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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灵贺的脸色微微一变，显得颇为滑稽。片刻之后，他才问道：“师尊，这衡马岛上的居民不是北海域迁移过去的么？”
天拂仙轻笑道：“不是，这座巨岛之上的居民乃是从外域而来。不过，经过两千年的时间，已经认同和归化于人族五域了。”
于灵贺突地鬼使神差地问道：“师尊，若是他们不认同和归化呢？”
天拂仙微微一笑，缓声道：“肯定会的。”他的笑容中带着浓烈的自信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于灵贺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只觉得背心处隐隐发寒。
虽然天拂仙并未直言，但他却已经明白了其中深意。若是经过了那么长时间后，衡马岛上的外域文化尚未能融入北海域大家庭，那么其下场必将是十分悲惨的。
别说是人族五域联手了，就算是单凭北海域的力量，就足以将其碾压。那么，岛上那些外域人的命运，就再也不会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了。
说到底，这一切还是以力量为尊来说话的。
衡马岛，在北海域中最出名的并不是它们的特产，而是它们所拥有的天才人物。
无论是赤足战百城的庚楚，还是与于灵贺同行来到上古蜀门的衡玥宁，其实都是出身于衡马岛。那力压群雄的神火，以及神秘莫测的星魄之体，都代表着来自于外域力量的瑰丽和壮阔。
在这个世界上，若是少了他们的参与，那就未免无趣的多了。
天拂仙似乎是被于灵贺勾起了谈性，他轻捋长须，道：“苍山负雪，道衍元明，复脉行空司灵宇。”
于灵贺一怔，莫名其妙地问道：“师尊，你在说什么？”
天拂仙笑眯眯的道：“你的身上有莫大因果，老夫希望你的眼光不要再局限于一城一池，而是放眼整个世界，或者是探寻世界的源头和未来。”
于灵贺艰涩的咽了一下堵在喉咙口的唾液，心中暗道，您老对我的期盼也太大了一点吧。
他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毕竟只是一位通脉而已。距离天拂仙所描述的这等能力差之甚远，若是他出去将这番话告诉秦宇等人，保证会招来无数的讥讽吧。
天拂仙放声笑道：“如果未来你有能力的话，可以去南司域的天光遗迹，那里就是大陆的起源地，会对你有帮助的。”
看着神神秘秘的天拂仙，于灵贺的头皮微微发麻，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接触到了一些本来并不应该在他这个层次知道的东西。
只是，天拂仙既然这样做了，必然有其道理。不管这几句话的意思，他此时只要牢记在心就可以了。
目光一闪，天拂仙转头凝望虚空，道：“她出来了。”
话音刚落，那虚空中光芒闪动，衡玥宁已经是稳当当的现身而出。
她的身上闪烁着一道道圣洁的光辉，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之下，让人打从心底生出了敬畏之念。同时，在她的身周还有着无尽星光加持，让她的身形变得愈发的深邃和神秘了。
如果是一般的修者，在突然见到这一幕后，怕是会立即跪拜在地，把此刻的衡玥宁当做神迹来膜拜。不过，此刻塔中的两位却并非常人，虽然心思各异，但却是心灵通明，并不会为异象所迷惑。
渐渐的，衡玥宁身上的光芒慢慢退去，当她睁开那双眼眸之时，嘴角不知觉的荡起了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而在她的眼眸之中，竟然有那么一霎那仿佛是有着星辰流转，让人身不由己的想要投身其中。
这种吸引力是如此的巨大，纵然于灵贺早就知道，体悟过前辈修炼之道的衡玥宁肯定会有所进步。但能够精进如此，却也是大出意外。
在这一刻，他竟然以为自己见到的是天拂仙和齐来君这等了不起的人物。
当然，这种感觉也仅仅是在衡玥宁睁开眼眸的那一瞬间发生。随后，这种感觉就消失无踪，让人以为自己是否一时错觉了。
衡玥宁向着天拂仙深深一礼，道：“多谢师尊。”
她对于天拂仙的感激乃是真心实意，这一次的感悟所获良多，实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此时，如果真的让她形容自己那激动澎湃的心情，她肯定会觉得，投入上古蜀门，绝对是她这一生中所做的最佳选择。
天拂仙温和的笑着，他和颜悦色的道：“这是你自己的机缘，不必谢我了。”
衡玥宁轻轻的应了一声，她转头朝着于灵贺看了眼，眼眸中的光芒立即亮了起来。在她的眼中，此时的于灵贺似乎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还是那个人，但是不知为何，在他的身上就是有着一种让她都感到畏惧的能量在缓慢的流转并且滋长着。
她心中大为惊奇，自己在感悟中已经获得了巨大的好处，但也没有如此脱胎换骨般的改变啊。莫非于灵贺所得到的感悟，比她还要更加深刻么。
