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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仔细考虑一下,」埃勒里沉思着说道,「从这些衣服——我应该说她有五英尺七或八英寸高。她的体重应该在一百三十至四十磅之间。她有自然的浅色的头发,白皙的肤色。从壁橱中衣服的种类来看,不是个年轻的女子。你同意我的看法吗,麦可卢小姐?」
「是的,这些衣服是那些四十岁的女子们可能穿的类型,而且非常的老式。」
「并且,她拉——或者过去经常拉——小提琴。并且,还有秘密——一些重要的秘密——和她有密切关联——不然的话,为什么蕾丝小姐要瞒着?为什么她从不透露这个女子的存在?为什么她不惜如此麻烦地去掩盖任何有关这女子的线索?比如说,那条铁定的规则,任何人都没有到过这儿;频繁地改换白人仆人;如果你核查的话,这些墙壁肯定是隔音的……秘密!」——他这番话使得麦可卢医生眩晕了——「医生,我的描述,是不是符合某一个你所了解的人?」
麦可卢医生慢慢地擦了擦他的脸:「我想不起来——」
「再想想。这也许不是她来到美国之后才认识的某个人。这事情有年龄上的特征。日本,日本!」他热切地向前探着身体,「来,医生,想想!你在东京就认识她了——她的亲属……」他非常缓慢地伸直了身体,「她的亲属。是的,那种声音——等等!」
他跑向壁橱,拿着两只鞋回来了:「这就是另外的东西,我几乎都忘了。两只鞋,两只右脚的鞋,并且那就是全部,却没有左脚的。你们看见了没有?」
「干得好,侦探。」特里·瑞喃喃低语道。
「它们崭新。它们从没被穿过。」埃勒里性急地向他们大家咂了咂嘴,「它暗示出两件事情中的一件——要么她是个用右腿走路的女子,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不正常,使她只能穿专门定制的鞋——要么是另一种可能性,使得普通的右脚鞋没有用处。是吧,医生?」
麦可卢医生看上去好像是正在挨打的姿态。但是,他的声音奇怪地矫饰着说:「不,这不可能。」
「爸爸!」伊娃大声喊道,同时摇晃着他,「是什么人?告诉我们呀!」
特里·瑞慢吞吞地说道:「当然,发现它足够简单,只是个时间问题。医生。」
「我说它不可能!」那个大块头咆哮道。然后他的肩下垂了,并且他再一次走到窗口。这一次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得坚硬而单调。不过他们能看见他的手正紧握着轧光印花布的窗帘,像要把它撕碎似的。
「在卡伦的生活里,有一个女子符合你的描述。当我认识她时,她是金发女郎,有教养,几乎和你描绘的这房间的占住者有着同样的高度和体重,习惯使用左手,喜爱演奏小提琴。但是,那在二十年以前就结束了,她二十二岁……她穿着特别定制的右脚鞋,因为,她从出生时右腿就短,右腿——拖着。」
「她是谁,医生?」埃勒里轻轻地问道。
「卡伦的姐姐。卡伦的姐姐伊斯特。」
站着的伊娃在她身后的床上盲目地搜索着。这太过分,的确太过分。她知道伊斯特·蕾丝的事。
她知道麦可卢医生刚才说的,伊斯特·蕾丝不可能在这屋顶阁楼房间居住的原因……
「不可能是巧合。警官慢慢地说道,「肯定那是个女子。」
「你这样认为吗?」接着麦可卢医生转过身来而使他们看到了他的脸。伊娃小声地抽泣着,「你这样认为吗?当我告诉你伊斯特·蕾丝从未离开过日本之后,你将说什么?
