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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谋杀,医生,心理的谋杀——纯粹以暗示杀人,但是谋杀……如同你在那间屋子里,用你的手把半把剪刀放到卡伦的脖子上一样,只不过你是在大西洋中间的帆布躺椅上,用心理的谋杀代替了而已。」
麦可卢医生看起来在深思:「而你的所有这些幻想的推理的动机是什么,」他问道,「你把我归类于马基雅弗利一类人吗?」
「并不是狡猾的权谋家,」埃勒里低声说道,「你的动机是人的,可以理解的,甚至是有价值的。因为不知何故你发现了——在卡伦·蕾丝的庭院聚会和你乘船旅行这段日子之间——很久以前你在日本就爱着的伊斯特·蕾丝·麦可卢这些年来一直住在你未婚妻头顶上面的屋顶阁楼里……像个囚犯,被压榨,被欺骗,被剥削,被利用,她的天才的作品被偷窃——以及其他等等情况。甚至可能你自己已经见到伊斯特,并且与她说了话,只是为了伊娃的缘故,保持着平静。但是莫名其妙地,你发现你对卡伦的爱变成了怨恨,并且产生了报复的欲望——你第一次看清了这女子的真面目,是一个不值得活着的恶人。」
「在这一点上,」麦可卢医生说道,「没有什么可争论的。」
「对你来说,行动甚至不必要,」埃勒里继续忧闷地说道,「当你在轮船上被通知你的未婚妻被谋杀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确信她的意思是结束她自己的生命;但是,发现她明显的是被谋杀,给了你可怕的打击。你从来没有想到过那种情况。你反应正常。你担心伊娃——甚至认为她有可能也发现了那个秘密,因而是她本人谋杀了卡伦。你一直确信卡伦是被谋杀,直到我证明她是自杀时为止——于是,你感到了谋杀的污点在你自己的手上,知道你终究杀了她。」
这时麦可卢医生说道:「可以给我一支香烟吗?」
埃勒里默默地给了他一支——他们面对面地坐了很长一段时间,吸着烟,像非常好的朋友那样进行精神交流,这就使得交谈变得不必要了。
但是最终麦可卢医生说道:「我已经努力去认真考虑,如果你父亲今夜在这里,他会说些什么。」他微笑着,耸了耸肩,「他会相信这样的故事吗?我觉得不可思议。有什么能够证明的?一点也没有。」
「证明是什么?」埃勒里问道,「它仅仅是我们已经知道的实情的服装。任何人都能证明任何事情,给以足够的意愿去相信。」
「尽管如此,」医生说道,「我们的法庭和我们规范的法官的法典,也许不巧的是要作用于更现实的基础。」
「这一点,」埃勒里承认道,「是现实的。」
「这样,让我们以为我们有了虚构故事的令人愉快的夜晚。」医生说道,「并且停止这些废话,为了我答应给你的饮料,去我的俱乐部吧。」他站起来,仍然笑着。
埃勒里叹息了:「我知道我最终必须亮出我的全部底牌。」
「你是什么意思?」麦可卢医生慢慢地问道。
「等一会儿。」埃勒里站起来,并且走进了他的卧室。麦可卢医生有点皱眉,在烟灰缸中轻轻弹着他的香烟。然后埃勒里回来了,而麦可卢医生转过身来,看到他拿着一个信封。
「对这封信,」埃勒里马上说道,「警察一点都不知道。」
他把信封交给了医生。那个大块头在他的强壮的、手背多毛的手指中把它翻过来。这是一个细致优雅的信封,在质地细薄的纸上面有着浅浅的乳白底玫瑰色的菊花图案。在信封面上是卡伦·蕾丝整洁的手书,写着:「给约翰」。背面的折叠处,已经用卡伦的奇特的小小的日本的表意印章和金色蜡密封着,医生对这印章非常熟悉。什么人已经切开了信封,在其切开的边缘,医生看到手工制作的毛边信纸。
信封很脏,到处是露水的痕迹,好像是在露天中放了很长时间。
「我发现了它,」埃勒里看着医生说道,「今天下午在卡伦·蕾丝屋顶上的屋檐水槽中。它是在半把剪刀附近处放着。它是密封的,我打开了它,而直到现在,我没告诉任何一个人。」
「那只鸟,」医生有点心不在焉地说道。
