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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铃铛声悠扬遥远,像是从远古传来一样。平缓的前奏之后,红眸少女轻轻地哼唱了起来。
很奇特的调子和语言,像是在祷告上苍一样。她的红衫猎猎,脖子上的丝带轻轻飘着,铃铛声和哼唱声化作波浪在空气中蔓延,最后整个原始猎区都出现了回音,悠悠上天,仿佛降下了神的旨意。
那只巨人翻身而起,怔怔地看着红眸少女。
红眸少女的吟唱还在继续,无尽夕阳的光芒笼罩在她身上,轻盈而古老的歌谣响彻天地。
“是风语,她是风语者。”
有声音从后面传来,我们终于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却是黑零。
它不知何时也回来了。
巴克轻声道:“风语者?她唱的是风语?”
黑零摇摇头:“风语是一个笼统的语言,或许她吟唱的是远古时期的歌谣,她在告诉巨人一些事情。”
说话间,那头巨人忽地发出震天的咆哮,它竟趴在地上捶打大地放声嚎哭。
所有人都惊呆了,巨人在痛哭?
红眸少女的声音越发不真实,吟唱声接近了尾声。巨人哭嚎着锤烂了大地,仿佛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一样。
然后它冲向山脉,以头撞山,最后召回重剑,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洛基山脉。
当夕阳消失的时候,巨人隐入了群山之中,那是无人敢踏足的洛基山脉深处。
原始猎区得救了。
红眸少女低头把铃铛系好,目光一转看向我们这边。
大家都吓了一跳,全都缩下脑袋,祸沽又钻入了地面。
黑零有些惊慌:“伊瑟拉,你代表我们出面,不要激怒她。”
这里估计也就我能出面了,以龙族的身份出面,风语者或许会给点面子。
我擦了擦血往山头走去,红眸少女也往山头飞来,我挤出了笑容招手,结果话都没说,她径直越过了山头,往南边飞去。
这就有点尴尬了,人家压根不是要来打招呼或怪罪的,她单纯是路过这边而已。
一群凶兽都很尴尬,我看向红眸少女,她落在了后方的一座山上。
原本是没啥的,但我看到沧舞了,沧舞竟摸索着树木爬上了那座山头,气喘吁吁地张望,她此刻就站在红眸少女面前。
我大吃一惊,黑零也吓了一跳,红眸少女伸手按住了沧舞的肩膀,沧舞瞬间无法动弹,满脸惊惧。
我拔腿跑过去,众凶兽都骂我:“你想死啊,别惹她!”
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赶紧冲过去大吼:“别杀她!”
红眸少女回了一下头,我撞断众多树木爬了上去,她收回了手,沧舞脸色发白地倒在地上。
“她是我朋友,不是敌人。”
我只能这么说,红眸少女看了看我,接着又看向沧舞手上挂着的铃铛。
难道是因为铃铛的原因?这铃铛是她掉落的,我捡起来了,先前送给了沧舞。
我赶紧去把铃铛解下来递给红眸少女,她红宝石一般的眸子凝视着铃铛,晚风把她丝带吹了起来,她并没有接过铃铛,很久之后她轻轻地呼了口气,像是在叹息,然后她踩着赤脚走了。
几乎是一步一瞬移,不过眨眼时间就消失在了群山之中。
我搞不懂什么情况,但她不杀沧舞就好了。我把沧舞抱起来,沧舞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紧紧抱住我:“阿四,我好害怕……”
黑零也赶了过来,询问到底怎么了。我说可能是因为铃铛吧,这串铃铛是她的。
黑零打量铃铛,然后疑问道:“那她怎么不收回去?而且她没理由伤害沧舞啊。”
一些凶兽也赶了过来,犹自心惊胆战的。
这时候天空忽地一暗,大家都吓了一跳。
结果却是那只啰嗦的凤鸟飞了下来,它竟然还抓着那个翼人。
“伊瑟拉大人,你太威猛了,血战远古亡灵,还赶走了那个红衣女人,太厉害了。”
凤鸟叽歪着,我说你跑哪里去了?她说一直在附近转圈躲避,想捡一点雷灵碎片的。
雷灵爆炸,万千碎片都飘散在空中,这只凤鸟竟然胆大妄为去捡碎片。
我说你捡到了?凤鸟哀叹道:“捡到了一片,都还没吞呢那个女人就出来抢走了。我跟你说啊,她太不讲理,就准她自己捡。我还看到一只精灵跟她打斗呢,那只精灵聪明得很,就躲在洛基山脉里捡,都捡了十几块了,结果被那女人一脚踹肿了脸,碎片也被夺走了。”
我一怔,精灵肯定是绿姬,那家伙偷偷去捡碎片了,难怪她一直不露面,如果不是红眸少女可能还真被她得逞了。
黑零也想到了这一点,皱眉看向沧舞:“难道沧舞也捡了雷灵碎片?”
