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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离的剑,若即若离,乍分即合,如今这状态,想要施展,只有碎掉丹田。
武者从感悟到丹田位置所在,练武,使之扩大,储存内力,以内劲激发,增加威力。碎掉丹田,实则自废武功。
除了碎掉丹田一条路可走,萧若离别无他法。幕后的人已经将他*到山穷水尽的路上,不出二十招,再不动作,就将丧命刀下。
最是那一缕刹那芳华,在晦暗的树林里,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徐苍苍不可置信地仰面倒了下去,若即若离剑,乍分即合,一击致命。他果然有杀了我的手段,我果然被他杀了,而我却没能杀了他。这是徐苍苍临死时,最后的想法。
萧若离靠着大树,瘫坐下来,他的脸上涌起一缕潮红,那是丹田破碎所产生的力量,如同回光返照。他的手颤抖着,剑已经掉落于地,他注视着黄昏的尽头,那个身影果然拽着残阳的尾巴走了过来。
待他看清楚这人的样子,心底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顿觉轻松。这就是他与夕遥提到的,强有力的帮手,司律部辖下司捕司池部的大捕头,卢迁,卢大捕头。
这位卢大捕头与他关系非凡,乃是曾经共过患难的生死之交。萧若离也正是应了卢迁的约,才来池州剿灭为祸一时的“七凶”。池州“七凶”越过云慈山脉,逃亡云慈城,这才又有了现下的际遇。
在云慈城,他顶住司空部的压力,斩杀了地鼠,弃官而去,遭到司律部的通缉,卢迁当然也得到了消息。这一切,都是因为这次赴约,导引出的事情。萧若离料想,卢迁看到司律部的通缉令,一定会前来彬州找寻他。
他果然来了,只要他到了,黑暗中的敌人一定无机可乘。
卢迁走过来,并没有给他一个拥抱,也没有问候他的伤势,只是一句话。就让萧若离觉得晴天霹雳,乾坤颠倒,以至呆若木鸡。
他说,“你的若即若离剑真强,尤其是这招“刹那芳华”。”
说完,他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徐苍苍那被分离两剑重合穿透的胸膛,似乎心有余悸。
萧若离精明的头脑在短暂短路之后,又重新变得清明。加之丹田损毁后的余力消散,他的脸色看起来尤为苍白。
卢捕头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完完全全看到了他自碎丹田,施放绝杀技的整个过程。他眼真真地看着他破碎丹田,而无动于衷。又或者,这一切根本就是他一手导演的。
卢捕头点起了烟斗,深吸一口,慨然道,“能够让神断大人如此费解的情形,还真是少见。”
“你早就在这里?”
卢迁点头。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卢迁再次点头。
“你早就处心积虑想除掉我。”
卢迁还是点了点头。他本以为萧若离还会问,但萧若离却一言不发。
“你为什么不继续问?”
“我问了你就会说?”
卢迁真挚的点头,“是的,绝不隐瞒,因为今夜过后,你就会成为这荒郊野岭的孤魂。”
一个想知道自己所疑惑的东西,一个想炫耀自己的手段,于是一问一答就这般开始了。
“他明明就有松手的意思,为什么,我提到要给他一次机会,他反而发了狂。”
“因为我告诉他,神断要是给别人机会,是从来不会说出来的。事实上,确实如此,你要饶过一个人,不会明明白白地说“我饶了你”,你只会转身离开。”
萧若离细想,他的习惯确实如此。于是这句话,便成了,先前不计较,就是再给徐苍苍机会。而现在提醒,反而让徐苍苍觉得是他浪费了一次机会。对浪费机会的人,萧若离从来不会心软,所以徐苍苍拼了命。
“他怎么一口咬定,我知道他的秘密。”
“他现在叫徐创,不过在以前,他似乎叫徐苍苍。一个叫徐苍苍的凶手,杀死了身为捕头的徐创,然后冒名顶替成了这个人。你不叫他徐创,管他叫徐苍苍,他当然以为你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
一口叫出别人不光彩的名字,自然以为秘密泄露。萧若离依稀记得,卢迁指着不远处的捕头,“那个是徐苍苍,是我池部的得力干将。”
徐苍苍这个名字,是卢迁告诉他的。只要有谁叫他徐苍苍,这个池部的捕头,就会拼尽全力,杀死对方。卢迁这一招,还真是毒辣,如此一来,既不用胁迫徐苍苍,反而让徐苍苍为了自己的秘密拼命。
为自己,和为别人,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和力量,有着天渊之别。
“真是好手段,但你怎么知道徐苍苍会跟随杨三淮追捕血幽王,而正巧安排他来押解我。”
“这些都是巧合,原本的计划是,你前去剿灭池州“七凶”,被“七凶”杀死,或者同归于尽。但谁也没有想到,在他们的老巢里,你都能轻而易举打败他们。传说无形的幽影,也未能杀掉你。从他们开始逃亡,我就知道这场胜利,最终会属于你。于是,我便派徐苍苍来协助你。徐苍苍一见到你,就会自动变成毒蛇。”
“第三手,你便去通知司空部,鬼斧世家遗漏了一位精英。而司空部,正在着手建造六芒星阵,急缺人手,恨不得召集天下能工巧匠,一定会力保地鼠。地鼠胆小怕死,也最有可能被我生擒活捉,当然,我也一定会顶住压力杀了他。”
卢迁极为佩服地点头,萧若离猜得一点都没有错。
第201章 敌为友(上)
在秣陵都,徐苍苍本来领着萧若离前往马厩。萧若离有些疑惑,“我见过你,你是徐苍,沧?”
