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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华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她,见她眼中泪光闪闪,知道再逼下去也无济于事,方才松了口:“年底快到了,各处管事应该会回京聚首报账,到那时候再仔细打听打听……”
橙心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个劲地点头:“多谢小姐饶命之恩!那些管事每年来府上报账,都是由阿爹亲自安排住处,阿爹与他们多少都有点交情,到时候一定能查到一二!”
不指望她一个小丫头这能打听些什么,但至少要短时间内让她清楚,谁才是她正头主子!书华点头:“此事万不可对外人道,就算是二少爷也不可以,记住了?”
“奴婢省得!就算借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多说半句!”
“嗯,”书华一边在心中盘算,一边慢慢悠悠地往前晃荡,三房想要分家的事情自己多少也听闻一点,但是“父在不分家”,以父亲和老太爷的性子而言,断不可能允许他们得偿所愿!
除非,老太爷真的归天!
老太爷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每日靠着人参药品养着,如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就算三房不顾孝期要闹着分家,父亲也没法子拦住!最重要的是,二哥尚未成家立室,而自己又未到及笄之年,根本无权过问家产之事!
至于父亲那边,他既要顾着老太爷的丧事,又要正式接管沈家上下,家产之事定会被交到二夫人手上。
依照书华这些日子的观察,这位二夫人虽不至于刻薄自己这个继女,但也不会亲近到哪里去。退一步说,就算她想要替她兄妹二人出头,到时只要三房一句“非你亲生儿”,就足以将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想怎么算,这桩事情都是三房掌握了主导权,唉,她就是条挨宰的小鱼儿呀!
罢了罢了,反正她迟早要离了沈家大门,那些个烦心事还是早些抛开得好。难得今日出来闲逛,她可得玩个够本才算对得起自己!
“救命啊!”一个惊呼声忽然自前边响起,引得书华三人脚下一顿,还未等她们反应过来,周疯子的身影就蹦了出来!他一面朝身后追着的一群壮汉大喊,一面没命地朝她们这边冲过来:“我真的没有钱,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拿不出一文钱!”
橙心下意识地后退闪躲,见到小姐还未让开,不由惊呼:“小心!”
君庆已经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她,可手还没碰到她的衣角,周疯子就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硬生生将两人撞开,随后头也不回地跑远了。君庆仗着身强体壮,只是稍稍后退了半步,就稳住脚跟没再动。
倒是书华被撞得连退数步,又被随后追上来的几个大汉随手一撞,只觉得头晕眼花,恰好不慎踩到一根木棍,脚下随之一滑,整个身子都朝后倒去。身边原有几个人,此刻都已经散开,无人伸手来帮,她被吓得心中一紧,惊呼出声:“救命——”
就在她闭上眼睛打算听天由命之时,忽然伸出一只长手稳稳接住了她,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是你?”
咦?是熟人?她睁开眼睛,透过薄薄的白纱,见到来人竟是柳志瑜那厮!回想他原先对自己说的那些不敬之语,再看到他此刻抱住自己的暧昧姿势,脑子“轰”地一下炸开!她赶紧起身,推开他的手,礼貌地与他拉开距离,语气冷冷淡淡:“多谢柳公子援手之恩。”
幸好有帷帽遮面,不然被人看到自己与柳老二如此亲昵的一幕,铁定会被传得人尽皆知,到那时候,她这个沈三小姐这辈子都不用见人了!
方才听其叫声猜测是书华,没想到竟教他真的猜对了!柳志瑜呆呆地看着手,方才抱住她时的柔软触感似乎仍未散去,良久,他都没有说话。
见他这般沉默,书华也有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该要如何脱身。君庆与橙心穿过大街,来到她身边,心急火燎地围着她转了好几圈,见她身上并无碰伤磕伤,这才舒了口气:“小姐,您可真是吓死奴婢们了!”
橙心想起方才那一幕,犹自心惊,立即朝小姐的救命恩人行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柳二公子?!”她呆在原处,竟不知他怎会出现在此处,更不知他怎地就撞上了自家小姐?!
第二十章出门记得看黄历
恰在此时,两个年轻书生随着看热闹的人群经过此处,见到柳志瑜,立刻熟稔地上前打招呼:“梓沛,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怎地还在这里私会佳人?沈家大小姐可是汴京城有名的美人儿,你这小子须得知足呀!”
见柳志瑜神色不悦,他俩又换了语气,一齐朝他挤眉弄眼:“不过咱们也理解你,再过不久你就要娶妻成家,不能再这般恣意玩耍,现在能耍一时算一时!嘻嘻,啥时候咱哥儿几个也出去喝两杯,弦歌与蝶衣几个姐儿可都惦念着你!”
言罢,他们也不管柳志瑜的脸色如何,嬉笑着走远,嘴里嚷嚷着“周疯子什么的”。
大喜之日?书华微有差异:“大姐今日要成亲么?我怎地不知道?”
