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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样也好。两家订在一天,一样的礼到人不到,正好不偏不倚。”
看到别人地喜帖,不免就想到自己的婚期。董洁心头微动,“哥,我们是哪一天呀?”
纵使大方如她,谈到这种问题,却也是声音细细,脸上更升起一抹红晕。大山忍不住揽她坐到自己膝上,手指描绘那抹羞红,“你的意思呢?”
他声音有些沙哑。董洁眼睛只管盯着别人的喜帖,“什么呀,这种事当然是你做主——”
大山爱极她半垂着头、又忍不住偷偷从睫毛下抬眼打量他的小女儿神态。
“哥?”
大山清清嗓子,在她唇边轻啄一口,两人脸颊相贴,笑道:“我们就等到秋天,马丁的发布会在九月底……过后我们在国外做个短暂的旅行,请舅舅他们帮忙,找一个安静的小镇,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大约在——十月中旬左右,具体哪一天到时候看情况,好不好?”
董洁拿过他一只手把玩,满心欢喜,低声道:“那还有半年时间,我要抓紧时间做婚纱了。”
亲手做嫁衣,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她开始在心底盘算婚纱的款式。
“陈哥和红叶姐什么意见?不是说他们要跟我们一起?”
“我跟红叶姐提过,多半得在国外她很喜欢旅行结婚的方式。她说陈哥也答应了,等回国以后他们再摆两桌酒席,请亲朋友好友吃酒。”
秋天结婚还有一个好处,那时候农场差不多初具规模,回国后正好搬进去住。
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想想就让人神往。
董洁跟姜红叶商量着做婚纱。
做一件漂亮的婚纱容易,但要其看起来不张扬、贵气内敛且大方,就有些伤脑筋了。
她一口气画了多款设计图,拿给姜红叶挑选。“姐,你挑一个样式。定下来后我给巴黎那边打电话,请他们把我们需要的面料邮寄过来。”
姜红叶很喜欢婚纱,或者说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只不过——她迟疑道:“小洁,你不是送给我一件云锦礼服?那么漂亮的衣服,平时也没机会穿,我原本打算结婚那天穿的。”
董洁想起来了,当时她自己也说过,那件云锦礼服结婚那天穿出来一定很美,而且艳惊四座。
“不冲突呀,姐,咱们在国外举行仪式,就穿婚纱。云锦礼服呢等你们回国摆酒的时候穿,中式西式都体验一次。姐,你一辈子只结一次婚,当然不能留下遗憾,对不对?”
“是,我这辈子,只做一回新娘!”姜红叶低语,脸上是纯然幸福的欣悦。
她带笑的面孔,这一刻因为幸福的憧憬,美的让人不忍移开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幸福的时刻,董洁却突然有股莫名的不安。
“姐,看你说的——那个,我就要做两回新娘子,将来还得重新举行婚礼的,这是爷爷和外公他们的要求……”
第三百零三章 家
故土之情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眷恋。年轻时或许不觉得其中的不舍有多厚重,常常到了暮年时才最终沉淀成最深沉的思念。
而大山对生养他的故土,有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
多年来他去过很多地方,相比之下,故乡这个小山村,最是简陋、落后。
有时候大山觉得,一个城市,不管它多大,多繁华,多么有诱惑力,如果没有爱,没有爱人或者家人,那就不是家。
他并不认为自己对北京有多么深刻的感情,那只是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因为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等亲人在,离开后一想到家,才会与这个城市联系起来。而那个小山村,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就觉得家就在那里。
几年没有回故乡了。这个念头一旦泛起,那股冲动很快在身体内部积聚成一股汹涌的怀念,大山几次欲要略改计划,打算提前动身。
只是董洁兴致勃勃,和姜红叶埋首工作室,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婚纱制作中,他只得勉强忍住性子。寻个机会问她有没有没归心似箭的感觉,那丫头却是摇头,“要不是奶奶在那里,我才不会想要回去……”这是真话,董洁对那片土地没有归属感,一则生活的时间并不长,再就是那段时间她吃尽苦头,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觉得自己能在那个地方活下来并活着走出大山,只能用命大来形容。
