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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良久,祝玉研终于放下酒杯,缓缓道:“王爷问得爽快,妾身亦不以虚言敷衍。确实,净念禅院数百年来皆与我圣门为敌,是圣门不共戴天的大仇人。然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几十年来,两家之间也相安无事。所以平白无故地,妾身实不愿意与之再起冲突。”
杨昭心下微微叹了口气,明白对方这是漫天开价,只等自己着地还钱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魔门的人最是现实,假若没有足够的好处,指望他们单单只为了陈年夙怨就去和别人拼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反过来说,假若有了足够大的好处,便是让他们出卖自己的娘老子,那也不无可能。阴后这种态度,早在意料之中。当下杨昭丝毫不加犹豫,郑重其事道:“黄金万两,外加朝廷郡公的封爵与食邑三千户。假若有意的话,本王还可以安排贵派弟子进入朝廷任职。当然,阴后是世外高人,对于功名利禄这些俗物是不屑一顾的。只可惜本王始终身处红尘,即使要表达谢意,也只能拿出这些俗物来了,还请阴后千万不要嫌弃才好。”
杨昭还出的价钱,实在不可谓不丰厚。如辟守玄、边不负等人都是一听之下便砰然心动,双眼放光。但祝玉研对此却似是全然地无动于衷。她翻过玉腕,轻轻拨了拨额青丝,微笑道:“黄金很好,不过圣门中亦自薄有产业,算得是衣食无忧。至于封爵食邑以及推荐子弟出仕么,咱们都是江湖草莽,闲云野鹤,逍遥自在惯了,更加做不来官。王爷心意,妾身便只心领。”
祝玉研说话讲得好似什么都别无所求。实际,杨昭却知道她今晚既然肯赴约前来和自己见面,就绝不会当真如所表现出来的这般清心寡欲。当下沉着道:“本王确实求贤若渴。阴后假若肯施以援手,不拘有什么要求,都请直言就是。”
祝玉研手指轻轻捻着酒杯,沉吟不语。又过半晌,她忽然抬头向杨昭微微一笑,道:“听说王爷的生辰是开皇四年九月初一辰时,生肖属龙,今年刚好十七了,对么?殿下文武双全,年少有为,兼且又是如此一表人才,太子妃殿下当真好福气啊。”
这么两句没头没脑的话突然冒出来,一时间杨昭倒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他怔了征,下意识逊道:“不敢当阴后盛誉。呃,令千金却亦是人中龙凤,阴后福气亦不在小。”
中州篇 第二百三十八章:天下熙壤,为利来往(下)
阴后回眸向女儿瞥了一眼,叹道:“她啊?虽然武功还算勉强过得去,可是整天疯疯癫癫的,什么针线女亮话。你这次请妾身过来,无非是想出钱收买些打手,好去和杨素的党羽拼命而已。既然是收买人命,当然就要出得起钱。妾身已然开出价来了,答应不答应,全在王爷你一念之间。至于说为难么……呵呵,只要王爷有诚意肯去想办法,那么办法总是有的。令叔蜀忘殿下,当初可不是也纳了位蜀中唐门的大小姐为王妃么,也没见当今天子提出过什么异议啊。说起来,区区唐门与我圣门相比,那才当真叫做不值一提呢。听说……那位唐钟情唐王妃,号称蜀中第一美人?嘿,以王爷眼光看来,我家仙儿的容貌与那蜀中第一美人,究竟谁高谁下?”言语间甚有自负自傲之意。
杨昭苦笑道:“阴后言辞之利,堪比苏秦张仪,领教了。不错,唐王妃容貌虽美,但和令千金相比,确实还略逊一筹。只可惜……老实说,本王身为皇家子弟,这正室王妃和侧妃的人选,那是绝对只能听从皇祖父与皇祖母安排的。所娶对象要么是功臣勋贵之后,要么是世家大族之女,令千金容貌再美,始终……除非令千金是做那种不入宗室玉牒的庶妃,或者还有几分可能,但那也太委屈令千金了呀。”
祝玉研笑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说句不好听的话,当今天子以及太子,总有一天都要驾鹤西去的。到时候王爷身登大宝,自然便可以说一不二了。什么正室侧室,在陛下看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杨昭蹙眉道:“本王明天就要去赴净念禅院之约了,而且此行未必能活着回来。即使眼下就答应阴后,也只是空口说白话。到最后究竟能不能践约,那可当真只有天晓得。难道,阴后就没有想过这一层吗?”