徐苍苍当时扭头就走,萧若离希望走得慢些,好有机会逃脱,也未多想,谁能想到,居然埋了这么个陷阱。
从卢迁邀请他去池州,剿灭“七凶”,这个局就已经开始。或是机缘巧合,徐苍苍最后还是与萧若离碰了面。并且*迫萧若离,用了最后的攻击手段,接下来,他便没有丝毫反击的能力。
卢迁拧了拧烟斗,“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杀你?”
功名利禄,爱恨情仇,都足以让人产生巨大的变化。萧若离的仇人多了去了,他或是黑暗中的萤火,想要照亮整个黑夜。但黑夜的巨口同样想吞灭这束萤火,光与暗,天生敌对。
“你不想知道,我也是要告诉你的。”
大仇得报的痛快,不是让仇人一无所知的死去。而是让对方在惊诧中悔恨,慢慢折磨而死。
“你的成名战,还记得么?”
每个人,在成名之前,或许默默无闻。但一旦声明远扬,其事迹会被人列为经典。当然经典不是那么好书写的,所以,名人只是极少数。若人人都有名,那通通都算不上名人。
“神断”之名,来自“南诏假使者”之案。
南诏国,作为天毅王朝的附庸。每隔三年会派遣使者,前往浮空城进献宝物。更有其他四片大陆的人,自发前来进贡,以期见识这个古老国度的风貌,以及那些丰厚的回馈。
天毅王朝,以大国身份,岂会贪图别人的便宜,赏赐下的东西,比进贡的还要多。
中碧人十分自豪,我天朝古国,物华天宝,地大物博,岂是四夷小国能够比拟的。
那一年,有人截杀了南诏国使者。并且冒充使者,前往浮空城,极为无礼傲慢,使得承丰皇帝大怒。时至此时,池州方向急报,有军队出入天断山脉。
在那一带,能够集结军队的,除了南诏,似乎别无其他。
浮空城里的大臣们,有急切者,大怒,要兴兵讨伐南昭。有稳重者,要调查使者事件。
承丰皇帝派出使者,去找镇南王问个明白。使者归来,言南诏举国皆兵,妄图攻打池州。有善战者,更是主动请缨,要讨伐南诏。
我强敌弱,打就打,谁能怕谁。
承丰皇帝,毕竟是一个仁慈的君王。一动兵戈,苦的是百姓。而且,南诏国在中碧乱战之时,尚且不曾出兵。如今天下承平,更是无稽之谈。
这便有了,派人前往调查南诏“假使者”的案子。
几经周折,险死还生,终于查明,此乃西碧一个灭国皇室,想要谋求南诏的土地,以作复国之根基。
从中碧至南诏,有天断山脉阻隔,需经云霄飞车,才能前往。但南昭至西碧诸国,成俯冲地势。南诏国从来不曾对中碧用兵,却多次兵出西碧,鼎定天下。
在西碧大治时,南诏纹丝不动。在其大乱之后,悍然出兵,可成鼎定天下之势。南诏,一直都是悬于西碧诸国的利剑。也正是因为这柄利剑,使得西碧较为平稳,束手束脚,不能拼命攻伐。
“你是鲜于后人?”
卢迁愤恨道,“没错,若不是你,恐怕此时,南诏已在我族手中。”
天毅王朝若派大军攻打南诏,虽然很是艰难,最终会获得胜利。仅仅凭借一个“耗”,就能将这些小国拖入深渊。
不仅如此,西方诸国,见有机可乘,必然会落井下石,将悬在头顶这把利剑搬走,然后意图一统天下。
对于亡国的皇族来说,只有乱世,他们才能召集旧部,乘势而起。
“你不能怪我,要怪,只怪你选错了时间。现在,是承丰皇帝在位。”
承丰皇帝,是千古仁君。在大殿那般生气,也只是拂袖而走,事后,仍能够理智地处理政务。
“若不是你查清这个案子,承丰皇帝最后也不得不攻打南诏。”
萧若离不以为然,他们已经被复国的大志蒙蔽了双眼,“你想的太简单了,在我前往西碧之时。当代镇南王,已经打算自缚,前往浮空城请罪。”
一国之君,为了避免战火荼毒国内,自缚请罪。即便有再大的怒火,也当化解无虞,更何况本就仁慈的承丰皇帝。
“萧逸楼竟然是这般无胆鼠辈。”卢迁极为看不起镇南王,一国之君,做出如此卑躬屈膝之事,简直胆小如鼠。士可杀,不可辱,受此奇耻大辱,枉为君王。
历史上,很多国破的君王,都会自寻了断,以全颜面。被俘虏的君王,最终是一个暴毙而亡,不得善终。
卢迁或许不知道,为了不使国家动乱,百姓受苦,而卑躬屈膝,忍辱负重的君王,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勇气。
这个天下,不只是阴谋家的天下;应当是普罗大众,仁人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