”
那青年默然,过了一会儿,道:“你有这样好的身手,前途无量,怎的自甘堕落,为俗世人的走狗?”
少年微笑道:“何谓走狗?依我看来,心术不正算的走狗,利欲熏心算的走狗,你为自己的贪欲支配,行事不正,危害生灵,难道不是做了**的走狗么?”
那青年摇头,道:“你不懂。真是幼稚。”
少年道:“我当然不懂啦。不过你又不是大美女,我也不想把你,我干嘛要懂你呢?”
那青年道:“我虽侥幸逃生,也知道好歹,但有些事不得不做,只好拼命了。”
正在这时,就见凉亭中一人缓步而出,道:“孟贤弟,璋弟,下来吧。酒都冷了。”
姜璋脸色一沉,道:“很好,我既然来了,就算是穿肠毒酒,也得喝一杯了。”说着缓缓落下。
孟帅道:“被迫害妄想症。”说完并不落下,转头拱手道:“大哥,钟伯父,也请出来吧,大家开诚布公谈一谈嘛。”
夜色中,突然走出两人,一老一少。也不知他们本是藏在哪里,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般。
钟不平保持了当初和孟会凌对战的形象,干净利索,望之不过四十许人,钟少轩站在他身边,眉眼五官,清楚的看着是两父子。
两人跟着进了凉亭,钟少轩先怒视姜璋,喝道:“姜先生,不是说好不许下毒手么?你突然使用武技是什么意思?出尔反尔,岂不卑劣?”
姜璋心中郁闷,几乎吐血,明明是自己挨了一记偷袭,险些被结果,对方可是一根汗毛都没掉,结果都成了自己的不是。但眼前三人,那兄弟两个自然是一家,老头虽没表态,总之不会向着自己,自己实在和他们争执不起。
就在两日前,自己还掌握着武力的主动权,这两天先天高手就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真是莫名其妙。
他心中郁闷,不理会其他,只向在场唯一一个武力低过自己的人问道:“姜期,你怎么突然约我出来?是有人保护,胆气足了么?”
姜期道:“胆气有什么宝贵?你道我有对你沉默的勇气,就没有对你求饶的勇气?我有对天下兵锋烟尘冲锋陷阵的勇气,就没有对一匹夫长剑血溅五步的勇气?今时今日,只是能公平对话而已。若不如此,你放不下高手的架子,我不屈从你的威胁,我们永远不能坐下来谈一谈。”说着斟酒,向在场每人敬了一杯。所有人包括钟不平都饮了一杯,唯独姜璋不饮,将酒杯倒扣在桌上。
姜期叹道:“璋弟,你我本是兄弟,何至于此。”
姜璋厉声道:“说清楚了咱们是兄弟,说不清楚,你我是杀父仇人,不共戴天。”
姜期皱眉道:“我还要怎么说清楚?你第一天来,我就说的清清楚楚,你从不听进一言半语。我说再多,你一言不听,有什么用?”
姜璋冷笑道:“都是狡辩矫饰之词,多听都污了耳朵。”
孟帅听着,突然想起了段子里狗血言情剧男女主一个咆哮:“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一个捂着耳朵,叫道:“我不听,我不听。”的场面,忍不住扑哧一笑。
钟不平瞥了他一眼,姜璋厉声喝道:“你笑什么?”
孟帅道:“没什么。”说着突然拔出长剑,横在胸前。
姜璋道:“你要动手么?”
孟帅道:“不,我是未雨绸缪。”他拍了拍剑刃,道,“像你这种不会说话也不听人说话,蛮不讲理且无差别扫射,迁怒无辜的性格,一会儿一定会暴起伤人。为了不被殃及,我得先拿出剑来保护我自己,一会儿才能应付自如。”
姜璋越发恼怒,道:“你和他一唱一和,阴阳怪气,果然是姜家走狗。”
钟少轩拍案而起,孟帅拉住他,道:“说得好,还有后半句我替你说——天啊!”他突然放声一嚎,钟少轩都被吓了一跳,就听他接着道,“我姜璋大好男儿,竟然输给一个走狗,我真是连狗都不如啊……”
姜璋气的浑身发抖,作势扑去,钟不平突然在桌上狠狠一拍,喝道:“闹什么!说正事。”
姜璋满肚子怒气,坐了下去,盯着姜期,道:“你要我相信,只有一个办法。”
姜期沉声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这是天大的罪孽。”
姜璋道:“纵有罪孽,由我来承担。”
钟不平冷冷道:“应当说是——倘若姜老弟死于非命,罪责由姜期承担。若是姜老弟安然正寝,罪过由你这个孽子承担。我们都是见证。”
姜期长叹道:“后人不孝,惊动先人,这罪孽真是某个人就能承担的吗?罢了,那你跟我来吧,咱们连夜去父亲陵墓。”
姜璋道:“慢着,只我们几个不行。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的开棺验尸,像什么话?这是检验还是盗墓?要验尸,就要选择黄道吉日,要召集所有人来。先做法事,祭奠先父,然后当众开棺。”
姜期大声道:“不行,家丑不可外扬。这等事私下办已经不孝,还拿去出去办?你要让全城人看笑话么?”
