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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欲望在推动社会发展的同时,也造成了无数的丑恶。如果天神真和传说中一样公正的话,那么他所能给予人类的,也只有灭亡。
在众人谈话的工夫,那隆起的山丘已经破开。包裹着少年的巨大光球再次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帘。好象失去重量一样的徐徐升起,最终停留在众人的上方。光芒散去,现出其中的人影。
“人类,我以神的名义,谴责你!!”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中猛然传出。
随着这个声音的扬起。整个天地间都似乎被一种无形的能量所包裹。空气变的粘稠起来,一种无力感出现在每个人的心头。心跳声越来越重,每一下都好象重锤,激得人血气上涌。黑龙卡利斯尚且好些,老法师赖特却因为体质虚弱,才几息光景,就重重的坐倒在地上,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的口鼻中喷出,脸色淡金,竟然已受重伤。周围大片的土石生生碎裂,好象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挤压一般。
神之谴责。
天神特有的天赋,可以利用高位者的特性,谴责一切敌人。其威力是按照其信徒的多少来计算。在某种意义上说,这其实根本不是神本身的力量,而是无数信徒念力的具体化。具有着可怕的威力。也是神灵在人间发展信徒的主要原因。
不过只是被波及池鱼,老法师就几近昏厥,更别说身处其中的陈星了。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诡异的攻击,陈星对眼前的一切都陌生无比。从那个声音响起的瞬间,那种强大而无形的力量立即就来到他的身上。没有来由,无法躲避。似乎整个天地都被这种力量所添满。自己强悍的护身内息没有丝毫作用,连阻碍片刻都办不到。就好象刹那间就完全赤身裸体一般。
那强大的力量并不对他的外在有丝毫破坏,却直接攻击他的心灵。似乎有无数双手在疯狂的拉扯着他的心脏。无数的谴责漫骂声充斥着他的耳膜。全身的血液都在向头顶疯狂上涌,连呼吸都已经变成一种奢望。
痛苦的弯下腰,就以陈星的坚韧,也不由得痛哼出声。这种可怕的攻击已经完全超过他的认知。根本没有丝毫应解的办法。只能无休止的,默默承受。
这也正是神之谴责可怕的地方。拥有无数信徒的神灵,当使用这种特殊天赋的时候,产生的攻击是直接作用在对方心灵之上的。只要是智慧生物都无法逃避。所有的防御都不起效果。必须承受这种,来自广大信徒的,心灵拷问。
望着陈星痛苦的表情。漂浮在空中的少年显得很是得意。脸上也渐渐露出一丝笑容。
这次他借着通道的力量来到人间,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上位天神的降临打下基础。虽然天神在人间有教廷这个工具可以使用。只是教廷的影响力毕竟有限,扩张的速度也远不够理想。信徒的数目增长缓慢。这些都是天神所无法接受的。信徒的多少直接影响到天神的力量,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扑通……扑通……”
陈星的识海,那一声声剧烈的心跳正在其中回荡。就好象重锤狠狠的敲打着。让他苦不堪言。一阵阵暴虐的气息席卷全身。杀戮的想法充斥在他的脑海,眼中又见血红。
在这个紧要关头,陈星入魔的迹象终于爆发出来。全身的内息都产生了疯狂的暴动。体外的肌肤在鼓胀收缩,大片的血渍渗出体表,样子恐怖吓人。
那种心灵的攻击,正是现在的陈星所无非接受的。本就已经暴虐无比的气息更好象火上浇油一般,经脉如同寸寸断裂一样的巨痛,血液都已经沸腾。朦胧间,仿佛又听见爷爷的声音。
“小伙子,你怎么弄成这样。这……这……已经无解了啊……”淡然居士焦虑的声音出现在陈星的脑海中。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在这个时刻,任何努力都是徒劳的。陈星长期积累下来的怨念,终于爆发了出来。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陈星就好象一个虾米一样深深的弯下腰去。鲜血从他的口中狂喷而出。染红大片的地面,一声低不可闻的呻吟声隐约间传出。
空气越发粘稠。寒风早已经停止。似乎一切,都将到了终结的时刻。
“现在你们明白了吧,在神的光辉面前,你们人类,永远都只有服从。这是已经注定的事情。神,代表的就是绝对的一切。”轻轻的说着,漂浮在空中的少年就好象在叙述着一个真理,脸上庄严而肃穆。
“所有的一切?”一个低不可闻的声音从陈星那里传了过来。似乎正压抑着剧烈的痛苦,语气微微颤抖。
“没错。”少年郑重的点头。“所有的一切。都将由神来决定。”
“我……不同意。”
尽管陈星的样子分外狼狈,可是当这句话轻轻传出的时候,就好象一个炸雷一样响在所有人的耳中。
这算是宣言么?人类对神说不的宣言?
