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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让人讨厌的家伙的阴谋。”
“什么阴谋?”霍赖丝问,“说什么会有人被害,这个被害人会从悬岩上被扔下去等等,说来说去,都是你的猜测,你自己也告诉过我,你也没有听到他们说过要谋害谁。”
“我是这么说过。可我也清清楚楚地听见他们说到,这兄妹中有一个人的婚事,同这第三个人的丈夫或妻子有关系,这件事就隐含着有犯罪的可能。”
他们两人坐在凉台的游廊上,面朝着台阶,沿着台阶下去就到了海滩上。在这儿,他们就可以俯视那几幢建在鹅卵石海滩上的小屋;那儿,4个男人正聚在一起打桥牌,几个女人聚在一块,一边编织着什么东西,一边在那里聊天。
相隔不远,靠近海的地方,有几个光着脚丫子的小孩,在水里玩得正起劲。
“唉,”霍赖丝说,“不管这儿的秋天多么美,多么有扭力,一点也引不起我的兴趣,我太相信你说的那些道理了,我总禁不住要去想这个可怕的问题,什么也挡不住我。那些人里面,谁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死神已经选好了他的牺牲品了。这个人该是谁?是不是那满头金发、笑得前仰后合的女人?还是那个正在抽烟的高个子男人?他们中间,又是谁怀着杀人的祸心?我们看着的这些人,一个个都过得快快活活的。可死亡的阴影已经降临到他们头上来了。”
“太棒了!”雷莱恩说,“你也有热情了。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生命整个儿就是一种冒险;没有什么东西比去冒险更有价值了。在事情发生的最初一瞬间,你就在那儿,你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周围发生的每一桩惨剧都影响着你,那扑朔迷离的感觉在你的内心深处苏醒。瞧,你多么入神地观察着那对刚刚到达的夫妇。
你绝对不会想到,那位绅士可能正盘算着要干掉他的妻子?也许那位女士也正想着除掉她的那位丈夫?”
“你是说多姆瓦尔夫妇?绝不可能!多么美满的一对!就是昨天,在旅馆里的时候,我和那位妻子聊了好久。而你却……”
“啊,我同多姆瓦尔·雅克打了一局高尔夫球,他还满有回事地觉得自己像个职业运动员呢。后来我还同他的两个可爱的女儿玩了一会儿洋娃娃!”
这时多姆瓦尔夫妇走了过来,同他们打招呼。多姆瓦尔夫人对他们说,她的两个女儿在今天早上同她们的保姆一起回巴黎去了。她的丈夫,是一个大块头的高个子,长着黄色的胡须,运动衫搭在胳膊上,网格衬衣上的胸膛正喘着粗气,一边抱怨着天气太热。
“那小屋的钥匙在你那儿吗,特里西?”他问他妻子,这时,他们离开了雷莱恩和霍赖丝,在台阶的顶端停了下来,隔他们也不过只有几尺远。
“在我这儿,”她妻子说,“你是不是想去看报纸?”
“不错,要不我们去散散步?……”
“我看还是下午去散步,你不介意吧?我今天上午还有许多信要写。”
“好的。下午我们上悬岩那边散步去。”
霍赖丝和雷莱恩都吃惊地看了对方一眼。这句话仅仅是一个巧合?或者,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站在他们面前的两个人,正是他们要找的那一对夫妻?
霍赖丝努力装出了一个笑脸,她说:
“我的心砰砰直跳,不管怎样,我决不会相信这绝不可能的事情。‘我丈夫和我从来没有红过脸,’她对我这样说过。不可能,事情明摆着,这夫妇俩感情挺不错。”
“只要他们中有一个到特罗伊斯·马西尔兹去跟那兄妹俩会面,我们就能弄个水落石出。”
多姆瓦尔先生走下了台阶,她妻子却站在那儿没动,靠在游廊的栏杆上。她的身段娇美、苗条而且柔韧。她线条清晰的侧面,被她那处于安静状态下的有点过于突出的双颊,衬托得更加动人。在没有笑意的时候,她的脸庞就给人一种忧伤、受着折磨的感觉。
“你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雅克?”她冲她丈夫问道。这时,他丈夫正在鹅卵石滩上弯下腰来。
“是呀,钥匙掉了,”他说,“它从我手里滑脱了。”
她走下台阶,去他那儿,帮他一起寻找起来。有两三分钟的光景,他们转到了右边,挨近了那台阶的底下,霍赖丝和雷莱恩都看不见他俩。他俩的声音又被那些打牌的人争吵的闹声给盖住了。
他俩几乎又立刻出现了。多姆瓦尔夫人慢慢地爬上几步台阶,站住了,转过身去看着大海。她丈夫把他的运动衫甩在肩上,正朝他们那幢独立的小屋走去。经过那些打牌的人身边时,他们指着摊开在桌子上的那副牌,让他给评判一下,可他摇了摇手,不愿意发表任何意见,就继续走他的路。从他们那儿到他的小屋,大约有3O 丈远的距离,他走过了这段路,打开屋门,走了进去。
多姆瓦尔·特里西回到游廊上,在一条长凳上坐了大约十来分钟。然后,她走出了凉台。霍赖丝往前倾着身子,看着她走进了荷威尔酒店旁边的一间度假小屋。
只有一会儿,就看见她出现在房间的阳台上。
“11点,”雷莱恩说,“无论这人是谁,是他也好,是她也好,还是那些玩牌的人也好,或者是那些玩牌人的妻子也好,离他(或她)到那儿去约会的时间已经不太长了。”
可是,过了20分钟,又过了25分钟,没有人动身。
“多姆瓦尔夫人可能已经走了。”霍赖丝说,显得有些着急。“她已经不在她的阳台上了。”
“要是她到了特罗伊斯·马西尔兹,我们就可以在那里把她抓住。”
他站起身来,这时,又一轮新的争吵在打牌人中;司暴发了,其中有个人叫着说:
“让多姆瓦尔来说句公道话。”
“行,”他的对手也同意。“我接受他的裁决……只要他愿意来当裁判的话,他刚才可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啊。”
他们大叫起来:
“多姆瓦尔!多姆瓦尔!”
