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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收拾得很好,流川已经走了。
桌上摆着那个流川常吃的牌子的面包和牛奶,是为我准备的。
我的心一热,一下子就后悔了,怎么可以打他呢,为了藤真就打他,他不过是说了一句很没意义的话,就让我发了那么大火,我觉得应该向他道歉,流川那个人从小到大恐怕还很少受委屈呢。 我坐下吃他准备的早饭,然后去上学了。
一天下来,我一直在想他,他是有独特气质的,是那种注意力很容易集中的人,他长得那么出色却并不自觉,魅力就在他不自觉中表现出来。他待人有时很无礼,好像还有点没心肝,经常不把事情放在心上。但他的一切都是天然而成。换句话说,像他这种尚未被人间大气污染的人已经不多了。
我惦念着他,想着昨天手下得很重。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给他打电话,犹豫着还有些赌气似的,还是没有打给他。
下午是公共课,和原子物理的一起上,仙道一直趴在我身边睡觉,快下课的时候,他问我:“牧,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摇头,总觉得仙道这个人很高深很精明,并不是很想和他交心。
他打量我说:“和流川吵架了吧?”
我倒没想到他这么敏感,你怎么知道,大概我的眼光表达了这个意思,他笑了,“后悔了,去和他道歉吧。他那个人很难得的。”
仙道的夸奖很自然,而我也欣然赞同。
那天的天气冷得连坐在教室里的我们都不断的呵气跺脚才能暖和过来,仙道缩着肩膀说:“啊,冻死了,应该在家里裹着棉被睡觉呢。”
终于盼到下课,我和仙道走出教室,却看见流川立在门外的树下等我。他还是那一身黑大衣,运动裤,围着白色的围巾,身后背着书包,怀里抱着个篮球,还像个高中生。冻得缩起头,眼睛却望向我们这里,小小的脸苍白得发亮,眼睛亮晶晶的眨了眨,有点困意的,鼻头冻得红红的。手上没忘了戴手套。 我顿时觉得有一股暖流流通全身。马上跑过去,握住他的双肩。
他低了下头,然后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说:“好冷。”
我说:“好好,我们回家。”那一刻真的很感动。
我没有注意到,临走的时候,流川的眼睛流连在我身后那个人身上。
直到开车走的时候,我才看到仙道一直站在教室门口,一动也没有动。
又过了几天,中午在餐厅吃饭时碰到仙道,就搭帮一起吃。 吃着半截,他忽然问我:“你那天打流川了?”他抬眼看我。
我一愣,流川应该不会告诉他了吧,我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看出我的犹疑,就笑了一下,“你看他脸那么白,一个红手印好久都下不去呢,你把他嘴角都打破了。到底他怎么惹你了,你下手这么重?”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也许只是一瞬间,但我的确清楚在他眼里看到愤怒与不满,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清楚那不是错觉,因为那个眼神让我吓了一跳,心一紧。
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一时心情不好,就打他了,很没道理的。”说完就低下头不看仙道。 过一会儿抬头看见的是他不屑的目光和笑,他看着我,带着薄弱的微笑说:“因为什么?”
我轻描淡写的说:“他丢了盘John Denver的CD说了我几句,一时不平就吵起来了。”
接着仙道的眼神就迷离起来,愣愣的又掏出烟开始抽,默然的寂寥的望着窗外。
大概在两个礼拜后,我忽然在我们的车上发现那盘J D的CD,那时候流川在开车,我笑着说:“你看这盘CD不是在这呢吗?你找不到,还乱发脾气。”
他看了一眼,没说话。
那个时候,其实应该想想这些事情的联系,事情并不是突然就发生的,怪只怪我粗心。
六.
放学回家,我走在路上,看见了藤真,一个人站在电影院门口,看着海报。 我笑着跑过去和他打招呼,本以为会看见一张甜美的笑脸,我很希望看到他笑,但他转过来,我看到苍白消瘦的容颜,他很憔悴,看见我就勉强的笑。
“藤真……你?来看电影吗?”
他点一下头,又摇头。
我们沉默了会儿,我迟疑的问:“仙道,仙道呢?”
他有些诧异的看我半晌,确定了些什么才低下头,轻声说:“我们,分手了!”
张嘴却呼吸不到空气,那是我那时的感受,所有的声音都从我耳边抽离,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我慢慢恢复意识,我尽量平和说:“怎么回事?”
他牵扯嘴角笑笑,摇摇头,“早晚的事,本来他就不爱我。” 我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安慰他,“出……什么问题了吗?”
他笑而不答,“以后,以后再说吧。”他看一下表,“我要走了。你呢?”
