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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什么特别吧。”他口中所说的齐国公,就是高颎。曾任尚书左仆射,其地位更在杨素之上。不过因为其子高表仁娶废太子杨勇之女为妻,所以已经被罢官,目前赋闲在家。
杨昭叹气道:“越国公曾经为我大隋开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这点不容抹杀。但他除去本身官职俸禄之外,也不过是食邑三千户而已。假若没有收受贿赂,哪里来这么多钱?而既然收了贿赂,又怎么可能不给人办事?长此以往,对大隋,对越国公本人,只怕都不是什么好事啊。”
李靖亦叹口气,道:“当年诸葛武侯逝世后,家中只得桑树八百株,薄田十五倾。高风亮节,确实令人景仰。但像诸葛武侯如此品格高洁者,古往今来,能有几个?人性本贪,千百年前如此,千百年后也必定还是如此。越国公……他功勋卓著,其才华比起诸葛武侯,其实也不差多少了。虽然确实奢靡了一点,但只要大节无亏,小节处也就无足轻重了。毕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所以皇上对越国公的所谓虽然都心知肚明,但向来也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大节无亏?”杨昭咀嚼着这几个字,禁不住摇头冷笑。别的不说,光是秘密修建〖杨公宝库〗以在大兴城内私藏大批兵甲器杖,还有拘禁杨广魂魄,将大隋储君当作傀儡般作任意操控这两件事,就可看出杨素实在暗藏野心,时刻准备着颠覆大隋天下。假如这种人还可以说大节无亏,恐怕世界上也再找不到节操有亏之人了。不过,以上两件事小王爷虽然心知肚明,苦在却并没有确凿证据(杨昭不知道杨公宝库的确切入口,毕竟‘原著’上说得很笼统,无法按图索骥。杨广魂魄受制之事更是太过虚无缥缈),所以也没办法对李靖说明,只好自己闷在心里罢了。他摇了摇头,把这个话题暂时撇开不谈,改口问道:“大哥,你说越国公请我们去他府上作客,究竟是为什么?”
李靖从身旁镏金木案上拿起那个紫檀嵌八宝拜盒。此盒以紫檀木所制,上下口沿嵌银丝饰云雷纹。盒盖以和田玉、青金石、绿松石、玛瑙、螺钿、珊瑚、金刚石、翡翠等合共八种珍贵材料,嵌饰出山崖古松,怪石鸣泉,鹿群栖息的图案。乃是寓蕴了“呦呦鹿鸣,食野之萍;我有嘉宾,鼓瑟吹笙”之意。单单这个拜盒,其价值便已不下千金。杨昭带着士兵,辛辛苦苦去和杨秀、唐门、还有吐蕃人拼命。可是回来后所得到的赏赐,说不定还买不起这个杨素随手送出的拜盒。
人比人,真是比死人。杨昭又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李靖从拜盒里面取出请柬展开,开口就要念颂。心中忽然感觉一阵厌烦,苦笑道:“大哥,不用念了吧。那上面的东西我早看过十七八遍,几乎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嘿,什么他的女儿十八岁生日,所以邀请我们去喝寿酒……不过是借口而已。越国公儿子倒是不少,可又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叫杨冰冰的女儿来了?这醉翁之意,恐怕不在酒中啊。”
“杨冰冰的名字,我也没听说过。”李靖若有所思,随即又展颜道:“不过越国公生性颇为风流,年轻时在外逢场作戏地留下一二血脉,也不是没可能之事。反正是个借口,咱们也用不着这上面多花心思了。越国公这回之所以送请柬过来……嗯,应该没什么恶意的。再怎么说,你现在在朝廷之间也多少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越国公又素来与太子殿下交好,请你过府一聚,也是理所当然。”
大隋朝不同后世的明清等朝代,宰相权力极重,甚至有些事情,只要宰相不同意,皇帝也不能强行按自己意思颁布旨意。杨素是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从名义上来讲,要低于杨昭的尚书令。但实际上,尚书省的日常工作都是由左右两名仆射主持,尚书令反而变成了只是虚职。尤其高颎被罢官以后,杨素更是独大,地位仅在杨坚和杨广之下,堪称两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杨昭受封为上柱国大将军兼左卫大将军,再加尚书令兼河南王,其中只有左卫大将军一职实际掌握兵权,所以是实职,其余则都只是虚职而已。若无左卫那万人在手,那么杨昭就只是个身份尊贵的闲散宗室。纵使他是皇帝的嫡长孙子,其分量和杨素相比,仍然要远远不如。
杨昭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明白归明白,心里还是非常地不爽。不过小王爷要对付这个大奸臣,可谓有样先天优势,就是敌在明我在暗,想必杨素也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自家在私底下所做的那些肮脏勾当,居然都被河南王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李靖说得对,他邀请自己过府饮宴,或者确实另有用意,但必定不会是想要陷害自己的。当下也笑笑,道:“也是,是我自己多虑了。”
