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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衍笑道:“世人皆观皮相,我却道众生相皆皮囊。我爱重女儿,众人皆道我痴傻,我却知女儿灵魂之清纯无染,便是最为可珍可惜可爱。”
甄蕊见甄衍突然说出这一番道理,方知自己平时竟看错他了,遂笑道:“佛理这样通,却还说要娶世间最好的女子,真替你害臊,羞羞羞。”说着在脸上比划起来。
甄衍因见甄蕊拿小时候的事情打趣,便知她并不曾生气,遂也笑了起来。
次日,甄蕊一大早便向甄母请安,甄母因道:“昨日的事情你太太已经俱跟我说了,你哥哥不便过去,你此去正要举止得宜,切莫教人家笑话咱们家没个规矩。”
甄蕊忙答应了,回屋换了衣裳首饰。又打理好一行要带的仆妇丫鬟,并一应礼品,这才复向江夫人辞行。
江夫人因见甄蕊打点的很是得宜,不由得得意道:“你虽不是我亲生的,这些年又尽孝膝下。如今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却教你担着这府里的大小琐事,不免辛苦了些。倘你哥哥争气些倒还可帮衬些,偏又是个不中用的。唉!”
甄蕊忙劝道:“太太言重了,哥哥心中自有一番经纬,依我看倒是能成大器。我倒听婆子丫鬟皆赞叹,兄长的箭术堪称一流,颇有老太爷之遗风呢!”
江夫人叹了一口气,也不再提,只打量了甄蕊一番,道:“装扮尚可,可想好带谁过去吗?”
甄蕊道:“阿青跟着我久了,也懂些上下分寸,眉眼高低,我便让她跟着了。馀下还有荣大家的和李嬷嬷,处处提点照应着也尽够了的。”
江夫人道:“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仔细着便罢,那边老太太,太太,还有公子姑娘都要一一顾到才是,这才是礼数周全之家。时辰也不早了,可遣了人送了拜帖?”
甄蕊道:“一早便打发人过去了,太太放心。”江夫人又嘱咐了几句,方教甄蕊过启程。
甄蕊带着阿青离了正院,穿过三间正厅,过了穿堂,由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往垂花门处坐了一顶雪翠珠顶的软轿,一行仆妇小厮,并一辆拉东西的车辆方往贾府行去。
却说雪雁自贾母将鹦哥等人指与黛玉之后,凡事皆上不了前,又说不上话,就连贴身侍婢的地位,果然也退后了不少。自从开春挪了屋子,如今已接近半月都没和黛玉说上话。
此时,雪雁不免心中怨懑,遂将手里的衣物使劲拍打了起来,引得王嬷嬷赶紧跑过来悄声劝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消停些吧!这屋子里,哪只眼睛不睁大了瞅着咱们出错呢,你倒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委屈麽?”
雪雁听着鼻子一酸,她从小到大虽寄养在姑姑家,却也不曾让她做过这种粗活,连日里干下来,竟连春纤这样的都不如。
王嬷嬷见四周无人,又悄声道:“这里好歹不比当初在府上。我瞧前日里太太遣人送了一碗糖蒸酥酪过来,饶是姑娘那般不喜奶味的人,竟也含着笑吃了。姑娘也是我打小看着长大,教我怎能不伤心。”
雪雁听着也很是酸楚,道:“姑娘隐忍着,我们做下人的也必不能让主子受屈。”说着便仍旧搓洗着衣服,眼泪大豆般的往盆子里掉。却没想到,这一席话却被鸳鸯尽数听了去。
一路思量着回转道贾母住处,只见贾母歇着,周围捶腿揉肩的丫头们都困的跟什么似的,遂示意退下。
贾母素来有午睡的习惯,因今早听闻甄府的三小姐要上门拜访,便不曾歇着。
因觉察侍奉的人皆退了,便道:“你故意让她们退下,可是又有什么新闻?”
待听完鸳鸯的一席感慨,倒引发了贾母心内的顾虑,仍闭着躺在细藤靠椅上,道:“我让你去瞧林姑娘的身子好些没,你倒拿这些话来教我堵心!”
鸳鸯自小侍奉贾母,对贾母的性子揣摩地最透彻不过,遂道:“老祖宗心里明镜似的,奴婢不过是多嘴罢了。”
贾母这才睁开眼,叹了一口气,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没个省心的时候,几日里不作出些事儿来,偏生不消停。此事便烂在肚子里也罢,倒是那丫头,很不错!得空,教她过来给我捏捏腿罢!”
鸳鸯忙笑着应了,再无别话。
一会只听外面有丫头道:“回禀老太太,外面甄府的小姐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甄府所有仆从丫鬟,全系新创于原书无关。
么么哒,好像感冒了,大家注意加衣。
☆、敏雪雁隐忍排挤
却说甄蕊还未到贾府,林之孝家的便领着诸多体面婆子在门口等着,见远处街口来了轿子,忙道:“快去通传二奶奶。”一个小丫头连忙应声跑进去。
一时间,压轿掀帘,众人婆子们簇拥着甄蕊,忙从正门迎了进去。复又坐了一辆青轴小车,至垂花门处歇下。
此时王煕凤已领着平儿,从抄手游廊迎了过来,因想着这甄家三小姐也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一则没有甄家大小姐尊贵,二则也没有甄二小姐嫁的显赫。老太太怎的这样重视?
