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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愣的看着林绯玉,这一瞬间他忽然就明白了当初在封妃典礼上为什么会怕林绯玉随风飘走……因为林绯玉面对他时的嗔笑怒骂都足够温暖,只是少了那一丝……真心!而后来封贵妃时再没有那种感觉,怕是因为她生了孩子,在这皇宫有了自己全心对待的人,有了真正的牵绊。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骤然一缩,那股莫名的疼痛让他微微白了脸。不可置信、愤怒、悲哀……最大的感觉却是恐慌……
林绯玉早知道司绍来了,只是看儿子玩的那么开心才没立刻停下来,不过司绍怎么好像有些不对劲?她抱住还在乐的儿子,疑惑的转头,正好看见司绍眼中的害怕,“夫君?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司绍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林绯玉的眼睛想要看出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出来,那双眼睛里似乎什么情绪也没有,又似乎你觉得是什么情绪就是什么情绪。他后退两步,猛地转过身大步离去。方才那幅幸福的画面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不想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去破坏,也不敢开口说话,怕自己忍不住质问,可他能质问什么呢?!
林绯玉眯起眼看着司绍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一边拍着儿子一边回想自己从小到大有没有什么错漏。她很肯定,凭着她的武功和系统,她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特别是没做过任何对司绍不利的事,可司绍那副表情是怎么回事?
“周嬷嬷!你们都退下。”
紫芙等人对视一眼,不安的退了出去,皇上的样子她们都看在眼里,心里疑惑不解,明明进门时还很高兴,怎么突然就走了?难不成是不喜主子把小主子抛来抛去?不至于吧?而她们更担心的是她们是皇上派来的,若皇上和主子生了嫌隙,她们就太尴尬了,她们还是很喜欢跟在主子身边办差的。
不管几人怎么想,都很有眼色的回了房,没有靠近内室。
林绯玉坐下沉思了一会儿,看向周嬷嬷,“最近各宫都有什么动静?皇上那边可有什么不对?”
周嬷嬷也看到了司绍的反应,想着司绍进门前轻松的样子觉得应该和各宫没什么关系,“主子,奴婢方才看着,皇上是见了您抛起小主子才变了脸,但也只是忽然吓到了,可后来不知为何就盯着您,脸色变幻不停,背在身后的拳头都握得指节泛白,然后忽然就走了,这……”
林绯玉皱起眉,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她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但司绍反应明显不对劲,她不能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嬷嬷,咱们不知道皇上因何生气,妃嫔又不许去上元宫,我现在去做几道菜,待会儿连同之前做好的衣服一起给皇上送过去,先探探他的反应再说吧。总归咱们没什么错处,想来不会发生贬斥之事。”
“主子多想了,皇上可不是忍着脾气的人,走之前没说什么,定也不会下口谕贬斥您的。这两年皇上待您如何,奴婢们都看在眼里,若有什么误会主子可别拧着,这后宫啊,斗来斗去还是皇上说了算。”周嬷嬷曾见过许多跟皇上使小性儿而失宠的妃嫔,苦口婆心的劝道。
林绯玉失笑的摇头,“你放心吧嬷嬷,我要的就是做宠妃养大儿子,怎么会跟皇上拧着?不过今日皇上刚进永华宫就拂袖而去,其他人必然会多事,你留意一下各宫动向,有往永华宫伸手的就把那只手剁掉!让她们知道知道,只要我一日是贵妃,就不是她们能算计的!”
“是,主子,奴婢会仔细安排的。那邓嬷嬷她们……”
“该如何就如何,说不定只是小事,别伤了大家和气。”
“是。”
林绯玉很快就做好了六个菜,让禄公公连同衣服送去上元宫。福顺第一次接永华宫的东西接的这么忐忑,他是跟在司绍身后的,实在不知道主子为何突然发脾气,想到主子一回来就将殿里所有东西摔了,他心肝都在颤。这得多大怒气才让主子气成这样?上次吴将军延误军机也才踹翻了一个书案啊!
他也没心情跟禄公公多说,只叮嘱了句“好生伺候林主子”,便拎着东西进殿里了。殿里一个宫人都没有,福顺进去的时候看到司绍靠坐在地上,差点把食盒扔了,“哎呦我的主子!您怎么坐地上,快……奴才……奴才扶您进内室休息会儿……”
司绍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动也不动,随即视线落到了食盒和衣服上,神情莫名的笑起来,“可是淑贵妃送来的?”
福顺一愣,“林主子”变成“淑贵妃”了?他瞄了司绍一眼,担忧的点头,“是,淑贵妃说……说……”
“说什么?”
“淑贵妃说不知何事惹怒主子,还望主子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林……淑贵妃特地做了主子爱吃的菜请罪。”福顺心里难受得很,除了小时候主子的母妃去世那会儿,他还从未见过主子这般模样,偏他不知主子是为何,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司绍推开他,自己撑地起身,将衣服和食盒拿进内室一一打开。两套衣服依旧针脚细密,做工精湛,菜色也依旧是他最喜欢的那几种,可他为何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吃到嘴里的饭菜味同嚼蜡,往日里那种温馨甚至甜蜜的感觉无影无踪,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林绯玉对他到底有没有感情!