祝玉研嫣然道:“王爷只要答应下来,那么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自家人有难,自家人当然要出手相援。妾身可以保证,明日净念禅院之约,王爷定可毫发无损地凯旋而归。”
杨昭叹了口长气,道:“这么说来,本王是非答应不可了。很好,很好。”当下也不犹豫,即刻叉手躬身向祝玉研深深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道:“岳母大人在,小婿参见。”口中叫得亲热,心中却暗暗道:有过教诲,敌人要是用糖衣炮弹来腐蚀咱们,咱们就把糖衣剥下来,再把炮弹打回去。阴后您老人家既然一心一意要把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塞过来给我做小老婆,我要是再不收,那岂非禽兽不如了?也罢,为了大隋江山社稷着想,本王这就勉为其难收下。要是阴后您老人家还觉得不保险的话,那么买一送一,把您老人家自己搭一起送过来,本王也是绝对不介意的。
杨昭心中腹诽,祝玉研又不会读心术,当然是一无所知。她笑眯眯地伸手虚托,道:“好女婿,无须多礼,请起。仙儿这孩子自小娇生惯养,被我宠坏了。今后若有甚不足之处,好女婿可还得多多包涵才好。嗯……眼下咱们俱在客地,昭儿你父母又不在洛阳,暂且一切从简便了。不过么,这婚姻大事始终也不能太过儿戏,文定之礼总还是要的。”
“文定之礼?应该应该。”杨昭早知道祝玉研不可能单凭自己一声“岳母”,就轻易出手。若无各什么凭证把柄的话,事后假若自己翻脸不认帐,阴癸派可是束手无策。当下他站直了腰杆,道:“之前所说那一万两黄金,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向朝廷报备的封爵文也已经写就,明日就可以送返大兴,食邑三千户的魏国夫人,这称号应该也还勉强配得岳母大人?”
祝玉研微笑着叹口气,道:“看来这份礼昭儿是铁了心思,非要送出去不可了。好,既然如此,我便勉为其难收下。不过这只能算是聘礼,却算不文定之礼?黄金与封爵虽好,始终还是太俗气,何况也不能随身携带啊。”
杨昭想了想,回手从背取出阴阳令,道:“这对天神兵恰好是雌雄一对,阳令小婿留下,这阴令便请岳母大人转交给美仙权充文定,岳母大人以为如何?”
神兵利器,俱是罕世难求的无价之宝,尤其对于江湖中人而言,其吸引力更加大得无以复加。阴阳令身为天神兵,其价值更加难以估算。就以小王爷自己为例,假如没有阴阳令而和阴后平手相斗,则不过可以斗个平手,顶多两败俱伤而已。但有了这对天神兵作为加成,他却有把握可以把阴后斩杀当场,而且本身绝对不必付出任何可能遗留终身的祸患,然而,祝玉研却似对阴阳令全然无动于衷,就连多看它半眼的兴趣亦是欠奉,淡淡道:“昭儿把它们收起来。阴阳令虽好,始终是凶器,以之作为文定之礼,不太合适。更何况明日就是净念禅院之约,昭儿正需要全力以赴。阴阳双令缺一,威力便减半,到时候若因此而有个什么闪失……”
阴后顿了顿,随即掩口轻笑,道:“说句不好听的,那仙儿岂非还没过门就成了望门寡?这一生一世啊,她非恨死我这为娘的不可。”
说老实话,杨昭穿过来这么久,见过的绝世美女也不在少数了。梵清慧、明月、唐钟情、杨冰冰等女子,论相貌绝不在阴后之下,都是那一等一倾国倾城的人才。但梵清慧与之相比,却如深谷幽兰,多了分出尘脱俗的仙雅之气。明月则似青青翠竹,外柔而内刚,骨子里自有分坚忍不拔的决然。唐钟情正像富贵牡丹,娇生惯养,美则美矣,惜乎气质略嫌媚俗。至于杨冰冰,便无疑是雪地寒梅,楚楚可怜,使人见之便不自觉地心生怜惜爱护之意。
众姝如梅兰秋菊,各擅胜场。然而祝玉研与之相比,较梵清慧多了三分媚艳、较明月多了三分委婉。比唐钟情更纯真,比杨冰冰更成熟,自成一格,独有风韵。此时她展颜嫣然,软语娇嗔,当真似百花怒放,美不胜收。纵使并无特意施展媚功艳术,但其诱惑力仍是惊人至极。杨昭一时间竟也不由看得痴了。幸亏他心志甚是坚定,眨眼工夫已恢复正常,心中苦笑暗道:“人家说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欢喜。如今看来,这喜欢得可是有点危险。”当下微退半步,也不敢再向未来丈母娘多瞧,略略偏开视线,道:“岳母大人觉得究竟什么东西作文定之礼才合适,便尽管明言了。只要是小婿有的,都绝不吝惜。”
祝玉研又笑了笑,懒懒道:“听说河南道行台尚令的虎符,有权调动河南道各地各级文武官员,此物矜贵,兼且亦是成对的。用它来做文定之礼便再合适不过了。除此以外,昭儿最好再亲笔写份订亲文——自然要用印并画花押的。有这东西在手,万一日后发生了什么变化,咱们孤儿寡母也好有个说法啊。”
杨昭心中明白,这是祝玉研为了防止自己日后翻脸不认人所打的预防针。她有了虎符文在手,假若自己以后当真不认帐,那就真成为翻版陈世美了。独孤皇后生平最恨的就是男子负心薄幸,假若事情闹大的话,即使祖父杨坚也保不住自己孙子。
只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杨昭片刻间已经想好了法子,能够让阴后得物无所用,有虎符也调不动官员兵马,订婚文也作不得数。当下小王爷笑得无比灿烂,点头爽快道:“好,那么就是如此罢了。”
中州篇 第二百三十九章:拜谒山门,战火初燃
净念禅院位于洛阳城郊,藏在林木深处。.禅院山门甚是朴素,乍看之下,与洛阳附近的白马寺、广化寺、千峰寺、报恩寺等等十方丛林相比,似乎有点儿寒酸,也配不其在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