两人在车厢之内正说话,忽然只听见萧六在外面“吁~”地一声长呼,那几匹大宛健马同时停止脚步,四蹄好象钉子般钉在地上,半寸也不稍动。紧接着就有人翻身下马,快步走近车厢,开门探进上半身来,恰好是欧阳四。他赔笑道:“王爷,李祭酒,越国公府到了。请下车。”伸手在车厢厢壁之上的机关一拉,“唰~”地放下了活动梯。杨昭点点头,向李靖道:“大哥,咱们走吧。”起身整理整理身上衣服,踏着梯子走下马车。早有名身着锦袍,仪容风姿都称得上是美男子的中年人上前拱手一拜,含笑道:“臣杨约恭迎王爷。王爷屈尊大驾光临,寒舍实是蓬筚生辉。家兄已经在内恭候多时了,请,请。”
这杨约就是杨素的亲生弟弟,职位为大理寺卿。因为生性颇贪财,所以在朝野间名声向来不怎么样。不过光看他外表,倒是名饱学儒士,谦谦君子的模样。口中所说虽然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客气话,但非仅毫无半分敷衍疏离,反令人如沐春风,就仿佛和他早是多年好友一般。这当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了。
虽然知道眼前此人品格其实非常不堪,不过既然是来作客,那么当然也没必要黑起嘴脸去见人。当下杨昭也抱拳拱了拱手,微笑道:“好说好说。越国公千金华诞,这样的好事,本王当然也要来叨扰杯喜酒了。只是本王穷得很,送上的礼物也不值得几个钱,还请越国公和廷尉别要嫌弃才好。”
霸王再世篇 第一百四十九章:隋阀(1)
大理寺这个机构,乃古来所无,是北齐高氏的新发明。北周灭北齐后废止,大隋代周以后则复立。其职责是审谳平反刑狱之政令,推情定法,刑必当罪,使狱以无冤。和秦汉时期的廷尉有类似之处,所以杨昭呼杨约为廷尉,这是在私人场合通用,比较好听的俗称。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杨约听眼前这位年轻的河南王说得客气,心中也是欢喜。笑道:“无妨无妨。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么。王爷肯赏脸光临,已经是件千金不换的最好礼物了,更何须其他?王爷,这边请。”当下侧身斜让,伸手肃客。小王爷也不推辞,便带同李靖、欧阳四、萧六、祁七等人,昂然直入越国公府的朱漆大门。
杨昭是河南王,杨素只是越国公。按照礼仪制度,理论上而言王府规格自然要比国公府为高。可是理论归理论,实际还实际。空置多年,最近才刚重新修葺的河南王府,事实上无论其主楼的华丽宏伟抑或各处别院的雅致清幽,都远远难望经营多年的越国公府之项背。而且从正门处沿路走过来,到处也都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倒似乎真是要为杨素的女儿贺寿。杨昭看在眼里,肚中则禁不住暗暗纳罕。
那个什么杨冰冰,根据他自己的记忆,“原著”里头根本没这个人。不过话又说回来,“原著”中也只提及杨素的儿子杨玄感,却没提及杨玄感还有杨玄挺、杨玄纵、杨积善等几个兄弟。那么现在即使再多出个女儿杨冰冰,应该也不算怎么奇怪。奇就奇在看眼前这个架势,这杨冰冰分明甚是受宠,但偏偏不但自己没有听说过,连李靖也没听说过,那可当真蹊跷了。
杨昭不是城府深沉之人。既然觉得奇怪,面上自然就流露出异样神情。杨约察颜观色,自然清楚小王爷心里头究竟在想什么。不过现在时辰未到,却也不忙就揭谜底。想起自家大哥这次邀请杨昭过府的用意,霎时间他心中只觉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不由得喉头滑动,大大吞了口谗涎。幸亏他因为要在前引路的关系,略略比杨昭领前半步,所以倒也无人发现其失态。
言谈之间,一行人等已经走到了国公府主楼的正殿大厅之前。未等众人拾阶而上,忽然就听耳边传来一阵长笑。笑声未毕,只见有名气度儒雅的老者从内迈步而出。只见他剑眉连鬓,颌下美髯飘飘,头戴远游三梁冠,身着绛纱单衣,腰系金钩灊革带,挂方心玉佩与金缕鞶囊,脚踏金饰乌皮履,正是当朝丞相越国公杨素。他双手抱拳,向杨昭遥遥一拱,主动拾阶相迎,笑道:“贵客相降,喜如何之?老臣杨素,见过殿下了。”
若论身份,无疑杨昭要更高贵一些。但论实际影响力与权位,杨素却又远胜杨昭。当朝丞相拾阶相迎,杨昭也微微一笑,拱手上前道:“杨昭见过素公。素公为国之重臣,为我大隋日夜劳神。杨昭素来景仰不已,今日既然见召,别说我本来就是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即使真有什么要紧事,这杯寿酒却是无论如何,也得先叨扰了再说的。”
杨素闻言,只觉杨昭对自己的态度十分恭敬客气,心中不由得大乐。他掌握大权惯了,朝廷中一旦有什么新人出现,自然习惯性的就会想到这人是否听话,能否纳为己用,会不会和自己作对等诸如此类的问题。虽然杨昭是杨广嫡长子,但假若他会对自己权力造成威胁的话,那么杨素同样将会毫无顾虑,并且不择手段地将杨昭铲除而后快。反正杨广并不仅有杨昭这个儿子,而且即使杨广一脉绝嗣,宗室中可以挑选出来继承皇位之人也仍旧多的是。
不过,以杨素的手腕与心计,要扳倒杨昭虽然是可以做得到,毕竟大大麻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