“不是成亲,是下聘,”柳志瑜收起尴尬之色,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自那日当街一闹,书华的表现令他久久不能释怀,今日他倒是要好好看看,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在数日之间就尽数化作灰烬?他偏不相信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这么轻!
书华了然地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橙心:“这就是二哥与父亲让我出府游玩的原因?”
橙心脸色变幻莫测,先前二少爷特意嘱咐过自己,千万不能告诉小姐关于柳公子来沈家下聘的事情。眼下却依然瞒不住,她只得唯唯诺诺地解释:“二少爷恐您伤心,这才让你避开此事,免得您面子上不好过……”
若换做从前的沈书华,自然会因此而伤心得痛不欲生,但此刻的沈书华却只是轻轻一笑:“原来如此,倒是二哥有心了。”
见到小姐没有怪罪,橙心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又放回原处,却又瞥见柳公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小姐看,她不由心下一沉,脸色亦是愈来愈差。小姐与柳二公子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些,以前她只当是大小姐与柳二公子郎情妾意,三小姐不过是个被嫌弃的插入者。可经过她跟在三小姐身边的这么些时日,知三小姐根本就不似传言中那般懦弱,不仅如此,她还隐约感觉到三小姐不为外露的谨慎小心。再加上方才那两个公子哥儿的调笑之言,她心中已经大概了然,不是自家小姐被嫌弃,而自家小姐看清了柳二公子的真面目,不愿下嫁于这种花花公子罢了!
越是这般想,就越发觉得眼前的少年面目可憎,就连那双原本狭长的黑眸才在此刻也化身成为狼眼,贪婪地盯着自家小姐。
不知橙心所想,书华隐隐皱眉,照这样子站下去,铁定会被人看出端倪。她硬着头皮颔首道:“既是柳公子的大喜之日,我也该向你道一声恭喜,祝你们白头偕老,天长地久。我还有事,就此告辞,今日尚未准备,改日再让二哥将贺礼送上门。”
今日真是晦气,下次出门一定要提前看黄历!
书华如是想,领着橙心与君庆转身,还未提步,就被柳公子伸手拦住去路。
橙心服侍三小姐不久,不知三小姐从前与柳二公子的相处细节,见他竟敢当街拦路,不由心生怒意,挺身站到两人中间,冷冷笑道:“柳公子,您这样怕是于礼不合吧?”
完全不知情的君庆见此架势,就算反应再迟钝也知道此时该护住小姐,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地盯着柳家公子。
他只不过是想与书华说几句话,却惹来两个丫鬟的横眉竖眼,倒教他哭笑不得。不过,对于这种不知礼数的小丫头,他根本就不屑与之计较。他的视线越过只有自己下巴高的橙心,直直望向书华:“可否借一步说话?”
书华思量一番,见周遭行人渐多,不管橙心在旁吹胡子瞪眼,干脆地点头道:“去哪儿?”
知道他是个说话没有规矩的人,与其放任他在这里胡言乱语,凭白惹来旁人的猜测遐想,倒不如直接让他把话说清楚,省得日后再生麻烦。
可柳志瑜心中却甚为欣喜,认定她还与以前那般喜欢自己,不然不会如此轻易答应与自己一叙!
两人来到前面的青州河边,此处建有一座小茶楼,唤作“有间茶楼”。
柳志瑜一进门,就见掌柜屁颠屁颠地迎上来,如同鸡啄米般不停点头弯腰,笑得好似一朵大菊花:“是什么风把少东家给吹来了?”
“给我弄间安静的包间,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听闻此言,掌柜注意到少东家身旁那位戴帷帽的女子,心下虽然好奇,却也知道此事不该多问,当即笑得愈加欢快:“少东家请随小的来!”
一行人来到三楼的小阁楼,此处可以看到方圆十里的风景,加之窗户大开,极是凉爽。若换做夏日,此处绝对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沈书华刚刚落座,掌柜就极有眼色地打千儿:“各位慢坐,小的这就下去招呼生意,有何需求尽管吩咐!”
掌柜离开后,书华便单刀直入地问道:“有何话请直说,省得相看两生厌。”
原本正在沏茶的柳志瑜手下一顿,放下紫砂壶,抬头将她从头到尾扫视一遍,眉头微皱:“你真的是三丫头?”
说者本无意,听着却有心。
书华心中一震,知他只是随口说说,强压住心中惶恐,不动声色道:“是与不是,如今与你又有何关系?你只管当三丫头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已经是一个陌生人。”
淡淡的语气,冷冷的神态,好似真的不认识他般,倒叫人平添几分寒意。
柳志瑜自鼻间冷哼一声:“好一个陌生人!沈书华,你可别忘了,你当初为了我,可是顶着大雨在你爹书房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如今得幸捡回一条小命,反倒变得牙尖嘴利,愈加令人生厌!”
不待书华开口,他又径自接上话:“你真以为改变了性格,我就会回心转意吗?!”
望着他的自傲与不屑,书华极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冷笑不止:“如此甚好!我这人也没啥出息,下半生唯一的心愿,就是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此言一出,柳志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