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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步走在河岸上,想起嫣然等人的将来,‘李玄’心里不禁感到一丝沉重。当初还不觉得怎样,现在真的要舍去,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果然,还是糊涂为好,当初在神国之中,横行天下,如何潇洒豪迈,如今步履艰难,形单影只,孤独寂寞
‘李玄’默默前行,渐行渐远,不觉已近黄昏,身旁的河面开始宽阔,水流也变得湍急起来,不时还能看到一艘艘木船缓缓经过,如此又行了一会,便见一条大江横在眼前,但见江面汹涌澎湃,巨浪连天,好一副大江东去的宏伟景象。
置身江岸,‘李玄’不禁被这自然的壮丽雄浑所吸引,正看得入神,就听远处一阵吵闹声传来,他寻声望去,只见一群身披雨衣,肩扛鱼具的男女正聚在一块沿江的大石旁争论着什么,其间不时夹杂着声声哭闹。
“看这些人的样子多半是此地居民,却为何要在江边哭闹呢?”驻足聆听了一会,由于人声嘈杂,他并未携带意志威能进入这里,所以此刻他只是相当于神国主人的化身,而且在不施展能力的情况下,以他的耳力也不能听出个所以然来,他心下起疑,便迈步前去,想要弄个明白。
待得走近些,那吵闹哭泣之声越发明晰起来,就听其中一老fù哭喊道“天杀的水怪,你还我一家三口的命来”嘴里叫喊着,就要直奔那滔滔江水而去,幸得岸边人多,七手八脚将她拉住。
“大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那老fù旁边一精瘦小伙安慰道。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年约二十,生得虎头虎脑,高壮异常,黝黑的皮肤衬托下好似一尊铁塔。这人环顾一周后,便对着众人道“我看这水怪八成已得了道,不然怎么能兴风作浪,如果不除去,不但从此绝了我们的生路,而且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xìng命要害在它手里要不我们去请一位仙师前来降妖怎么样?”
这人刚说完,就听旁边一名半百老叟道“张家娃儿说得对,不过我们这十里八村的,也没听说哪里有什么道行高明的仙师来着,这事还要再琢磨一下,不然要是胡乱请了位道术浅薄的,白白送了xìng命不说,到时只怕那水怪被jī怒,还要牵连到大家伙啊!”这老叟一席话入情入理,众人顿时没了主意,一个个唉声叹气地望着滚滚江水不知所措。
就在众人几近绝望时,就听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朝游青山万里天,浩宇苍穹不经年;试问仙家何处是,红尘问道不朽年。”
众人齐齐寻声望去,只见一高大的年轻人道袍飘飞,神采奕奕,徐徐而来,刚开始还有一箭之遥,眨眼间已近跟前,这一幕看在大伙眼里无不lù出惊疑之sè。
道人走至那哭泣的老fù跟前嵇首问道“无量天尊,贫道刚才路过此地,听到大娘哭声悲切,不知是为什么事?”
不待老fù回答,那先前发言的老叟神sè一变,上前两步拱手道“这位道长不知怎么称呼,我在这里先有礼了,我们刚才正为这江中水怪害人之事而苦恼,不知道长有没有降妖的方法?”
来人正是‘李玄’,刚才在远处他已经大概听得几分明了,除害之心已生,此时过来无非是走走过场而已。听那老叟所言,‘李玄’微笑道“老先生不必多礼,贫道玄阳子,不知道你说的那怪物是个什么东西,都有些什么本领?”
老叟闻言,微微叹息道“看道长也不是本地人,可能对我们这里还不太了解,我们所处的这段江面有个别称,名叫孽龙窟,是这段江水最深最险之处。这江底有一头水怪,说起这怪物也是古怪,我们这些人祖辈都居住在这江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水怪的传闻,大约是十年前吧,一天,江面上突然刮起了阵狂风,直刮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很多正在江上作业的渔船都被大浪卷入了江底,幸好当时我刚好收网上岸,听到身后有呼救声,等我回头看时,只见一只龟身蛇头的怪物张牙舞爪地出现在江面上,那水怪的背壳的身躯都很大,长宽有几亩地的样子,它左右一转动身子,就有滔天巨浪、风雨雷电相随,凡是在它周围的大小船只只要碰着一点边,无不是船裂舟沉,活人牲口都被它吃掉,哎!现在想起来,我都还感到害怕啊”
‘李玄’听完,不觉莞尔,其实在他现身之前,就已经用神念探查过一番,那江底确实潜伏着一头身躯硕大的怪物,不过却并没有老叟描述的那样厉害,无非是天生异种,秉承了些天赋,生来便有那呼风唤雨的本领,要说起道行,只怕还不及四象境的魔兽,只是连他也有些奇怪,为何这神国内的世界,都发生了一些实质xìng的变化,甚至还有荒古、东方化趋向,难道这和他的本身来历融合繁衍出来的?