虽然她现身之时给于灵贺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但是同样的，确定了自己要走的道路，拥有神性之后的于灵贺，却也给了她更加强烈的冲击。
深吸了一口气，衡玥宁收起了心思，肃然道：“师兄，你竟然比我早出来了。”
第0484章收获最多？
于灵贺摸了一下鼻翼，笑道：“师妹，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好运气呢。”
衡玥宁一怔，讶然问道：“什么？”
于灵贺双手一摊，道：“我的机缘不够，所以无法感悟历代先贤所走的道路。”
衡玥宁张开了小嘴儿，一脸的难以置信。如果不是此刻有着天拂仙的一缕分身在此，她肯定以为于灵贺在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不过，于灵贺就算是再荒唐，也不可能在这位的面前胡乱放肆吧。
转头，看向天拂仙，却见后者微微点头，道：“他说的不错，确实未曾体悟过。不过，此事你知道就行，不必多言了。”
衡玥宁不敢再问，应了一声，只好将满肚子的纳闷生生的压在了心底。
天拂仙大袖一挥，道：“你们的时间差不多了，老夫送你们出去吧。”一股奇异的能量从他的袖中释放出来，这股能量极其强大，如同罡风吹过，将他们两人卷起，送入虚空中。
于灵贺两人自然不会抵抗，任凭这一缕风环绕身周，他们发现，这奇异之风十分古怪，虽然将他们裹入其中，但却并没有任何的不适。而且，更让人惊讶的是，他们甚至于感受不到身体正处于高速移动之中。
渐渐的，眼前的风越来越是浓烈，竟然连他们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彼此对望一眼，衡玥宁突地低声问道：“师兄，你真的没有体悟过先贤们所走的道路么？”
于灵贺没好气的道：“你觉得我会骗你么？”
衡玥宁连忙摇头，道：“小妹只是好奇，为何师兄的身上会有着如此巨大的变化。”
于灵贺讶然道：“我身上的变化很大么？”虽说他知道培养神性，吸纳信仰之力后，自己身上应该会有着一些改变，但是让衡玥宁如此失态，竟然接二连三的询问，那这种改变就太大了。
衡玥宁肃然点头，道：“师兄，如果我不是和你同行，那么我或许会以为，你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呢。”
于灵贺沉默半晌，缓缓点头，他终于道：“师妹，我已经选好了自己要走的道路，所以，我无缘再见其它的选择了。”
衡玥宁瞠目结舌，看着于灵贺的眼眸中充满了古怪之色。
于灵贺被她盯得浑身难受，直言不讳的道：“师妹，你这是什么眼神啊。”
衡玥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师兄，你知道宗门内历代先贤们选择的是什么道路么？”
于灵贺的心中微动，摇头道：“不知道。”他口中说着不知道，但心底却是充满了好奇，恨不得掐住对方的脖子问个仔细。
衡玥宁神情凝重的道：“先贤们所选择着的，是神灵的道理，是大道至理，法则的道路。师兄，你所选择的，也是这样的大道么？”
于灵贺愣了半晌，摸了一下脑袋，喃喃的道：“果然如此，这才是一条正道啊。”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修者而言，按照如此道路修行，才是所谓的自然之道。
只是，这条路对他而言，已经彻底的堵死了。所以，他对于衡玥宁虽然是羡慕妒忌，但却绝对谈不上什么恨意。因为，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那么的结果也唯有自身承担。
“师兄，你选择的是什么道路？”衡玥宁凝声问道。
于灵贺迟疑片刻，终于是老老实实的道：“我选择的，是棋道。”
“棋道？那是什么东西。”衡玥宁瞪圆了眼睛，好奇宝宝的一般的问道。
于灵贺嘿然一笑，道：“就是我走的各类棋子啊，在居延城内也算是流行过了吧。”
衡玥宁的双目微亮，道：“斗兽棋和中国象棋？”
这一次可是轮到于灵贺大惑不解了，他道：“师妹怎么知道的？”
衡玥宁微微一笑，道：“师兄，你既然与庚楚一战获胜，也知道小妹的来历。”她顿了顿，道：“你现在还会觉得奇怪么。”
于灵贺顿时恍然，衡玥宁和庚楚都是来自于衡马岛，也是岛上最强大的两位年轻天才，更是在居延城的武王府一战中平分秋色。所以，他们对于彼此的消息都是极为关注的。
于灵贺能够战胜庚楚，在其他强大修者的眼中也不算什么。
毕竟，那时候的他们甚至于连信徒都不是呢。
但，衡玥宁却绝对不会这样觉得，而以她的身份，想要收集于灵贺的信息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衡玥宁的脑袋微微一侧，道：“师兄，小妹有一事不明，这个中国象棋前面的中国两字是指何方？”
于灵贺的头皮一紧，连忙打了个哈哈，道：“所谓的中国，乃是为兄从一本古籍中看到了，所以就随手用了。”
“哦，是哪一本古籍，小妹也想要拜读一下。”
于灵贺脸皮抽搐了几下，皮笑肉不笑的道：“呵呵，这个嘛，时间久了点，我还真的记不起来了。不如这样，日后我回到北海域给你查一下吧。”
他口中说着客气，但心中却是暗道，这个疑问你这辈子也别想知道了。
衡玥宁狐