“去拿酒来。”
福顺嘴唇动了动终是叹息一声,唤人拿了一壶酒来。
司绍喝了两杯,嫌杯子太小,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倒。福顺惊得忙上前劝阻,被司绍一把拂开,几口就喝光了酒壶里的酒。
“咣当——”
酒壶摔在地上,滚了几个圈落到墙边无人问津。司绍面无表情的开口,“太少了,拿成坛的酒来!”
“主子您……”
“快去!福顺,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一坛又一坛的酒被送进上元宫,司绍眼神迷蒙的换上林绯玉新缝制的衣服,抱着酒坛大口大口的喝,一句话也不说。
福顺在旁边急坏了,可主子的固执他是知道的,为防万一只能请了御医在外候着,醒酒汤煮了一次又一次,可主子仿佛丝毫不想停止,大有喝到地老天荒的意思。他看到主子换了衣服,猜测主子如此定与林绯玉有关,犹豫许久,一咬牙冲出门去叫小安子请林绯玉过来劝解!就算主子清醒后怪他自作主张他也认了,总不能看着主子折腾自己的身子!
谁知小安子刚离开,皇后就带着人到了,“福顺,你这奴才怎么在外面?本宫听说皇上在酗酒?你竟然不在皇上身边劝着!是不是大总管当久了就开始玩忽职守了?!”福顺这狗奴才从来不买她的账,她也不愿意对他客气,再怎么受看重还不是个奴才?连后代都没有,猖狂个什么?
原来皇后这些日子在承元宫日日受着煎熬,反复猜测皇上是不是知道她做的恶事,又自我欺骗自己没留下证据。开始是嫉恨林绯玉掌管宫权,后来却被贤妃有孕刺激得卧病在床。林绯玉因着受宠在她之前生了皇子,凭什么贤妃也能在她之前生?她才是皇后!她生的才是皇上的嫡子啊!哪个皇上能不看重嫡皇子?
可她再好好调养身子,见不到皇上又能如何?她让娘家找的易孕的方子压在箱底半年多了,却只能独守空房,怎么可能怀上嫡子?她觉得自己没病,偏偏太医院都让她静养,她惊恐害怕,认定这是皇上和林绯玉商议好的计谋,要让她慢慢“病死”让位给林绯玉!
这个想法一经滋生便在她心里生根发芽,让她日日活在恐惧之中,难以挣脱。正想着用什么办法巩固自己的地位,忽然打探到皇上从永华宫拂袖而去,她直觉这是个挑拨离间的好机会,便精心打扮准备去上元宫劝慰皇上。她是皇后,以静养禁足在承元宫却没有明面的禁足令,自然不会有人强拦着她。
结果临出门时又探到御膳房不停的往上元宫送酒,那么多酒啊,谁喝了都会醉吧?!皇后心跳加快,觉得上天都在帮自己,立刻服用了那副早已配好的易孕药物,带着不少心腹去了上元宫,还难得机灵的安排人监视着永华宫,一旦发现林绯玉想去上元宫,定要想尽办法阻拦。
方嬷嬷想要劝劝主子,觉得此举太过疯狂,可皇上明摆着是不想再进承元宫了,若主子一直无子说不定真会失去后位!不管是病死还是废后,都是一个凄凉下场,还不如搏一把,那易孕药据说十分管用,只要主子有了嫡子,皇上再如何也不能轻易动主子了!
于是皇后就十分迅速的赶到了上元宫,还做贼心虚的先声夺人,给了福顺一个下马威!
福顺心惊的看了眼皇后,恭敬的行过礼,开口辩解,“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一直在伺候主子,只是有些事必须奴才亲自出来安排,如今安排好了正要进去劝说主子。皇后娘娘,主子现在要休息了,还请您……”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做事了?”皇后甩下帕子就往里走,福顺赶紧上前阻挡,可皇后的身份在那儿,没有皇上的命令和正当的理由他也不能让御前侍卫动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走进殿里!
想着跑走的小安子,福顺头一次觉得自己蠢笨如猪!若林主子来了撞见皇后,这可怎么办呦!眼看皇后已经进去,福顺随手拉了个腿脚快的,低声吩咐,“赶快去追上小安子,让他不要请淑贵妃来了!快去!快去!”
那小太监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福顺匆匆进入内室,皇后正伸手去扶司绍,结果被司绍推开,低喝了句,“滚开!别管我!”
皇后惊呼一声摔在地上,正好同酒坛子摔在一起,右手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福顺连忙命人将地上打扫干净,又让御医给皇后包扎,心想皇后这下总不会再闹了,他可是看见皇后眼中的恐惧了!没想到皇后似乎铁了心要亲自伺候皇上,竟只让御医简单包扎了一下就又进去内室,还让他们这些奴才全退下。
福顺自是不依,可皇后今日豁出去了,板着脸怒斥着他,“本宫的话你敢不听?是不将本宫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