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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西门吹雪的喉咙动了一动,终于说出了一个字。
邀月突然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着西门吹雪。
她看着西门吹雪的眼睛,看着西门吹雪的眉毛,她看着西门吹雪,落落大方,没有一丝的尴尬和羞赧。
西门吹雪微微垂下了眸子,他正待说些什么,却突然间听到陆小凤跺着脚咆哮道:“西门吹雪,我是让你拦她,你抱着她干什么!”
☆、谁予此诺(倒V)
西门吹雪的寒目瞧了陆小凤一眼,直看得陆小凤心里顿时颤了一下。邀月已经从西门吹雪怀里离开,她神色平静地站着旁边,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一边捋着自己鬓边的长发,一边却仍是悄悄看着西门吹雪。
无论在何时何地,西门吹雪总归是她邀月认识的那个西门吹雪。邀月的眼里带着轻快的愉悦的笑意。
西门吹雪微微地侧过头,也没有说话,便看到陆小凤已经走了过来。
陆小凤径直走到邀月身边,歉意地笑道:“邀月姑娘,你不要害怕,他是我的朋友西门吹雪。”
“朋友?你是西门吹雪的朋友?”邀月反问道。
陆小凤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邀月忽然笑了笑,道:“我也是西门吹雪的朋友。”
陆小凤的笑脸顿时僵住,他发现自己聪明的脑袋又转不过弯来了。陆小凤看了看邀月,又看了看西门吹雪,讪讪地回道:“原来你们认识?”
邀月缓缓地点了点头。
西门吹雪虽是沉默着,但没有反对。
陆小凤觉得自己的心就好像在海水里一点点地下沉,他竟然不知道西门吹雪有这样一个朋友。虽然他自己的朋友很多,但西门吹雪一直以来的朋友就陆小凤一个。更何况,别说是西门吹雪,便是整个江湖也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但陆小凤从来不知道邀月这个人,更不知道邀月是西门吹雪的朋友。
陆小凤看着他们两人的眼光开始古怪起来。
奈何这两个人却直接无视了陆小凤的存在。西门吹雪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走吧。”说着已经转过了身。也不知道这话是和谁说的,邀月却已经先跟了上去。
剩下陆小凤在后面不缓不急地跟着,心里憋着好多话却无人可问。
昆仑之巅到人间凡尘,也不过在须臾之间。望眼平川,云消雾散,天朗气清,他们并肩而立,恍然间又像是回到了那条荒废的古道。
那时黄昏寂寂,西门吹雪问邀月:“你相不相信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冷静如邀月,当时也不禁感到惊诧,她凝视着西门吹雪的眼睛,最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邀月,终是相信西门吹雪的。
斗转星移,世事变迁,如今他们再次相遇,竟然就在了那个属于西门吹雪的世界里。
连西门吹雪也不得不感叹道:“我真的想不到,你也会在这里。”
邀月神色微凝,叹息道:“我也没想到。”
“你……”西门吹雪望着邀月,心里忽然间有好多话想问,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邀月是怎么来的这个世界的,她在这里又经历了什么,她看起来似乎消瘦了很多……
邀月微微地笑了笑,她对上西门吹雪的目光,缓缓道:“你还好吗?”
其实她更想知道,在分离的这些日子里,西门吹雪会不会也和她那样想起她,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想念,而不是如当时离去时那样决然。
她想知道,她的生命里除了她的妹妹,还会不会有个人能偶尔想起她?
她望着西门吹雪,她的眼睛看起来是那么深沉、柔软又多情,就像是冰封的雪水冰湖,此时已经化成了温润的一眸春水。
西门吹雪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发觉一别数月,邀月真的变了很多。不,从江枫那件事开始,她就已经在悄然改变。
情之一字,最能改变一个人。至少现在,邀月的性情变得比以前更好了。
西门吹雪问道:“你现在要去哪里?”
邀月环顾四周,低头沉吟着,缓缓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现在饿了。”
竹篱舍,半院梅花,一席素菜,几酌小饮。到黄昏,水月清浅,幽美宁静。
邀月仰首望天,天边升起了一弯新月,她沉吟着道:“西门吹雪,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回来的?”
西门吹雪的身子一怔,沉思了半晌,才缓缓道:“不知道。”他确实不知,如今想来也还像是一场梦,宇宙之神奇玄妙,非人所能参透。
“连你也不知道吗?”邀月轻声叹气道,眼里是淡淡的失落与迷茫。
若说她不想回去是假的,那里还有她唯一的亲人;但若要她真的回去,她心里断然又会不舍和。邀月心里矛盾极了。
西门吹雪看着邀月,缓声道:“既来之则安之,至少在这里,我可以照顾你。”
邀月的心忽然一颤,她沉声静气地问道:“你照顾我?”