“我……要回家。”
“那好,BYE…BYE。”他苍白的笑着摆摆手。
我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去,走出几步,他又回过头,看我,说:“要是,要是你能看见他,就跟他说我很想他。”
我下意识的“哦”了一声,怔怔的看他的背影消失,才觉得心像碎了一样的散乱,哪里都疼,疼得我不由的握住胸口。
我等流川回来吃饭,像平时一样他愣愣的吃着,不发一言,我想着刚才藤真的样子,真的是很让人心疼。
过了半晌,我对流川说:“知道吗?仙道和藤真分手了。”
流川埋头吃饭的动作僵住,他看我一眼,就继续吃,不语。
“前些天看他们还好好的呢。怎么回事?”我自言自语着,也不指望流川有反应,“今天我看见藤真了,他很难过呢。”
流川已经站起来,放下碗去沙发里一摊,明显的对我的话没有兴趣。
我只好作罢。
后来的日子里都很少能碰到仙道,他逃课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他那个人就是很不努力,总的来讲我是很不喜欢这样不努力的人,但他心机很深,对自己很有计划,不会吃亏。以后是很会有成就的,他聪明所以即便不努力也有很好的成绩,大家因为这个就原谅他的不负责任了。
但藤真这件事上,我很生气,不能原谅他对爱情也这么不负责任。
终于,让我有一天在学院的篮球场上碰到了他,他正在练球,这倒让我大跌眼镜,没放弃之前练习还总是迟到呢,现在倒用功上了。
他看见我,“嗨,牧,来练两手。”
我就上去和他练手了,虽然有久没打了,不过说实话,神奈川的第一球员也不是白当的,不敢说宝刀不老,但跟这个曾经是我后辈小子的仙道打起来,也不处下风。
打了两个回合,停了下来。
喝水的时候,我单刀直入,“那天碰到藤真,他让我跟你说,他很想你。”
仙道“哦”了一声,没有任何反应。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非常的恨他,他的运气那么好,上天那么不公平,给他这样的人那么好的条件,他自私粗心不负责任,却偏偏有那么好的天赋,有那么多傻瓜愿意爱他,还爱得无怨无悔。他的一生应该都在享受别人为他付出吧。
我冷冷的笑了,“仙道,你这样的人,早晚会有报应的。”
这句话到是引起他的注意了,他抬抬眉毛,“说的是啊,牧,我真的是有报应的。”他大吁了口气。
我冷哼了一声,“你伤害了他。你根本不配爱他。”
仙道可能觉得我的愤怒很没理由的可笑,抬脸看天,“牧。我得为我不能爱他说对不起了。实在是不能爱他,我也很想做个有责任感的人,像你一样,不过,和他在一起,我觉得痛苦……是真的,我被他缠住了,喘不过气。我并不快乐。我这个人大概是自私吧,我不能忍受下去了。”
他说的很真诚,而且头头是道的,我完全不能接受。
我骂他:“你是个混蛋。”
他仍然是笑,“是,不止呢,我还是个白痴。阿牧,你骂得实在很对。”他拿起篮球,走了几步回头对我说:“对不起,阿牧。”
他的笑容的确很好看,灿烂而真诚,我承认我也会被吸引和折服,但是有这样笑容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有真诚的爱情呢。
我去阁楼看藤真。
他呆呆的坐在窗前,门也没锁 ,我进去的时候,屋子乱成一团。
他苍白着脸看着窗外的夜空。
我叫他:“藤真。”
没有回答,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轻轻唤他的名字:“藤真,藤真。”
七.
他注意到了我,僵硬的冲我一笑,嘴唇发白。我才觉出屋子里很冷,和外面基本是没有区别的,而藤真只穿了一件灰色的羊毛衫,腿上的牛仔裤好象很久没有换过了。我握他的手,觉得冰冷非常。一阵寒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我打了个寒战。
我急忙起身关上窗户,回头看藤真白着张脸,万念俱灰的坐着,目光呆滞,神情委顿,让人心疼。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表情可以出现在他脸上,那个在翔阳做队员教练的藤真,从来都是自信满满,领导力十足的藤真,冷静而又热情的藤真,聪明的藤真。无论是那个时候还是这回见到了你,都觉得你是出色自信的,可为什么一个仙道,一个仙道而已,就让你成了这样呢。
我从乱衣堆里找出一件大衣给他穿,他听话的穿上,然后他开始发抖,我就紧紧的搂住他,一秒钟,也就只有一秒钟我就听见他的哭声了,呜咽着压抑着,声音很小,可见他是在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他还是哭了,我的手附上他的脸感到湿湿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时候我的感受,但我的确是非常非常的难受,我不想让他哭,我甚至想我可以替他哭,可半天我都没有掉下一滴泪水来,我在想大概是因为我认为仙道这个人根本不值得人这样吧。
我很用力的握着藤真的肩膀,让他看着我。
“藤真,这就太不像你了。在我记忆里,什么也没有打击过你……”
他的眼睛那么大,那么无神的看着我,让我心悸,但我还是咬牙说着:“你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