我一愣,沧舞抿了抿嘴:“我没有……阿四,我们走吧,我想回海里了。”
沧舞已经在陆地上很长时间了,她皮肤很干,的确不能再待了。
巴克主动道:“先到湖里去泡一会儿,我给她治眼睛。”
我点点头,巴克又看向地面上露出一个头颅的祸沽:“祸沽,原始猎区的残局交给你来收拾了,要把尸体弄走不然会污染大地的。”
祸沽同意了,当即命令幸存的凶兽去干活,这场异变算是结束了。
我抱着沧舞跟黑零去找大湖,沧舞很快昏迷了过去,脸色虚弱苍白。
那只凤鸟抓着翼人跟着我:“伊瑟拉,这个女娃救不救啊?救醒了给你当仆人多好,看她多美啊。”
第四十章无瞳鲛人
这次异变事件已经结束,雷灵顺利消散了,虽然之后又被风语者收集了起来,但应该不是出于私欲,我总觉得那个少女是个好人。
此时的原始猎区满目苍夷,尤其是猛犸平原,简直变成了葬尸地,所有土地都开裂,今后猛犸恐怕得迁移了。
四周的大山也碎成了粉末,倒是其余群山和平原峡谷还算完好,但那些地方只是普通野兽居住的地方,此刻连一个影子都见不到。
黑零带我找到了一处峡谷内的湖泊,这里是普通的湖泊,峡谷内还有不少弱小的树人。
我把沧舞放进了湖中,她很快苏醒了过来,尾巴一摆钻入了湖底。
我松了口气,黑零用鼻子吸水冲洗自己的身体,顺便跟我商量事情:“你回人族平原后要搞清楚那个风语者的身份,现在大陆已经没有那种级别的强者了,她一定是个另类的存在,可能跟大陆的历史有关。”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你认为她是远古时期的人吗?黑零摇摇头:“很难说,但她一定承载着大陆的历史,它连远古时期的风语都会,那头巨人起码距今几千年了,那个少女却能跟它交流。”
黑零对这件事十分执着,末了它还问起了铃铛的事。
我一一告诉她了,黑零眉头紧皱:“她竟不要回铃铛,怕是故意留给你的,那肯定不是定情信物,一定有别的深意,你要收好。”
我说明白,之前如果不是要去跟巨人死战我也不会把铃铛给沧舞。
提到沧舞黑零又皱皱眉:“风语者找上她很不一般,我认为沧舞偷偷捡了雷灵碎片,你多留意一下。”
黑零一直就怀疑这件事,但我认为沧舞不会骗我的,她也没必要骗我。
我们又说了一会儿黑零就离开了,它要带着族人休整了,原始猎区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我则在湖边等待,我这遍体鳞伤是不好入水的。
结果凤鸟又来了,它还是抓着那只翼人。它真是啰嗦得要命,还抓个翼人来烦我。
我说我不懂得救人,你要是喜欢她就带回你的海岛去。
凤鸟谄媚一笑:“伊瑟拉大人不要开玩笑,我自己飞都要累死了怎么还能再带一个人呢?您可以救她的,给几滴尊贵的龙血吧。”
它竟索要龙血,这在深海可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会引起龙族的滔天怒火的。
我说你这只小鸟真是胆大包天,到底有什么阴谋?
它一直缠着我不可能真的是好心救翼人的,必定有别的阴谋。我冷声一喝它被吓到了,连连求饶:“伊瑟拉大人,我只是想跟您套套近乎,我们凤鸟只剩下十几只,就快灭绝了,我想用这个翼人讨您欢心,您不是一直喜欢人吗?这个女娃多了一对翅膀而已,还是很美的。”
我眉头一皱,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人?
它当即露出心虚的表情,尴尬道:“大家都知道的,凡是能交流的海妖都在流传,一头绿龙喜欢人,逃婚……”
它没敢继续说下去了,我真是气死了,这肯定是红龙族在搞我,红龙族败坏我的名声!
我就觉得怎么亚龙族也对我怪怪的,它们都没有告诉我这些流传的“谣言”。
绿龙族肯定颜面无光,估计我父亲被骂死了,那个老族长可是很厌恶我的。
我心里十分不爽,凤鸟小心翼翼道:“伊瑟拉大人,我是佩服您的,我愿意当您的马前卒,请收留我。”
我可不想要一只鸟跟着,它真的烦。
但它这么谄媚我就不好给它冷脸了,毕竟是快灭绝的种族。
我在前肢伤口上一刮,血立刻流了出来,凤鸟惊喜不已,张口就来接。
我说不是给翼人吗?你干什么?
它干巴巴一笑,把翼人凑过来。这翼人真是白得跟雪一样,翅膀上的羽毛也洁白整齐,配上一张人族的美丽脸蛋和妙曼身材,的确很美。
若是以前我肯定会喜欢她的,但现在我也是历经世事的老龙了,可不会随便就恋上一个人的海星了。
我给翼人喝了几滴血,她惨白的脸色还真红润了起来。
我说还挺神奇的,我以前都不知道。凤鸟连忙拍我马屁:“龙血是最珍贵的疗伤圣药呢,您还可以那只鲛人喝,喝了她可以几个月不碰海水。”
还能这样?那以后岂不是安逸多了。
我心情立刻好了,凤鸟继续眼巴巴看着我:“伊瑟拉大人,可以给我一点吗?我最近腰很酸,恐怕要死了。”
我斜眼瞟瞟它,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鸟?算了,给就给吧。
我也给它喝了两口,它立刻舒服得要升天一样,然后哗啦飞上天空伸展翅膀,羽毛掉了一地。
它竟进化了!进化了半天才飞下来,五彩缤纷的羽毛都在发光,似乎更加强大了。
它恐怕一直卡在瓶颈上,喝了龙血终于突破了关卡。我懒得看它,这时候沧舞也出来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