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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持阵型,马其顿军团前进十分缓慢,以他们的速度,投入战场还需要三十分钟,战局重新陷入僵持。
王哲转身说道∶“月霜。”
月霜惊喜地跳起来,“师帅!我一定把敌将的首级给师传拿来!”
王哲脸上露出一丝怜爱,他拂好月霜脸上散乱的发丝,然后道∶“你立刻跟他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内陆。但不要去临安,到唐国的长安去。”
月霜一怔,“为什么?”
“因为你不该上战场。”王哲淡淡说完,然后转头看着程宗扬,“月霜就交给你了。”
程宗扬还未作声,月霜就愤然道∶“我不跟他走!我要上阵杀敌!这个无耻小人,我——我杀了你!”
昨晚羞于启齿的遭遇月霜已经忍了很久,此时师传居然让她跟这个混蛋走,月霜再也按捺不住,说着从一名亲卫腰间拔出长剑,朝程宗扬劈来。
程宗扬吓得魂飞魄散,王哲信手伸出两指,挟住剑身,轻巧地将长剑夺在手中,然后剑柄一撞,封了月霜的穴道。
“你的伤势只有他能治好。”王哲神情严肃地说道∶“记住,到唐国去,找李药师。”
文泽命人牵来两匹最好的战马,备好清水、食物、弩矢、长剑,以及一袋钱币,然后将月霜放在鞍上,交给程宗扬。他这一切都做得十分平静从容,似乎不是即将赴死,而是在筹备一次远游。
月霜瞪大眼睛,满眼都是愤怒和不甘。程宗扬却看着惨烈的战场,感觉身体像虚脱般无力。
无数人影在战场上拼杀,鲜血和残缺的肢体不住飞起,连阳光也被飞溅的鲜血染红。他不知道这场恶战之后,会有多少人活下来,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命离开。
王哲道∶“再过两刻敌军才能合围。离开这里,一直向东南方向走。”
程宗扬忍住胸口作呕的烦问感,勉强点了点头。
“记住那三件事。”王哲双手一拱,郑重说道∶“拜托。”
程宗扬与他认识虽然仅仅一天,但对于这个唯一知道自己来历的师帅,有着难解的亲切感。此时见他向自己这个无名小卒施礼,程宗扬心头一热,“请师帅放心!宗扬一定不负师帅所托!”
程宗扬吃力地爬上马鞍,将那匹空马的缰绳系在鞍侧,然后扶住月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位穿着甲胄的统帅。
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他们?让他们毫不畏惧死亡呢?是勇气还是责任感?
程宗扬无法理解他们的情怀。也许这些生活在古典时代的人都是白痴,也许他们有着另外的生存维度。一个更高的维度。
就在这时,他听到王哲的声音,“到清远去。在清江江畔的玄真观,拆开锦囊。”
血腥的战场被抛在身后,喊杀声越来越远。有过两次骑马的经验,程宗扬渐渐掌握了骑乘的方法,身体随着马匹的奔跑而起落,不再像以前一样手足无措。
驰出十余里后,马其顿军团的方阵终于逼近到山丘下。休整过的天武营士卒重新起立,仅存的秦军仅能编成两个方阵,他们互为犄角,以长对长,凝视着缓缓靠近的敌军,没有一个人退却,也无路可退。
一个苍凉的歌声响起,“岂日无衣,与子同袍!”
然后更多的歌声应合。
“岂日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日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日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秦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