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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头痛的,是这一黑一红两个老怪物也各抱着一面皮鼓。
唐百州心里暗急,一个已经难缠,怎么又来了两个?看来今夜凶多吉少,他一面私下里运功备战,一面仍然装得若无其事的龀牙答道:“乖乖,原来你们还组织了乐队,这三面鼓敲起来,大约比单敲一面要好听得多吧?”
红黑两个怪老人上得山顶,尽都用目凝视着唐百州,看了好半天,红衣老人向白衣老人说道:“大哥,这小子是什么人?他手中所持,果然是玄铁锈剑吗?”
白衣老人点头道:“正是,但你们别小看了他,方才老夫初发‘迷魂鼓音’,他居然无动于衷,大约是有点来路的。”
黑衣老人忽然尖声咯咯笑道:“区区一点定力,有什么奇特之处,我就不信他还能挡得了咱们一记三鼓齐鸣。”
白衣老人也笑道:“为兄也正想用三音追魂先伤了他,也好夺回至宝玄铁锈剑,二位贤弟来得正好,咱们就用三鼓齐鸣的绝艺先擒住她,以便慢慢审讯至宝出世的经过。”
唐百州听他们在那里议论纷纷,虽然什么“三鼓齐鸣”、“三音追魂”不知所指,但猜想总是一些准备对付自己的厉害杀着。眼下这三个老怪物内力邪门,恐怕不是“魔剑八式”
剑招所能致胜,心念数转,实在想不出什么克敌良法,只得嘿嘿一笑,接口道:“你们何必搅什么迷魂追魂的玩意儿?干脆你们打鼓,我来唱歌,咱们来开一个月光晚会,彼此贡献一点余兴节目,岂不是好?”
黑衣老人听了,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满脸不屑的哼了一声。
唐百州笑道:“你哼什么,敢莫是患了伤风,鼻子不透气?”
三个老怪物全都大怒,互相望了一眼,忽然一齐盘膝分三面坐在地上,各自将皮鼓放在面前,看样子似乎就要开始打鼓了。
唐百州暗暗着急,此时想跑也来不及了,心知只等他们鼓声一响,彼此全仗内功相拼,刀剑都用不上,忙反手插回了“玄铁剑”,低声向傅小保道:“小保,快撕衣服塞住耳朵,好歹不要听他们的鼓音,但能不被所惑,立刻向山下退走,自有我来断后。”
傅小保一面应着,一面急急收了剑,撕下衣襟,将耳朵塞住,更用双手掩住两耳,转身向山下便跑。
唐百州知道这时候万难逃离,索性吸了一口气,只等他们鼓声一起,立即凭内力相抗,孤注一掷,看看是不是能够脱过此危……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傅小保向山下奔出不过三五步,三个怪老人各自冷笑一声,扬掌下落,“咚”的一声,三鼓一齐俱鸣。
唐百州早已准备,仍然被他们这一声鼓音震得心摇神曳,连忙敞开喉咙,高声唱道:
“呀胡嘿!今天天气真正好,呀胡嘿!阎王请我吃方糕,呀胡嘿!给他银子他不要呀,呀胡嘿!存心要我命一条呀……!”
他本想和着他们鼓音,给他胡唱胡叫一阵,只要能以破喉咙把鼓声压下去,就不怕他们再有什么绝花样了。哪知刚唱的时候,尚有一点效用,渐渐鼓声已经从歌声中脱缰而出。唐百州尚在强自镇静,放声高歌,歌声未完,就听得“咕咚”一声,扭头看时,傅小保已经翻身栽倒在丈许以外……”
唐百州心吃一惊,不自觉歌声稍敛。猛然间,“咚咚”鼓音乘虚而入,震得他“突突”
跳了两下,彷佛遭受重锤猛击,登时心颤神崩,不克自制。这一声,真是非同小可,再也顾不得唱歌,急忙气纳丹田,并力仰天发出一声高吭的长啸……。
谁知这一声长啸似乎还有些效力,不但立刻压制住鼓声,连本已被鼓音震跌在地上的傅小保也缓缓爬起身来。
唐百州心念疾转,突然想起自己二人初闻鼓音时,其间夹杂着怪老人的“呵呵”低喊,那时候虽聆鼓声,却没有像这样震惑难过,如今他们不叫,我们自己难道不能叫吗?
