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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云氏绝不会付。
程宗扬也站了起来。我和老哥一起去。
小哥自然要跟老夫一起。只不过……云苍峰给他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易彪在外面。
易彪穿着黑色的紧身衣,戴着麂皮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个年轻的术士易勇立在旁边,两人都已经准备停当。
易彪摊开一卷纸:这是白夷族长住处的草图。
草图上,白夷族长的住处是一片半圆形的建筑,依山崖而建。外围是奴仆和守卫住处,临近山崖的圆形中心,是族长的主室。图上大大小小的房屋足有数百间之多,但不像五原城那些建筑一样对称,显得有些散乱。
程宗扬指着图上的建筑道:白夷族的宫殿怎么建在悬崖边上?不怕被人偷袭?
易彪道:这道山崖足有上百丈高,从下面矢石都打不到,而且山势极险,没有人能登上来。
这里是白夷人祭祖的祭坛,他用手指在图上画了个圈子,灵飞镜就在这一带。
程宗扬松了口气,那个位置虽然临近悬崖,但避开了族长所在的宫殿,周围也没有多少建筑,确实足下手的好地方。
约好拿镜的诸般事宜,众人分成两路。云苍峰从前门进入,登堂夜谒。程宗扬等人则都换了夜行衣,悄悄潜至宫墙一侧。
白夷族长的宫殿是一组不规则的建筑群,只在外围设了一道高墙作为屏障。
从族长的住处就可以看出,南荒大多还是蛮荒部族,远不及六朝那样等级森严。
相应的守卫也不是很严密。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墙内寂然无声。众人找到攀缘的地点,按图上的标记,这里应该是两处守卫中间最薄弱的地点。
远处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有人接了云苍峰等人进去,不多时又归于平静。武二郎贴在壁上听了片刻,然后拉住程宗扬的手臂,轻轻一跃便越过高墙。落地时,他往横里滑了尺许,脚下没有发出丝毫响动。
程宗扬赞道:二爷这身手,不是头一趟作贼了吧?
武二郎一哂,正要开口,耳边忽然傅来一声压低的叫声。
两人连忙藏起身形。眼前是一幢不起眼的房屋,只在墙头一角有个小小的窗口。
武二郎打量了一眼,然后攀着墙缝,狸猫般从那个只有他脑袋大的窗口钻了进去。
易彪带着易勇也翻墙进来,正看到武二郎庞大的身体消失在狭小的窗洞里,不禁瞠目结舌。程宗扬摊了摊手,如果说武二郎不只当过强盗,还做过溜门撬锁的毛贼,他丝毫也不意外。
屋里传来几声低笑,模模糊糊似乎有人说话,忽然安静下来。
三个人心都悬了起来。云氏商会与白夷族交情匪浅,武二郎暴起伤人,只怕不好善后。
片刻后,武二郎铁青着脸从窗口钻出来,一言不发地抬腿便走。程宗扬追上去问道:伤人了吗?
武二郎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骂道:娘的!两只死兔子!
众人一愕,然后捧着肚子,险些大笑起来。程宗扬憋着笑道:好看吧?
好看个鸟!武二郎悻悻道:二爷怕弄脏了手,隔空一人给他们一掌,让他们安静点。
道路渐渐荒僻,两旁丛生着杂草灌木,草间不时有虫鸣响起。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四人连忙屏住呼吸,悄悄躲进灌丛。
两个年轻的白夷守卫并肩走来,一边走一边低声笑语。其中一个停下脚步,转身对着灌丛拉开裤子,接着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响。
四个人屏住呼吸,都是一脸晦气。
那守卫细声细气地说道:今晚这一班值完,我便歇了,你呢?
另一名守卫站在他身后,低声笑道:自然也是歇了……
几个人瞪大眼睛,看着那年轻守卫毫不在意地向后:升,依在同伴怀中,下面还哗哗发出水响。
有五天的时间呢……
可不是嘛。后面那名守卫从后面搂着他,一手朝他胯下摸去,笑着道:我来帮你……
旁边的武二郎脸都绿了,牙齿格的咬紧。
那守卫闻声扭过头,却被另一名守卫的头遮住。
片刻后,两人唇舌分开,笑着走开。武二郎死死咬着牙关,等两人走远,才呃的一声,呕吐起来。
武二郎险些把苦胆都吐出来,他喘着气直起腰,狠狠呸了几口,虎着脸跳起来:下我他妈砍死他!
这有什么?程宗扬笑道:有个地方,整个军团都是这样的同性恋,打起仗来拼命得很。老易,你说呢?
易彪和易勇面容扭曲,两人本来肩并肩靠在一起,这会儿醒过神来,立刻触电般分开。
嘘!程宗扬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向前方。
第九章寻宝
月光下,一片平整的广场出现在眼前。整座广场都是用白色的石英岩铺成,散发出水一样的光泽。广场中央,是一个明镜般的祭坛,坛上用朴拙的刀法雕刻着花纹,中央是一只白兔的图案。
这是什么玩意儿?祭兔子的?武二郎一脸的不善,似乎想找人打一架。
白夷这算好的了。程宗扬一边观察着祭坛,一边道:南荒种族多半都是半人半兽的怪物,也就白夷和花苗的男人还有点人样。不管怎么说,白夷的男人长得可真是俊美,比二爷的尊容可强多了。二爷就是愿意献身,也不一定有人敢要。
不等武二郎发飙,程宗扬一指祭坛:咦,这是什么?