放下这番心思,‘李玄’随即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原来是一只未化形的妖鼋,你们也不用这样悲观!等我取样法宝交给你就可以除此恶瘤。”‘李玄’说完,张口喷出一点紫光,伸手接住,迎风一晃,变成三尺来长的一柄紫sè长剑握在手中,但见道道紫芒来回游走,光芒吞吐不定,让人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这剑一出,众人无不把眼瞪得老大,愣愣地定在当场。
他们这些终日以打鱼为生的人,几时见过这样玄奇的东西,此时亲眼见了,心里那震惊自是难以形容的。
过了片刻,还是老叟先回过神来,满面的惊喜,jī动地道“道长真是神仙啊,希望道长可怜我们这些人,替我们除去这祸害吧!”
说完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后面的人这时也反应了过来,齐齐跟着老叟跪了一地。
“各位不必如此,斩妖除魔是我分内之事,我既到此,就不会袖手旁观,大家快快请起吧。”‘李玄’说完,抬手拂出一道柔力。
众人听完,只见眼前的道士轻轻一挥手,便有一股柔和的气劲拂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纷纷被托起,感jī之余,心下已是落了大半,皆想,有此异术,降妖有望。
顿时,众人的感jī之声响成一片。
看着众人一脸的喜悦,‘李玄’淡淡道“大家先不要谢我,贫道从小就不识水xìng,这斩妖除害之人还得从你们中间挑选一位水xìng好的,拿我这剑下水才能成功!”
‘李玄’说完,面lù为难之sè,心里却悄悄乐了一把。
若说这修道之人怕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要像他这样的人还要怕水,那就有点不切实际了,不说这里只是江河,就算是刀山火海等地,只要他愿意也可来回无阻,当然,他之所以要说出这番话,也自是有他的打算。
‘李玄’才说完,人群中就起了一阵sāo动,大伙你望我、我望你,只是不发一言。
过了片刻,只见刚才发话的老叟轻轻咳了一下开口道“道长您不知道啊!我们这些人全给那水怪吓破了胆,何况,这大伙哪个不是家有老小,万一要是葬身在江底,那家中的老小就没有了依靠,所以现在要说叫人下去除妖,恐怕是没人敢去啊”老叟说完,唏嘘不已。
扫了众人一眼,‘李玄’假装失望,收了长剑,长叹一声就要转身离去,才走了两步就听后面一个粗厚的声音响起“道长请等一下,我愿意下到江底,除掉这个祸害,还请道长将法宝借给我。”
背向众人,‘李玄’眼里闪过一丝赞许,这才缓缓转过身来,打量着那发话之人,只见人群之后,一身材魁梧的汉子有如铁塔般的站立着,但见虎背熊腰,虎目寒星,天庭圆润,地角方阔,神清气盛,一双眸子刚毅而决然,虽不懂那天道修炼之术,却也隐隐有种与生俱来的刚猛气势。
看着眼前这人,‘李玄’心下暗赞“好一副筋骨,若不修道,实在可惜!”当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如刚才那位老人家所说,你可是胆大无惧,又或是了无牵挂,不然怎么敢出这个头?”
那汉子见问,连忙躬身答道“回道长,我姓张,因为我的水xìng好,所以大家伙都叫我张小龙。”说到这里,张小龙顿了顿,神sè有些黯淡,又道“我从小就没有了爹娘,全靠左邻右舍的接济才能长到今天,要说是了无牵挂也说得,为了报答这些乡亲父老,今天不论生死,只要能除去这水怪,我就是死也绝无怨言。”
“好好好!好一条铮铮铁汉,不过你可要想好了,虽说贫道的法宝尚能治得那水怪,但江底之事,变化无常,不是我所能顾及的!到时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后悔不及啊!”
‘李玄’话刚说完,就听那老叟道“是啊,小龙,这事太冒险,我看还是先等些日子,我们大伙商量好了,再去请一位会水的仙师前来”
“是啊小龙!听阿爹的,你千万不能下去啊,太冒险了”老叟开了个头,大伙便又七嘴八舌地劝了起来。
看着乡亲们真切的目光,张小龙眼里渐渐有了一丝湿润;“各位乡亲,你们不用说了,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明白,今天不杀了那怪物,我张小龙决不上岸。”
张小龙眼里再次暴射出炙热的执着,不待众人说话,转身对‘李玄’道“请道长赐宝吧!不论生死,我无怨无悔。”
‘李玄’左右看了看,尽皆yù言又止,这才对张小龙道“好吧!此剑非凡品,等会儿你只管持这剑下水,按我吩咐办,当无大碍,到时只消将此剑投入那水怪巢xué,自有妙应,即使有变,我也会尽力保你周全。”说着,把手一翻,紫芒闪动,那三尺长剑再次现于众人眼前,大伙正唏嘘之际,就见‘李玄’一手持剑,一手捏诀,飞符两道打入剑身,递给张小龙,又如此这般交代了一下使用之法,这才叫张小龙下江去了。
张小龙提剑在手,顿觉一股温热的暖流从手上传来,回头又看了看众乡亲,猛一咬牙,转身朝那江水而去。
看着张小龙决然离去的身影,‘李玄’微微点头,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小龙,你一定要小心啊!”
“要是斗不过那水怪,你就赶紧上岸来,我们再想办法”
众人一片叮嘱声中,就听“扑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