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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拢黄石镇的人,截了朝廷的镖银,杀了运镖的镖师,囚禁了会查此案的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虽然有个小小的意外,但一切还算完美顺利。
陆小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这件案子到现在,也算是水落石出了。”
宫素素冷笑道:“这件案子,将永远没有真相。”
“不,真相是任何人都掩饰不了的。不信,你朝后面看看!”陆小凤轻声道。
宫素素突然整个人一僵,脊背上不知怎么冒出了冷汗。这个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美人王妃,突然间竟像变了一个人。
因为她听到身后不远处那个轻柔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叹息与失落,缓缓道:“素素,你还是收手吧!”
☆、羌笛伤情
宫素素双手成拳,阴着声音道:“你,连你也要和我作对吗?”
“我不是来和你作对的。你既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来救你的。”语声轻缓中透着无奈。
“救我?”宫素素霍然回身,冷笑着道:“这真是太好笑了,连陆小凤和西门吹雪都落入我手,我竟然还需要你来救?”
“我说过,陆小凤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清瘦的身影从阴暗中越走越近,声音苍凉如水,“你现在收手,或许还来得及。”
宫素素微微扬起头,轻笑道:“这座大牢,连鬼都都逃不出去,何况是区区的陆小凤和西门吹雪?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们了!”
来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叹道:“你看看你身后的两个侍从。”
宫素素的身体猛然一僵,她目光骤变,冷冷地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侍从。
原本低头敛目的两个侍从忽然间轻轻地抬起了头,朝宫素素微微笑了一笑。
宫素素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好像正在被推向一个无尽的深渊,伸出指头颤声道:“你,你们……”
一个侍从咧嘴笑道:“王妃怎么了,是有什么不舒服吗?要不要奴才送王妃回府休息?”说着躬身低头,恭敬地来搀扶宫素素。
宫素素猛地向后一退,震惊道:“你们,你们是谁?”她的脸色煞白,简直不敢相信她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侍从竟被偷天换日。
两个侍从相顾一笑,还没有开口,却听到牢内的陆小凤大笑道:“喂喂!你们两个,还不快点将这个牢门打开啊!”
宫素素蓦然回首,恶狠狠地盯着陆小凤,声音尖锐而冷酷,道:“陆小凤,你以为有两个人就能救你出去!你别妄想了,这方圆十里都是我们的人,我看你们插翅也难飞!”
“是嘛。”这冷淡的语声是西门吹雪发出来的,他忽然间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神色淡漠如常,好像他并不在阴暗的牢房里,他在远山之巅,在冰湖之畔,他站在那里便是永恒,毅然不倒,高高在上。
宫素素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她的心也在一点点下沉,冷冷道:“你们,你们,原来没有中毒……”
“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柳乘风是我的朋友,他负责押送的镖被劫,我这个做朋友的就是上刀山下油锅都帮他找回来不是?”陆小凤摸着两条胡子微笑着,又接着道:“还好我陆小凤尚有几个帮得上的朋友。司空摘星,老实和尚,哈哈,好久不见了!”
宫素素冷冷地回头瞪着两个侍从,只听一人大笑道:“陆小凤,以后这种鬼地方再也不要叫我来了,不是吃沙子就是下大雪的,连个喝酒的地方都没有!”说话间牢门的锁不知怎么的就被他打开了。
陆小凤看着那人将脸上的面具撕下,乐呵呵地笑道:“司空摘星,你这猴子!”
“还有老实和尚,阿弥陀佛。”另一人面具下是一张方目大耳,看起来很规矩老实的脸,双手合十念佛,正是江湖上公认从不说假话的老实和尚。
陆小凤笑得更开心了,道:“正好正好,四个人凑成一桌,大家今晚不醉不归!”他一边说一边笑,仿佛已经忘了这还是在森严的地牢。
笑的是三个人,不笑的也是三个人。
宫素素脸色由白转青,眼中暗淡无光,不知是绝望还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她苍白如玉的手紧紧捏成拳,涂满鲜艳凤仙花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手心中,指尖正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那是她自己的血的味道,还只是手心的血。如果是心口的血,是不是更热更腥?
“邀月呢?”西门吹雪缓缓地开口道。他寒如冰雪的目光不知是看向宫素素,还是越过人群看向阴暗角落里那个清寒孤瘦的身影?
