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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民风彪悍,这些地头蛇们独立性之强,那是出了名的。
郡守验明了敕令和文书之后,放吴锋一行人进城。
这郡守姓刘,名叫刘俊峰,生得面白无须,文文静静,修为似乎也一般,的确不是个压得住人的角色。
毕竟大周王朝对于河东郡控制力有限,如果派个狠角色来,说不定反而起到逆反效果。
“谢统领一行莅临我们河东,当真是荣幸之至。刘某人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啊……说起来,这并州的匪患也实在是太过凶烈,的确该整治了。”刘俊峰道。
并州土匪与山东的响马,凶悍都是出了名的,当初的狼盗不过那点势力,便能横行并州,更大一些的匪寇,自然就不必说了。
这些匪寇流窜作案,根据地隐蔽难以寻觅。本地豪族虽然也受命剿灭,但地头蛇们有各自的领地,一旦某个豪族发兵经过其他豪族的领地,对方便会疑心吞并,互相牵制之下,往往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所以这种事情,还是由在本地难以扎下根基的外州人做事比较稳当。
“嘿,刘郡守多礼了。其实谢某也是河东人,这一番回来,只是回到家乡做事罢了。”吴锋拱手道,便说起自己出身忘忧谷的事情。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刘俊峰将士兵们安置好之后,便设宴为吴锋、辛待机几人接风洗尘。
席上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刘俊峰手里没有实权,自然也没必要刁难吴锋等人。
知道吴锋年龄未满十四岁,刘俊峰当下夸赞道:“谢统领年纪轻轻,便手握实权,指点兵马,更兼龙凤仪表,气宇不凡,日后前途,当是不可限量啊!”
吴锋也客套道:“承蒙称赞。刘郡守儒雅非常,谈吐迥异凡俗,这平阳城也是治理得井井有条,足见郡守安民理政的手段。假以时日,我等必然能亲见郡守平步青云,如风电举。”
刘俊峰被吴锋恭维,脸现喜色,又问道:“谢统领计划在何处建立营地?这平阳城外虽然都是耕地,却未尝没有空地……”
吴锋摆手道:“多谢刘郡守美意了。只是我等既然是来剿匪的,自然得在山丘地带建立营地,匪徒大多藏匿在吕梁群山当中,我等驻扎在山区与平原的交界之处,捕盗可以取就近之利,而又能有效与外界联系,获取消息和补给。倘若窝在城边,那是来享乐的,又何必来这河东?”
从刘俊峰的话语中,吴锋明显地感觉出了试探的意思。很明显,大周王朝哪怕是对这一百人的小部队,也不见得多么放心,百人虽少,但背后的岩仓殿却有一定势力,若放在河东郡,也算豪族中极大的了。
但吴锋需要的并不是土地,只是势力而已,根本无意控制平原地区的村落和城镇。
听得吴锋这样回答,刘俊峰不由颔首赞道:“谢统领虽然年纪轻轻,却果然是个做事的人。”
刘俊峰一看就是个比较传统的读书人,不吃名士风流那一套。吴锋也便用一板一眼的话语来回答他。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这是处世的基本道理。只不过和刘俊峰这种人打交道,吴锋总感觉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自在。
忘忧谷灭门之后,他袒胸而见邓爱侯,竟然有一种特别的痛快。此后逢着繁文缛节,就深深感到不舒服。这便是藏在他血脉中的真实本性吧。
“刘郡守谬赞了,大家都是大周的臣民,把事情做好,是当臣子的本份,上报答杨宗主和君王的恩义,下不愧于苍生百姓。”吴锋敷衍道。
“此言极是!”刘俊峰说着,与吴锋碰了酒杯,两人各自一饮而尽。
刘俊峰又道:“启程之前,贵军想必要在这平阳城筹备休整一段,饭食皆可由城中供应,如有需要,但向在下说一声便是,不必拘礼。”
吴锋拱手道:“承刘郡守美意,不过我们也不好多叨扰,大约休整半月,便启程去吕梁山。”
这话一出,辛待机和宋山内都不由惶惑。
刘俊峰想必也是不痛快的,白衣营本来该军费自负,但在这城里,补给完全要他承担。区区剿匪,竟然要休整半个月,实在不合理。
他随即问道:“那么郡内的各豪族头领,谢统领何时与他们一会?”
之所以白衣营要进平阳城,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要在郡守的协调下,与各豪族达成默契,以免在接下来的时日中和本地的地头蛇们发生冲突。
“那就择在第十四日吧。在下出身河东,还有些杂事未曾处理,倘若办好了,也更便于和这些本地上的大人物打交道。”吴锋微笑着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重会故人
宴会结束后,刘俊峰为吴锋等几个白衣营领导人物也安排了住处。第二天,吴锋便独身离开了平阳城。
忘忧谷虽灭,外边的产业却都还在。
吴锋正是要找一个人,只要通过这个人,他便能将忘忧谷残存的产业都收入手中!