「伊斯特·蕾丝仍旧在日本?」
「啊,开始讲吧,」老人厉声说道,「你能不能确定对那一点有把握。」
「我对那一点非常有把握,」麦可卢医生严厉地说,「伊斯特·蕾丝于一九二四年在东京去世了——那是在十二年以前。」
第十二章
「你亲眼看到伊斯特·蕾丝死了吗,医生?」奎因警官平静地问道。
「不要理会这种废话,伊娃。」大块头怒吼了,「它正好与一些可恶的幻想巧合。」
「但是,爸爸,」伊娃叫喊道,「她自己的亲姐姐!这——可怕。」
「我说了不要相信它!你听到我说的话吗?」
「现在请不要激动。」警官说,「如果那样,我们将达不到任何目的。」
「这是荒谬的!」医生怒吼道,「伊斯特自杀了——是在一个假日里,在太平洋上自杀的!」
「是这样,」埃勒里问道,「医生,是星期一下午在潘希亚号船上,你不情愿讨论的那个悲剧?」
「是的。」医生皱着眉头回答说,「自然地我不喜欢讨论这件事。我那时在新英格兰,而卡伦给我写信谈了这件事的全部情况。实际上,关于这件事甚至有一部分在波士顿文件里,文件是蕾丝博士提供的。」
「有趣。」警官沉思着说。
「警官,这是真实的!」前后矛盾的伊娃叫喊道,「卡伦有一次告诉了我这件事。她同样不喜欢讨论它,但是,她却告诉了我。」
「请原谅我出去一会儿。」奎因警官说道。
他从埃勒里旁边擦身而过,随后他们听到了他走下屋顶室楼梯的声音。特里·瑞把他的重心从一个脚转移到另一个脚上,他这样做,就好像是在等候什么机会似的。
「就这样,托马斯,」他们听到下面卧室里警官打电话的声音,「保持敏锐的眼光。」
然后他们听到他再一次上楼的声音。当他在楼梯口出现的时候,他们看到他带来一小捆信,用一条细红丝织缎带捆着。
「那是什么?」埃勒里询问道,「我没看到过。」
「你当然没有看到过了。」警官用亲切的声调回答说,「这是搜查时我们拿走的第一件东西。在当时并没有认识到它的重要——但是现在却不同了。」
麦可卢医生凝视着那捆信,同时他的岩石般的面颊变得苍白无色了。
「你知道我们了解,」警官和和气气地说道,「这一捆信是蕾丝小姐保存的——是在那个地窖中的一个老柚木箱子的底部找到的。大多数信的日期是在一九一三年,而有两封是在一九一八年,并且其中的一封信是你写的,写给伊斯特……蕾丝……麦可卢。」
麦可卢医生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中:「我推测其余的是伊斯特和弗洛依德之间的往来信件?」他呻吟地说,「我看这是多么愚蠢去希望——
「爸爸,」伊娃皱着眉头问道,「这些信都是有关什么事情的?」
「我在很早以前就应该告诉你了。」那个大块头疲惫地说道,「伊斯特·蕾丝是我的弟媳,一九一四年在东京,她和我的弟弟弗洛依德结婚了。」
医生在死气沉沉的声音中说了他的故事。在一九一三年,他为了寻找从未实现过的癌症线索,曾经向西越过大洋,他的弟弟弗洛依德——也是个医学博士——陪伴着他。
他讲了关于他弟弟的一些事情——无责任感的年轻人,欢快的,无害的,容易被影响的,他崇拜他的哥哥,他也学习医学,与其说是个人的愿望,不如说是效仿他的偶像。
「我们在东京遇到了女孩蕾丝,」麦可卢医生凝视着地板说道,「是通过一个老教授,我去日本时见过的老教授玛特苏都。他在帝国大学教授病理学,他当然知道美国的文学老师休·蕾丝。蕾丝相当喜欢我们——因为在那时候他很难见到更多的美国人——这样的结果是我们在他家中消磨了很多的时间。慢慢地,伊斯特和弗洛依德相爱了,因此他们在一九一四年夏天——就在日本向德国宣战的几个星期之前——结了婚。」
伊娃一直在他身旁,并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而你也爱上了她,」警官说道,他拍了拍那捆信,「医生,这一点不难知道。」
他脸红了:「诅咒那些信!好吧,我不否定它。我那时候是相当严肃的青年,同时我能了解弗洛依德内心的轨迹。但我认为他从来没有了解过——了解过我的感受。」
「亲爱的。」伊娃低声地说道。
「当他们结婚的时候,人们已经谈起了战争,并且……一切都出了毛病——我的研究失败了——好吧,我回到了美国,留下弗洛依德在日本。他很容易地投入了他的新生活——他爱那个国家,因而他想在那里和他的妻子待在一起。当他活着的时候,我再没有机会再见他一次。」
他沉默了一会儿。
警官鼓励地说道:「继续,医生。他被杀害了,是不是——在事故中?你在一九一八年写给卡伦·蕾丝的一封信中提到过它。」
「是的,卡伦把这件事的全部经过写信告诉我了。弗洛依德有一个爱好——那就是枪。他始终是个狂热者,而且就在他与伊斯特结婚之后,他在东京家里的庭院中设立了一个射击场。甚至在这之前,他就努力去教她射击。」
「她打中了他?」埃勒里尖锐地问道。
他们几乎不能听到他的声音:「啊,这是那些可恶的事故中的一个——曾经有过成千上万次了。她在瞄准靶子,而他就站在附近的危险区域里。并且,她神经质。枪弹穿过了他的脑部,他即刻就死了,永远不知道什么东西打中了他。」
他再一次中止了。但是,警官说道:「那还不是全部,是不是,医生?还牵涉到另外一个女子——」
「那么,这件事你也知道!我从没有想到那些信仍然……」麦可卢医生站起来,开始踱步,「是的,还有另一个女子。这一点从没有被证实,因此直到现在我也不能确定。即使真的是这样,我知道弗洛依德对她并不意味着任何事。他漂亮,而且柔弱,因而女子们被他吸引了。我会起誓说他爱伊斯特,而且只爱伊斯特一人。但是——显然有些流言飞语莫名其妙地传到了伊斯特的耳朵里。」
「啊,」伊娃同情地说。
「你们必须了解伊斯特。她是个华丽的女子,非常漂亮,敏感、聪明,还是个作家……但是,她身体的畸形掠夺了她的头脑,同时我推测,任何关于弗洛依德背叛的闲言碎语,都将带给她极大的苦恼。因此,当她射击弗洛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