及见了甄蕊,却是一番心肠皆是羞愧万分。
只见眼前女子出挑得干净明媚,穿着鹅黄色暗花蝶纹玉锦裳,银丝挑线纱裙,披着杏色织锦绣纹的斗篷。浑身一股天然贵气,纯净去清水芙蓉。
王煕凤翘起嘴角,连忙笑道:“这定是甄三小姐了,老太太正念着呢,快随我来。”说着便挽着甄蕊的手,往里屋走去。
甄蕊尝听底下婆子说起,荣国府的院子极大,其轩昂精致比府里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今日一见果然又是另一番体会,心里不由地暗笑,都说贾府不比往昔,依我看,凭他是不是败落,数十年的家底在,难得还真能一败涂地麽?。
思量间便过了抄手游廊,恰逢一个丫头捧着一盘衣裳过来,差点撞到甄蕊身上,王煕凤顺势一巴掌过去,骂道:“瞎了你的眼,不见今儿有贵客?快退下!”
那丫鬟忙拾起衣裳盘子,连忙跑了。
甄蕊虽没被撞疼,却也算见识了王煕凤的厉害之处,心里却越发鄙夷起来。以势强而凌弱,安能长久焉?
王煕凤赔笑道:“三小姐可是哪被撞疼了?小丫头没个分寸,回头我在教训她。”
甄蕊道:“无碍,还是先拜见了老夫人罢。”
王煕凤仍旧扶着甄蕊一路进去。
平儿见王煕凤赶着讨甄府小姐的好,也顾不上自己。便趁机退了下来,只管往西廊边循去,待隐约听到啜泣,忙道:“哎呀,果真竟是你。我还当是我瞧错了呢!”
雪雁抹掉眼泪,忙站起来,看了看四周,道:“教平姐姐看笑话了。”
雪雁因近半个月被支使着跑东跑西的,又在王煕凤出去过几次,便也和平儿稍微说过几次话,没想到平儿竟然还认得自己,不由得又委屈又难为情。
平儿拉着雪雁坐在廊上,看着红肿起来的脸,道:“还疼不疼?”
雪雁有些受宠若惊,不安道:“不疼。”说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平儿看着雪雁可怜,遂道:“二奶奶今儿心情不好,也没看清来人,才打了你,你可别记在心里才是。倒是你,不在林姑娘屋子里伺候着,怎么倒跑到这里了?”
雪雁心里气愤,却不敢露出来,只答道:“是我自己不当心,冲撞了客人,平姐姐忙罢,等二奶奶得闲,我自前去请罪。”
平儿忙站起来,指西廊的月洞门,道:“那你从那边回去罢,今儿甄府里的小姐过来,别又落了不是。”
雪雁忙端好了东西,果然往月门走去,不一会就回到了院子里。因见黛玉正倚在窗前想什么似的,便悄声搁下新领的衣物,忙退了出来。
黛玉正想着,许久没见到雪雁了,却看到她一副冷淡的样子,只搁下东西,头也不抬地便退了。
黛玉遂道:“雪雁,你过来?”
因见雪雁不说话,便有些奇怪:“你何以躲着我?”
雪雁把头压得越低。
黛玉因见雪雁反常,便将雪雁拉至身旁,刚要询问,却发觉雪雁的手指竟有些粗糙,冰冰凉凉的,又见她半边脸竟有些红肿。
黛玉虽是小姐主子,却也略知其间的底细,想来自己如今虽看似外祖母疼,众人皆护着,却也是处处谨慎,行动斟酌。
因此含了泪,问道:“你可是又受了委屈?”
雪雁摇头,主仆二人相视不言。
正徒然伤感,却听到“吱嘎”一声,有人从外面进来。
雪雁连忙帮黛玉理了理衣裳,敛了神色,往外面走出去,却是探春身边的侍书。
雪雁忙笑道:“侍书姐姐怎么过来了,可是你们姑娘有什么要紧事?”
侍书瞧了雪雁几眼,皱眉道:“倒是好些日子没见上你了,你这脸是怎么?”
雪雁忙解释道:“不与我们姑娘相干,原是我冲撞了客人,该罚的。”
侍书便有些不忍心,又道:“你这个样子,倒是没福分了。”
雪雁道疑惑地看向侍书,不知何理?
只听侍书道:“原是甄府里的三小姐过来请安,一应派了礼物了下来。原是林奶奶要亲自过来,因我们姑娘说,‘侍书拿过去罢,顺便请林姑娘过来,怕老太太要叫呢’我连忙来了,好请姑娘过去。”
雪雁听着一脑袋的姑娘奶奶的,大概意思却是听明白了,忙道:“那我进去告诉我们姑娘。你先回去回话罢。”侍书复命而去。
雪雁连忙进了里屋,仔细地把缘由说了一遍,正要给黛玉换衣裳,却见紫鹃和春纤说说笑笑地进来。
紫鹃因一大早便去找袭人借东西,听说那甄三小姐派的礼,黛玉竟比别个都多了一倍不止,满心得意,遂急忙回来找了春纤,向黛玉道喜。这一进屋子,看到雪雁在替黛玉换衣裳,心里明白,便忙赶了上前,也取了各色的衣衫裙袂以及搭配的披帛。
雪雁替黛玉更衣之间,看到春纤进屋,心里不免郁结。
因想着今早春纤故意拖着自己做这做那,又突然支自己去领取这个月的衣物和月例,必是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