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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多步远,这么远的距离,射出的箭矢竟然走的都是直线,这得要多大的力气,草原上最值得尊敬的就是勇力过人的武士,只这一手箭术,别说忽术的部落,就是遍寻草原,这样的人也不会有几个。
忽术虽然浑身酸软,但还是翻身坐了起来,这时三个陌生人已经来到他的近前,忽术仔细看去,三个人都将头脸遮的严严实实,身上穿着翻毛皮袍,骑着高头大马。
其他两个人倒也罢了,只是右边的汉子长得太过猛恶,虽然看不清脸上长得怎样,但这身材真是让人没有话说,横着就有忽术两个半人宽,坐在马上,好像小山一般,本来骨骼宽大的马匹,在他的座下,再也显示不出自己的高大,不过让忽术眼睛一亮的还是这个大汉身上背着的一把一人多高的大弓,弓上花纹繁复,两段还镶嵌着黄金雕饰,显得华美异常,忽术心中暗暗惊叹,也只有这样的汉子才能拉得开这样的强弓。
其他两个人没有说话,倒是这个大汉先开了口,声音洪亮,但隔着衣服显得有些沉闷,“小子,怎么样,没伤到什么地方吧?”
其他两个人却没有言语,都是冷冷的盯着忽术,忽术被看的有些发毛,但忽术虽然岁数不大,现在起码也是一家之主,草原男儿固有的骄傲让他努力抬起自己的脑袋,挺起胸膛,大声道:“谢谢你们,陌生人,如果不介意的话,为了表达我的谢意,你们可以跟我回到我们的部落,那里有温暖的帐篷,醇香的马奶和草原上最烈的美酒,在哪里,你们将成为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这三个人不是旁人。正是穿过革兰草原,要回大燕的张弃,博兰图鲁和邓闲三人,草原大雪,道路难行。不过张弃也不着急。三人一路行来,时不时的打上些野味果腹。又有马匹代步,到好像三个出来游玩之人一般,到也是少有的优先。博兰图鲁对草原熟悉异常,操着半生不熟的宋语,向张弃不停地说些草原上的故事和传说。张弃到是没有怎的,倒是邓闲听的入神,时不时的插上两句,还不到一天工夫,两个人就已经混的和亲兄弟一般了,最重要的其实就是两人再一次休息的时候按耐不住手痒,两人切磋了一番,博兰图鲁力大无比,而邓闲骑在马上虽然不是博兰图鲁的对手,但要说在平地之上却是如鱼得水,凭着变换不定的身法,将博兰图鲁绕的头昏眼花,又借力打力,摔了博兰图鲁十几个跟头,博兰图鲁虽然嘴上不服,但心中也是对这个能与自己单打独斗的汉子钦佩的紧,于是,这几天两个人只要一到休息的时候,两个人就拉开架势斗在一起,男人吗,都是打出来的交情,到遇上忽术的时候,两人就差没有结拜成生死兄弟了。
博兰图鲁听了忽术的话,神色之间一怔,草原人最是好客,就算是陌生人到了自己的帐篷里也会受到最真挚热情的款待,何况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过对待这样的邀请,一定不能表现出任何的轻浮和不尊重,那将是对主人最严重的侮辱,轻则双方决一生死,重则就是部落之间的战争。
博兰图鲁将目光转向张弃,一路行来,虽然不过几天功夫,张弃和往常一样寡言少语,但越是这样,不知怎的,博兰图鲁只要站在张弃的身旁,就感觉到自己好像矮了一头一般,由开始的张狂,肆无忌惮,到现在事事以张弃马首是瞻,博兰图鲁连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曾经是草原上最骁勇善战的战士,他从来无所畏惧,但随着进入革兰草原,离开了严峻的控制范围之后,博兰图鲁就发现身边这个燕国的皇帝陛下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危险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时刻在与野兽为伍,甚至有的时候,博兰图鲁都有些怀疑,这样的人还需要别人的护卫吗,再加上能在马下将自己打败的邓闲那毫无遮掩的敬仰和尊敬的申请,也让博兰图鲁深受影响。
张弃扫了一眼忽术,微微点了点头道:“走吧,给他一匹马。”
忽术一愣,这人用的是宋语,宋语对他来说并不陌生,部落中每年都有来自大宋的商人,族人们在他们的手中买来盐巴和茶叶,这些商人则收走兽皮和羊毛,在他眼中,宋人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博兰图鲁,宋人中也有这样的勇士吗?