大山一腔热情迎头被泼盆凉水,便有些兴味索然——真是的,还以为她会与自己有一样的感情呢。回头想想,又觉得释然,她四岁即离家外出,四岁前零星半点的记忆算不得什么。不像他,只觉得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都在那个小山村发生。那里有他未曾谋面的父亲、相依为命的奶奶,同时也是他与董洁相遇并结伴走到今天的地方。实在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里程碑。
动身前先给沈阳地陈老爷子和丁老爷子打了电话。
按理说,火车路过沈阳,先登门拜见才是正礼,只是大山归乡心切,想想觉得回程时时间和心情更适合。如此最终便决定路上不做停留。
两位老爷子上了年纪,身体不若前些年硬朗,从前的老战友陆续有人离世。也有人在医院或家里长年病休。大山和董洁每每想到这些,就觉得惭愧。
老人家对他们可谓恩重如山,人到晚年,其实最喜儿孙绕膝。但。儿子媳妇工作忙,这些年城市发展,单位分了新楼房,住的越发远,不能在跟前尽孝。孙子辈呢。要么是上学课业繁重,要么如丁睿人在边陲为国家边防效力,而他们兄妹俩忙着自己的小日子,平时竟只能靠电话联系。
好在农场正在积极投入建设中,老人家颇感兴趣,已经答应到时候搬去农场住些日子大山下定决心,一定想办法把暂住改为长住。
一路东想西想,到了西平县城,进山前给长辈们打电话报平安。
唐老爷子和沈阳的两位爷爷,对大山此次回乡很是关心。他们是知情人。单见他几年从来不提故乡的话题。便知他心底实是存了未消的心结。话没有办法说地更透,能做的也只是殷殷相嘱,要他有事及时打电话。
此次大山带上了四个保镖。
进山前照例是一番大采购,主要是吃用之物。
邻居大叔不识字,他每隔一两个月会托人写封信给兄妹俩,只是寥寥几句话,说些村子里的情况。最后添上说自己身体好、勿念一类的话。
大山对董洁笑道:“大叔说现在乡亲们进城方便多了。路上大半地方都修了路——”虽然通不了车,骡马通行却不是问题。
鉴于此。大山给旅店老板些钱,他人头熟,请他帮忙联系一位当地人,雇了几头骡马驼东西。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进山了。
骡子是马和驴地后代,性情温顺,基本上没有生育能力。北方农村多半喜欢用骡子来拉车,它耐力好,像马一样高大,又比马更好伺弄。
大山挑了一匹品相最好的,在马鞍上另铺了一层毛巾被以减少颠簸,让董洁骑上去。她学过骑马,这般骑骡子倒也不困难。
“哥,你也坐呀。”她招手道。
“不了,我走路就好,只当锻炼身体了。这些年净坐办公室,出门就有车代步,这样下去可不行。”
大山摇手拒绝。请的村人在前头带路,董洁这匹骡子放在最后,大山就牵着僵绳跟着它走,时不时注意一下骡背上的她。田志祥等人一人背了个行军包,两两分开护在两翼。
路是最普通的土路,不宽,因地势所限,也没办法拓宽,但比之过去总是有很大地进步。时值春天,风景好、空气好,阳光照在身上也只觉得舒适,他们的脚程很快。
董洁坐的腰酸背疼,中间下来走了两回,怎么样都不舒服。但大山问她,她每次都笑着说很好、没事。
大块的闲暇时间被用来胡思乱想。
前几年出了那事,两个人心头都留下些许阴影。哥哥的感觉——更复杂吧?她都没有印象,不记得最后是怎么一回事,睁开眼睛已经在北京医院的病房里,爷爷只说是她病情凶险,动用了部队的关系。更多的便也闭口不谈,且嘱咐她不得再提,只当一场噩梦,醒了就好。
虽然在大山面前,董洁惯常表现出来的是小孩子般依赖的一面,那同时她也把哥哥当成小孩子在疼。她要他觉得被人全心全意地依赖、信任,她想这种感情对一个男人来说很重要,对于大山这样幼时孤苦地孩子,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尤其重要。
为了她,无论如何都要坚强,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咬牙坚持,并且努力调整情绪、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他好。她才好”。目前为止,她做的很成功。
董洁时不时打量大山,见他脸上偶尔掠过些许挣扎,大多时候却是一脸平静,也就放下心来。
太阳开始偏西、山风渐起从草尖上滚过时,前面传来呼喊声,声音里饱含欣喜之情。
是熟悉的面孔。老村长跟邻居大叔两个,身边陪着几个村里地后生。
邻居大叔越发老了,背也驼的厉害些,但身体仍然硬实地紧。老早就巴巴地由人搀着,提前走出去三四里地外迎着。
“大叔着急,一个劲念叨你们,大家伙都说让他在家里等着,实在耐不住搁村头望望。你下半晌肯定来。可就是劝不住他,你看——哎!”
“虎子,你挡着我了。”邻居大叔伸手把说话的年轻人拨拉到一边。“大叔瞧瞧大山啊,好孩子,精神,越长越精神了,好,好好——小洁也是大姑娘模样了,真俊哪!”
他偏头跟老村长说话,眼睛仍旧舍不得离开兄妹俩。望望这个。望望那个,“老伙计,你说这俩孩子往跟前这么一站,咱俩活这么大岁数了,哪见过这么般配地一对?”
老村长连连点头附和,“就是,就是。山沟沟里飞出金凤凰。这样的人物打着灯笼也难找……孩子们路上辛苦,咱回家说话。”
他从身边一个年轻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