后来,他们认为多姆瓦尔一定是关上了门,而这小屋又没有窗户,那么,小屋里面一定很昏暗,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他大概睡着了,”有一个人说,“我们去把他叫醒吧。”
4个人全都到了小屋那儿,开始高声叫起他来,可是没人答应,他们就捶起门来:
“晦!多姆瓦尔,你醒了吗?”
正在游廊上的普林斯·雷莱恩,突然跳了起来,样子很着急,把霍赖丝都给吓了一跳。他嘟囔着说;
“希望还来得及!”
霍赖丝问他是什么意思时,他已经撒腿往那小屋跑去。他跑到那里时,正好赶上那些打桥牌的人要砸门进去。
“别动!”他喝住了他们。“办事必须照规矩来。”
“会有什么事吗?”他们问他。
他察看每一扇折迭门顶上的威尔斯遮板,发现上面有一块板条破了,他费劲地攀在小屋的屋顶上,透过那破洞往内观看,然后,他对那4个人说:
“我正好在琢磨这事,如果多姆瓦尔先生没有回答你们,那就一定是有什么严重的原因,让他无法回答你们。很有理由认为,多姆瓦尔先生要么受了伤……要么就是死了。”
“死了!”他们都惊叫起来。“你说什么呀?他刚刚离开我们那儿。”
雷莱恩拿出自己的小刀,撬开了门锁,把门拉开。
门一打开,大家发出了一片吃惊的叫声。多姆瓦尔先生脸朝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手里还抓着他的运动衫和报纸。鲜血正从他的背上流出,染红了他的衬衫。
“啊!”有一个人说,“他自杀了!”
“他怎能杀死自己?”雷莱恩说,“伤口正在他后背的中间,这个地方他自己的手是够不着的。另外,那把刀也没有在这屋子里。”
其他人反驳说:
“按你的说法,他是被人谋害的。这不可能!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一定会发现。
如果有人经过我们那儿,不会不被我们看见……”
其他男人,所有的女人,还有在海边玩水的孩子都跑过来了。除了在场的一个医生外,雷莱恩不让任何人走进小屋。而医生得出的结论是:多姆瓦尔先生背上被捅了一刀,他已经死了。
这时,镇长和警察到了,同来的还有村里的其他一些人。进行了一番例行的询问后,他们弄走了尸体。
有几个人赶紧跑到前面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多姆瓦尔·特里酉,有人看见她这会又出现在她房间的阳台上。
悲惨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解释:一个大男人,在紧关着的房门里面,而且门锁是好好儿的,完全没有被撬坏过的痕迹,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当着2O个目击证人,或者说是2O个观光客人的面,怎么会被人给杀害了?没有人进过这小屋。也没有人从小屋里面出来过。可那把捅在多姆瓦尔先生后肩之间的刀又不翼而飞了,哪儿也找不到。如果不是在这种最扑朔迷离的情况下有人被谋杀了,那就不禁会让人想起,这似乎是一个聪明透顶的魔术师变出来的一套戏法。
霍赖丝没能照雷莱恩指望的那样,跟上那群去给多姆瓦尔太太报信的人;过度的刺激让她全身发麻,她连动一下都动不了。这是她的第一次冒险,是雷莱恩把她带到这次关键的行动中来的。她既没有去了解凶杀的后果,也没有帮着去追踪凶手,她现在发现自己就直直地面对着谋杀事件本身。
见到的事情让她全身发抖,她哆嗦着说:
“多么可怕!……这可怜的人!……啊,雷莱恩,你这次可没有救到他的命!
……这比其它任何事情更叫我难受,因为我们知道那个阴谋后,本来应该也可以救他的……”
雷莱恩让她唤了一下嗅盐。等她基本恢复平静以后,他认真地盯着她说:
“这么说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