这是他可是完全看出来了,三人之中是以张弃为主,其他两个人都是看他眼色行事,忽术心中一下就已经将张弃定格为了像自己部落中的贵族那样的人物,革兰草原上的部落贵族是个比较特殊的群体,最早的部落贵族都是有族民自己推选而出,主要是负责调解部落中的一些内部纠纷,已经在打仗的时候带领大家作战的,在利益上并不能多占多少好处,但随着部落人口越来越多,战争越来越频繁,规模也越来越大,这种相对原始的制度逐渐被淘汰了,贵族都是依据战功来产生,且贵族占据的财富也越来越多,在部落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到得铁木尔统一草原之时,一些全新的贵族产生了,他们都是在铁木尔统一草原时立下大功的将领,于是,一些世袭贵族被分封,开始的时候,这些世袭贵族确实勇猛善战,族中精英辈出,跟随在铁木尔身后着实让敌人闻之胆寒,但世袭制度的弊病也随之降临,几代之后,这些贵族就蜕变成了需要部落供养的蛀虫,他们不事生产,却要占据部落中大部分的资源,他们的手下在部落中横行无忌,气压族民,就连战士们在战场上夺取的财富他们也要分上一部分,鉴于这样的情况,第二任革兰大汗脱脱也曾经想着要除去这些人,将革兰帝国改造成为像大宋一样君主集权的国家,但随着南征失败,所有壮志皆如烟云般消散,革兰国力在这一战当中被重创,接任大汗的达利忙着巩固权位,拉拢这些大贵族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限制甚至清除他们的影响,所以,到现在为止,草原牧民们对这些骑在自己头上,吃着全部落最好的东西,睡着最大的帐篷,穿着温暖的皮袍的贵族们愈加痛恨,但这些贵族在部落中的势力都是根深蒂固,牧民们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跟这些贵族抗衡,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日子越过越艰难,贵族们却是越来越富有。
既然自以为知道了对方是一个贵族,因为只有贵族才会有护卫跟随身边,虽然对方很有可能是个宋人,但忽术自小见过的宋人加起来也不过那么几个,自然认为世界之上哪里的贵族都是一样,看着高高坐在马上的张弃是越看越不顺眼,但毕竟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草原人一向恩怨分明,虽然户数的神色突然变得不自然,但还是接过马缰,翻身上马,领着几个人朝自己的部落而去。
一路上,虽然忽术对张弃偏见,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自然没有成年人那样城府,不时扫过胀气的眼光中带着的轻蔑、鄙视、厌恶的神色却是明显,但所幸张弃本就沉默寡言,又不是在大燕国内,也就暗自忍耐了下来。
倒是博兰图鲁这些时日着实过得舒心,心情自然不错,他生性粗疏惯了的,哪里看得出身边的小子的心思,再加上忽术对他可是崇拜得紧,问这问那,让博兰图鲁很是得意,不时发出洪亮的笑声。
忽术所在的部落在革兰西部的一处背风对水的地方,这是他们这个叫做图谢的数千人的小部落过冬的地方,在方圆十里之内不着大大小小的毡帐,周围则钉了一圈防范野兽进来的木质栅栏,不时可以看见三五成群的革兰人围在一起,互相说笑,也有的围成一圈,中间则是两个汉子在摔交打斗,不是能听见喝彩的声音响起。
张奇等人跟着忽术到达这里的时候,正是草原的落日时分。落日余晖之下,炊烟袅袅,不是还能听见革兰人爽朗的笑声。整个聚居地这时都沉浸在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当中。
张弃驻马在山坡之上,眼神变换,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这一年来征战杀伐,好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气氛了。虽然这里是革兰草原,可以说是大燕的敌国的范围之内,山坡上这些看上去满脸醇厚的革兰人很有可能在以后就是大燕的敌人,但是这时看来,这些革兰人和宋人其实没有多大的分别,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有亲朋好友,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一样会害怕,只不过是因为地域和生活环境的不同造成了宋革之间的差异罢了,宋人在儒学教化之下更显得谦虚礼让,更懂得如何去为自己创造美好的东西;而革兰人生活环境艰苦,时刻面临危险,则造就了他们彪悍难驯的民族性格。
见张弃呆立不动,其他两人自然不敢说上什么,也都不言声地在一旁等候,正在这时,在栅栏之内欢呼着跑出来一个人影,一边跑着,一边用革兰语喊着什么,声音清脆悦耳,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革兰少女。
旁边的户数本就有些不耐,再加上记挂自己的家人,早就想快快回到自己的帐篷,这时见到这个少女,立时大叫了一声,催马迎了上去。
张弃微微一笑道:“走吧,这大冷天的,还真想暖和暖和。”
邓闲两人相视一笑,跟在了张弃身后,催马缓缓向下走去。
少女是忽术的姐姐,虽然由于艰苦地生活,脸上有些憔悴,但是这个年纪的少女,正是含苞待放,花骨朵儿一般的年纪,饱满的胸脯儿,大大的眼睛,还有清脆的笑声,让人见了就是胸中一畅。
经过简单的介绍,几个人径直进了聚居地,一路上尽是少女问来问去的声音。
还没到忽术家的帐篷,这个像百灵一样的少女就已经将忽术盘问了个遍,在听到忽术差点丧身狼口的时候,还挥舞着拳头狠狠地砸了忽术两下,可以看得出来,忽术和自己的姐姐的感情很好,两人之间浓浓的亲情不用过多言语就表现得清清楚楚,张弃在两人身后看了,却是隐隐有些嫉妒,虽然听不懂两人说的什么,但这样的场景,就算不说什么,谁又看不出来,一个姐姐对自己弟弟的担心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