「确定无疑。它肯定通过铁棒两个来回——一次是带着半把剪刀,另一次是带着这信封。我推测是金蜡吸引了它的贼眼睛。」
医生点点头,再一次把信封翻过来:「我觉得不可思议,」他小声说道,「卡伦在什么地方写的这封信?我想到当她要可纽梅去拿文具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一张纸可用了……」
「啊,也许她只剩下一张纸和一个信封了,」埃勒里淡然地说道,「但是,因为她有两封信要写,一封信给你,一封信给莫勒尔……」
「是的,」麦可卢医生说道。他把信封放在小桌子上,把他的背转向了埃勒里。
「不幸的是,」埃勒里说,「我们不能总是照我们喜欢的那样来安排事情。如果没有那只鸟的干扰,一切都将会不同。因为在这个信封里,你拿出的便笺是卡伦·蕾丝最后的信息。在信中,她说她打算结束她自已的生命,并且她在信中告诉了为什么——她说,因为你诊断的不能治愈的癌症,使自杀成为惟一的出路。」
麦可卢医生喃喃低语道:「原来你是这样知道的!我认为那富于才智的推理过程,未免有些牵强。」
但是,埃勒里说道:「这样,你明白我为什么必须征求你的意见,医生:该诅咒的是我有个永不满足的头脑,真是太坏了。我非常非常的感到遗憾。你的罪行,与被发现相比,得到了更好的命运。因为我不能决定做什么,所以我必须征求你的意见。我觉得决定必须留在你的手中。」
「是的。」医生深思地说道。
「你能够从三件事情中选择一件:从这里出去,保持你的沉默,在这种情况下,你把道德的问题扔在了我的膝盖后面;从这里出去,然后到警察局自首,在这种情况下,你把最后的打击交给了可怜的伊娃;或者从这里出去,并且——」
「我认为,」医生转过身来,平静地说道,「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噢,」埃勒里说道,并且摸索着他的香烟盒。
医生拿起了他的帽子:「好吧,」他说道,「再见。」
「再见。」埃勒里说道。
麦可卢医生伸了他那有力的右手。埃勒里慢慢地摇着它,就像一个朋友的最后一次握手。
当医生走了的时候,埃勒里穿着长外衣坐在壁炉前面,拿出了那信封,闷闷不乐地凝视了一会儿,然后擦着了火柴,点燃了纸的一角,在空的炉格子中放下了它。
他坐回去,把手叠在一起,看着那信封燃烧。麦可卢医生在那最后片刻说的话,在他脑海里重新出现:「原来你是这样知道的!我认为那富于才智的推理过程,未免有些牵强。」
这时,埃勒里想到那天下午,他在卡伦房子中,是多么细心地搜寻信纸,当然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然后,他怎样静静地坐在卡伦·蕾丝死时的房间中,去模仿她的笔迹中两个重要词汇;然后,他使用打磨空白纸张的方法,把手工制造的毛边纸放入准备好的信封内,接着封上了信封,然后再将它切开,并且用卡伦·蕾丝自己的印章,用金色的蜡,把折叠部分封上。然后,他怎样弄脏了它,仿制了露水的痕迹。
富于才智的过程!是的,他想,确实非常的富于才智。
这时,当他看见金色的蜡在热力作用下融化时,他觉得不可思议了:怎样证明心理谋杀的案件?怎样证明一个人不用他的手,而是用他的脑,犯下谋杀罪?怎样惩罚由正当报复的愿望所自然产生的行为呢?怎样去捕捉风,或者封闭云,或者使正义谴责本身去死亡?
埃勒里郁闷地凝视着炉格子。当他凝视的时候,信封最后的碎片朝上吐出火焰,然后火熄了,遗留下的只不过是一团丧失了重量的带着金色污渍的灰烬。
这时他想到,欺骗是人们对感触不到、而只有他本人能够引导的良心的防御。然后他又想到,这是多么简单,并且是多么可怕,仅仅用了笔、墨水、纸和蜡作为他的武器,针对一个完成了谋杀的人,并且隐瞒了其余的人。
他在暗黑的壁炉前面有点战栗了,这太像在玩弄神像以求一时的舒适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