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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侍也看出来,里面的精灵不好惹,即使他能够以永生之神赐下的神力解决对方,难保传奇法师反戈一击时,会把他手下的信徒绞杀过半——他一点都不怀疑一个九阶法师有这种能力。
所以能不惹还是不要惹,尽量和平化解,毕竟地下军发出求救信号已经很久了,到得晚了损失过重会很难向永生之神交代。
马塔基尼冷哼了一声,竟然到这时候还想要拉拢他加入永生神教?
超阶法师气势一朝外放。只是一个眼神,所有在透明墙外的信徒都感觉到自己像是被鞭子抽打在脸上一般,直挺挺地向后倒在地上。
三万人,盛辐射状全倒在墙外地上,这场景十分壮观,更让人心惊的是,做到这一切的人,只凭一个眼神,一声冷哼。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神侍终于收起了想要安稳解决的心思。神色凝重地问到。
就在刚才,一股几乎要冲破他精神防御的冲击无声而袭,虽然最终在永生神力的保护下,他并未受到损害,可是那感觉就像是被人重重地在头上踹了一脚一样,并不舒服。
“敌人。”
马塔基尼终于开口了。
“阁下真的下定决心,要阻拦我们?就凭你一个人。也许能够杀掉我的不少部下,却绝不可能痴心妄想将我们全拦截在此。”
大神侍双手高举,一连串的黑色烟雾从他双手中涌出,将他整个身体都包裹在内,信徒们看到此景,都停下动作不停地虔诚祈祷,神迹再一次出现了。
“不是阻拦,是消灭。”
马塔基尼学术癖发作,忍不住纠正了一下大神侍的用词。然后再没有闲聊的心思,单手举起天候之杖,开始念动他成为九阶以后,全力施为的咒语。
天空突然暗了。
乌云涌动间,闪电不停隐匿闪烁,不停的轰隆雷声接连响起,如同雷神的咆哮。在天空之上震耳欲聋。
奇怪的球状闪电在地面一个个生成,外面裹着火焰,一出现就在山坳内飞速滚动碾压,点燃山坳内所有人,划出一道又一道恐怖的火海。
然后是雨,这些雨还未落地,就冻成了密集的冰霜利箭,绵绵的细雨从扎人的钢钉,迅速转为瓢泼大雨,配合着闪电将来不及躲开的信徒全钉死在地上。从头穿到脚底,再被闪电一击,飞火一烧,彻底化成了灰。
大神侍已经傻了。
他现在彻底看清楚了,想要救援地下世界已经不可能了,在这场对抗九阶大法师的抗争中。他能够将自己的军队保全下来就不错了。
实在是……。传奇法师已经可怕到了能够被称为“怪物”的境界。
大神侍永不可能真正受到伤害的身躯此刻又是冰冷,又是痛处,又是烈火疼痛与麻痹,不同滋味综合在一起,竟产生一种直接炙烤灵魂的苦烙,令他忍不住又是痛哭,又是大声地呼唤永生之神,希望神迹能够再次降临,怜悯于他。
自跪拜在永生之神膝下后,他从未想过还有人能够拥有超过神的威能。可眼前,不仅是他的信徒,就连他自己,面对马塔基尼召唤出的“狂风暴雨”,都无法招架。
和迅风他们瓦解敌方攻击能力,再彻底消灭会重生的躯体不同,马塔基尼所造成的伤害,从最开始就直接影响意识世界。他的火球,闪电,冰雹暴雨都参杂了他本人作为施法者最强的精神攻击,直指精神世界,瓦解敌人的思维和意识,使他们即使能够肉体重生,也变为没有战斗能力的痴傻废人。
如果普通人的精神世界是一根针,马塔基尼的精神力足以蓄满整个海洋,就算将之分散成三万多份去攻击敌人,也足够令每个同时被肉体和精神冲击的人痛苦到瓦解。
“我的神,我的父,为何你不能回应我的祷告?是我还不够虔诚吗?是我对您的索求过多,使您再不惜垂怜于我了么?”