西门吹雪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你可以暂住在万梅山庄。”
邀月沉默不语。
西门吹雪以为邀月不肯,接着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借你一笔银子安顿下来。”
“借我银子?”邀月忽然垂下了头,沉着气缓缓道:“西门吹雪,你莫要忘了,你还欠我六千五百两银子。”
“你!”西门吹雪愣了半天,叹道:“你可记得真清楚。”
邀月沉吟道:“别人欠我的,我一向记得很清楚……”
她心高气傲,性情冷酷,爱憎分明,对有仇的人睚眦必报,对待自己爱上的人也如此,最后却是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江枫欠她一条命,却不欠她一段情。
西门吹雪看着邀月失神的样子,道:“你可以慢慢想想。如果你想要银子,我现在就可以付给你。”
“不!”邀月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忽然对着西门吹雪道:“如果我去万梅山庄不想走了,你会不会照顾我一辈子?”
西门吹雪心头怦然一震,脑中只回荡着邀月的那句话——“你会不会照顾我一辈子?”他整个人已然怔住,不知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邀月轻轻地笑了笑。她笑自己的行为怎么这么冒失这么傻呢?她肯定是一个人住在山上久了,她还是那么害怕孤独。
“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朋友之间是不是就这样玩笑的?”邀月轻松地笑道:“我想倘若住的久了,到时候你肯定要赶我走了!”
西门吹雪撇过头,冷冷地道:“朋友之间,不是这样开玩笑的。”
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下来。既然没有回答,便就将这话当做笑话,顺风而过吧。
邀月缓缓地说道:“为了不被你赶走,我想我还是暂时不去拜访万梅山庄吧。”
黑夜寂寂,有白色的雾,雾气渐浓。塞外的冬夜,就是这样清寒苦冷。苦寒的冬夜,也总是更加让人无法入眠。
邀月静静地凝立于窗前,望着迷迷蒙蒙的雾夜,眼里也是如白雾般的朦胧缥缈,心里只觉得这样的生活,十分的黯淡无趣。她不懂人生为何会是这般的寂寞和孤独。
邀月轻轻地叹息着,她又想起了西门吹雪。她总是那么在意别人对她的好,哪怕是一点点,也总想紧紧地抓住,永远不要放手。她总是那么得寸进尺,那么贪心,那么渴望拥有一切的幸福。
邀月给了西门吹雪一生一世的要约,可惜西门吹雪没有给她一个承诺,哪怕只是一个拒绝。邀月想,当做玩笑而过也好,这样他们至少还是朋友,她还可以拥有一个朋友。
邀月默默地垂下了头。她想明天还是和西门吹雪道别吧,天下那么大,她可以一个人出去走走,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不用背负过去,不用背负责任,不用背负任何的感情。
邀月轻轻地将窗阖上,然后静默地回过身,走到桌前将那盏红烛吹灭。
灯灭,世界骤然一黑。在这一黑的刹那,邀月心中的那根弦突然绷了一下。她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强烈的感觉,一种仿佛游离于生与死之间的感觉。
好厉害的身手,好可怕的功夫。邀月也不得不心中佩服,她竟然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邀月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他比夜更加漆黑,比雾更加朦胧,他整个人好像已经与黑夜与白雾溶为一体,迷迷蒙蒙,若有若无。
邀月冷冷地开口道:“阁下来此作甚?”
黑夜里忽然响起一声嗤笑,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悠悠传来,道:“你总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邀月语中的笑意更加冷了,缓缓道:“阁下莫非是来谢我的?”
“谢你?”那人淡淡地回道:“我为什么要谢你?”
邀月道:“谢我替你杀了两个心腹大患。”
那人笑道:“就他们几个还配成为我的心腹大患!”语声中是说不出的讥诮之意。
邀月忽然叹道:“以他们的武功,的确不能成为你的对手。你处心积虑,难道不是为了你的子孙后代,千秋大业?否则江湖中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罗刹牌。”
这个世界上除了真正拥有罗刹牌的人,谁还能造出那么多以假乱真的罗刹牌?这件事情到最后,谁才是真正受益的那个人呢?
如果传说中的玉罗刹没死,他便是那个人。
那人目光直视着邀月,但是已经不笑了。
邀月不知想起了什么,沉吟道:“说什么千秋万代、万世不变,纵然你留下了这么大的基业,到了子孙后辈手中,如果他们自己不够强大,也不过是扶不起的阿斗。得江山易,守江山难。”
邀月抬起头凝视眼前的人,悠悠道:“但你一定是个好父亲,竟能为你儿子做到这样的地步。只是可惜……”可惜,这样一个苦心积虑的父亲已然失去了最爱的儿子。
那人似乎听出邀月未尽的话意,忽然冷笑道:“你以为我儿子已经死了?”
邀月笑道:“难道我所接触所知道的都是假的?”所谓的枯竹是假的,罗刹牌是假的,现在连死去的人都是假的,在这里她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