想到这里,不禁一喜,忙向傅小保比了比手势,示意他跟自己学样。接着忽将啸音收敛,改作“呵呵呵”怪叫,这一来,果然甚为有效。三鬼被他们这种怪叫声所扰,顿感无法集中心志,专心攻敌,每每在鼓音欲发之际,被怪叫声所扰。傅小保也学他一样,两人一面“呵呵”怪叫,一面扭头向山下飞跑……。
原来这“川边三鬼”色分三色,穿白衣的叫做“白无常”陆兴,穿黑衣的乃老二“黑无常”游五,那满面红发,身着红衣的叫做“赤发鬼”莫干,年纪均在百龄以上。他们都是自幼投身在两百年前第一闻名魔头“千手夜叉”古玄真门下,那时候古玄真称雄天下,恰与“剑痴”顾大麻子同时。有一天,“千手夜叉”和顾大麻子相约在峨嵋绝顶比剑,败在“剑痴”手中,那柄天下至宝“玄铁剑”也被夺去。古玄真一怒,便隐居在这康边荒山之中。再未在江湖走动,并且从此弃剑不用,专心研习一种能破剑术的武学。皆因他明知‘顾大麻子”
剑术超群,要使剑术上胜过他委实不易,便舍剑另觅其他方法。
哪知“剑痴”顾大麻子誊隆名重,剑术超凡入圣,“魔剑八式”打遍天下,未遇敌手,终“千手夜叉”一生,也再没有想出什么妙法,能将“剑痴”打败。临暮之际,才收了这三个徒弟,谆谆告诫他们失去锈剑之耻,以及专研绝技,用以克制剑术的宗旨。没有两年,古玄真一命呜呼,那时,已在“剑痴”断腿去世以后八十余年,这就是为什么唐百州在发现剑坟的时候,“魔剑无上心法”上对“玄铁剑”只字未提的原因。
三鬼自恩师含恨撒手,居然恪尊遗训,埋首荒山,继续苦研,将近百年,这才想出“以音伤人”的内家心法,制了三面皮蚊,躲在深山中每日演练。但他们互相演练,又怕一时失手,将自己师兄弟弄伤,才在鼓音之外,加上“呵呵”怪音。因为鼓音‘咚咚”,利在尖沉,而“呵呵”之声,则利在音圆,恰能包容鼓音,不被所伤。
今天如此凑巧,居然无意之间,发觉了手持师门锈剑之人,三鬼哪能不喜,百年埋首,并未白费。他们一个个惊喜莫名,焉能轻易将唐百州和傅小保放过?谁知他们刚施展出最得意的“三鼓齐鸣’便被唐百州无意之间,使用“以音乱音”之法,抹头逃下山去。三鬼真是又怒又惊,个个抱起皮鼓,厉叱连声,随后赶来。
唐百州正催促傅小保向山下快逃,忽觉鼓音一停,劲风飒飒,黑白红三色闪耀。扭头一看,三个怪老人已各抱皮鼓如飞追来,而且三鬼脸上怒容满布,那样子恨不得立刻抓住自己,生吞活剥,方解忿恨。他慑于三人击鼓伤人的惊人内力,不敢作回身拼斗的打算,急忙探手入怀,想摸个什么东西掷回去阻他们一阻。谁知触手竟摸到得自刁淑娴的两枚剩余“蜂尾毒针”,反手扬掌,大喝一声:“看法宝!”
追在前面的是“白无常”陆兴和“赤发鬼”莫干,见唐百州扬掌呼喝,知他必然施放暗器,一齐缓步挥袖,卷起一片罡风护身。但停了片刻,却未见有什么东西打来,而唐百州已借此机会,逃出了三丈以外。
三鬼情知上当,大喝一声,腾身又追。唐百州脚程虽不慢,怎当得有个傅小保拖累,不一会又被三鬼追了个首尾相接,心里甚急,忙又反身扬手,喝道:“看法宝,这一次是真的了!”
三鬼见状急又挥袖停步,哪知等了一会,仍未见有暗器打来。这一来,激得三鬼暴跳如雷,加劲飞身追去再也不肯稍缓。
唐百州看着快要逃到放马匹的地方,而身后三鬼又已追及,忙又反身扭头,笑道:“这一次是假的了,你们尽可放心!”
说着,屈指轻弹,将那两枚“蜂尾毒针”对准“白无常”和“赤发鬼”激射而出。
三鬼连上了两次当,以为这一次定然又是唬人的,全没在意。却不料两丝锐风霎眼即到,三鬼大惊,趋避不及,急忙举起怀中皮鼓一挡,“笃笃”两响,两面鼓上各中了一枚“蜂尾毒针”。
“白无常”和“赤发鬼”虽未受伤,却吓得一齐停步。
低头检视他们心爱的皮鼓,待确知毒针甚小,并无大碍时,唐百州早已和傅小保双双跃上马背,带马向山下狂奔而去。
“黑无常”游五大怒,捧起皮鼓“咚咚咚”连敲三声,傅小保正奔之际,突感一阵头昏目眩,险些倒撞下马。亏得唐百州眼明手快,一面又发出“呵呵”怪叫,一面催马上前,挥臂将他夹在胁下,小黄马拨开四蹄,如飞一般冲向山下。不一会便逃下山岭,一口气奔了三数里,身后已不闻三鬼紧追之声。唐百州这才放缓马儿,寻了一处隐蔽的山洞,下马钻进洞里,和傅小保各依山壁,略作歇息。
傅小保喘息初定,余悸犹在,低低说道:“这三个老东西都是什么来路?单凭鼓音,就叫人无法抵御,这不成了天下奇闻了吗?”
唐百州苦笑首道:“可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只说剑术超群,就可以无敌于天下,看来内力厚薄,更胜于招式诡奇。你从今也不必再拜我做师父了,好好修习内功,才是正途。”
博小保大不以为然,道:“话虽是如此说,奇招妙着,也不是毫无用处的。他们鼓音再厉害,不是也被咱们一阵怪叫,就给掩盖下去,不被所困了吗?我还是要跟你学招式,可不愿像那三个老东西一样,全靠敲鼓吓人,终究是邪门左道。”
唐百州紧张了半夜,只觉有些倦,不愿和他多说,依着山壁,闭目假寐。傅小保两三次被鼓音所惑,精神也甚感困顿,见他团目不语,也松弛了混身筋肉,靠壁休息。不一会,两人都呼呼入睡。
不知朦胧了多久,蓦然间,洞外一声马嘶,将二人从迷糊中惊醒,傅小保跳起身来,说道:“我出去看看!”低头便钻出洞去。
唐百州突然心中一动,急想阻止,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