父亲看人,从来不会看错。
……
这是一座小小的阁楼,墙壁之上沾着星星点点的煤灰。
一位身躯富态的中年人正靠在青藤摇椅之上,眯着眼让摇椅前后咯吱摇晃,露出惬意的神情。
窗口骤然开启,而后只听两声落地的轻响。
中年人立刻警觉地站了起来,而后双眼睁得好似铜铃大。
“小锋……是你……”中年人压制着声音,惊叫道。
随即有泪水从他眼眶中溢出。
“是我,我还活着,刘伯。”吴锋轻声道。
中年人露出狂喜的颜色,猛地上去抱住了吴锋:“苍天保佑,苍天保佑呵……像你爹那么好的人,上天怎么可能让他的独苗蒙难呢……”
这人,自然便是受过吴锋父亲恩惠的刘大志了。
忘忧谷灭门时,在外面打点产业的门人其实都逃过一劫。然而神堂现在无力重建忘忧谷,这群人也便和总堂失去了联系,成了无根之水,无本之木。
刘大志负责煤矿的事务,每个月都解送采好的煤回谷里。
这份职司看似不起眼,实则拥有不小的财权。
父亲曾对吴锋说过,刘大志虽然做不好厨子,但性格八面玲珑,让他出去做事,不但本职工作能圆满无缺。还定然能在忘忧谷的外围产业中建立起有效的关系网。
如果神堂派来收拾残局的人能够找到刘大志,说不定就有希望重建在河东的势力。然而之前神堂派来调查的人并不知道忘忧谷具体有哪些产业,也不知道忘忧谷的外围门人中哪些人是能够做事的。
忘忧谷的灭门,令链条的中间一环完全被切断了。
正说话时,有两个眉清目秀的童子走上了阁楼,怔怔瞧着吴锋。
刘大志向他们挥挥手。嘘了一声,他们便乖觉地下去了。
刘大志道:“小锋,不用担心,那两个小子是我的侍童。我老婆死得早,没有孩子,待他们就好像亲生儿子一般,他俩是绝对可靠的……有什么话,便说吧。”
吴锋点点头,叙说了自己之所以逃过一劫的缘由:正是因为梦绮舞出事。他去莫邪溪寻找梦绮舞,才躲过了忘忧谷灭门之祸。
说起这事时,吴锋脸蛋曾短暂地有些发红发热,但声气随即恢复了稳定。
“嘿……你这小子,没想到年纪没多大,已经是个多情种子了。”刘大志揶揄道,但眼中却是说不出的欣喜。
听说忘忧谷被灭门,对于他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如今知道恩公的儿子安然无事。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吴锋脸上再次发烫,哼唧道:“刘伯。你就甭臊我啦……”
这话说得有几分对长辈撒娇的味道,他本来就清秀绝伦,如今脸蛋微红的模样越显得俊洒可爱,让刘大志心生怜爱之意,忍不住伸出大手,摩挲他头发。
“那么。离开忘忧谷之后,你又去了哪里?刘伯有些什么能帮你做的么?”刘大志道。
如今他在外边做事,混得可是比当年在忘忧谷当厨子吃得开太多。吴锋的父亲对他的恩德,不啻于再造之恩,他又是个感恩重德的人。如今见吴锋安然无恙,简直是不胜之喜,现在吴锋无论对他提出什么要求,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他都绝不会有二话。
吴锋微一踌躇,但随即决定坦诚以对。
再深沉的谋者,都必须要有信任的人。如果完全没有开诚布公的人,那么又怎能做成事?
吴锋将自己把忘忧谷的财富都送给岩仓殿,以及夺取岩仓殿交给苏梦枕的计划,坦白地向刘大志说出,更叙说了自己在岩仓一路拼搏成为白衣营统领的历程,只是隐去了云海岚的事情。
“哈哈哈哈……好小子。不过短短几个月,就能做出这么多事来,当真不愧是恩公的儿子!你若做成了这番事业,正可见得你对苏堂主的一片忠心呢。”刘大志拍着吴锋的肩头道。
吴锋不由问道:“苏堂主……刘伯,你见过苏堂主?”
刘大志道:“没有,但你爹却时常对我说起,说苏堂主是天纵奇才,文武双全的风流人物,咱们武者的希望,就着落在苏堂主身上了。既然如此,我也当苏堂主是绝世少有的英雄。虽然这次苏堂主败给那薛衣人,又遭逢忘忧谷灭门的打击,吃了些亏,但元气还在,早晚能打开局面……”
吴锋听到这话,越发笃定父亲和总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想起自己的饮食口味也更加类似豫州人而不是并州人——难道,父亲其实是苏梦枕派到忘忧谷的么?
倘是如此的话,吴锋若能建立献上岩仓的大功劳,获得神堂继承人的位置便更加容易了。苏梦枕对自己的养子苏灿不够满意,那是众所周知的。
“刘伯,我这一番过来,想要的,乃是忘忧谷剩下的遗产。”吴锋又和刘大志寒暄了几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刘大志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你是说,要把忘忧谷的外围产业整合在你的白衣营下头……”刘大志道。
“不错,我需要这笔启动资金来打开局面,以及打点河东的大小豪族。”吴锋道。
刘大志点点头:“短期内,豪族们还不知道这些产业是忘忧谷的,现在已经没人庇护,但已有两三处产业暴露出来,被人吞并了。大家伙现在群龙无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