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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锋自认学识渊博,但擅长谋略之外,也只是书法出众。
苏洗岩却是阴阳术数、城塞工事、天文地理、兵机战策、琴棋书画,乃至勾搭女人的手段。以及毒药、迷药、易容这些下九流的招数,都显得无一不通,可谓上能九天揽月,下能五海捉鳖。
以智谋论,吴锋自认在苏洗岩之上,但论起博学却又差了太远。
苏洗岩微微一愣,信口道:“你说我爹?他是卖油的。”
吴锋怔住。
随即道:“鬼扯甚么。你家那么有钱,卖油……”
他住了口。苏洗岩当年声称要以千斛明珠聘取云海岚,这事当然不能让李询知道。
虽然苏洗岩只是信口而言。但那种洒然气度,绝不是一般的家庭能够培养得出来的。吴锋瞧着苏洗岩那杆名贵之极,自己都看不出所值多少的玉笛,总觉着这死兔子家里真能拿出一千斛明珠也说不定——虽然这足够把整个岩仓殿买下来还有余。
李询在一边补了一句:“我爹是搬砖的。”
两人都一愣,却随即明白。
荆州本来的核心是江夏,也曾以襄阳为核心。但自从神霄道崛起于荆南并控驭整个荆州,荆州的统治中心就南移到长沙一带。
荆北的江汉平原是重要的粮食产地,襄阳则以出产精兵和优秀的城墙工人著称。自从神霄道崛起。荆南荆北的主从关系颠倒,荆北地区就常常受到压迫。
甚至有长沙人开茶会。江夏人挑大米,襄阳人修城墙的说法,来讽刺神霄道龙家对于荆北地区的压榨。
如果是战争时期,修城墙三个字就会被换成去打仗。
李询说自己的老爹李忠是搬砖的,就是援引的这个段子。可见他对于三河剑派沦为神霄道的附庸,实在心怀怨念。
吴锋拍了拍李询的肩头。
三个人却是极有默契地同声大笑起来。之前送别时未曾流下泪来,现在却把眼泪都给笑了出来。
吴锋对于苏洗岩却是更加看不透了。
这死兔子身上的秘密太多,疑点重重,然而从头到尾,对他却也是尽心尽力。作为一个好兄弟为自己倾力付出,令吴锋实在不好意思去查探,却又忍不住好奇。
不过,吴锋亦有一种预感,苏洗岩身上的迷雾,很快就要揭开了,用不着自己去刻意追索。
他的预感,往往是很灵的。
正在想着,突觉一阵香风拂来,冲得吴锋鼻尖微痒。
吴锋本以为是小妖精齐琪——她哥哥齐麟身上的香味浓重许多,但是当中也夹着厚重的男性气息,但随即意识到,这香味更接近于玫瑰或是烈酒的香气,而不是麝香的味道。
吴锋的思绪顷刻飘回了那片冰雪覆盖的荒原。
但这又怎么可能?
然而不可能的事情,终究就在眼前发生。
天空之上,一团火红色的流光飘然而降,恍若凰女谪落凡尘。
艳光扑面,令凉秋也似变得和暖起来。
“果然是你,小……吴锋。”盛醉香嫣然巧笑道,她当是以为谢衣是真名,吴锋才是假名。
吴锋怔住了好一会,才道:“盛姑娘……好久不见。”
“是啊,都半年多了呢……小家伙你也越来越俊了,本姑娘看着好心动哩。”盛醉香言语柔婉,好似蜜糖一般。
吴锋微笑:“不知道何事劳烦盛公主玉趾。”
这里已经是五峰脚下,盛醉香当然是为了找自己的,然而以盛醉香的性格,绝对不是叙旧那么简单。
“怎么,不欢迎?”盛醉香妙目流波,如火的长发轻轻一甩,便有颠倒众生之魅。
“哪里,有美女上门造访,小子开心得很。”吴锋凝视着盛醉香那张娇媚绝伦的容颜。
盛醉香却是将目光又投向清秀好似初绽六月雪的李询。
“这位就是三河李家的小公子?好可爱呢,让姐姐想起家里养的那只雪白色的小狸子。”盛醉香如同一抹红烟飘飞过去,摸了摸李询的头:“呀,头发真软。”
李询本就被盛醉香艳光所慑,怔在那里,被盛醉香摸了一下,更是慌乱得满脸通红。
盛醉香本想对苏洗岩打招呼,苏洗岩却不知道怎么地将眉头皱了起来,哇地一声,竟是当众吐出一大堆粘糊糊的东西来。
吴锋讶异:“兔子,怎么了?”