钟不平突然,道:“就依他,举办吧。只要你问心无愧,当众澄清事情,对你名声有利。”
姜期道:“我知道……可是……姜家成了笑话了。”
姜璋冷笑道:“那得看结果如何。”
姜期突然起身,将酒杯往下一掷,道:“好,择良辰吉日,当众动土!”
第538章五七零暗潮汹涌;迟到的主角
秦王府兄弟反目,开棺验尸的消息,如风一般传遍了熙宁城。
不,不只是熙宁城,更是秦境,大齐境内外。甚至因为诸侯眼线的缘故,境外比境内传的还快。一时间,不知多少双眼睛,一起盯住了熙宁城。
“啪——”姜勤把线报拍在桌子上,怒道:“我们自家闹点矛盾,管外人什么事?这么多探子蜂拥而来,当我熙宁城是澡堂子,谁都敢光着屁股跳进来?”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道:“给我抓——抓干净了。也不必审问了,就地格杀,反正不怀好意。”
乔紫烟坐在下首,道:“知道啦,姑娘。你们护军府,我们飞军府早就动起来了。一般的探子,管教他来得去不得。只是有些高手,恐怕手底下的人奈何他们不得,只好我和几个将军亲自出手了。”
姜勤道:“好,我也出手。”
岑弈风在旁边坐着,开口道:“二将军还是别管这件事了。外面交给乔娘、倪统领他们。护军府连同血影卫,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证开棺验尸场地内的安全。那天不止台上剑拔弩张,台下也暗潮汹涌啊。”
姜勤惊道:“他们敢到当场捣乱?那可是安保最严密,苍蝇都飞不过的所在啊。”
岑弈风道:“是险地。也是大机遇,值得冒险。败了死几个死士,若是胜了,或许天下大势会逆转。”
姜勤撇嘴道:“他们做梦,一分机会也没有。在两军阵前,他们拿我们束手无策,难道在熙宁城还能投机吗?”
岑弈风道:“倘若姜璋不出手,当然一份机会也没有。倘若姜璋出手……我们要防备一个先天高手尚且不及,自然就给人可乘之机。”
姜勤怒道:“他不是姜璋!”
岑弈风目光中精光一闪,道:“二将军认得准么?”
姜勤说完,愣了一下,颓然坐倒,道:“不管他是不是姜璋,都不是我哥哥。我哥哥是父亲那样的大英雄,不是趁人之危,不辨是非的混球。”
岑弈风叹了口气,道:“那就是二将军的家事了。”
正说着,就听脚步声响起,傅金水大步走进,一面走一面道:“这可真是一方有难,八方围看,天下热闹极了。”说着来到厅前,先向岑弈风行礼,再见过姜勤。
岑弈风淡淡道:“傅都督,可是外面的军马动了?”
傅金水道:“正是。齐廷、徐州、渤海国,一起来了。最快的渤海国大军已经连夜移动了八十里,就要靠近边境了。”
岑弈风淡淡道:“果然是内外勾连。这是等开棺的结果啊。若是真有意外,必有大乱,他们便趁虚而入了。”
姜勤气的浑身发抖,道:“好啊,这是把我们都当死人了。就算没有这事,父亲刚去半年,还有兵不伐丧这一条呢。岑先生,咱们也休整够了,是不是该出击一下,给他们长长记性?”
岑弈风道:“是个机会。轻举妄动,调动主力,国中必然空虚,或有凿穿的机会。咱们准备一下。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姜勤正色道:“先生,姜勤请战。”
岑弈风道:“也好,到地图这边来。”
傅金水见两人去看地图,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