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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认识的?”
依娜快速地说:“他希望你说是我介绍给你的。你是在一个酒吧中认识他的,是吗?绿姐!”
方绿黛什么也不说。
我笑着说:“这是你故事中另外一个弱点,依娜。我想你已经告诉方绿黛太多了。”
“我什么也没有告诉她。”
我对方绿黛说:“这个问题你不必回答,以后无论如何你都不必说谎,假如你怕对依娜不利,你就拒绝回答,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现在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躲避曲律师?”
“何以见得?”方绿黛问。
我说:“你住在公寓里,你生活在法人区几乎一年,你在波旁酒屋吃饭,你还经常光顾贾老爷酒吧。根据依娜说法,你们约定好,你要在公寓中住到依娜回新奥尔良。而突然一夜,你离开法人区。你住进市区,你学速记,你再也没有回到常去的地方。你是存心躲避曲保尔律师。要不是依娜给你信,叫你带王雅其观光法人区,你不会回到老地方,也就是回到贾老爷酒吧去。你以为事隔多久一定安全了,但是不然。有人告诉曲律师见到你。曲保尔做了一些侦探工作。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你。也许和我用的相同路线。无论如何,他找到你。他找你找了两年了,是吗?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离开法人区?”
依娜说:“绿姐,你不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两位谁也不必回答任何问题,但是警察来问的时候,你们最好有答案。”
“警察怎会问我?”依娜说。
“你不知道?”
“不知道。”
“星期二清晨2点半,你在哪里?”我问。
“你是在问什么人哪?”依娜说:“你虽是看着我,但这句话是问绿姐的,是吗?”
“不是问她,是在问你,星期二清晨2点半,你在哪里?”我说。
“这跟我有什么相干?”
我说:“警察尚未把所有线索凑起来,但是早晚会全部弄清楚的。你有个精巧的计划可以打败你丈夫。曲律师和这计划有关联。方绿黛小姐也有份。绿黛知道虽不多,曲保尔可是原始发明人。
“计划的确精良。进行也不错。最着慌的当然是你丈夫,他的钱袋从今后开了一个大漏洞。但是你的丈夫是个好斗家,他亲自到新奥尔良来调查。他找到了当初送传票的人,可能也请了私家侦探。当然他会嗅到曲律师的一切。曲律师是最好的证人了。为了钱或是传他到证人席,也许他会说实话……这一切是个阴谋。于是你到手的钱又飞掉了。即使他不肯说实话,他要分你的钱,一定也可观得不得了。有一个办法可以使他绝对静默,那就是把0。38口径子弹送进他心脏。像你这样灵活的女人当然也想得到这一点。”
她说:“你疯啦?”
我说:“这是警察早晚会推理出来的看法。”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方绿黛。
“好,我们换个话题,”我说,“你再告诉我,你怎会认识王雅其的。你怎会为他给绿黛写介绍信的。”
她脸上现出真的惊奇:“王先生?老天!这老家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也正想知道呀。”
“现在我知道你真疯了。他跟这事没关系。”
“你怎么会遇到他的?”
门铃很大声地响起。
“看看是什么人?”我对依娜说。
她走向对讲机,拿起电话问:“什么人?”
看到她脸上,从她纯然惧怕的表情,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里有你的东西吗?”我问方绿黛:“皮包、衣服、任何属于你的东西?”
她摇着头:“我空手离开公寓。我打受话人付款电话给依娜,依娜电汇钱支援我来这里。我没机会买东西,我……”
“看看,凡是你的东西都拿着。”我说:“不要留下线索,你快跟我一起走。”
“一起走?”她问。
我对依娜说:“按钮让他们进来。把烟灰缸里的烟头从窗口倒出去,再穿点衣服。”
我看到依娜在按钮。
“到底是谁?”绿黛问。
依娜嘴唇颤抖着不能回答。
“当然是警察。”我说。抓住方绿黛的手腕走向门去。
16
离葛依娜公寓房门20尺处,走道有一处转弯。我没有放开方绿黛的手腕,带了她走下走道,转过这个弯。
“为什么?”她问:“告诉我为什么?”
“嘘!”我叫她不要开口:“在这里等。”
楼梯上有脚步声。
“假如来的是一个人,”我低声地说,“我们在这里等。假如是两个人,我们就溜。”
来的是两个人,他们走上走道,脚步重重落在地上,我们听到他们敲葛依娜公寓门的声音。
我偷偷往走道看,见到两个宽宽的背影。葛依娜的白脸只在门口一闪,两个男人推开她就往里闯。我等到门被关上,带了方绿黛走回走道。
她跟了我走过走道。
在楼梯口,她问:“为什么来的是一个人,我们就等?”