大神侍眼中都是泪,精神的痛,肉体的痛,都及不上被全心全意虔诚信赖的神抛弃的痛更加难以承受,他和还幸存的信徒一样,在虚弱的声音中一遍又一遍地念着祈求神降的祷文,可无论是大地还是天空,都再未给他一丝回应。
直到最后大神侍绝望地摔在地上,彻底被电成了焦黑的肉炭。
“自然的威能,永远是凡人无法抵抗的……愚信的庸人。”马塔基尼单手压了压胸口,压下那股又欲突破的冲动,担忧地看了一眼视线远方的深蓝大海。
他当然知道西西弗斯为什么没有回应,只因为他最爱的女儿,也在那里。
ps:
今日两更合并~~估计明天也是如此。
…………2014…1…30 0:13:36|7213379…………
第六百三十六章 终战(2)
诸神已死……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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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弗斯无法回应信徒的祈祷,是因为此刻他正飞翔在漆黑的海面上,追逐前方的人。
死亡的威能已经被西西弗斯发挥到了极致,从他身上散逸出的灰黑色乱流如同一面平压的水银镜,将整个宽广的海面压得不起一丝波纹,漆黑如墨。
在这墨面上,除了西西弗斯,还映着另外一个影子,暗红如同一只即将点燃的火柴,快速带起流光,点亮这黑白天地间唯一的色彩,在西西弗斯前方百米快速掠过海面。
镜月。
若是认识镜月的人在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惊讶得合不拢嘴。他的黑发几乎是在短短一个月内由短变长,像一条纯黑匹练在身后招展,黑发之下完全不似人形,鸟身龙鳞,每一根张开的羽毛都是细长的暗红鳞片,一张脸上不仅有长长的金色鸟喙,还有金色双眼,映在金边红羽的绒毛中,还有大片大片如同蝌蚪的黑色铭文流过体表与眼底,不停从羽毛中滴出一滴一滴的黑色液体,落在海面上。
此时的镜月,是真正的怪物,就像是一只燃火自。焚的海鸟。带着决绝的心意,强大,美丽,令人心折……。与颤栗。
西西弗斯不紧不慢地追着镜月,他喜欢前方的人此刻展露出的纯粹的美丽。一想到这美丽的力量即将属于他,沉寂数十万年如同死水般的心情也开始波动。
他不想浪费口舌去劝服镜月停下,因为镜月迟早会意识到,若神想要,没有人能够逃脱,如果镜月想飞,他可以一直这样吊着直到世界尽头。
已经等了那么多年,几乎等过了凡人界定“永远”这个词能表达的最高年限,西西弗斯不在乎多等一会儿。
直到飞到广阔海洋中央,四周再看不到一个小岛。一片暗礁,镜月终于停下来了,悬停在海面正上方,头上龙羽脱落,露出一个人脸。
镜月如同蜥蜴般的瞳孔还是未变回来。眼中被金色压抑仅剩的暗蓝。代表他残存的理智。
“你终于意识到了,停下才是正确的,镜月……。”
西西弗斯跟着停下,露出浅而不明的笑容:“我承认,夏尔的确给我的信徒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使我无瑕分顾,可惜的是,她高估了我对信徒们的期待,也低估了我对你的决心。”
离成为真正的毁灭之神,只剩一步了。跨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在西西弗斯面前,再也没有!
不会有月神作对,不会有命运之神虎视眈眈,更不会有死神在后面穷追不舍。
到时候信徒还会少吗?
今天失去的,在明天后天,会以成百上千倍回报给他,如果他愿,甚至连高高在上的神明,都会成为他的信徒。
镜月安静地看着西西弗斯,他很冷静,很从容,哪怕身上代表毁灭神力的龙羽在一片一片掉落,化为飞灰,瞬间再由火焰燃烧成新的羽毛,哪怕他周围的温度在这极寒的海面已经扭曲得连空气都在燃烧,他还是冷静的。
和他相比,眼中闪烁狂热目光的西西弗斯,无疑更加适合毁灭之神这个位置。
“为什么?”镜月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凉如月夜流光,“为什么你想成神?”
西西弗斯无疑是很聪明的人,在与镜月相处的几个月内,无论是他的计谋,智慧还是对人对事所表现出的洞悉般的通透,都使得镜月感觉到,西西弗斯不像是一个会被力量本身迷得不知自我的人。
他也不会不知道成神的代价。
真正的神没有情感……成为神,意味着脱离凡人的精神世界,再也无法感受到恋人絮语间的悸动,无法感受到家人之间的温暖的关怀,也不会再有朋友与之一起分享喜悦悲哀。
这也是镜月不愿成神的原因,同西西弗斯一样,他同样是站在离神最近的人,可是哪怕他再孤独,再寂寞,也不会想要不会割离开他从生下来就与之爱恨交缠的精灵族,割离开他一手建立的城市,他的孩子,更不会以自己的全部为代价,离开他用生命去爱的恋人。
当然,西西弗斯没有亲属,没有恋人也没有朋友,他截然一身,没什么横亘在西西弗斯的情感世界成为他的阻碍。
可成神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成神更可怕的一点在于——失去自我。
神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作为神,作为规则最直接的化身,神只会体现世界的意志,以世界的存在为存在,对于神,一切情绪与精神思考都会随时间的流逝而冲刷干净,直到变为纯粹的,带着人性面具的神性。
“终于问出这个问题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对此有疑惑呢。”
听到镜月的问题,西西弗斯微微颔首,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吐露历经一生后从未有机会说出口的,压抑在心底最深的声音:
“看看吧,镜月,看看周围,看看这个世界。
日月天是白的,海是蓝的,每个来往的船只都得向海洋投入贡品求得平安,因为有海神存在,它会无情地吞噬一切对它的嘲弄者与讽刺者;
有太阳的时候,我们温暖,有月亮时我们安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月控制我们的作息,因为有太阳之神和月神操纵众生如同木偶;
遥远陆地之上,还有可怖的野兽。等待撕开农夫与猎人的喉咙,从他们的肠子或胸口获得一天的口粮,只是因为兽神存在,它希望在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