苏洗岩低声喘息道:“送别的时候酒喝多了些,现在头好晕……”
对盛醉香道:“在下五峰军师苏洗岩,以身体不适,不能相陪,失礼之处,万望见囿。”
言毕,跌跌撞撞地上山去了。
苏洗岩刚还好好地,突然就这样,弄得吴锋莫名其妙,只好对盛醉香道:“这是我结义兄弟苏洗岩,他这一阵练功到了要紧处,时常身体不好……”
盛醉香微笑表示自己不会见怪,道:“苏军师也是美少年呢。”
这时候,盛醉香身后不远处的两个小家伙相对低声道:“跟着香香姐过来,咱们果然被人当空气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酒桌相谈
五峰圣主宅邸。
吴锋在内堂设下筵席,接待盛醉香等三人。因为知道所说必然是机密之事,各峰主均未与会,婢女们送上酒菜后也都退下。
酒是上等的绊马索白酒,肉则有鳄鱼肉炖虫草花、烤全羊、卤马肉、鹰肉丸子等,每种都不多,却做得精致,皆是之前杀死的黑龙会妖兵妖将之肉,以冰窖储存着,故能维持新鲜。
李询本想离开,盛醉香却示意他不必退避。苏洗岩却仍是自称身体不适,无法奉陪。
盛醉香向吴锋介绍了她带来的两个小家伙。
一个刚满十四岁,身板壮实,面庞轮廓分明,眼中精芒闪烁。另一个十五岁上下,容颜秀美,但脸色苍白,有几分病态。
“这位是冥竹谷源休昭谷主的少爷源义重,字随筠。另一位则是宇都宫的宫广纲,字竹心,因父亲早逝已经继位,但年纪尚幼,故由重臣摄政。”盛醉香嫣然笑道:“我带他们出来见见世面。”
她说得轻巧,吴锋却在心中暗叹妖女真是好手段。
冥竹谷和宇都宫处于东北之地的建州,夹在北燕和草原之间,都是实力接近芦名教的大派。
这两派曾经也是魔教当中的名门,但后来逐渐受到中土文化影响,摒弃了魔性的修炼方式,成为道门成员。虽然不被丹鼎派、天师道这些老牌道门派阀承认,但其实力却是任何人都不能轻视。
天文之乱刚刚结束,盛醉香才从北莽战场回来,便不但和这两派搭上头,更是将人家的公子也给拐了出来。其长袖善舞,可见一斑。
或者说。在天文之乱进行的过程中,盛醉香恐怕就已经在进行与冥竹谷和宇都宫的外交活动。
盛醉香美目流光,投向吴锋:“小吴锋,在草原上干出了好一番事业,这场仗也打得真是不错呢。”
吴锋微微一笑:“怎能比得上公主殿下,略施小计。就搅得整个北莽天翻地覆。”
妖女只是继承了芦名教教主之位,左帐王庭汗王仍是她的父亲盛宣怀,因此吴锋仍称呼对方为公主。
盛醉香轻描淡写道:“哪里呀。明明是伊家父子不和,把好好一个仙台打得稀烂,醉香总要选择个立场。”
她把自己的责任完全撇开,但吴锋参与了天文之乱的谋划,当然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盛醉香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端庄起来:“不过,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吴锋微微沉吟,答道:“大胜之后。以胜迫和,整合飞羽山脉南北的势力,壮大草海五峰。无铭遭此惨败,威望大跌,其政敌也会攻讦他,只能应允。”
盛醉香点头,但又道:“然而这一战受到损失的,大都是漠南的中土人势力。王都派出的人马伤亡不过数百而已。如果无铭赌上一把。倾其家底再次来犯,又当如何?”
吴锋为之一凛。
短期之内。草海五峰不可能将战败的各势力消化。如果金帐国师无铭再次整兵来犯,之前参战的各势力因为仇恨,仍会出兵相助。
而久战疲惫,损失不轻的草海五峰将无力抵敌,胜算极微。
吴锋虽然想利用草海五峰的人马来成为自己取得苏梦枕重用的晋身之资,但这段日子。也对它产生了不浅的真感情。
想到五峰或将被敌人所摧毁,田地被荒弃,男人被杀戮,女子遭受奸淫,幻想那残酷可怖的景象。吴锋便感到自己的心灵在颤抖。
如果那样的事情发生,吴锋亦绝不能弃五峰而逃,只能力战而死,尽他这个五峰圣主的责任。
但他强装从容,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非是再杀它一场。”
盛醉香露出嗔怪的神色,在吴锋肩头拍了一下,道:“又在强撑,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在我面前,你还耍什么花枪?”
吴锋登时一滞。
李询却是清美一笑:“是啊,吴锋大哥,在心上人面前就不必藏着掖着了,我能看出来,妖女姐姐可是很喜欢你呢。”
他看起来给盛醉香帮腔,却瞬间化解了吴锋的尴尬,更是让盛醉香脸上轻红。
盛醉香未曾想到,这无比清秀可爱的圆脸小家伙,竟是这样机伶。
但她什么阵仗没见过,怎么会在这时候吃瘪,当下道:“小东西,你是吃吴锋的醋了?让姐姐喜欢你也不是不行呀。”
说着盈盈起身,将丰挺的酥胸贴近李询的肩头,向李询的耳孔吹着热气:“真可爱,来,让姐姐抱抱。”
李询只觉香气袭人,两堆玉雪压上他左肩的感觉,令他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盛醉香笑声如银铃,修长的双臂在李询脖子上一环,而后如风中红蝶飘然而退。
李询只感到鼻腔里的香气久久不散,肩头的美妙触感亦缭绕到心里。
但他仍是察觉到对面的源随筠眼中投过两束精芒,那是嫉妒的眼神。而显得病恹恹的宫竹心也似乎显出几丝不愉快。
盛醉香不愧是魔教第一妖女,妩媚动世,纵是对于感情懵懵懂懂的青涩少年,亦无法不对她动心。
李询不知道怎地不肯示弱,瞪了两人一眼,嘴角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当盛醉香将柔美的目光转向那两个小家伙时,他们立刻敛藏了对李询的敌意,装出一副安静吃饭喝酒的模样。
吴锋暗暗觉得好笑,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