“警察出动都是两人一组,上来一个人的话,另一个一定在车上等着。两人既然一起上来了,应该溜得出去的。至少希望溜得出去。”
我们下了楼梯。我把大门打开让她先出门。门口停着一辆警车,车上没有人。
“走吧!”我说。
我们走上街道。
“不要太快。”我说。
“我觉得有人在追我,我都想跑了。”
“不要跑,看着我,脸带笑容,慢下来。我们来看看商店都在卖些什么。”
我们看看停停,我把她带到了街角。
“这里你有其他亲戚朋友吗?”我问。
“没有。”
我说:“好,我们找个地方吃饭,你还没有用晚餐吧?”
“没有,你来的时候我们原想出门吃饭,依娜才洗完澡。”
我们在街上随便走。她不时想问我问题,我都要她稍等。我们找到一个有车箱座,样子很好的餐厅。我们走进去选了一个离门较远的车箱座坐下。侍者送菜单来时我要了二杯鸡尾酒。
侍者离去。
我说:“说话声音要轻,告诉我,你对依娜的小诡计知道多少?”
“一点也不知道,”她说,“发生的一切就像你挖掘出来的,只是我并不知道她在等别人送达传票。”
“曲保尔为什么盯住你不放?”
她说:“他喜欢我。但对我说来没有胃口。”
“你当然不会因为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追求你,就迁离公寓,改变整个生活习惯。”
“当然……不完全为这原因。”
“那是为了什么?”
“我不想提这些。”
“你不能不提。”
她说:“老实说,主要是这种生活我过厌了。我没有工作。别人付我钱,目的只是要我用一个名字住在公寓里。每天11点或12点起床。出去吃饭,散步,买杂志,回去也没事做,磨到7点又出来吃饭。洗了澡要花很多时间打扮自己,为的是消磨时间。晚上除了酒吧也没地方去,但新奥尔良和别的城市不同。单身女郎在酒吧男人多会来搭讪。别的城市男人先要研究她身份。新奥尔良就是新奥尔良。”
侍者送来鸡尾酒,我们碰杯,品酒。
侍者站在桌边,无声地等着点菜。
“来一大盘生蚝,用你们最好的酱汁,要很多苋菜根和柠檬。”我说:“再来二人份的椒盐虾可以配酒。然后我们要洋葱汤。牛排要3寸厚,4分熟,炸洋葱圈、洋芋条。大蒜面包要很多牛油,大蒜味不大,烤焦一点。选瓶香槟先在冰筒里冰起来。最后来冰淇淋、热咖啡。不要忘了账单。”
侍者眼也不眨地听着点菜。“不会错,先生,我会处理得很好。”
我问绿黛:“你如何?不合意可以自己改。”
“我完全同意。”
我对侍者点点头,侍者退出,放下一层薄薄竹帘。
我突然问绿黛:“星期二早上2点半,你在哪里?”
她说:“我告诉你那晚发生的事,你不会相信的。”
“事情那样糟?”
“是的。”
“你倒说说看。”
她说:“我尽量避开曲律师,他甚至以为我已离开新奥尔良。然后他找到了我。找到我时,你正好在我公寓。你听到他说什么。这是两年来第一次见他。我不愿意在你面前出丑,最后一次见他时,他对我入迷过度,非常妒忌。妒忌心太大也是我不喜欢他原因之一。每次我要对别人稍好一点,他就不愿意。他是很聪明能干的人,但情绪完全不稳定。谁要嫁了他谁倒楣。他连送牛奶的都不准进屋。”
“这是那一天我在你房里的时候,你把他拉出走道去谈判的原因,是吗?”
“是的,我知道他有把手枪。怕他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他见你在我公寓,差点就拿枪出来。我把他推出走道。他失去理智地妒忌你。我告诉他我第一次见你,是有事商量。他不相信,硬说你是特权男友才能进屋。他说要用枪杀了我,再自杀。完全是以前老毛病再搬出来。我只好告诉他,我之所以不告而别,不和他出游,主要是为他这个臭脾气。假如他把枪放回口袋,不再毛躁,我可以伴他吃饭,也可一起喝点酒。”
“他问起我的一切?”
“那当然。”
“你告诉他些什么?”
“我告诉他实情。”她说:“我说你是个侦探,你在找一个姓王的,为的是一笔财产。”
“他有没有问你姓王的是谁?”
“当然,只要我提起一个男人姓名,他会调查他十八代祖宗。我告诉他王先生是依娜的朋友。”
“走道上那一点时间,他怎么能问那么多?”
“并非都在走道上问,我告诉他我不愿在走道上和他多辩,假如要我和他吃饭,我要先把你打发走,所以他同意等候。”
“这是我感到有兴趣的问题。”我说:“他在哪里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