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几乎站不住的男人。少年的话里透着说不出的讥讽。
“愚蠢的家伙,你难道还不明白么?神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远远不是你们这些爬虫所能想象的。在这样强大的力量面前,你们根本没有权力反对。”
“不,我有……权力。”尽管身体摇晃的厉害,陈星却努力的坚持着不愿倒下。那种固执的顽强,让所有人都为之心颤。
“或者我们都很肮脏……”一口血再次喷了出来,溅得一地都是。陈星现在的伤势重的几近危急生命。
“但是。”
“从人类来到世间……”陈星拼命努力着,终于在摇晃中站直了身体。
“就有了……说不的权力……”
震惊!!
当陈星说完那些话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在那里。老法师赖特的嘴唇哆嗦着,眼中却射出热切的目光。
这句话,是多少强者奋斗一生的东西,是多少达到颠峰的人类。最后不得不离去时的遗憾。在提米大陆这个广阔的土地上,人类所追寻的不就是这些么?
再受神魔的摆布,拥有自己的主见。自由,人类从生下来就期盼的东西。
“愚蠢,难道你还不明白么?你……”
少年的声音噶然而止。眼睛不可思议的睁大。脸部也不可抑制的微微抽动起来。在他惊恐的目光中,陈星那浑身浴血的身上,逐渐腾起一片黑色的条纹。
条纹在迅速的游动着,不断变幻着形态。一种强大的气息从其中悍然出现,席卷整个空间。在这强大的气息中,一个图案逐渐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烦琐而漂亮的阵图,天平的背景。一个奇异的猛兽腾于其上。狰狞的面孔,尖利的爪牙。铜铃大的眼中隐有威严的神色。紧紧的盯住漂浮在空中的天使。似乎有说不出的讽刺。
全身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摇摆,少年的眼中满是惊惧,连说话都哆嗦了起来。手指颤抖着指向陈星。
“断罪……”
“断罪……图腾……”
第三节
没人知道神之谴责带给陈星的伤害有多大。
事实上那种直接针对心灵的攻击,正是陈星现在最大的弱点。
因为从小就缺少母爱的原因,陈星的心中,一直都把亲人放在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由此而产生一种近乎病态的执念。任何危害他亲人的人或事,都会引起陈星剧烈的反应。
也正因为如此,神之谴责给陈星的伤害,是近乎于毁灭性质的。当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之时,当自己薄弱的部位受到残忍的伤害之时。尽管以陈星的坚忍,也只能走向绝路。
如果没有断罪图腾的话。
断罪图腾其中一个主要的作用,就是完全无视任何利用位阶所产生的特权。将持有人始终处在一个和任何生物平等的地位。赦免任何罪恶,从精神上排斥所有强加于人的压迫。
说起来很玄奥。但从表面上来说,就是神将再不能利用其高位阶级的特权来对陈星进行攻击和压迫。所有以神的名义和信徒的力量所产生的攻击在陈星面前一概无效。
一切归空,众生平等。
所谓神的光辉,神的公正。在断罪图腾的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一直以高位种族自居的神灵,又怎么能接受得了?
望着陈星身上那狰狞的圣兽,少年突然觉得自己的口中发干。努力的咽了下唾沫。
“这……不可能……”
“断罪图腾,怎么可能出现在你的身上?!!这绝对不可能!!!你这个下贱的爬虫,怎么可能会站在和神一样的高度?!那一定是假的,假的!!!”
就好象一个富翁突然发现自己一无所有一样,悬浮在空中的少年疯狂的叫嚷着,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身后猛然张开两只巨大的白色羽翼。顷刻间白光大作。
“你这个卑鄙的异教徒!!我以神的名义,谴责你!!”
真是一种讽刺,当神发现自己不再是至高无上之时,也一样会撕下虚伪的面具。
可惜,这次却完全不一样了。
自从陈星的身上出现那断罪图腾的纹身之后。少年的攻击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天空恢复了晴朗,空气也变的清明。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好象在这个时刻,再没有任何压迫一般。少年所发出的神之谴责,也如同石沉大海,消失于无形。
努力的挺直自己的身体,陈星站的如同标枪。尽管身上血迹斑斑,却丝毫无损他狂盛的战意。目光如同闪电,紧紧的盯着空中的少年。脸上突然出现一丝嘲讽。
“谴责?你凭什么?”
“闭嘴!!神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当然可以谴责你这种万恶的异教徒。你罪恶的身躯将永坠地狱,永远不得解脱!!”少年竭斯底里的喊着,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
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陈星努力平复着自己体内狂暴的内息。表情却嘲讽依旧。
“你说我有罪就有罪,你说谴责谁就谴责谁。在这个世界上,你说的话就是真理,你可以决定一切。凭什么?就因为你是神么?”轻轻的笑着,陈星再次咳出一口淤血,脸色好了很多。
“……”张了张嘴,少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陈星身上的断罪图腾就好象一把利剑,斩断了他所有的特权。让他再没有任何身份来说出原本以为天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