祭坛上那白兔的两眼是用红宝石镶成,光芒隐隐流动,似乎正看着他们。
易勇!易彪低声唤道。
那个年轻的术士取出水囊,往掌心倒了少许。他摊开手,不规则的水迹立刻悬浮起来,在掌心寸许的高处凝成一粒小小的水球,微微转动。
易勇兴奋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就在这里!
程宗扬探过头瞧了瞧,讶道:这里面能看到镜子么?
易勇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我可学艺不精,只有靠灵砂才能凝出水镜。这点水刚倒出立生感应,可见此地灵力极强。
易勇露出炽热的目光:我影月宗水镜之术就是模拟灵飞镜而来,因为年代久远,法术多有失传。宗门历代宗主都希望能找到此镜,修补法术中的不足。今日终于能得偿师门夙愿……嘿!
程宗扬看了武二郎一眼,武二?声称灵飞镜是骗人把戏的武二郎哼了一声,小子,那破镜在哪个方向?易勇托着掌中的水球,慢慢寻找着方位,最后目光落在祭坛上。
白夷人用来祭柜神明和祖先的祭坛高及齐腰,表面呈圆形,直径超过一个人的身长,用纯白色的石英石雕成。
几个人四周看了一遍,哪里有镜子痕迹。难道是嵌在祭坛里面?
易彪翻腕拔出一柄牛耳尖刀,刀尖插进岩石雕刻的缝隙,小心撬动。最后摇了摇头,是一整块。
武二郎挤开易彪,张臂抱住祭坛,用力一推,祭坛纹丝未动。武二郎又试了两把,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小子,真让你蒙上了。武二郎拍了拍祭坛,底下是空的。
众人精神一振,既然是空的,下面必定有藏物的空间。只不过……入口在什么地方?
祭坛位于悬崖一个凸出的平台上,面前便是深渊。可以想像,白夷人在祭坛上燃起祭祀的火焰,数十里外都能看到火光。
程宗扬盯着祭坛上白兔的双眼,忽然道:刀给我!
易彪递过尖刀,程宗扬接过来,入手一沉,显然这把匕首不像看上去那样平常。
他将刀尖贴着宝石边缘插进去,用力一撬,那颗红宝石滚落出来,露出一个积满尘埃的凹洞。程宗扬一不作二不休,把另一颗红宝石也挑了出来,然后把刀尖伸进凹洞。
好像有东西。程宗扬放下刀,两手拇指试探着伸进凹洞,往下一按。
就在按下的同时,程宗扬脑中一晕,拇指仿佛被两条毒蛇咬住,体内的真阳狂涌而出。紧接着祭坛表面坚实的石英石突然一空,显出一个幽深的入口。
干!程宗扬心知要糟,不等他做出反应,一股强大的力量涌来,他身不由己地坠入洞穴中。
头顶的月光迅速拉远,身体仿佛在一个井中极速掉落。紧接着,一个庞大的黑影遮没了月光。
一只大手用力抓住程宗扬脚踝,身体的坠势猛然一顿。
头顶的月光像被遮住般消失不见,武二郎双脚蹬着岩壁,一手抓住程宗扬,破口骂道:你瞎啊!什么鬼地方都敢跳!二爷这回可被你害惨了!鬼知道这下面有多深!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二爷消消气。就算掉下去,也是我在下面。喂,谁把上面盖住了?
屁!你这兔崽子掉下来,祭坛就封住了。要不是二爷手快,你这兔崽子就摔到底下变肉酱了!
二爷,这可是白夷族的地盘,你这兔字少说点。免得惹急了这里的兔儿爷们,咬死你。
武二郎哼了一声,一手攀住岩壁:看到底了吗?
程宗扬头下脚上,睁大眼睛,依稀看到一丝波光。
下面好像是水……等等……武二!你给我放手!
武二郎手一松,程宗扬往下滑了半尺,随即一翻身站了起来。
干!
原来这洞穴只有两丈多深,武二郎出手时,程宗扬已经接近洞底。那些波光不是水迹,而是一层细碎的云母。站在洞底,能听到四周涌动的风声,与他们穿越大山的溶洞一样,这洞穴周围也不知有多少岔道。
朝上望去,祭坛的入口已经完全消失,易彪和易勇被隔在外面,听不到任何声音。两人身在洞底,辨不出方位,仅有的退路也被封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过了半晌,头顶仍没有任何动静,武二郎恼道:那两个家伙在做什么?你这笨蛋都能打开,他们两个加起来比你还笨?
程宗扬耸了耸肩:要能打开,早就打开了。此路不通,二爷,咱们得另想法子厂。
武二郎攀住岩壁的凸起,壁虎一样游了上去,但离洞顶还有数尺的地方,岩壁变得光滑如镜,丝毫没有借力的地方。武二郎试了半晌,也没找到出路,只好又跳了下程宗扬踢了踢脚下的云母粉,然后蹲下来,抓了一把,慢慢撒下。
好玩吧?武二郎板着脸道。
程宗扬拍了拍手:右边风最大,多半离出口最近。二爷,要不要试试?
武二郎也不答话,当先朝右边走去。风声越来越急,忽然武二郎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