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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月霜一勒马匹,从臧修等人的空隙间冲出。负责指挥的副军马使看出她才是为首的贼寇,立即调动手下挡住臧修等人,自己提枪杀来。
月霜孤身陷入重围,手中只有一柄真武剑,勉强可以防身,想破敌就没那么容易了,一个不小心,被宋军乱刀分尸也不是不可能。她凭藉娴熟的马术,接连闪过两股宋军。
那名副军马使紧追着月霜,一面摘下角弓,把箭支扣在弦上。月霜似乎也感受到背后的威胁,一拉缰绳,坐骑侧身跃上积雪山坡。
副军马使紧追不舍,他在疾驰的坐骑上拉开角弓,瞄向月霜的背影。忽然马匹猛地向前一栽,却是踏到积雪下一块乱石,顿时马失前蹄,撞向地面。副军马使极力甩脱马镫,忽然面前一个影子疾掠而过,月霜从马背上斜过身,真武剑轻轻一划,斩断了他的脖颈。
山丘下,郭遵与苏骁交手的想法并没有实现,那个悍匪向下冲杀十几步,将宋军前后彻底斩断,便拨转马头,逆着山势迎向刚冲下来的宋军骑兵。郭遵已经看出他们打的主意是山丘上的两个都。但敌寇数量不过百余人,吃掉两倍的宋军精骑岂是容易。何况他们还有一半的人没有马匹,即使两个都全部被他们吃掉,也逃不出十倍兵力的追击。
月霜巧妙地利用地势,斩杀了宋军的副军马使,引来臧修一阵喝彩,接着他大喝一声,用手臂挡住宋军的马刀,接着雷霆战刀咆哮着撕开对手的衣甲,将他手臂连同躯干砍成三截。
两名宋军骑兵围拢过来,月霜心无旁鹜,与两骑交手七八个回合,才将他们刺落马下。月霜胸口微微起伏,一边暗自惊讶于捧日军的强韧。接着月霜一眼看到山头上那个混蛋。他神情悠闲地看着自己在下面厮杀,还有脸在笑。月霜一怒之下,摘下弩机,对着那个混蛋射了过去。
程宗扬看着弩箭从脸旁飞过,咧嘴对冯源笑道:冯大法,你们副队长发脾气了。
冯源有些紧张地说道:程头儿,行不行啊?
行不行要看你的本事了,还问我?
程头儿,匡神仙可比我强。
匡大骗子被孟老大调走,干别的活了。不管行不行都是你了。
冯源咧了咧嘴,使劲攥着拳头。
军使、副军马使、旗头全部战死,那一个都的骑兵仍没有崩溃,反而将月霜等人团团围住,四面攻击。臧修和鲁子印牢牢守在月霜身后,既要让她这一仗打得痛快,还要避免她受伤,这两个尉官可是使尽浑身解术。
那支轻骑弓马精熟,臧修接连替月霜挡了三箭,虽然连皮都没破,但这样近距离混战,一个疏忽就可能致命。
程宗扬见宋军已经不再顾及阵型,最后几名警戒兵力也挽弓加入战局,立刻扬手一摆。
林中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喝杀声,如同数百伏兵同时出现。接着两支骑兵分别驰出,朝宋军的轻骑杀来,后面战旗飘扬,看不出有多少兵力。第一波攻击之后,失去指挥的宋军轻骑终于崩溃,骑兵开始拨转马头,往三川口的战场逃去。
月霜等人驱散剩余的骑兵,立刻居高临下,朝山坡间那一个都杀去。宋军在被截断后,立即前后合击,没想到这时反而被对手围住。眼看着山丘上一个都的骑兵被一扫而空,这些骑兵也失去斗志,前后都有敌寇,不少人弃马朝两侧的山林逃去。
月霜舒了口气,这才朝援军看去。那个胆小鬼竟然还藏的有伏兵,到底是哪里来的?
两股骑兵汇合在一起,来的却是吕子贞和俞子元。他们休整多时,这会儿能动的全部拉来,也不过十四人,林中摇旗呐喊,声势汹汹,其实只是些不能参战的伤兵。
但这点人马已经足够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顷刻间两个都的骑兵死的死,逃的逃,在山坡上抛下数十具尸体和百余匹无主的战马。
在坡上阻挡宋军的雇佣兵已经支持不住,在宋军的冲击下不住退却。月霜等人从山丘上驰下,与苏骁合兵一处,双方联手,朝宋军攻去。宋军抵挡不住,前面十几骑转身后撤,被敌寇衔尾追杀,一直退到山坡下。
这种击溃战最为轻松,对手完全把后背暴露出来,而且没有还击的余地,月霜接连斩杀了两名骑兵。正打得顺手,臧修却拉住她的缰绳,班长!程少校命令我们立刻撤退!
为什么要退?这个胆小鬼!
臧修压低声音,敌军势大,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山坡下,第六军的骑兵一列列秩序井然,一眼望不到队尾。虽然失去了两个都,还有一个都的骑兵遭受重创,但第六军总共有二十五个骑兵都,就算放手让她去杀,杀到天黑也杀不完。
月霜气恼地啐了一口,停止追击。
骁骑营!卸甲!