“呵呵呵……”宫素素垂着头,忽然冷冷地轻笑起来,这笑声仿佛从可怖的地狱传来,悠远又阴沉,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素素,我们走吧。”角落里的人轻声道。
“走?去哪里?”宫素素突然顿住了笑声,眼眸微阖,似有说不出的倦怠和黯然。
轻轻地一声叹息落在死寂般的地牢里,那人叹道:“其实你早就可以选择离开这里的,可惜你自己选择了画地为牢。”
宫素素沉着声音缓缓道:“画地为牢的又何止我一个?只是因为我们都无法忘记……”
她说着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深沉的眼眸里忽然闪现出淡淡的光彩,就像荒凉寂寂的沙漠里有流水静静地流淌,有绿树蓬勃而生机,平静地说道:“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是没有后悔什么?是那些京华浮梦,还是边关冷月里无尽的守候?宫素素没有说,她的身形已经动了。
黑暗深沉,紫色丽影一跃而起,突然间漫天金光闪射,仿佛黑夜过后的第一缕破晓的曙光,明媚而跳跃,光彩又闪耀,天上地下,似无可遁形。
宫素素就是有这样的身手,才有这样的自信和胆识。这搏命的一击,更是倾尽所能,空前绝后。
一剑而过。轻轻地一剑,似天空飘落的雪花,夜里划过的寒星,春红从繁花枝头飘下,秋风吹起枯黄的落叶,尽归纯真,天地自成。
宫素素轻轻地倒下。她倒地的时候,一双纤细的臂膀轻轻地接住了她。
“素素……”这个语声变得那么轻那么柔,温柔地竟像不忍惊扰即将睡去的人。
宫素素发出的每一根金针,都原原本本地回到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正僵硬,眼睛微微睁着,目光弥散。
“真真……”宫素素突然紧紧地回握住那双纤细柔软的手,语声急促而低沉,道:“我,我明白了……对不起……”
那人沉默着摇了摇头。她没有哭泣,也没有说话,只在宫素素最终放下手的时候,轻轻地伸手阖上了宫素素的眼睛。
所有的人都沉默地看着她们。那女子忽然间抱着宫素素站了起来,青衣长发,身单影薄,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寥与落寞。
她径直抱着宫素素的尸体往外走去,步履轻柔而缓慢。
“邀月在哪里?”西门吹雪望着她的背影,沉默后忽然问道。
“她很好,但你别想再见到她。”女子没有回头,只淡淡地回道。
“你说什么!”
“你别想再见到她,她也不会见你……”女子已然顿住脚步,微微侧首,回看着地牢中的人,声音深沉、冷漠而坚毅。
西门吹雪默然无以对。女子冷笑了两声,忽然间倏地一声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西门吹雪!”陆小凤跺着脚道:“你怎么让你走了,邀月怎么办!”
西门吹雪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幽幽道:“邀月肯定是答应了她什么,否则天下没有人能困住她。”
沙漠,雪山,绿洲,平野,一路向东,一路向春。
离开黄石镇,不觉已经一月。整整一个月的奔波驰骋,她们已经从荒凉的边关外进入了繁华的关中。
春天。春天是一个美好的时节,冰川融化,草木发芽,鸟语花香,万物复苏,整个大地一片生机勃发。
河边,马车。马儿低着头,正优哉游哉地吃着嫩草。邀月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马车前,她微微地抬着头,静静地感受着车前挂着的那串风铃,“叮铃叮铃”清悦地在风中回响。
这串风铃,竟然一直从边陲带到了中原,不曾遗弃。邀月愣愣地有些失神,
“下来吃饭吧。”说话人就站在马车旁。
邀月怔了一怔,然后慢慢地回过了头,静静地点头下车。
地上铺上了一块干净厚实的布毯,她们席地而坐,各自拿着干粮静默地吃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邀月心里忽然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雪夜里帮助过她,又逼着她离开西门吹雪的女人,她实在无法了解。她只知道,那个雪夜失明时温柔可亲的女子再也回不来了。
那天邀月等了很久,等着梅园中突然出现的女子,带回西门吹雪等人平安的消息。她静静地等了很久,直到夜色已深,雪天冰地异常寒冷。
她听到了一串轻轻的铃声在风中回荡,然后女子淡漠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再然后,她答应了女子的要求。
不过是离开西门吹雪而已,邀月当时心里淡淡一笑,她本就打算要离开的,这样不算条件的条件,实属轻而易举之事。
女子冷冷一嗤笑,然后默默地离开。
那天夜里,邀月又听到了羌笛的曲音。只是那一次,她听到的是曲音中的哀婉、低沉与悲伤。邀月凝窗而立,静默地听了很久,冬夜仿佛都在羌笛声中变得更加漫长、寂寥而冷酷。
以后的日子里,邀月长长在黑夜中听到这样的曲子。虽然女子不曾说起,但邀月心里明了,宫素素死了。这是一个失去了朋友的悲伤的人,用羌笛声曲在祭奠一段过往,一段友情。
想到这里,邀月忽然抬起了头。她努力睁着眼睛,试图去看清正坐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
邀月突然很想知道,朋友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那娥眉是否深敛,那眼角是否低垂,那眼中是否有着浓浓的抹不开的犹豫悲伤之色?
对面的女人也正看着她。她忽然淡淡地说道:“已经快一个月了,你的眼睛应该好了。”
“那我眼睛上的纱布可以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