随着郭遵一声令下,一队骑兵卸去战甲,接着催马上前。他们的坐骑是清一色的高头战马,比旁边的同伴明显高出一截,此时战马迈开步子,铁碗般的马蹄践起雪泥,如同风雷涌动。
苏骁等人杀开一段距离,掩护没有马匹的雇佣兵撤退,一旦被骁骑营追上,攻守之势逆转,他们就成了被追击的对象。没想到郭遵的调动来得如此之快,那些卸了甲的骑兵速度极快,殿后的部队还没有撤回就被追上。苏骁且战且走,他白色的大氅被箭矢穿透,露出里面一套黑色的皮甲。
臧修等人拥着月霜一路狂奔,月霜不甘心地回头望去,正好看到苏骁的坐骑被追兵射杀,他跃下马背,挽戈立在当道,然后伏身一扫,前面两匹战马前腿碎裂,嘶鸣着翻滚过来。
月霜一扯缰绳,就要回去。臧修拽住她,班长!程少校命令我们……
你给我闭嘴!有人在后边被敌军缠住了,有胆量的跟我杀回去!没胆量的都给我滚!
是!臧修挺起胸膛,一边满口答应,一边道:请班长放心!程少校有办法截住那些追兵!
那个胆小鬼!月霜气得七窍生烟,啐!哎,你们住手!
臧修和鲁子印不由分说,一个牵着马头,一个踢着马屁股,挟着月霜撤离。
那些雇佣兵刚才在前面顶了片刻,知道宋军的骑兵不好惹,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听到命令撒腿就跑,这会儿一大半都撤回到山丘上,只剩下苏骁、俞子元几人在后支撑。幸好山路狭窄,没有被骁骑营围住。
程宗扬拍了拍冯源的肩,冯大法,看你的了。
冯源拳头攥得紧紧的,活像要从他身上割掉一块肉,舍不得撒手。
冯大法,够抠的啊。是这块破石头要紧,还是兄弟们的命要紧?
冯源一脸肉痛地说道:你说的啊,是不是真有拳头那么大的龙睛玉?
有。
是不是真给我啊?
是。
冯源咬着牙,心痛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最后叫了声,拼了吧!然后双掌将龙睛玉夹在掌心,喝了声疾!抬手将龙睛玉扔到坡下。
那粒小小的龙睛玉在雪泥中滚了几下,接着被骁骑营的战马践过,消失在雪泥中。
程宗扬与冯源面面相觑。片刻后,程宗扬道:火墙呢?
冯源期期艾艾道:在啊……我花两天时间才注进去的……刚才施法的时候
还在啊……娘哎!
冯源跳起来就要往山下冲,程宗扬扯住他,你疯啦?
我的玉哇!冯源伸出手,一副要拚死钻到骁骑营的马蹄下捡宝的模样。
就在这时,雪泥中轰然一声巨响,一道火墙拔地而起,将山道截成两段。
几名骑兵被火墙吞没,随即变成一团火球,翻滚着撞下山坡。后面几名骑兵眉毛头发都被烧得蜷曲,战马人立而起,嘶鸣着朝一边逸去。更多的马匹嘶鸣起来,奔逸跳踉,试图避开烈火。
无论牲畜都天生惧火,面前的火墙足有两丈多宽,飞腾的烈焰升起丈许,热浪滚滚,受惊的马匹四处乱踢,骁骑营的追兵顿时大乱。
臧修咧开嘴道:我就说吧!程少校心里有主意!
月霜冷着脸道:卑鄙小人!无耻狡计!抢别人的功劳,带着一群马屁精的不要脸的肮脏懦夫!
臧修和鲁子印对视一眼,然后正容道:我觉得班长总结得很好。
那道火墙只持续了半盏茶时间,便化作一股烟雾。但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众人撤退。等宋军拉住受惊的战马,只看到火墙前方十几名骁骑尸横就地,那伙敌寇早逃之夭夭。
第八章
风雪渐止,从空中望去,三川口白皑皑的雪原仿佛绽放出无数大大小小的梅花,令人触目惊心。三道溪水中,两道已经被鲜血染红,宛如滴血的梅枝从雪原蜿蜒淌过。
星月湖四营与铁甲营的碰撞惨烈无比,经历两刻钟的殊死搏杀,双方的伤亡都超过一半,但无论是面对宋军的铁甲,还是星月湖的长枪重斧,都没有一方退却。事后连崔茂也不得不承认,捧日军的铁甲营确实是强军,能以一营之力抵抗四营全力攻击,不分胜负。
王信身上受创七处,几乎是浴血而战,趁敌寇攻势稍减,他返回中军,向刘平道:将军!儿郎们撑不住了。
刘平眉毛微微挑起,连王信都这么说,看来真是难以支撑了。
王信道:天时不对,打了这一上午,儿郎们一大半都冻伤了脚。
刘平抚着腕上的皮甲,迟迟没有作声。
一名亲兵忽然道:敌军!
侧方的山丘后驰出一队人马,数量有百余人之多,其中一多半都是骑兵。这点数量在这些将领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但和数百名敌寇交战至今,任谁也不敢轻视这支突然出现的生力军。
战局的转折点却是出现在远离战场的第三道溪水。
刘宜孙先是被编入中军大阵,由于前阵被王韬的第五营迅速切割,他和张亢被调去支持。
这伙敌寇与前方的列阵对战完全不同,相同的是他们惊人的杀伤力。他们全部分成小股,最大也不超过二十人。这种敌寇本来是最容易消灭的,宋军每阵都有一个营,近五百名军士,完全是压倒性的多数。可那些敌寇就像利刃一样,从不同的位置切进宋军阵列,将宋军完整的阵型切割开来。
刘宜孙手下的一个都仅剩下半数军士,他们追着一小股敌寇淌过溪水,却被对手甩开。眼看手下的兄弟在雪地上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